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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水浒传》重写女性之美,梁山泊好汉中有诸多保护女性的“护花”行为,对婚姻家庭持正面维护态度。小说中塑造了诸多正面女性形象,尤以九天玄女、李师师为梁山泊好汉之保护神或施助者,以天上人间一神一妓两位女性为梁山泊好汉之导师与救星,显见其本心绝无对女性的仇视与偏见,而是以女性厚德载物,引领水浒上升。

《水浒传》中的梁山泊好汉,晁盖之外宋江等一百零八人,有一百零五个男子汉,女汉子只有三个。男子汉多单身,其中有些人因不贪恋女色而不娶妻室,又有击杀四大淫妇等血腥故事。于是,不少人都曾经指出梁山泊好汉有厌女症,似乎梁山泊好汉是女性的天敌,其“女色”观一无是处

这些观点遍及中外,持续百年,影响广大,却从未受到过公开的质疑与批判,更未有过广泛而深入的讨论,并由此形成了对《水浒传》不小的负面认识和看法。

对此,黑白史通过研究,也认识到《水浒传》对女性包括婚姻的真实态度,尽管基本上未跳出传统“名教”的范围,且杀“淫妇”之类的行为过分,但对女性与婚姻总体上绝无恶感,而是欣赏有加,关爱有度,保护备至,乃至有着无上的尊崇。请听“黑白史”分解

一、《水浒传》写女性之美

《水浒传》写女性形象,除九天玄女与李师师之外,其他女性形象都属普通官民人等社会人物。其中固然有不少负面形象,如所谓“四大淫妇”和阎婆、王婆、李巧奴、李瑞兰、刘高夫人、李鬼之妻等等。这种描写缺乏一般观念中女性柔美特点,所以给读者的印象似乎《水浒传》女性是一个甚为灰暗的群体。

观察至此,我们产生疑问了。《水浒传》对女性敌视得很,书中的女人除了几位梁山女英雄不算,其余全是道德败坏的……为什么水浒世界里有那么多的坏女人呢?” ——孙述宇

其实,这只是观察者有意无意选择性失察所得出的结论。《水浒传》中相对于晁盖及梁山泊好汉中一百零五个猛男来说,甚至相对于书中阎、贾、二潘“四大淫妇”诸女性负面人物形象的频出与抢眼,正面突出的女性形象确实较少也写得不够显眼,但仔细考量便可以发现,《水浒传》写好女人的数量并不少,有的还处在关键位置,发生过重大作用。

首先,《水浒传》写“三女将”显示作者心目中的替天行道不可以没有女性参与,主要是《水浒传》把她们创造出来,且正好是三个--“三生万物”,这是有寓意的。

至少在一百零八人的组合中符合了“一阴一阳之谓道”,并真正在这个意义上发挥了作用。 如写宋江多次摆九宫八卦阵需要阴兵,就是三女将偕各自的丈夫独当一面。

第一次是第七十六回写童贯率八路军马进剿梁山,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中写道:

“后阵又是一队阴兵,簇拥着马上三个女头领。中间是一丈青扈三娘,左边是母大虫顾大嫂,右边是母夜叉孙二娘,押阵后是他三个丈夫。中间矮脚虎王英,左是小尉迟孙新,右是菜园子张青。”

又第八十九回写征辽宋公明梦授玄女法:

“七路并进,各打七门。其中有一路显然必须是女将: 再差一枝素袍银甲军,打大辽太阴右军阵中,差大将七员: 扈三娘、顾大嫂、孙二娘、王英、孙新、张青、蔡庆。”

金圣叹于《水浒传》楔子夹批曰: “易穷则变,变出一部《水浒传》来。”

其于此等描写处若无女将,恐亦不便安排。可见《水浒传》一百零八人中有三女将形象的设置,正是出于叙事上“一阴一阳之谓道”的考量。

虽然三女将的描写都不同程度地被好汉化,看来有些不像一个女人。但一丈青扈三娘出场的描写,却可以表明,那其实是一个偏见。且看其诗赞:

“雾鬓云鬟娇女将,凤头鞋宝镫斜踏。黄金坚甲衬红纱,狮蛮带柳腰端跨。巨斧把雄 兵乱砍,玉纤手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而且书中写扈三娘多次上阵,在与梁山对阵时只有梁山排名第六的林冲才能擒她,与官军对阵时生擒彭玘,与后来在梁山排名第八的呼延灼大战也不分高下。

