妈妈给了我们生命(妈妈给我的生命课题)(1)

我的母亲是位开朗的传统女性,天性乐观的她,喜欢跟老人会的欧巴桑、欧吉桑一起唱歌和游玩,有一次在演出中,脸上化个大红妆,手拿条大花巾,扮演又唱又跳的三婶婆,赢得大家的喝采。

虽然已被诊断出患有糖尿病,然而不忌口的她,常担任家里的清道夫,负责吃掉家中的剩菜剩饭,油亮亮的焖肉是她的最爱、香喷喷的煎鱼她无法错过,举凡鲁肉饭、煎饺、炒面、炒饭、炸鸡排,她都觉得是人间美食。这样的她,却不忘三餐要定时服用控制糖尿病的药,好似神明赐的免死金牌-----有吃有保佑,就这样,把家人苦口婆心的劝告当作耳边风,神仙快活地过了好几年。

直到有一天,她倒下来了。失控的血糖指数、居高不下的血压、伴随的中风,预示她未来六年禁固在病床上的岁月。常常看到她远望窗外,想必是怀念那些和三五好友野外踏青、高歌一曲的日子,在她落寞的眼神中,常闪过一丝丝的悔意和无奈。因糖尿病控制不佳,母亲左小腿的小伤口演化成整双腿溃烂,每况愈下的病情,终于要走到截肢的地步。医生拿着妈妈被截断的小腿出来,黑紫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阵阵的腐臭,化成旋转的五顔六色,在我眼前转啊转,我忍不住作呕,残肢上的血水和我脸颊上的泪水,在我心里糊成一片,这种难过混杂着对母亲的不捨和对糖尿病的莫名恐惧,甚至影响往后我几年的人生。

不久,母亲因肾脏衰竭过世,在她走后的第二年,我也被诊断出糖尿病。这是宿命吗? 还是祖先的咒咀? 我和母亲是生命的共同体,难道是要延续这样的悲剧吗? 我不由地吶喊着。母亲去世多年后,我已记不太起来她的容颜,但在我的梦中,她却常以缺了左腿的姿态出现,欲言又止,似乎想叮咛我什么,然而我始终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母亲的截肢和长久卧病在床,在我的心里埋下阴霾,可是这样的阴影,却没有帮助我积极面对糖尿病,相对地,我却因对糖尿病的莫名恐惧,心里产生极大的压力和反弹,未能也无力遵照医生的嘱咐,不知不觉走上母亲的模式,吃喝不忌口,血糖指数控制不稳,也就消极地过日子。

就在医生严厉的警告下,我决定改变我的饮食习惯。尽量喝白开水、不喝甜的饮料、少吃油腻腻的食物、学习计算食物的热量和代换、控制食物的量、增加运动的时间,血糖指数渐渐稳定下来,精神也清爽许多。一点点的努力,可以带来许多的希望。朋友发现我比以前健康,脸上的笑容也增加,比较不易烦躁,对人、对事也较有耐心。所有的改变,都起缘于我要积极地面对糖尿病。我渐渐明白,我应从母亲的经历去改变我的生活习惯,而非成为辖制我的恐惧感。妈妈是用她的生命来提醒我,应该爱惜自己,试着扭转自己的命运。我惊觉,一念之间,可以牵引我走向地狱或天堂。那一夜,母亲又出现在我的梦中,模煳的脸逐渐清晰,没有说一句话,带着欣慰的微笑,用鼓励的眼神,跟我挥手道再见。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梦见她。

她真的跟我道别了-----把我的恐惧和软弱也一起带走。我终于知道,糖尿病是她留给我的生命课题,不是咒咀,是祝福。

再见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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