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2019年中国电影的遗珠,《平原上的夏洛克》于2019年刚刚上映之际便获得了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的最佳电影文本奖并提名最佳剧情长片奖,又于2020年和2021年分别获得第28界上海电影评论学会年度十佳电影和北京国际电影节·第28届大学生电影节优秀国产影片的入围,三年期间不同奖项的获奖和提名让观众和电影人都看到了这部影片长久不衰的生命力。

平原上的夏洛克优点(平原上的夏洛克)(1)

《平原上的夏洛克》是导演徐磊的电影处女作,非科班出身的他在电影处女作中大胆启用非科班演员,在河北乡土大地上演绎了一处风趣却极具现实意义的侦探大戏。影片以三位朴实的农民为主体,讲述了主人公超英卖掉家中养的牛,并打算用卖牛钱完成妻子修缮房屋的遗愿,翻盖房屋期间,前来帮忙的好友树河在购买蔬菜的路上意外出车祸入院抢救,司机肇事逃逸,为了找到肇事司机,英超和好友占义开始了自己的侦探之旅。影片采用类型化的方式展现现代农村,在充满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叙事框架下,将传统的城乡矛盾进行戏剧化演绎,同时影片中对乡土的景观式呈现与两位主人公“侦探”式人物塑造,打破了传统乡土电影的“土味”视角,构建了一个新型“土潮”的乡土世界。

平原上的夏洛克优点(平原上的夏洛克)(2)

一、 窥视与现代化

影片的叙事并不复杂,整部影片围绕修缮房屋展开,无论开篇卖牛还是调查肇事司机都是重修房屋逻辑线上的因果叙事,存在内在因果联系,而房屋的倒塌是破旧立新的开始,同时是打破隔膜创造全新可能性的开始。房屋创造避风港的同时内含着隐私与遮掩,而影片开头导演将镜头对准即将倒塌的房屋的同时,保留伫立的门框并特写门框上“幸福生活”的对联横批,使房屋与对联都产生了一种隐喻效果。门框在后续镜头中以前景或固定背景的方式重复出现,废墟上工人忙碌的身影在门框的半遮掩下,透过镜头呈现出一种窥视的视觉感。而这样的窥视在乡土大地上并不常见,现代化的发展,包括行车记录仪在内的监控装置拥有天然的窥探视角,这也成为电影中实现窥探效果最常用的载体,《大佛普拉斯》中便巧妙地利用监控展现生活中的阶级与底层对上层的窥探。

平原上的夏洛克优点(平原上的夏洛克)(3)

《平原上的夏洛克》虽然展现的是一对乡土侦探诙谐的“破案”过程,但却并未将地点限制在他们熟悉的乡土大地之上,而是以探案为媒介巧妙地走出乡土走进城市。汽车作为现代化的产物带给人们出行便利的同时也带来对生命的威胁,现代化对乡土的入侵虽然并非影片讲述的重点,但却无时无刻不在呈现这种批判感,但同时,现代化也是影片叙事的突破点。画图分析、灵婆算命都无法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只有当超英二人无意中发现粮油店的监控,影片叙事才有了突破口。而后无论是将镜头直接对监控画面的固定镜头,还是通过翻墙、假扮等非正常手段探案,包括盗取行车记录仪并发现老板的秘密,都是窥视视角的呈现方式。实际上,影片对窥视视角的大量应用其本质上是作为乡土代表的主人公逐步从乡土走到城镇又走向城市时,对城市的一种窥视,而在窥视过程中产生的诙谐与心酸经历,实际上时城乡矛盾的一种另类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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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城乡空间的融合与矛盾

从影片整体的叙事线索来开,影片可以以车祸和树河出院为界被分为三个部分,而影片讲述的重点则放置在第二部分当中,同时也可以通过乡土、城镇与城市的地域划分分为三个部分,以地域为划分依据,影片则流露出传统乡土电影的普遍性主题,即城乡差距和城乡矛盾问题。乡土电影题材发展至今,始终逃不开对城市与乡村的地域问题的讨论,这与现代化进程中产生的城乡现实矛盾形成鲜明对照,也是艺术对现实的一种思考与反馈。而如今,国家对想乡土的关注使城乡之间的矛盾与冲突有了巨大缓解,比起冲突,城乡之间以人口流动为信物已经有了相互包容、相互融合的历史取向,在《平原上的夏洛克》中对这种历史趋势进行了呈现。面对城市的五光十色与先进发展,超英、占义二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不适于新奇,而且能够很快适应,并利用传统农民所没有的机智与聪慧化解在城市中遇到的一系列尴尬境遇,影片以人物进行地域隐喻,而超英与占义超强的适应性也从侧面表现出城乡关系缓和,边界趋于融合的现实特点。

平原上的夏洛克优点(平原上的夏洛克)(5)

与此同时,导演虽然并不致力于重新讨论城乡问题,但却无意识地“记录”了城市对乡土的排斥,虽然这种排斥在喜剧的外衣下减少了内在的批判性,而以一种娱乐化的方式审视生活,但却依旧发人深思。这种排斥感从二人出入城市就以一种文明与非文明的命题出现,因吐痰而罚款、想要翻墙进小区旁边就是监控警告,城市满是限制与规则,就连看似开放的小区也被竖起高墙,颇有象征权利与地位的封闭空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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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对这种排斥与隔阂则采取了一种戏谑的态度,当二人因被保安追赶而装扮成高三学生成功融入誓师大会队伍、当二人为了躲避保安追赶冲上小区顶部阁楼,猫鼠游戏下保安作为城市“封闭空间”的看门人被二人玩弄,但最终二人“欣赏着”屋顶看似开阔的城市风景,实际上却走进了无处可逃的绝境。而影片的最后,占义为了超英能够回本决心找企业家取回“赎金”通往城市的路上陡峭的背坡阻拦着他的前进,承载着乡土与野心的三轮车被阻拦在前往城市的道路上,虽然在友人的帮助下三轮车得以继续前进,然而独自一人的友人仍旧无法跨越那道坎,就像城乡间似乎永远无法跨越的界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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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平原上的夏洛克》以侦探片的叙事策略与类型化演绎,在欢乐的氛围中给观众带来了喜悦与快感,同时又没有放弃乡土题材的深度,在类型片中融入了现实的思考,为乡村题材电影提供了多元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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