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共生了七个儿女,一女六男我的大姐姐现在若在世,已七十多岁了可惜,生下来不到七个月就“出花”夭折这对母亲来说是一生的伤痛常听母亲说:“养了六个光头,老了,有个头痛脑热的,连个端屎端尿的人都没有”是的,八口之家,我的家庭八口之家的模式维持了好多年(1967~1977),从一九六七年阴历十一月初六至一九七七年阴历十月二十六,直至大嫂与大哥完婚这十年间全家人的吃喝拉撒全由母亲操持,就是后来大嫂过门后,母亲因膝下无女,视媳为女,好长一段时间,全家人的洗衣浆衫,衣食生计,来人待客,烧锅做饭,大多仍由母亲打理直至八零、八一年前后,二嫂过门后,父亲才慢慢地分配大嫂二嫂轮流做些家务,但两位嫂子的月子仍是母亲“服侍”的多就是后来三嫂四嫂过月子,母亲虽已年迈体弱,但能帮助一把还是尽力而为之,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母爱往事全部目录?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母爱往事全部目录(母亲的回忆)

母爱往事全部目录

母亲一共生了七个儿女,一女六男。我的大姐姐现在若在世,已七十多岁了。可惜,生下来不到七个月就“出花”夭折。这对母亲来说是一生的伤痛。常听母亲说:“养了六个光头,老了,有个头痛脑热的,连个端屎端尿的人都没有。”是的,八口之家,我的家庭八口之家的模式维持了好多年(1967~1977),从一九六七年阴历十一月初六至一九七七年阴历十月二十六,直至大嫂与大哥完婚。这十年间全家人的吃喝拉撒全由母亲操持,就是后来大嫂过门后,母亲因膝下无女,视媳为女,好长一段时间,全家人的洗衣浆衫,衣食生计,来人待客,烧锅做饭,大多仍由母亲打理。直至八零、八一年前后,二嫂过门后,父亲才慢慢地分配大嫂二嫂轮流做些家务,但两位嫂子的月子仍是母亲“服侍”的多。就是后来三嫂四嫂过月子,母亲虽已年迈体弱,但能帮助一把还是尽力而为之。

母亲一生勤劳简朴。一根蒿草片子都是好的。“起家犹如针挑土”。父亲小时候是过继给他的小叔叔的,就是家发小爹。母亲在世常对我说,分家时,小爹爹只给你父亲分了两个碗,二双筷子和两间半破草屋。六九年,大沙河发生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我们全家人赖以生存的两间半草屋及大部分家产被洪水荡涤得干干净净。全家又只得寄住在小爹爹家。记得当时我的父母亲就寄住在后来做为学胜小叔结婚那间房子里。小爹爹身材高大,脸庞俊俏,浓眉炯眼。据母亲在世时说,小爹爹家很殷实,过年,几间房里墙壁上挂满了腊鱼腊肉。新造的十间新房桁条全是衫木的,这在全村绝无仅有。

房子被洪水冲毁了,寄宿在人家不是长久之计。三五个月还可以,时间长了,总不是个事儿。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自家总得有个窝。

出于下一代发展的考虑,父亲最终把水毁后的新房建在与原来老屋相隔甚远的上岗那边一座坳凼里。为方便居住,还有农村讲的风水缘故,父亲、兄长及亲戚朋友们将屋厂还进行了新的开拓。新屋厂地势开阔,适于拓展,这是优点,但最大的缺点,也是母亲打从我的记忆起就不断埋怨父亲选址错了,面北坐南,背风。每当此时,父亲总是皱起眉头扯着嗓子回斥母亲:“你蹲着屙尿的晓得个屁!”。一开始,母亲遭到这样回应还觉得受到委屈,时间久了,母亲就很少在父亲面前再提及了。

建造新房需要大量的麻索——新房地基牵界用的。为了不耽误新房的建设,母亲,白天烧锅做饭,洗衣浆衫,晚上点煤油灯或者灯草香油灯,把我和老小哄睡后,就在寄住在小爹家的那间房里搓麻索,一卷一卷的,一球一球的。建新房的麻索到底用了多少,未做过统计,但母亲后来跟我说为了建新房的麻索需要,大腿都搓肿了。