马幼垣曾说: “我们总得承认扈三娘的武功绝对高于梁山的平均水平,也得承认她先后和林冲、呼延灼交手时并未使尽看家本领,起码还没有搬出那条套索来。”

扈三娘加以其容貌之美,实堪称《水浒传》中的美女将军! 只是她一言未发,等同于没有灵魂。否则,当为樊梨花、穆桂英一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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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因此而成为《水浒传》写一百零八人中极为特殊的那一个。

至于孙二娘、顾大嫂之粗豪彪悍犹如男子,则属人在江湖,杀场无性别,应该也是一种生活化与艺术化的真实。细细说来,有关描写也并非完全没有顾及三女将包括性别在内的个性特征。

如写山寨上每次调动驻守将领,都安排她们各随其夫; 而每逢战阵也是各自夫妻一起上阵,可谓比翼双飞。乃至张青与孙二娘、王英与扈三娘都双双殉国,成为大宋忠臣,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实有堪比杨门女将之处。

至于扈三娘美而无言,孙二娘之女承父业,顾大嫂之重亲情、有勇谋等特点,也各自鲜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尤其是顾大嫂,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与促成,依着孙新兄弟,解珍、解宝 兄弟身陷囹圄肯定是救不成了。后在驻守山寨和多次下山作战中亦勇而有为,故能在征方腊后幸存被封授东源县君。可见得作者对这位女英雄人品才干有特别的好感,所表达是对女性价值的肯定与尊重。

这也显示了《水浒传》非但不曾“厌女”、“仇女”, 而且还尊女、重女,至少没有明显的轻视女性之偏见

其次,《水浒传》写九天玄女、李师师和三女将的同时,还写了诸多其他女性正面人物形象。 如第九十二回写毗陵城方腊守将金节的夫人秦玉兰,关键时刻奉劝并为丈夫谋划里应外合献城归顺朝廷,

金节道: “贤妻此言极当,依汝行之。”又 引史官诗曰: “金节知天欲受降,玉兰力赞更贤 良。宋家文武皆如此,安得河山社稷亡。”

这里赞赏这一情节与打方腊的是非无关,而是说它标志《水浒传》不仅不仇视女性,而且写出了此等女性高出于丈夫和“宋家文武”的亮点。

再如,第十回写酒生儿李小二感恩林冲,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欢喜道:

‘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

“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正是他们夫唱妇随,才帮助林冲闯过高衙内派人暗杀的险关,其妻子真可谓贤内助矣。第二十六回写何九叔的老婆出主意使何九叔去偷武大郎的骨殖以留证,何九叔道: “家有贤妻,见得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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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如王进之母、林冲娘子以及李逵和公孙胜各自可怜的母亲等,虽着墨不多,却都能引出读者敬重和同情之感。因此,《水浒传》虽写女性正面形象较少也不够突出,但一有涉及即颊上三毫,颇见精彩。

二、梁山泊好汉的“护花”行为

读《水浒传》,读者恐怕也不难看出书中好汉重视家庭和女性。

林冲为妻子得罪高衙内,和被逼上梁山之后仍系念搬取家室的故事,可谓梁山泊好汉笃于夫妻情谊的典型。

宋江和鲁智深、武松、李逵等也时有英雄救美式的表现,真好汉皆能护花。他们甚至为保护女性而战的典型,是其“女色”观又一大突出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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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水浒传》的中心人物是宋江,书中写宋江及其与女人的故事也最多。除了写宋江与九天玄女及李师师的特殊交集之外,凡写宋江与梁山之外女人的交际,几乎都是他对女人一片好心,却最后因女人而吃了大亏。所以,单从故事的结局看,宋江对女人说不上好,也确实没有做过许多具体奉献,但论其本心,仍然是一片护花的热心肠。

第一个自然是阎婆惜,宋江的本心是怜老惜贫成全阎婆求包养女儿的愿望,然后才有对阎婆 惜一时生怜香惜玉之心,是难得之好德以好色、救穷以护花的雅事,只是后来二人反目成仇了而已;

