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梦想变成了一个很廉价的词。

当坐在选秀评委席上的汪峰对来参赛的每一位学员都问出那句“你的梦想是什么”后,那些学员的答案要么是站在鸟巢开自己的个人演唱会,要么是带领华语音乐走向世界。电视机前的我们完全不会认为他们的梦想会成真,甚至会嘲笑他们这所谓的梦想。

在电影《沦落人》中,菲佣Evelyn在安慰黄秋生扮演的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时,说她也有自己的梦想。而旁边的黄秋生不经意地就讽刺她说,你就是一个菲佣而已,还有什么梦想。

若有梦在心就在(依人若有梦)(1)

Evelyn是一个有着摄影梦想的女孩,她喜欢随手拿起相机,记录身边的人或事。她也曾有机会去大学深造,攻读自己喜爱的摄影系,但由于家庭原因,她只能将梦想藏在抽屉里。于是她和许多菲律宾的女孩一样,只身一人来到香港,成为千千万万的菲佣中的一员。

电影里用了不少的镜头来展现菲佣在香港的生存状态。她们作为外来务工者,自然是不受香港本地人待见的。有来自雇主的歧视,只要稍微做得不对,就随时有被辞退的风险;也有来自小商小贩的欺骗,如果不懂粤语,买菜的阿姨也会给你缺斤少两,还不允许你的辩驳。

但对有经验的菲佣来说,这些完全都不是问题。Evelyn的前辈们告诉她要怎样学会装傻,要懂得如何让自己偷懒,在找到更好的雇主的时候要尽快辞职。

Evelyn却从来不把这些话放进心里。黄秋生饰演的昌荣是个残疾人,从脖子以下都瘫痪了,所以需要人一天24小时的照顾,Evelyn除了要帮助她洗澡换尿片外,凌晨四点还要起来给他翻一次身。这些在其他菲佣看来难以接受的事情,却让Evelyn坚持了下来。原因在于,他们帮助彼此实现了梦想。

若有梦在心就在(依人若有梦)(2)

昌荣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后来母亲也去世了。只留下了未成年的他和妹妹,昌荣自己放弃了念大学,去工地上做了建筑工人,赚钱供妹妹念大学。原本家庭美满的他,因为一次意外,导致全身瘫痪,随之而来的是家人的离去,妻子和别人在一起,儿子也有了新的父亲。

昌荣最大的梦想就是儿子大学毕业之后陪他去旅行,但因为自己的残疾他从来不敢跟儿子提。他也一样,把他的梦想埋藏在了心底。

两个把梦想抛弃了的人住在了一起,朝夕相处间,他们交出了对彼此的信任。昌荣用自己的赔偿金给Evelyn买了一台相机,并且鼓励Evelyn参加了摄影大赛,还为她的作品集命名为“Still human,still dream”。

若有梦在心就在(依人若有梦)(3)

同样,Evelyn帮昌荣给他儿子寄去了信,告诉他昌荣的梦想是陪他去毕业旅行。

他们就这样帮助彼此实现了梦想。

《沦落人》只讲述的是一个爱与梦想的故事,它在两个陌生人的身上挖掘了属于香港这座城市的温情。《沦落人》好的地方就在这里,没有太过起伏的剧情,也没有刻意地去煽情,它就是这样简单地记录生活,用日常对话来表现人情冷暖。

据说导演陈小娟是偶然在街边看到一个菲佣推着坐轮椅的老人,两个人笑的场景很是温馨,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剧本的创意。与目前香港许多新导演想极力展现香港这座城市的阴暗面不同,陈小娟她在街头发现了香港的温柔,并且用影像记录下来。

作为一部处女作,《沦落人》的完成度很高。陈小娟对细节的处理十分流畅,也十分动人。这当然首先得归功于剧本的完整,情感穿插合理且细腻,台词设计很地道,某些粤语里面的梗用得也很恰当。但结尾对于两人之间关系的处理稍微显得有点模糊,且不太能让人接受,算是有点小遗憾。

若有梦在心就在(依人若有梦)(4)

当然,《沦落人》里最大的亮点还是要属于黄秋生的表演。中国坐在轮椅上就可以让人哭出来的演员,女的有任素汐,男的就是黄秋生了吧。黄秋生属于很克制的那一类演员,所有的情绪都收着演,你看不到他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但是你可以在细节上去看到他对情感的处理。

由于角色残疾的设计,他没有太大的动作,只能通过台词和表情来表现。但有的演员天生就有一种魔力,就是他演什么角色你就会相信他是什么角色,这种信念感是上天给予的天赋,凯文史派西是,倪大红是,黄秋生也是。所以,金像奖把影帝给黄秋生,是太理所当然的事情。

若有梦在心就在(依人若有梦)(5)

香港近几年有太多类似温情的电影,从《幸运是我》到《一念无明》,从《黄金花》到《沦落人》,都为我们展现了香港这座城市与众不同一面,也让我们更加了解香港,更懂得在当下的情景里,该如何去看待香港人和香港这座城。

愿我们都能在电影里找回那个被藏起来的梦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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