母亲的勤劳是惯于一生的。从她在世时口述中得知,在娘家打从十来岁就和姊妹们一道上山打猪草,摘桑养蚕以贴家用,洗衣做饭,样样能会。出嫁,做童养媳期间,甚至在自己生了一两胎后还帮助小爹爹家服侍小姑、小叔出生的两个月子。一九五八年至六十年代初,在共产风和三年自然灾害艰难时期,母亲白天被生产队长调配到二里之外车水灌田。一次,三哥不慎从摇床里跌下地来,虽没有伤骨,但皮肉伤还是有的,为此母亲大哭一场。那时,生产队里,不少长辈都瞧不起咱家。一是穷,二是屋破,三是孩子多。而且都是男孩。吃公共食堂,生产队长看我娘或者我大哥提着碗,每人一根山芋一碗稀饭,就说:“做事没有看到人 ,吃饭时人来了。”我母亲当面从不跟队长顶撞什么,回家后常常掩泪而泣,告诉孩子们,要好好争气,长大后力争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邻居的奶奶、婶婶们都慰劝我母亲,不要难过,把孩子拉扯大了就好了。

母亲在四十到五十之间,精力显得特别旺盛。白天操持家务,管全家八个人的衣食饭着。晚上,还纺线,纳鞋底,缝缝补补。新房子建好后,家里欠亲友不少债,为了减轻父亲的担子,母亲叫几个大弟兄在屋前屋后种竹、种桑、种瓜果、种林荫树木。竹子成片成林了,可以砍伐自做些蔑器,菜箩、粪箕、花框箩之类——老大、老二有这方面手艺天分。至于大样的或者复杂的一些蔑器,请专门手艺人上门,家里门前有现成原料,至少省了原料的钱。桃子熟了,我们小孩可想不到吃,母亲叫大哥和其他几个大弟兄挑到市场卖掉换点油盐钱或贴补家用。

母亲牵线纺条的情境仍记忆犹新。晚上,母亲将白天日常家务收拾完后,就坐在纺车旁,一手提拉着棉花条,一手摇着纺车把,“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经过一两年的积累,母亲认为纺的线足够织成匹布,就送到织匠店加工成布,再染色,在那个布荒的年代,母亲织成的劳动布,还够一家子一年穿新呢。在我的记忆中,整个七十年代,是母亲精力最旺盛的时期,——虽然有时犯“月子”病,头痛脑脑热的,偶尔也得到床上歪上几天,但一旦身体恢复了,能下地了,就忙这忙那。一下地,看看厨房里,看看屋里屋外,被我们几个“男子汉”弄得七零八乱,家务毫无章法,不免唠叨两句“唉,我在床上才躺了几天,你们就弄成这个样子,尽是些光头,老来咋办啰?”,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嘟哝着。接着又是扫地,又是革新洗面,又是吩咐老二老三到菜地里摘些新鲜菜,母亲掌勺炒的菜就是跟几个哥哥和父亲炒的菜不一样,我打心里为母亲的身体康复而高兴。

母亲不仅勤劳,还十分节俭。一家人的生活生计,母亲十分算计着用,算计着生活。特别是七十年代初期,家庭水打以后,整个家庭生活十分清苦。在那个“粮荒”的时代,吃顿干饭是件非常奢侈的事,几乎不可能。日常主餐主食是山芋片子——政府的救济粮。磨成粉煮成粉芋粥,吃厌了,偶尔煮餐稀饭,和上青菜——与现在餐桌上煮的菜泡饭可不一样。在那个年代,大队和小队都规定不准吃干饭的。有一次,积累了好几个月,大家实在馋不过,母亲偷偷地煮了一小锅干饭,正当饭香,大家准备吃饭时,突然住在一个队里大队民兵营长造访。母亲赶紧将火扑灭,将锅盖盖得严严紧紧的。民兵营长走过后,我们全家在离主屋很远的厕所旁,一个一个地端着个饭碗狼吞虎咽下去。

