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原创 阳光在左岸 阳光开在左岸 2022-12-05 10:30 发表于河南

齐伟的诗(诗与评齐伟一张脸)(1)

齐伟,现居辽宁锦州市。作品散见《诗刊》《诗潮》《诗收获》等纸刊,2022《诗日子》等选本。入选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中国好诗。

惯于偏袒我的祖母

文/齐伟

惯于偏袒我的祖母,假寐的祖母

也听见风,吹落檐草的声音

祖母忘记带走的木梳,篦子的纹理

熟稔,温存亲情,如栩栩如生的箴言

1970年,无知的年份,随便揪下

小草的头,我便忘怀了村庄的名字

谁说出了月光的潮水,夜色的微熏

房前的桃树花繁叶茂,水流

经过的地方,张贴屋后的枣树

细碎的小花,胆怯的开放,洋辣子

虫蚁咬伤,六角形的蝈蝈笼子

爱听小动物的故事,白瓷碗

黄玻璃的桌椅,无数次凑近星光

南瓜花轻松飘落,日子又瘦又长

那块石头与我有关,与祖母有关

老房子的牙齿,禁不住檐下

鸟儿的翅膀,好奇的,每一件

新衣的初衷,影子们各自上路

墙上的钟,枯草,有些泥泞的事物

可以轮回,丢失多少,就会找回

多少,我的奖状,小红旗的迷失

譬如后背晒干盐渍的印记

我说的是现在,我说的是现在

我要把这些袒露给我的故交

于是那时光的汁液便缓缓流淌

点评:

回到故乡,或返回童年的方式有很多种。让想象中的祖母牵着我们的小手重新造访那一去不复返的时光之乡,无疑是最可靠最亲切,当然也是最伤感的方式。故乡或童年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一生的,且别无选择,是我们的回忆之母,向心灵回溯的温暖之源。这首诗歌以祖母作为全诗的灵魂引路人,将诗人自己,也将我们带回到1970年的贫穷而又生机勃勃的乡村:小草或枯草、月光、星光、潮水、桃树、枣树、洋辣子、蝈蝈笼子、白瓷碗、黄玻璃桌椅、南瓜花、老房子、鸟儿的翅膀、新衣的初衷、墙上的钟、泥泞、奖状、小红旗、后背晒干盐渍的印记等等。这些亲爱的,美丽的,可怜的事物,蒙太奇一样闪闪烁烁。诗人迫不及待地想把他能想起来的往昔珍珠,一股脑儿倒出来——我说的是现在,我说的是现在!祖母永远都是慈爱而宽容的,谁没有被祖母“偏袒”过呢,祖母的偏袒之爱,一定是天下唯一可以和母爱相比美的一种爱。并且,由于其相对的短暂而弥显珍贵。毕竟,我们和祖母相处的时日并不会太多——诗人的祖母终于走了,祖母走时,忘记带走她的木梳。篦子的纹理中,还残存着温情,那温情仿佛凝固了,不会随风也不会随着时间而飘散,如同栩栩如生的箴言。这是祖母的力量,也是故乡或童年的力量。比利时作家弗朗兹·海仑曾有过这样一段精彩的论述:“童年并不是在完成它的周期后即在我们身心中死去并干枯的东西。它不是回忆,而是最具活力的宝藏,它在不知不觉中滋养丰满我们。不能回忆童年的人,不能在自我身心中重新体会童年的人是痛苦的,童年就像他身体中的身体,是在陈腐的血液中的新鲜血液:童年一旦离开他,他就会死去。”也许是诗人太急于表达了,因而全诗显得枝蔓,缺少必要的剪裁和取舍。(向以鲜)原载《中国诗歌网》。

废 园

文/齐伟

颠簸中夏至。文理暗淡

芝麻开花。我没有失约

近处人烟。我需要带泥的土豆

带泥的生姜。带泥的地瓜

有那么多的植物我不认识

梓树。栎树。槲树。线柏

茶条槭。无患子。射干

我与柳树同病相怜

我非蝴蝶,无法辜负

无法长出翅膀

还有什么不能可放弃的呢

这个废园

让我迷倒的一大片植物

也许它们在上个世纪

就在阳坡上等着我了

点评:

