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大结局 在那遥远的地方(1)

我曾经参加过祖国的三线建设,虽然距离现在已是遥远年代的事,但回忆起来,仍在我脑海里一幕幕地湧现。我所参加的大三线建设是修建襄渝铁路。襄,就是当时的湖北襄樊(现称襄阳),渝,就是重庆市。襄渝铁路全长916公里,全部穿越鄂西北的崇山峻岭。因此整条铁路不是穿越高山的隧道就是架在山谷间雄伟的的高架桥。现在看上去这条铁路一路的景象异常壮观,殊不知当年的筑路人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还有不少解放军铁道兵指战员和民兵为铁路献出了年青宝贵的生命,他们永远长眠在襄渝铁路那青山之间。

在那遥远的地方大结局 在那遥远的地方(2)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一位二十出头的农村小伙子,怀着对祖国建设的一片热情,从未出远门的我,离乡背井奔赴襄渝铁路建设的大战场,参加了为期一年的三线建设。当初我们从鄂东最东端的黄梅县过江经九江上大轮至黄石市,然后在黄石乘火车专列一路西进,奔向遥远的的鄂西北。说是专列火车,由于当时国家的经济条件尚较落后,我们坐的就是那徒有四壁的闷罐车,车厢里连电都未通,更谈不上自来水了。我们就坐在这样黑洞洞的车厢里,任列车晃晃颠颠三日三夜。尽管坐着这样的列车,由于那时我们都是吃过苦的乡村青年,一路上也是欢歌笑语,怀着愉悦的心情,随专列到了鄂西北一个小站——将军河火车站。

在那遥远的地方大结局 在那遥远的地方(3)

将军河火车站是个小站,到达时已是夜幕笼罩的晚上。当时我们搬下行李来到铁路路肩上,那一幕情景使我们全体民兵惊伢不已、兴奋万分。铁路边拉了一条龙式的耀眼大灯泡,灯光下站着一路解放军战士,他们守在热气腾腾的大饭菜盆边大声喊我们去吃饭。此情此景使我们民兵真是高兴万分。是呵,几天几夜的坐车颠簸,我们太需要吃餐可口的热饭菜。于是我们都取出饭碗狼吞虎咽毫不客气地吃起来。这顿饭成了我终身难忘的一餐饭,至今仍感觉口有余香。到达将军河,我们民兵连被安排在一个叫“大荞麦沟”的山冲里驻扎。我们住的地方都是前不着村后不挨民居的荒山野岭。我们住的是昔日解放军驻扎的营房。当年解放军铁路兵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大山沟,他们赤手空拳为搭建这些营房受过多少苦和累可想而知。营房都是角钢钢构式,上面盖着铁瓦,为了防热,钢瓦上还盖了厚厚一层龙须草。我们民兵住在这现成的营房里,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在那遥远的地方大结局 在那遥远的地方(4)

我们这一年工地的施工任务主要是锤石渣和向铁路沿线用平板车在铁轨上运送石渣。别说这样施工是轻松的活儿,殊不知其实个中却有许多艰辛。

在炎热的的夏日,在烈日的炽烤下,坐在石堆上锤渣子,屁股烤得发烧,甚至脱皮。所以锤石渣也并不轻松。

曾蒙领导信任,安排我当连队文书,基本脱产。上午到离连队两三里路远的将军河镇上的邮电所取我们连的报纸和民兵战友的信件。除此之外,整天值守营部设在我们连队半山腰上的一部电话。当时营部设在西头的胡家营。而东边这头还有我们营好几个连队。如果东边没有电话,有么事要从胡家营靠人跑腿来通知是不行的。

因此营部在征得我们连的同意下,派我来值守这部电话,如营部电话来了需要向东边几个连传达通知,我无论风霜雨雪必须步行好几里沿铁路肩行走,去向东边几个连队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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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连领导见我一个人住在半山腰的棚里值守电话担心我晚上孤单,便派了三位大叔晚上来棚里睡与我做伴。这几位大叔白天与连队民兵一道上工地劳动,晚上就来到工棚睡觉,陪我做伴。我们这几个人亲如一家人,相处得十分亲热和睦。我们在一起相互聊天,或聊家人聊家常,或聊国家大事。我们都知道这是缘分使我们形同一家。在那寂静的半山腰上,我们住在一起的珍贵时光,至今仍未忘怀,那温馨的情景一直萦绕于心。为了进一步搞好宣传工作,我在连队食堂边办了一块黑板报,经常在黑板报上宣传我们连的好人好事,这样有力地鼓舞了我们民兵的斗志。我们连队有一位专门种蔬菜的刘老三大叔,他种菜是超级负责,天旱时常常是上下一两里到汉江挑水浇菜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民兵来三线都是一年轮换一次,而老刘为了保持菜园的连续长势,使新来的民兵就有蔬菜吃,他一个人却自愿留守在这大山深处的工棚为了民兵种菜,连续三年未回家。他这种典型我感到实在是难能可贵,于是我便精心组写了一篇长篇报道送到我县民兵团政治部的《工地战报》编辑部。这篇报道立即引起团领导的重视。团长和主管后勤的团领导立即来我们连考察。团领导见我们连那漫山的蔬菜长得分外旺盛,都十分满意和赞赏。于是团领导回去经研究决定,由团党委发出全团民兵向刘老三同志学习的红头文件。