在那个粮荒、“儿女荒”时期,母亲对一丝一物都是舍不得丢弃的。旧衣、旧布料用来搪鞋底。兄弟多,我们小弟兄要想穿上新衣服比登山还难,一件棉袄,老大穿旧了,穿小了老二、老三接着穿,当穿到袄袖油光光,袄面布料漏花花,冒出棉絮之时,母亲将棉袄拆卸下来,袄面搪鞋底,袄絮卸下来,整块的,做成夹层围裙,冬天小孩穿开裆裤子,挡挡风。老四、我、老小以及下一辈我的大侄子、二侄子和大侄女们都用过。至于单褂、单裤、夹衣、旧被套,母亲分门别类地使用,整块的作补衣服的材料;碎的,边料,做鞋底料,特别是白色的旧衣和被单是做鞋底的最佳材料——白色鞋底穿起来好看。

母亲待人待客十分热忱。村里人上门了,端上一杯茶,炒上一碟瓜子是常有的事。记得七十年代初,我们家做房子还欠了亲友和邻居一些债。每到年关更象是“过关”。欠人家钱,别人不上门来要,也得自己主动还呀!人家上门了,更要以礼相待。父亲常常在外面做事,家里来人上门讨钱周旋之事,先由母亲打理。为了不让这些“恩人”有怨言,按母亲的话说“没有钱还给人家,也要有个好的言语和说法。”由于母亲热忱待客,“客人”们吃过饭后也就走了,都说“孩子小,家里困难,来年再还吧。”

老大结婚前的一房家具,木匠在家里整整呆了50多天。老二、老三、老四房里的家具,手艺人上门,端茶上水,锅前锅后,大部分都是母亲完成的。当时,我们几个小弟兄,男孩子,在念书,最多帮帮忙塞塞火而已。老大的岳父眼睛看不见,每年正月尾二月初到我们家来一趟,一呆少则一星期,多则半个月,老二的岳父是村里老支书,身体不太好,到我们家来,一是走亲戚,二是来调养的。一次担架抬到我们家来,一呆就是一两个月,老母亲为了侍好二位亲家,饭菜方面常常在鸡屁股上做文章。母亲精力最旺盛时,养了三四十只鸡,每年分三批孵养。还养了许多鸭、混儿子、鹅等。老鸡每年春天就开窝。当年孵的第一批早鸡在阴历八九月间也可送蛋。鸡蛋,母亲自己是舍不得吃的。胡老屋大姑爷六十岁边近,大姑每天早上用自家的蜂蜜冲一个鸡蛋让大姑爷生吃下,我父亲根本没有这方面待遇。我们下一辈就别谈这方面奢享了。但母亲对待客人、手艺人总是显得大方,母亲将鸡蛋三五个、十几个、二三十个积累起来叫我们送到代销部,换点盐、酱油(很少买)、味精之类。来客了,就叫我们——小时候,我和老四办得多——再换点猪肉,我们现在买猪肉要瘦精的,那时,老母亲买肉总叮嘱我们多买点肥的。儿女亲家来了,母亲自然不敢怠慢,会虔诚以礼相待。冬天,亲家上门来了,母亲第一件事就叫我们生灶向火坛里夹火。以便亲家起床后有股暖融融之感。在饭菜方面依亲戚的口味不同,尽量做些合口味的菜。菜的原料大部分都是母亲自给自足的产品。蔬菜是菜园自己培植的。其它方面的菜往往与鸡蛋有关。炖鸡蛋、仔面、鸡蛋炒韭菜、鸡蛋汆肉,当然还有山粉圆子烧肉、芥菜炖腊肉等——母亲每年把芥菜晒干后,放进坛里,再把腊肉切成块放到干芥菜里,来人取出来。这种办法,腊肉可以管到每年的五六月份。