土豆、生姜、地瓜一类的诗,应属农耕叙事。在古典主义的屋檐下,最成功的隐逸田园诗人当属陶渊明。他的代表作《归园》即景就事,平铺直叙,在平淡中见深意,在叙述中见奇趣,既淡泊而又多情,既了悟人生而又热爱人生。正如王国维所言:“诗人之观物事,通古今而观之,不域于一人一事。”(《人间词话删稿》)以齐伟的这篇《废园》为例,“有那么多的植物我不认识/梓树、栎树、槲树、线柏、茶条槭、无患子、射干/我与柳树同病相怜/我非蝴蝶/无法辜负/无法长出翅膀。”这里,应是诗人从所观之树中兴发感慨。接着,诗人引深诗意“这个废园/让我迷倒的一大片植物/也许它们在上个世纪/就在阳坡上等着我了。”应该说,这四句诗很容易让读者从中领悟到诗句的哲理。其实,这里包含的某种隐喻,曾有人把隐喻当做哲理的敌人,把隐喻排斥在哲理之外。亚里士多德在他的《论诗学和修辞学》著作中,赋予了隐喻正当性和重要性。齐伟的这首诗中,隐喻在其中也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北楓)原载《北楓诗阁》

春夜。对话阿尔贝.加缪

文/齐伟

我们居住的地方其实不存在

我欣然同意。每天你睡在

有限的小齿轮里。唤醒自有

妙法。光亮映照。巴黎西洋

四方角的油灯。说起磨光的把手

你手上的腥气。肯定来自一条

沉船。谁在暗示。楼上的钢琴声

她当然是弹琴的一把好手。深入

须经过荒诞的醇酒来发酵

旧制度总是慢吞吞。就像鼠疫

杆菌的沉睡。潜伏在房间

地窖、皮箱、手帕和废纸堆中

是否还有一条通往安宁的道路?

一个世纪过去了。火车啸叫

工厂林立。远久的铁桥。不断地

飘逸。我不穿梭。装作酒酣耳热

热烈而冷酷。眼皮跳。装作一切

正常。仰而赋诗。黄昏时光

在城市对面。阿尔贝•加缪叼着烟

竖起衣领。一把宽大古老的藤椅

经过你。经过我。“重要的不是治愈

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春夜好静

打住。两个人在角落里隔空对话

一个眷恋生。一个向往死

点评:

在新冠病毒疫情向全球蔓延的当下,与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进行对话具有了特别的意义。因为加缪的长篇小说《鼠疫》不仅仅类似一个预言,更是一种寓言,将古老而常新的“存在”主题醒目地置放于人类视线的焦点,而在同样伟大的《西西弗斯的神话》《局外人》中,加缪“向永恒的自我追求、自我寻找答案的灵魂”已经给予人们以无尽的智慧的启迪。很显然,这是一首向加缪致敬的诗。类似于一种微型的传记,诗人以己度人,以木刻般的语言勾勒出一幅加缪日常而又高贵的精神肖像。

作者也熟悉加缪思想的精要所在,正因如此,才有“我不穿梭。装作酒酣耳热/热烈而冷酷。眼皮跳。装作一切/正常。仰而赋诗。”在加缪眼里,荒诞是普遍性的,是世界的本质,不分古今,当然无须穿越,而他的疏离高冷却又“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直面荒诞、反抗绝望,岂不就是“热烈而冷酷”吗?至于“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这种迥异于豪言壮语的淡定、从容,也只有加缪才能脱口而出。

不能不说,包括加缪的思想在内,存在主义哲学是比较抽象晦涩的。然而这首诗的作者却明智地坚守了诗歌的艺术,其与加缪精神上的对话并未离弃日常生存的物质形态,整首诗甚至构拟了一幅加缪一天家居生活的常态,在加缪不得不与其他存在者(物)打交道的世界之中模拟他的存在之思,既有写实的铺陈,又有精彩的造喻,口语浑似哲学,哲学又貌似家常,的确呼应了“新批评”理论家兰色姆在其架构一肌质论中对于“肌质”的强调,但又通过诗歌中场景空间的由近及远,自实入虚,使得全诗构架清晰坚实,浑然一体。可以说,这是一首有思想之风骨的好诗。(钱文亮)原载《中国诗歌网》。