在那遥远的地方大结局 在那遥远的地方(6)

我看到这份红头文件心中无限喜悦,感到这是我对三线建设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心中不免有一种莫名的获得感和成就感。我们施工的地段属湖北郧县胡家营。而我们在施工时,铁路还在继续向陕西方向延伸。我亲眼看到那火车头前悬推着一节安有水泥枕木和铁轨的整套铁路路面设施往陕西方向推进。另外,我还看到大汉江在枯水季有一排排的民工拉纤,那拉纤的呐喊声,声振汉水峡谷之间,那情景那齐声的呐喊声至今未能忘怀。当地老百姓那时都很贫困,比起我们家乡有很大的差距。那里的人们上到国家干部下到商店营业员,都是穿着龙须草打的草鞋。他们的衣着也不怎么整洁,连年轻女子都未见过有人穿漂亮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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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见到当地有水田,他们也就无从种水稻了。那里都是斜坡旱地,种的都是玉米和大豆。因此他们一日三餐吃的就是玉米糊糊或煮大豆。他们往的房子都是用当地黄土筑成的干打垒的房子。当地农民耕地也很奇葩。他们都是使用两条牛拉犁(那里只有黄牛,未见有水牛)。耕地时中间休息,也不见解牛让牛歇息,而牛仍在原地老实地原封不动站在犁前,但却未见牛动弹一下。我们施工地段离陕西白河县不远,我们在休息日常到白河县城去玩。那里当时还很贫困,所有的街道都是清一色的老平房,街道也很陈旧,似乎是从明清时代穿越而来。街头店铺没见什么时尚商品,店铺亦无时尚的玻璃柜窗,给人一种陈旧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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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县城给人印象最深也是令人感慨之处是,白河县城之西的青峰竣岭中那一座座为修建襄渝铁路而献出了年青生命的烈士墓。那重重叠叠的烈士墓上都刻着烈士的生卒日期。从这里看出,许多年青的铁道兵指战员,为了修建战备路、幸福路,他们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埋骨他乡。我们向烈士们致敬!他们若在天有灵,看到如今一条条巨龙飞越在鄂西北的祟山竣岭,一定会含笑九泉。平生第一张半身照片。有次我们在休息日去陕西白河县城玩,看到有家照像馆,而且照像馆内还有“战斗在襄渝线上”的白汗衫出售,我们每人买了一件,并在照像馆穿着这件汗衫高兴地照了一张像片。待取出像片后,令我大喜过望,看着我人生这第一张照片,不禁心中窃喜:我的形象也对得起生我的父母,对得起所有与我有过往的人。于是我把这张照片用挂号信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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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三线建设,天天看着那云展云舒,看着那大汉江的潮起潮落,看着那大雁东南飞,看着那甜柿树,叶青叶黄(当地有很多甜柿树),看着地里的玉米叶茂叶枯……,一年的大三线建设弹指一挥就瞬间即逝。回忆一年的三线建设,有我青春的足迹,有我青春的汗水,有我用青春谱写的时代乐章。

作者简介:梅建斌,父母取名:梅健兵。曾用名:梅键斌。笔名:三月风,网名:笑对人生。初中毕业,文学爱好者。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在务农期间即坚持业余写作,亦小有收获。其中,县广播站和《黄冈报》采用过不少稿件。也曾有文被《湖北人民广播电台》、《湖北日报》通讯、《中国工商报》等主流媒体采用。改革开放后,开办了鄂东首家民营经济信息公司。其间自办铅印信息内刊《致富与社交》通过信息渠道邮发全国信息员。现因身体有恙,在坚持拄棍健身行走时,仍爱好手机拍摄,仍坚持写文不辍,乐把日子过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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