母亲最拿手的菜要算烧鱼了。无论炒干鱼还是烧鱼块老母亲都有她的烧法。干鱼,将河里捕捞的小河鱼,掐肠掏肚,去腮,再放到锅里慢慢煅干,鱼在煅干前,现在锅里撒些香油,煅烤一段时间后,再翻扁,微烤。烤了八九成干后,再雕锅,把筛子等蔑器放到锅口上,下面锅笼里微火上放上老糠熏煅一段时间,再将鱼翻身,再熏煅,熏煅两三个小时甚至更长一段时间。遇到晴天,再进行暴晒几天,干透后,母亲在父亲帮忙下,将干鱼放到筛箕或其它蔑器里,系挂在屋梁上的木构上,这一者可继续风干,二者防猫等偷吃。母亲炒干鱼原料简单,干鱼,青辣椒、食盐,少许酱油或自制的麦酱,但母亲炒的青辣椒烧干鱼特别入味可口,现在想起来还津津滋味。烧鱼块,烧新鲜鱼更是母亲的拿手好菜。鱼洗好切好后,先放少许香油垫锅再将鱼块或整条鱼——逢年过节或做大事都是要整条鱼烹饪的——放进锅里,生姜在鱼放下锅前先放进油锅里熬几下,鱼和生姜在油锅里干烤几分钟后放进冷水,覆鱼身,清煮约莫个把小时,待锅里水落下,显鱼身,再倒进酱油、葱、蒜等佐料。烧法普通简单,母亲烧出来的鱼入味、可口、鲜嫩。母亲去世前的一天做的一桌饭菜中就有鱼,那是为她的小弟弟(我的小母舅)来而做的。看到母亲躺在灵板上,面对邻居和婶婶们端在我面前的饭菜,我怎么能咽得下呢?我眼里噙着泪水,告诉婶婶们,我实在吃不下,后来我的小姑和小娘多次慰劝“老母亲已经走了,治丧事、接人客还得好几天,不吃饭,硬撑下去怎么行呢?这是嫂嫂烧的鱼块,平时你最爱吃的,尝一块,以后你吃不到你母亲烧的鱼块了。年(连)年有鱼,这是你母亲留给你们弟兄六个最吉祥的遗产。”在小姑和婶婶们多次慰劝下,我端起饭碗尝了母亲亲自烧的最后一次鱼,我的眼泪簌簌顺脸庞而下,泪水掉进饭碗里,我实在吃不下了。