五月五邀旭峰弟登南山有感

文/齐伟

大理石阶。我站在

9号路和5号路的岔口

迎接踵次第的风声

世人喜欢故事,便有开端

世人喜欢亭子,便造凉亭

比如,你要会想象才行

这里不是兰亭,不用序

也不用跋。闻松香扑鼻

野蜂嗡嗡。松桠里

几个妇人拄着竹竿

采松花之粉,仿古人

延寿益年。远处的山凹

背面着火了,升腾着烟雾

或者是我的盲目

诗。或者笔

我只坚持了一会

我看了看春天的石碑

没有绝命书

评点:

齐伟的诗常常能够迅速而准确地捕捉到物象的“七寸”,无论是采取点穴、揉穴、还是按穴?全凭诗人睿智的“思维”去感悟。这首《五月五邀旭峰弟登南山有悟》是他的代表性作品之一,诗的上片中,诗人一上笔便敏锐地抓住“岔口”随风而动:“世人喜欢的故事,便有开端/世人喜欢的亭子,便造凉亭/比如,你要会想象才行/这里不是兰亭,不用序,也不用跋。”可以看出,无论登山,还是观海,诗人非常注重“要会想象”。正如刘勰所言:“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文心雕龙•神思》这实际上告诉我们,一想到登山,脑海里就充满着山间的景色。一想到观海,脑海里就洋溢着大海的风光。而在诗的下片中,“几个妇人拄着竹竿,采松花之粉,仿古人延寿益年/远处的山凹背面着火了/升腾的烟雾或者是我的盲目诗/或者笔,我只坚持了一会/我看了看春天的石碑/没有绝命书。”下片中,诗人抓住了“心理现场”的驿动进行了剖析,“松花之粉”是否可以延年益寿;虚构的“烟雾”是否入诗;春天的石碑,是否受雇于难忘的“记忆”等等。登山远眺,诗圣杜甫看到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王安石则看到了“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而诗人齐伟,则生成了“登南山有悟”的博大联想。(北楓)原载《北楓诗阁》。

回 乡

文/齐伟

再过几天就是九月了

书房里。水仙花石头的病

沉溺于盛放的单纯与墙的洁白

想想那些并不需要却时时在

争取的东西。譬如小时候

手里攥紧的紫色小蓟

利齿尖锐刺我手掌

如今忙着返乡。登高望远见

狮峰连绵。暗的星河岸似乌篷船

看不清他的脸。间杂枯田里

黑鸦的影子。一晃一晃的

遂适入山林。人间的琐屑

惟思与愿。钟声与淤泥

并不清澈的河上。漂满河灯

柔光。有的没有漂向河心

几个人与挑担子卖灯的妇人

讨着价钱。终究是起风了

月之夜。天光亮起前就要散了

评点:

就是这样,恰如诗人齐伟在其诗《对话》中所言那样“感觉自己是条孤独的鱼”:鱼在鱼上飞,这不是轮回,这是孤独者的孤独的下坠。他总是在默默地、深沉地与难以忘怀的过去对话;与纷纭复杂的自然对话,与光怪陆离的社会对话;与不可捉摸的命运对话;与自己的寂寞的心灵对话。“山深而兽往焉,渊深而鱼生焉”,他的诗有高度和深度,他的思想和诗中所表达的情感经常在融合中进行分离,然后又在分离中重新融合,从而标高。下面我就将齐伟的这首《回乡》诗介绍给大家,请飨之!