第二个是宋江在清风寨救了刘高夫人。 尽管后来这个女人恩将仇报,说明并不值得搭救, 但正如农夫与蛇的故事,宋江当时脱此妇于虎口,岂非也是出于保护这位女子的善心;

又如因李逵性急失手伤了宋玉莲,宋江当即许她母女二十两银子,名义是补偿,实质是宋玉莲母亲深明事理也承认的救济。

所以,《水浒传》写宋江包括导致其“杀惜”之事在内,本心无非都是为了求助女性。

其次,更典型的是鲁智深。《水浒传》写他为解救金翠莲,三拳打死镇关西,为避罪去做和尚; 后来在去大相国寺的路上,为救桃花庄刘太公的女儿打了周通,恶了李忠; 在大相国寺管菜园子,救助因娘子而落难的林冲,最后只能亡命江湖。

鲁智深仅一单身汉而已,并无“女色”之缘想,却最后被逼上梁山,一步步都是为了救助落难或陷入困境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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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第五回《小霸王醉入销金帐,花和尚大闹桃花村》有金圣叹夹评曰:

“鲁达凡三事,都是妇女身上起。第一是为了金老女儿,做了和尚。第二既做和尚,又为刘老女儿。第三为了林冲娘子,和尚都做不得。然又三处都是酒后,特写豪杰亲酒远色,感慨世人不少。”

最后是最难以言说的李逵。作为“天杀星” 之魔性未尽的李逵,固然为了礼教上的原因曾残忍杀害了刘太公的女儿及其情人,但这只是显示他维护礼教性格上的一面; 而另一面是同一回接写了他轻信宋江曾经下山抢了刘太公的女儿,一怒砍倒杏黄旗,还要杀宋江; 后来知错,负荆请罪之后与燕青下山杀了假宋江,救了刘太公的女儿。

“步送女子、金资下山,直到刘太公 庄上。爹娘见了女子,十分欢喜,烦恼都没了。尽来拜谢两位头领”。

由此可见,《水浒传》写李逵虽涉嫌滥杀,但也并非全无原则。他的潜规则”之一就是除却奸淫,维护礼教; 而在他认为对的时候,亦能挺身救助女性。虽然救的只是礼教中的良家之女,但即使那女子被人强奸已属“失节”,也还要救人救彻,这就与“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学有了性质上的区别,因而更富于人性和人道主义精神。

总之,《水浒传》在“替天行道”、“忠义双全” 的主题之下,不可能多写梁山泊好汉“英雄救美” 的思想与表现。而且上述三个被一般认为并不“好色”的“好汉”,其救助女人的动机也主要是道德性的,与两性意识无关,但毕竟他们出手所救助的是女性,客观展现的正是梁山泊好汉“该出手时就出手”,尽了保护女性的责任与义务。

这种作为男性却不“好色”或“好色而不淫”、努力护花的表现,同样是考察《水浒传》“女色”观时应当充分注意的一个特点。

三、“梁山泊好汉”对“妻室”之重视

《水浒传》写晁盖“不娶妻室”,宋江“不以女色为念”,一直没有娶妻,最后都在孤独与凄凉中死去。对于这两个人物,读者很难想象他们其实很注重婚姻家庭,小说中有大量关于他们维护婚姻家庭事例的描写。如体现在他们看来,除三女将、李小二那种夫妻一起打拼者外,即使家庭主妇型贤内助的妻子,在丈夫事业中也有其不容忽视的地位与作用,应给予重视和适当解决。

梁山寨在晁盖、宋江先后主政的时期,都十分注重解决好汉们的家属问题,以之为梁山存在与发展的大计之一。

这是从晁盖时就开始的传统, 第一个是林冲,前已述及第二十回写

“林冲见晁盖作事宽洪,疏财仗义,安顿各家老小在山,蓦然 思念妻子在京师,存亡未保。遂将心腹备细诉与晁盖”,

晁盖当即赞同,后来还为林冲娘子、岳父已然去世怅然嗟叹。可见,晁盖虽不娶妻室,吴用也是独身,但均非不近人情者。其怅然嗟叹的背后,当是内心都愿意拥有一个家。

而不娶妻室者,除打熬筋骨外,也许还有不愿意陷入林冲那般为家室所累的困境,而与前述所谓“厌女症”无关。

宋江虽未娶妻,但在上梁山之前却嘱咐武松 “日后但是去边上,一枪一刀,博得个封妻荫子 ……”可知“封妻荫子”也是他人生理想的一部分。但这也使其一直未娶的行径有些令人莫明其妙,岂不知“夫妇为人伦之始”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 又是否功业未就,何以家为? 但这一似乎自相矛盾处并没有影响他们对婚姻家庭的基本态度。