母亲有三艺。这些家艺可能是我的母亲从外婆家传带来的,也许从村里奶奶、婶婶们那里学的,更或许是母亲自悟的。这些家艺由于生活的变迁和社会生活的进步,在我们家到了母亲这一代就止了,下一代就不再传了。哪三艺呢?就是做麦酱、熬糖、打豆腐。麦酱的制作过程我已记不清晰了。时间大致在每年的五六月(阴历)间也,也就是梅雨季节,麦酱的制作原理和现在街上市面上卖的蚕豆辣酱原理差不多,要经过发酵、晾晒等多道工序,但味道不一样,老母亲做的麦酱纯正、可口。遇到春夏季节,菜园里的菜接不上的时候,以及秋冬季节换菜的时候,老母亲常常从坛罐里舀上几勺放进小碗里,放到饭头上蒸。吃饭时,蘸上麦酱就是没有其它菜也能扒下两三碗。遇到有时没有胃口,蘸上母亲炖的麦酱,胃口顿时生津。麦酱不但可以做饭菜,还可以作拌料、佐料。麦酱炖虾子,麦酱顿小鱼等。麦酱还可以作红烧肉的佐料。有时,麦酱跟辣椒酱拌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熬糖是母亲的另一家艺。家庭文化的缺乏,下雨下雪天有无事可做,对于七、八上十岁的孩子来说,就只有企盼着充满人气而又热闹的年关的到来。而过年所有活动中,最想盼的是老母亲的年关熬糖。熬糖的原理和今天街上现熬现卖的摊贩差不多。每年的腊月二十七八,年三十过年就二十八晚上熬,二十九过年就提前一天二十七晚上熬。是天早上,母亲启用平时很少用的大槽锅,这个锅平时用来煮猪菜,做大事用来蒸饭或另做他用。熬糖的当天早上用水清刷锅三遍,待彻底洗干清后,母亲再用此锅烧一次开水。然后刷清将糯米(或糍性米)和着麦芽盛上满满一锅清水,煮开,发闷。盖上笸箕之类,外加破布或细棉袄之类围盖。待晚上全家吃过晚饭,母亲将锅碗收拾干清后,母亲掀开锅盖,开始熬糖。熬糖的时间大约需要三四个小时。我们小孩子对母亲熬糖充满着期待,心里乐滋滋的。但真要说给母亲帮上什么忙那时笑话的。熬糖的事儿全是母亲、父亲包揽。一开始我们还兴奋地跑到锅口添添柴火,时间长了,我们可就熬不住了。母亲看着我们要打盹的样子,也催着我们先睡,待糖熬得差不多了,再叫醒我们。我们睡在床上时醒时睡,省怕母亲糖熬好了,不叫醒我们。我们时而穿起衣服在锅台前转一转,母亲常常带有训劝口气说:“你们这些小孩,就是不听话,糖熬好了,会叫你们的。”我们又跑到床上睡觉去了。到十二点或下一点的时候,落在锅底的糖水开始冒气泡了。我们赶紧又穿衣起来,围到锅台边,那时我的个头小,人还没有锅台高,就端来板凳,垫起脚伸出头,在锅边看看锅里冒气泡的糖,母亲这时好像不嗔怪我们什么的,随我们探望,只是提醒我们不要被锅边烫了。现在回想起来,母亲不嗔怪我们一者自己一年手艺又一次大功告成;二者满足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好奇心吧。“你父亲,冒气泡了,火小些。”母亲说这句话提示糖快要熬成了。“你父亲,把炒好的芝麻端过来。”母亲看到锅里糖衣冒出来的气泡越来越小,就这么说。随着芝麻和糖衣搅拌在一起,老母亲一年一度的熬糖“工作”完美收官。

打豆腐在我们家也是母亲的家艺之一。豆腐据说起源于汉朝淮南王刘安 的炼仙术。在农村,过年,打豆腐是每家每户必备项目。在我们家,过一个年,至少要打三场豆腐。遇到特殊情况,还要更多一些。说打豆腐是母亲一项家艺,那是因为打豆腐全部奥妙或者说最关键的程序是“点卤”。豆腐浆烧好后,在适当的时候将石膏调的浆冲进缸里,温度最关键。那是农村家庭,打豆腐全凭自己的经验。有时石膏浆冲进缸里,可能是娇娆厚厚的热豆腐生成,大家您一碗我一碗和上糖,嚐个嘴味,体现年味。要是火候把握不好,石膏浆冲下去,成了一缸黄水,大家都蹙眉苦脸的,豆腐又得重新再打,老母亲就是担的这份责任。在我的记忆中,走手时候也有,但成功的概率还是占绝大多数。所以,当时全家都把点卤这项工作由母亲来担。