《回乡》这首诗,妙极生“知”。乡情到底是什么?思乡又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实际上,写过乡情的任何一个诗人都没不能完整地回答出这些问题,实质是这些问题也并非“诗”这样的体裁所能承载的。然而诗人们可以用“情”把乡情表达出来,只不是表达的情愫的浓淡程度不同而已。

“乡情是一种形而上的东西。”它不见其形,不闻其声,搏之不得。它以“念”的心理活动为主;它以“记忆”或者“回想”为内容;它以“回乡”为主要消解手段。因而,这样的情感总显得高大上,这大概就与我们人类的“归根”、 “孝心”、“感恩”、“困顿”等情结有关,所以这种情感也是挥之不去的,永远纠结在人们的心中。诗人所要做的就是要把乡情这种“无形”的东西形象化,并且把情感引向深处,即做到微显阐幽,虚而不屈。

千里之堤之溃,一蚁穴而已。他的乡情情感闸门的“蚁穴”就是“再过几天就是九月了”,“九九重阳节,今又重阳”,思亲念乡。随着九月的时间的临近。诗人这种情感在逐渐浓郁。因此他能感到“水仙花石头的病”,他把自己附体于水仙花石头上,这并不是水仙花石头的病,而是诗人几病。凸显的单一的思念构成了单一的颜色——洁白。洁白是至纯至净的,喻示着思乡的情感是高尚的。思乡的情感与诗人目前的现实状况虽不发生冲突,但也一无所用,因此诗人说“想想那些并不需要”的东西。他不为眼前利益所动,也不为当下处境所用,无形之中,诗人将思乡的情感活动上升到了“形而上”的高度。这种情感由于其根流的圆厚而永不枯竭,所以诗人说“却时时在争取的东西。”“无用之用”就是有“大用”,大用在精神与灵魂层面。

诗人说“回乡”,而不说“思乡”等类的词语。诗人明明是在“思乡”而不直言,却用“无用”来做引语。“天下大事必作于细”,诗也是如此,那些接下来一系列的细小而琐碎的事件,也就是诗人说的“人间的琐屑/惟思与愿。”在诗人的记忆中如此深刻。诗中的八九类小事件单独看互相之间成独立事件,然而从诗的整体观瞧,事件与事件之间越枝离,越摇曳;越破碎,越浓聚。诗人这样“以梦为忆”、“侔色揣称”的处理方式,也避免了“直供直排”弊端,使诗有“妙万物而为言者也”的功效。想起来好像就在眼前,说起来也如数家珍,用起来精选细刻,这还不能说明情感的丰厚而笃实吗?

“几个人与挑担子卖灯的妇人/讨着价钱。”照理说,为家乡祈福消灾哪有讨价还价的道理,然而这样的事情还是在诗人的笔下发生了。这也提示我们为家乡做贡献光有“思乡”的情感是不够的,要有足够的物力和财力。在《系辞传》中有这样的话:“何以聚人?曰财。”真的爱家乡,为家乡做点什么,还真的需要“崇高莫大于富贵”起来。这也是他选择这类事件的原因之一吧!

《回乡》是消解思乡的最好方法。然而随着回乡的结束,这种消解不仅没有彻底消除,又不可遏止的产生了新的遗憾。所谓的“天光亮起前就要散了”就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真实写照。如果偶一回乡就能解决乡情的话,那么思乡的情也就没有其生存的根本了。

诗人所要表达的情感很复杂,实际上思乡这种感情本身就很复杂。在最后一段里,诗人暗示了他许多复杂而矛盾的情感,也向我们留白了很多。“放河灯”是民俗,是仪式,它含有化煞避凶,祈福承祥的意思,这也正是诗人对家乡的深厚的情感和美好的希望。

总的来说,诗所形成的情感上的形而上已经大大拓展了这首诗的存在空间区域与时间数轴。当诗人的这种形而上的思乡之情从他的笔端逐渐向下落实到具体的情感的时候,诗的作用就强烈地显现了出来。这也是诗人在处理手法上首先是“文附质”的基础上,向我们展示了他的“质待文”的文学功底(田永全)原载《中国诗歌网》。