宋江与晁盖一同执掌山寨,以及晁盖死后继任梁山寨主的时期,他在频繁征战和山寨不断有新人加入的过程中,一直注重解决好上山弟兄们夫妻团聚、父母迎养或探亲问题

例如,所有被赚或被俘归顺梁山的地方豪杰和官军将领,如李应、朱仝、凌振、汤隆、徐宁、关胜、花荣、韩滔等,凡有妻室者,都在他们上山前后妥当安排接取到山寨团聚。因此,不使好汉们夫妻分居是梁山泊晁盖、宋江的既定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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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等诸好汉对婚姻家庭有如常人乃至过于常人的关切,并主要是对女性的护佑之心。最能表明《水浒传》重视婚姻家庭的是写宋江的两次主婚: 一是第三十四回写秦明一家老小被杀了,宋江劝降,答应为他再娶个夫人。第三十五回就写

宋江和黄信主婚,燕顺、王矮虎、郑天 寿做媒说合,要花荣把妹子嫁与秦明。一应礼物, 都是宋江和燕顺出备。吃了三五日筵席”。

二是宋江虽然看不起王英有贪色、溜骨髓的毛病,但由于在清风山为救刘高的夫人,他曾许诺为王英娶妻,所以到了第五十一回写“三打祝家庄”获胜之后:

宋江唤王矮虎来说道: “我当初在清风山时,许下你一头亲事,悬悬挂在心中,不曾完得此愿。今日我父亲有个女儿,招你为婿。”宋江自去请出宋太公来,引着一丈青扈三娘到筵前。宋江亲自与他陪话,说道: “我这兄弟王英,虽有武艺,不及贤妹。是我当初曾许下他一头亲事,一向未曾成得。今日贤妹你认义我父亲了,众头领都是媒人。今朝是个良辰吉日,贤妹与王英结为夫妇。”

由此来看,《水浒传》有着一以贯之的维护婚姻家庭的观念。

四、永恒之女性,引领水浒上升

《水浒传》写梁山好汉,不仅不以女人为大敌,且始终以女人为引领或奥援。

一部《水浒传》,如果不是女人在江湖保佑和君侧施助,宋江等梁山泊好汉替天行道、护国安民的目标便一个也难得实现。书中有两个关节点:

一是在人间历劫全过程中有上苍护佑; 二是从上梁山替天行道到下梁山护国安民的招安。而实施全程护佑和帮助促成招安中各有一位关键人物,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但都不是男性,而是女人。

这位在天上全程护佑宋江等梁山好汉的关键性女人,就是在第四十二回出场救助并点化宋江, 又赐予“天书”的九天玄女娘娘。

在《水浒传》叙事中,不仅梁山泊好汉全部人物故事的前因后果都在玄女的掌控之中,而且凡有大灾大难过不去处,不是玄女亲自来救,就是在玄女所赐“天书” 中找到破解之法。

所以,《水浒传》虽写九天玄女出场不多,却不能仅仅被看作是一种象征或道具性人物,而应体悟其提纲挈领的意义。

对于宋江等人来说,九天玄女既是他们替天行道精神的导师,又是他们护国安民的天佑之神。

《水浒传》“新神话”不为梁山泊好汉设置一位男性神,而安排了这样一位教母式人物,这在传统中毕竟暗含女性崇拜的意蕴。九天玄女在《水浒传》中能以这样的地位出现,是作者统一的世界观、人生观包括“女色”观的体现

由此可以认为,纵然《水浒传》写人间女性绝无如九天玄女受到那样的尊重,但至少排除了其试图表现梁山泊好汉厌女、仇女倾向的可能。

另一位在地上特殊身份的奥援,以帮助宋江等梁山泊好汉争取到招安的关键人物是一代名妓李师师。李师师是历史人物,宋以后历史记载与民间口碑甚好,《水浒传》写宋江费尽周折以求招安不成,万般无奈之际吴用道:

