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北岛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溶洞,洞穴顶上点缀着成千上万颗,散发着蓝色亮光的小星星,这是一只只会发光的肉虫子。虫子会吐出一串串透明的珠子,挂在岩石上,做成一张像蜘蛛网一样的线网来捕捉昆虫,作为食物。

未解之谜蝙蝠洞(会发光的盘丝洞)(1)

最神奇的是,虫子做成的线网,只能在溶洞里面捕捉猎物,一旦拿出洞穴,线网就再也捉不到昆虫了。是不是溶洞有一种神奇的魔法能让线网捕捉猎物,离开后,线网就失去了魔力?

溶洞的故事要从100多年前,1887年的那个夏天说起。在新西兰岛的北边,有一条小河,小河的尽头是一个黑暗的洞穴入口。当地的土著毛利人管这个洞穴叫怀托摩,意思是小河流进地下的地方。洞穴里面有什么?来到新西兰探索新大陆的英国探险家费雷德很好奇,他恳请毛利酋长带他进洞去看一看。酋长带着费雷德划着独木舟,在船头点燃两根蜡烛,顺着小河进入洞穴。

未解之谜蝙蝠洞(会发光的盘丝洞)(2)

穿过入口处的黑暗路段,两人来到一个梦幻中的世界。这是一个石灰岩溶洞,岩石表面覆盖着成千上万的微弱蓝光,倒映在小河的水面上,星星点点的蓝光交相辉映,点亮了整个洞穴。探险家看见洞穴上空会闪烁,还会移动的蓝光,认为这是住在溶洞里的萤火虫发出的光亮,只是生活在野外的萤火虫给自个儿加上了太阳的色彩,发出的是黄色的亮光,而洞穴里的萤火虫添加的是星星的色彩,发出蓝色的亮光。

未解之谜蝙蝠洞(会发光的盘丝洞)(3)

听说了新西兰有一个美如星空的地下溶洞以后,生物学家纷纷跑来勘察。他们把粘在岩石上的发光虫子取下来后,才发现这不是萤火虫的幼虫,而是一种罕见的蚊子幼虫。洞穴虫子跟萤火虫一样,发出的是化学反应产生的冷光。

虫子的身体里有一种荧光素和一种荧光素酶,在酶的催化下,荧光素接触到空气时,会分解产生亮光。洞穴虫子荧光素的分子结构,跟萤火虫的不一样,因此发出的光线色彩也就不一样。另外不仅仅是光线的色彩不同,它俩发光的目的也不同。一个是为了繁殖,另一个是为了生存。萤火虫发光是为了吸引到妹子,而肉虫子发光是为了吸引到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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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肉虫子不仅给猎物点亮了一片星空,还给猎物编织出一串串的珠帘。住在岩石上的肉虫子,先吐出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丝线挂在岩石上,然后再吐出一滴滴黏糊糊的口水,做成一颗颗的珠子挂在细线上。

当洞穴里的昆虫被肉虫子发出的蓝光吸引,朝着洞穴上空飞行时,一不小心就会被细线上的珠子粘住。哎呀,钓到大鱼了,肉虫子高高兴兴地拱过来,像回收鱼线一样,一节一节地拉起细线,最后收获一只飞蛾当晚餐。一条3厘米长的肉虫子会挂上30根钓鱼的细线,编织成一帘幽梦,拦截过往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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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弱不经风的细线,比生物学家预期的更加结实。一根细线在被拉断之前,能捉到3只昆虫。但是细线上的珠子却比生物学家预期的更加脆弱,他们从岩石上摘下一根根的细线,打算带回实验室分析珠子的成分,结果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只要一走出洞穴,细线上的珠子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细线也就失去了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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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住飞蛾的珠子,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为什么离开溶洞后,就会自动消失?为了搞清这个秘密,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生物团队,直接扛着200公斤重的仪器,进入溶洞现场取样进行分析。

在溶洞里呆了3个月后,研究团队终于揭开了珠子的秘密。事实是,珠子的材料非常简单,只是肉虫子身体里的一些废料,里面有蛋白质,盐,还有一种尿液里类似尿素的化合物。真正神奇的地方是,虫子吐出的这些身体废料,凝结在细线上形成一种特殊的晶体结构,这种结构会像海绵一样吸收空气中的水分,膨胀成一颗颗圆润的胶水珠子。一颗珠子里的固体成分只有1%,剩下的99%都是水分。当空气中的湿度低于80%, 珠子里的水分就会被蒸发掉,珠子也就失去了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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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里面很潮湿,珠子能吸足水分,但是溶洞外的空气很干燥,所以珠子就消失了。生物团队揭开了珠子的秘密之后,还找到了另外一个困惑多年的问题答案。在40年前,溶洞里的虫子曾经消失过好几年。毛利人说,那是因为进入溶洞的游客太多了,外界的邪恶污染了神圣的溶洞,所以星光虫子不愿意继续发光了。

现在生物学家能回答这个问题了。星光消失的原因是因为,1975年旅游公司在陆地上给溶洞挖开一个洞口,让游客不用乘船,直接从地上走进地下溶洞。打通上开口的溶洞,空气流动速度大大加强了,洞里的湿气被风吹到洞外。当空气变干燥后,珠子失去了粘性,捉不到猎物的虫子一只只都被饿死了,溶洞失去了点亮洞穴的蓝色星光。直到后来关闭洞穴,增加洞内湿度后,虫子的数量才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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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虫子在发光的幼虫阶段能够存活一年,可是当它长出翅膀变成成虫之后,只能活3天。这些成虫甚至连嘴巴都没有,它在短短的3天里不吃不喝,只做一件事情,就是拼命繁殖,生下后代。溶洞里的幼虫和成虫,在它的整个生命阶段,从来没有离开过溶洞,看过外面的世界。

这些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虫子,却依然跟外界同步,遵循着24小时的生物钟。虫子以24小时为周期,交替着变亮或者变暗。有趣的是,洞穴里分布着好几个虫子群落,每一个群落的发光时间都不一样。群落错开了各自发光的时间,就像错开去食堂吃饭的高峰人群,可以轮流捕捉到洞穴里的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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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里会发光的动物很多,生物发光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高效的发光方式,远远超过了人工发光的效率。举个例子,白炽灯在把电能转换成光能时,效率是10%。LED灯的电光转换效率是30%而洞穴虫子把化学能转换成光能时,效率达到了90%。

洞穴虫子的发光效率,和凝结胶水珠子的本事,再一次证明了生物演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会计。他会斤斤计较每一滴能量的损耗,花费最少的成本,干完最多的活计。

好了,洞穴虫子的秘密先聊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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