你只是你自己的密室

文/齐伟

有多少贴心的事物藏匿在生活的疆域

譬如密室,天使都长着一对翅膀

我误打误撞闯进另一个人的梦

周遭扇形的黑暗,所有的人都在高处

一张脸,曾经是无数张失去呼吸的脸

灯绳的替代者让椅子背转了身

像不开口的木头,挽起袖子的姿势

灵魂的树皮起皱,指甲疯长

晕头晕脑的鸟儿,飞往东或往西的森林

通向稍微干净的道路,偏执钉死的木门

锁定了死去的蜣螂,幽闭的尘埃

狰狞着笑的金元宝,发了霉的账页

银灰色咆哮着,嘶嚎着滚动的水银,复生而蠢动

通风窗的百叶蜘蛛,隔了多少代

一副手套,才能保护好贫穷,钱是恶棍

刽子手荒谬地点点头,把脸挂在光辉的树上

谁会成为另一个替罪羊?一个人摸黑走着

拿着手灯却不拧亮它,他一生都在寻找不存在的东西

画匠还在调制着灵魂的颜料,像微微甜腻的糕点

活鱼般的嘴里吐出喷涌,埋葬春天是早晚的事情

我那积极的无知的墨水瓶,我还是要我的纸篓

随时可以裱糊日子,尽管咳出血与骨头

密室照旧进进出出,天花板上的蛀虫出卖朋友

引来一场大雪,右面的门神斑斓着战甲

手执金色战戢,灵魂通红,要打铁,没有多余的话

余烬在飘,流传着,你只是你自己的呼吸或祭品

无花果纷纷坠落,植入雪的骨头

评点:

想就此诗写写齐伟的诗中呈现出的现代性和他被误以为是技巧的表达方式。

读齐伟的诗,从一开始,就莫名觉得哪里有熟悉的气息,又实在想不出来这诗句中熟悉的场景或意向。终于有一天我想到了米罗的画:哈里昆的狂欢。

胡安·米罗(Joan Miró,1893年4月20日—1983年12月25日),西班牙画家,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是和毕加索、达利齐名的20世纪超现实主义绘画大师之一。《哈里昆的狂欢》的复杂性是超出普遍性的。它表现了在一个奇特的空间逆转感。室内举行着狂热的party,只有人类是悲哀的,那人带有颇为风雅的胡子,叼着弯曲而长的烟斗,忧伤地凝视着我们。围绕着他的是各种各样的野兽、小动物、昆虫、蛇等,还有一些只在梦中(或传说中)出现的精灵魔怪们,他们全都十分快活。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画家像只是描绘了当时辉煌的梦境。但我在看这幅画的时候,莫名想哭。这个屋子在高处有一扇窗,窗外是山和火,还有象征日月的星球。屋子右侧的桌子上有一条鱼,有台灯、书、象征绿植的抽象墨绿树叶的圆。以我们的视角为准,屋子左侧有一个梯子,在那之上有人鱼和狐尾。一切魅惑美好的事物都是在人类必须仰视的头顶。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橙色黑尖的狐尾。代表欲望的双头蛇(却没有蛇头),代表欲望的蛇形手臂的手。世界如此狂欢,人类却在悲伤。我们与万物共处一室,却失去了自己的翅膀。也许我们与灵魂共处一室了,但我们自己却并不知道。

是的,这就是我读齐伟《你只是你自己的密室》诗的感觉。都是密室,都是似梦与非梦般的梦幻与现实的交界处。齐伟并不是用技术,而是他本身的思考就带着现代性。他的世界里,以复眼的形式看到很多事物之内以及与事物之间的维系。他的敏锐,时时出现与周围事物间的不协调感、破碎感、变形感,恰恰是现代性的。惑应比常人更多感到不安和焦虑,他写诗。他是在找寻自己,他是在触摸世界。

我曾在《天天诗歌奖第五期周奖颁奖词》中说,齐伟的内力是现代性的,他有一把散弹枪。所以他是瞬间爆发,在每个词语上都有能量。像烟花。他因为天生就有自己的武器,所以写诗的内部能量充足,随时随地。

读齐伟的诗,你不需要逐字逐句理解其中的意义,你只需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孩子,内心澄明,在这样的状态下读他的诗,你也会跟他一起生出翅膀,也会跟他一起进入密室,跟他看种种事物,跟他仰头看鸟,低头看虫,跟他一起转身,看灵魂深处,跟他一起痛苦,感受生命。(余小蛮 )原载公众号《小蛮的树洞》。

齐伟的诗(诗与评齐伟一张脸)(2)

旧制度总是慢吞吞

阳光在左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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