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食症的精神分析临床

编写:张涛(pollus@sina.com)

在之前的文本: 《贪食症的精神分析临床》 中,我们讨论了贪食症的机制和简单的临床要点。在这篇文章中,我们继续介绍Combe夫人关于厌食症的理论和临床要点。

与贪食症的呕吐不同,厌食症那里是持续的和饥饿的斗争。进食限制或者不正常的进餐很快会打破生命周期,饥饿会带来入睡困难。

透过温妮科特,我们了解到进食本身和生命早期:睡眠等建立了节奏。紧张和放松建构了身体和精神同步的节奏。厌食症试图打破这个节奏。厌食症和贪食症尤其存在于女性青少年。然而,这一概念尤其从上世纪70年代才兴起。代替着癔症逐渐成为进入新世纪审美的流行文化下的主流症状。

然而,如何揭示文化表面下女性厌食症贪食症的共性呢?在临床中,母亲进入视野,厌食症患者经常和母亲一起前来,厌食尤其唤起母亲的焦虑,同时,母亲会提及这些个案儿时非常依恋自己。控制饮食行为可以拒绝母亲的分离带来的抑郁,获得一种独立。然而,这种控制分离和维系独立的方式却是没有象征化的,处于实在的水平上。

一个个案曾对我说:我需要的同时,这种需要威胁着我。厌食症的未象征化,让心理和身体的这种割裂开来,身体是一个他者,异己物。与其他的神经症把欲望等同于他者的请求不同。厌食症者把需要等同于请求。

这里的悖论在于,自我摧毁的损害让厌食症者可以拒绝他人,如拉康所说,厌食症的欲望是吃无。她们的欲望是虚无的欲望、是没有欲望的欲望。在与身体对抗的自身循环中构成不满足,而不是癔症透过外界他者的不满足。

神经性厌食症最具特征性的表现是(厌食症的精神分析临床)(1)

三个向度因此清晰地摆出来:

1症状:可能危及生命;2病人的整体人格;3病人参与的个人和家庭的冲突关系。

因此,在临床中,重新建构的过程分为:认可这里的分离机制,在这个基础上的移情下重建饮食的节奏,最后,维系这种节奏的持续。

从和母亲的关系中重建欲望,借此,从需要去到象征,我们会帮助厌食症发现生活的味道和恶心反胃的事物。

我们来举出几个案例片段来说明这几个部分:

Combe夫人透过艾丝忒的梦境能像我们展现厌食症者胃底部带来的问题。“在我小时候的房子,我正在设计一个从我的屋子伸展出去的楼梯,但是无法在房子周围的院子中放下来。我试图把它建立到邻居的房子上。”

艾丝忒是个建筑设计师,这个梦境非常清晰地说明个案需要一个出口,不是在家庭内的,很可能家庭关系过于压抑过于密切。她希望有一个出口,到达家的外部,但是这是不行的,而只能依靠邻居。

艾丝忒出现消瘦,并且比上一次更加严重,最近她主动寻求营养师的帮助,然后,她出现下面的梦境:我仍然需要一个楼梯,但是这次我敢于把它穿过邻居的墙然后着陆了。这也意味着我愿意接受他人,最近我遇到一个男性同事,这也意味着我愿意接受一个异性的愿望。

口头的表述解放着口腔,对食物的反感和对关系的反感同时获得解放。

不过,回到前面的理论部分,厌食症和其他成瘾症状一样,可能危害自己的生命,因此,帮助性的大他者。这个帮助不仅是这个层面的,还需要帮助她们纠正生物钟,还有月经和排卵的稀少,以及把进食和食物的自然联系重新建立起来,最后,还有身份认同的模糊性,这决定了她自我意识的边界。

从身体的层面上,营养缺乏和月经失调密切联系在一起。16岁的女孩阿兰清晰地反应了这点,她产品能够这个夏天开始就在大学预科,那时候就产生了厌食。她没有月经,通过朋友她开始寻求医生的帮助,但他父亲却说服她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慢慢会好的。随着厌食产生的消瘦暂时并不惊人,她的母亲透过朋友让她进入了精神分析。

她很爱自己的父母,但是家人经常吵架,她和父亲的关系相对母亲更加亲密,家庭的矛盾让她把责任归咎于自己,她没有喜欢的男性,而是把精力用于体育锻炼和职业规划。她觉得胃口丧失如同一个陷阱,并且希望父母能注意到。

她在会谈中一直提及对她所爱的父亲的失望,尤其认为父亲欺骗了自己,因此才会带给家庭这么多的问题,和母亲争吵。但同时她也为无法原谅不完美的父亲而内疚。

因此,家庭的不和睦和失望,以及自己的内疚混合在一起。这让她无法分心投入自己的爱情生活。因为爱情也就是让自己暴露于爱情破灭的危险。对爱情的渴望甚至让位于她对月经初潮的渴望。她的青春期延迟了,以便继续停留在家庭中,作为一个孩子,维系小时候完满家庭幻想的孩子。

那么,在这些维度上,我们会更好地理解治疗中遇到的负性反应。疲劳,从厌食回归正常节奏会感受到疲劳,然而,它是身体危机下紧绷信号松弛下来的结果;感觉的缺失感知的恢复,让病人可以重新感受到强烈的情感,如喜悦、愉快、悲伤还有不快;典型的噩梦出现让患者从紧绷的食物的梦境,去到其他的梦境中,噩梦是种原始的象征化过程,患者会进入抑郁状态,这是克莱因意义上离开躁狂的拒食成瘾状态,毕竟拒绝食物意味着自己的不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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