“哥哥再选两个乖觉的人,多将金宝前去京师,探听消息,就行钻刺关节,斡运衷情,达知今上,令高太尉藏匿不的,此为上计。”燕青便起身说道: “旧年闹了东京,是小弟去李师师家入肩。不想这一场大闹,他家已自猜了八分。只有一件,他却是天子心爱的人,官家那里疑他。他自必然奏说,梁山泊知得陛下在此私行,故来惊吓。已是奏过了。如今小弟多把些金珠去那里入肩。枕头上关节最快,亦是容易。小弟可长可短,见机而作。”宋江道: “贤弟此去,须担干系。”

《水浒传》有意拉高李师师对宋江等梁山泊好汉命运所起作用,还进一步体现于全书之末所 写“徽宗帝梦游梁山泊”也是在李师师陪伴之时:

上皇问曰: “寡人恰才何处去来?”李师 师奏道: “陛下适间伏枕而卧。”上皇却把梦 中神异之事,对李师师一一说知。李师师又奏曰: “凡人正直者,必然为神也。莫非宋江端的已死,是他故显神灵托梦与陛下?”上皇曰: “寡人来日,必当举问此事。若是如果真实,必须与他建立庙宇,敕封列侯。”李师师 奏曰: “若圣上如此加封,显陛下不负功臣之德。”

接下来宋徽宗为宋江赐庙封侯,就是上引李师师诱导建言,即李师师在书中第三次说及梁山泊好汉的结果。这一情节与前写宋江、燕青先后走李师师后门求得招安相照应,固然有讽刺道君皇帝荒淫无道的言外之意,但至少体现了《水浒传》并无“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偏见,其能肯定女性甚至妓女在创造和推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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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水浒传》写宋江等一百零八位天罡、 地煞,天上人间,转世命运,关键处一幻一真,只在天上人间两个女人。读《水浒传》倘非迷于细枝末节,而能观其大略可知,无九天玄女,宋江将还在迷途中摸索,有可能万劫不复; 无李师师,宋江等亦将继续彷徨无路,最好的结果或坐老梁山,自生自灭。

固然这只是小说,但也正因其为小说家言,才见得作者厚德载物,初心绝无对女性的偏见,从而能光明正大,把天上人间一神一妓两位女性作为梁山泊好汉的导师与救星,《水浒传》尊崇女性之旨灼然可见

结语:本文以上讨论和分析,努力从《水浒传》有关 “女色”与婚姻描写的全部事实出发,说明《水浒传》对女性的态度,也就是其“女色”观的每一表现均非偶然,而是作者在遵循明确的原则和一贯的目标感下深思熟虑的安排。

如其既写“四大淫妇”,又写有九天玄女、李师师、三女将、李小二妻、秦玉兰等; 既写杀所谓“四大淫妇”,又写武松于蜈蚣岭解救落难失节之女; 既写“好汉”有 “溜骨髓”的毛病被人耻笑,又写宋江为王英娶妻,成全其“好色”之性; 既写晁盖、宋江等“不娶” “不亲”,又写他们对他人婚姻家庭的关爱; 既写李逵、武松等似乎滥杀、虐杀包括妇女,又写他们各自对女性真诚的救助,等等。

由此使得《水浒传》的“女色”观绝不是那种直观的存在,而是在各种复杂矛盾中的折中与平衡,须深入细致分析才能明见。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不存成见且能平心静气从事的读者才有可得出正确的结论。

毫无疑问,《水浒传》这一平衡的支点不脱儒家“名教”男尊女卑的大格局,但在“移孝作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妇为人伦之始”的伦理原则下,《水浒传》保持了对女性基本正常的态度,而非“厌女症”“仇女”的变态。

更为可贵的是,这样一部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婚姻家庭描写的章回小说,仍然较多地表达了对女性与婚姻家庭的尊重与保护,是《水浒传》思想内容方面一个被长久遮蔽的亮点。本文欲为之拨乱反正, 以利于重建对《水浒传》“女色”观的“文化自信”,以利于小说在当今被正确对待,重塑《水浒传》作为中国和世界文学名著的光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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