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去菜场买菜,随处可见卖红薯的农户。一堆一堆的红薯,大小均匀,粘着新鲜的泥土。价格也便宜,一元到一元五一斤,每次我都要买五斤以上,带回家慢慢吃。天冷偷懒不想做早餐时,放三五个红薯电饭锅慢慢煮,起床时就能吃到香甜的红薯了,再冲一杯五谷杂粮米糊,营养丰富,真正人间美味。吃着热腾腾的红薯,我的思绪走得很远,一段段与红薯相关的往事,裹着亲情的温暖,回到难忘的从前。

山里的红薯(红薯的记忆)(1)

大姐高中毕业时十六岁,响应党的号召,知识青年下放农村。每年生产队都会发放很多的红薯,用麻布袋装着,搁置在房间的一角。那年我八岁,不知道大姐独自在偏远的农村过得很是艰辛,每次看见这么多红薯,我都异常高兴。那个年代,物质生活匮乏,家里姐妹多,经济拮据,家里很少买水果,对新鲜的红薯情有独钟,随手洗一个红薯,削了皮直接咬,汁水丰沛,甜脆可口。吃多了生红薯,有时会闹肚子,请来医生看病,医生总是笑话我:“小馋猫,又贪吃生红薯了吧?”

山里的红薯(红薯的记忆)(2)

清贫的日子,母亲常把红薯洗净,和大米一起熬成红薯粥,一碗热乎乎的红薯粥,既果腹又营养,还解决了人口多粮食不够的难题,母亲常说,在那个年代,是不起眼的红薯,帮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山里的红薯(红薯的记忆)(3)

红薯像百变女郎,有多种吃法。小时候,回外婆家过年,亲戚送得最多的也是红薯干。红薯干的做法也不难,选一个晴好的天气,把煮熟的红薯切成小块,密密麻麻放在大簸箕上,让风吹,让太阳晒,半个月后就可直接食用了。

山里的红薯(红薯的记忆)(4)

立冬过后,北风呼啸。母亲做完早饭,会把灶里未烧化的木柴夹入火盆里,加一些木炭,屋子里很快便暖和起来。我们搬来小椅子,在火盆旁团团坐定,这时,红薯成了我们烤火时的美味零食。将红薯埋在炭灰底下,用火钳把它埋得严严实实。过了一会儿,烤红薯的香味从炭灰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口水在舌尖和齿缝间肆意涌动,我们赶紧将红薯扒出来,放在手上,“嘶嘶”地对着红薯吹着气,从左手放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稍冷后剥开黑乎乎的皮,里面的红薯像一颗糖心蛋黄,轻轻咬一口,一缕幽香在舌间辗转。

山里的红薯(红薯的记忆)(5)

曾经看过一首赞美红薯的诗句:“根实叶茂厌张扬,不附不攀大地妆。唯愿乡民仓囊满,葬身黄土任刀伤。”这种极其普通的食材,不停变换花样,单调的餐桌,因为有了红薯而活色生香;清贫的日子,因为有了红薯而变得有滋有味。

山里的红薯(红薯的记忆)(6)

刘满英,赣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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