母亲留给我的美好记忆太多了。心地善良也是母亲美德很重要的一面。在农村,很多人都嫌穷爱富。但老母亲有她的处事之道。富人来到家里母亲热情接待,穷人到我们家,老母亲一样接待。而且,对临村的困难户,常常进行力所能及的接济,特别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每年的四五月份,青黄不接,断米断吹的情况是常见的。我们家隔岗有个叫汪东才的人家,自己年轻时驮木料而压坏了腰,成了终生残疾。还有家对面的张家小节(五保户)、队里华家的老哑巴(五保户),老母亲对这些残疾人、社会可怜之人总是挂念。一有接济之余就叫我们弟兄几个尽可能地予以关照。例如住在隔一岗的汪东才,家里孩子小,家里主要劳动力是他的老婆,一个妇道人家。挑柴、挑稻在农村没有男劳动力是不行的。老母亲常常嘱咐我们家里老大老二还有老三,把公家打谷场分的稻谷帮忙送到汪家。每年秋冬,堆柴垛就是老父亲的事了。柴垛堆好后,汪东才总是“老哥长,老哥短的”。每年的六月二十一,是父亲的生日,因父亲喜欢吃粑,老母亲每次叫我们给汪家送上几个嚐嚐。还有下拐桂连旺家——父子两人,老婆死得早,大儿子早逝,也是队里生活较为困难的人。母亲对这类穷人、生活困境中的人,虽然自己生活也非常拮据,但只要一有点能力总是尽可能地予以顾及和关照。村里、邻居是这样,对外人素不相识的人也同样这样,一年冬天,大概71、72年,天下着鹅毛般大雪,有个叫谢招才的年轻人,来到我们家,借一块雨布,那时在农村,胶雨布是珍贵的。我们家也只有几块,雨布借出出了,我们几个小弟兄上学就没得用了。胶雨布就是农村育秧用的塑料薄膜。谢招才来到我们家身上已裹满了雪,说是在我们下拐家没借到,家住在远离一百多里外的岳西县毛尖乡,母亲看着年亲人诚恳的样子和外面飘飘而下的大雪,毫不犹豫地叫父亲把我们家仅有的三块雨布借给了一块给谢招才。第二年春天,谢招才兑现承诺,不仅还回了塑料雨布,还携带糖、肉和糕点之类上门感谢。谢招才亲切地称呼我的父母为“爷”、“娘”,谢还给我们几个小弟兄带来纸包的的山芋糖果,我把母亲塞给我的糖果揣在裤袋里,二三月里春天,阳光明媚,我和邻居小伙伴们在门前的田埂上嬉玩。我一边玩,我一边裹嚼着谢兄从岳西带来的糖果,挑逗着小伙伴们,十分得意和自豪。那是我们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生活的年代,在那粮荒,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由远道的“亲戚”而带来的礼物,我们几个小弟兄从来没有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内心感到无比自豪和荣耀。这种自豪和荣耀是父母亲用自己的善良心地和宽广仁怀而带给我们的。母亲的心慈仁怀例子还远不止这一些。70年代初,要饭的多,每到中午饭香的时候,不知名的要饭儿就来到我们的大门口或者直接来到锅台边,母亲看到伸过来的“陌生”饭碗,毫不犹豫地将锅里的饭挖上一碗倒进“陌生”碗里。那时我们家常住人口是8人,除母亲外,父亲和六个弟兄七个男性,食量大。母亲把饭盛给要饭的,锅里的饭往往不够盛。母亲总是最后一个吃,弄得不好剩下锅底一点点儿,填填肚子,甚至有时会挨饿一餐。家庭其他成员遇到这种情况,不免有点埋怨,母亲这时赶紧重新做饭,受的气噎在肚子里,但对穷人,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施舍却从来未停止过。就是在去世前两三年到山里龙关亲戚家,亲戚杀鸡待客,正吃时,母亲看到一位要饭的路过,就将碗里鸡全部窾到要饭的碗里。母亲就是这样用自己一生的善良积着美德。这种美德激励着周围的人包括她的下一代。我工作多年后,母亲还常常问我城里人有无穷人,我说,有。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政府对这一块越来越有社会保障了,这一点现在可以欣慰地告慰九泉下的母亲。

母亲的一生做的德事、善事太多了。对家庭,对周围的人。我的母亲正如天下所有普通百姓母亲一样,平凡、朴实,勤节持家,心地善良,相夫教子,把一个个孩子养大成人,成家立业。她的美德会激励下一代继续向前。母亲因病突卒于公元一九九八年农历正月十五下午四点,享年七十三岁。五年后,下葬。墓前立有两竖碑,上联“慈母同日月”,下联“美德沐后人”。这就是我母亲一生的写照。

初稿于二 0一三年元月二十七日下午四点五十三分,二零二一年十二月十日修改

(作者:何传友,安庆皖新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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