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算命先生说印堂发黑(施主你印堂发黑)(1)

找到省长一行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贾志勇。虽然我们属于不同的媒体,平时竞争得厉害,可是私下我们的关系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你们昨天那个稿子写得好啊,就是地裂的那个。怎么采访到的?”一见面,贾志勇先恭维了我一下,他们是今天跟着省长一起来到普洱的。

“你真的想知道?我带你去看看。”

“好,那这边完了就去。”

省长一行到灾区很多地方进行了慰问和检查。除了记下省长的一举一动,我一路上把这两天看见的东西向贾志勇说了一遍。他一路上听得津津有味,什么话也不说,这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态度,生怕他不相信我,“这些都是真的,不信今晚上我们再去。”

“这边完了就去看看。”贾志勇依然摆着他那个不紧不慢的腔调。

我们一路跟着省长转来转去,再次来到广场慰问受灾群众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和尚。除了在西双版纳能看见红色的僧袍,云南能够在路上能到处看见和尚的地方并不多,况且在普洱也没什么佛教圣地。那和尚穿着灰色的粗布僧袍,跟着一群人走来走去。忽然,他似乎也看见了我,盯着我看了又看,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故意混在人群中,避开了和尚的眼光。

在昆明的大街小巷,经常有很多假和尚假尼姑,他们往往是站在路边,看你从那里过就要送你一个护身符,都是看起来金光灿灿的那种粗制滥造的护身符,等你那里护身符,再给你要香火钱修庙。这些和尚身上往往也都带有假的文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真假,听说备份很多省份有些整存整村的人都出来从事这种买卖。所以当和尚却朝着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紧跟着省长往前走。谁知他竟然一点都不避让,直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边。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骗子怎么这么嚣张,骗到灾区来了?我心里一阵厌恶,扭头问他:“你抓我做什么?”说话的时候,他手已经松开了“对不起,我只想问你个问题。”贾志勇也跟了过来,站在一旁斜视着我们。

“你这两天又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问我,“你最近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征兆,要早做防范,注意自己的安全。”和尚说的话和江湖上那些算命的也没什么两样,我转身就走。谁知他又跟了上来。

“我们是鸡足山的和尚,这里发生地震,我们把平时节省下来的香火钱捐了一点出来救灾。我看你面色发黑,这两天定会有不祥之兆,你一定要多注意。”和尚正说着,忽然有个人来叫他:“惠明,快走,民政局的人在找你,快去。”

原来这和尚叫做惠明,他转身跟着那人就走,却又转身回头:“这个先送给你吧,带在身上。”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本巴掌大的佛经递到我手里面。

“这个多少钱?”我看了看,是一张黄纸做的书皮,上面写着三个字:愣严咒。我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怕是先给你东西,回头又要香火钱的那种。

“这本书不要钱,看你有佛缘,我送给你的”和尚笑了笑,把书送到我手里:“一般的护身符恐怕还不行。”我忽然想起背包里拿块已经破碎的玉石。和尚怎么会知道?我心里面想着,接过佛经一边继续又问:“这个要多少钱?”一边问一边去拿钱包,“不要钱,结个佛缘吧。”和尚说着,径自跟着那人走开了。

看着和尚渐渐离去的背影,我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无地自容,看来不能因为曾经遇到过骗子就把所有人都当成骗子。贾志勇也好奇的凑了过来,拿起我手中的佛经左看右看:“这和尚怎么不送我一本。”我把佛经放进书包,省长一行已经走出去四五百米了,我和贾志勇连忙赶上去。

等到做完一天的采访,我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好在贾志勇是自己开车来的,去李家村也没费什么劲。来到老杜家依然是黄昏时分,天将黑未黑,老杜家门依然是大开着,“杜大爹,杜大爹。”我连叫了两声,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门口的老树上有一只乌鸦“呱呱”的叫了两声。

走进门来,院子里一片狼藉,很多碎瓦片和泥土落在门前和屋里没人打扫,显然就是昨晚上落下的,我们找遍了屋里屋外,老杜夫妇却已不见了踪影。棺材依然停放在屋子中央,和前一天的黝黑锃亮相比,现在已经布满了灰尘。我们走到棺材跟前一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里面的尸体和老杜夫妇一起不见了。

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又连忙赶往李俊家看个究竟。李俊家依然是灯火辉煌,几个道士手里摇着铃铛,围着棺材绕来绕去,嘴里念着经文。李俊的棺材前面跪着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小孩穿着白衣服,头上裹着白包头,脚上穿着白鞋子贵在棺材前面哭,让人看得鼻子发酸。我连忙转身出去,四处看看,很快,我就看见就找到了前天给我带路的那个人,“李师傅,你也在这里?”

“我也过来帮忙”他一边忙着搬东西,一边回答我们。

“你知道村头姓杜的那家去哪里了吗?”

这时候,唢呐队曲子吹奏的更加有劲,而请来的阴阳先生和道士已经开始讲经并焚烧祭文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今天一直在这边忙,下午才听其他人说杜家租了一辆面包车走了,带了几个大包,还有一个大的编织袋,很沉,不知道是什么。”

我看见道士把经文写在一块红布上,放在火里烧。烧成一片灰烬的时候,上面的字竟然变成了金色。李俊的两个儿子跪在棺材前面呜呜咽咽的哭着他们的父亲。这里人那么多,看来没人顾得上理我们,我们只好走了出来,重新回到杜家。

“这么大个家,说不要就不要了?还只是暂时出去?过几天再回来?”可是除去为什么连大门都不关?家里的破屋顶也不收拾,更不要说是在家里刚死了人的时候。我和贾志勇在屋里转了一下,猜测着老杜的真正意图。

沿着楼梯,我们爬上了老杜家的阁楼,楼上比楼下明亮得多,因为瓦碎了好多片,明晃晃的月光从屋顶上泻下来,照在木楼板上,也许是因为月光的缘故,楼上显得特别空旷,似乎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里面乱七八糟堆了很多东西,无非是农村的玉米土豆之类。走下楼来,屋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夜的恐怖,只有黑暗和宁静。里屋的门也大开着,我和贾志勇打着手电走了进去,里面比外面要整洁得多。门的左边靠墙有一张床,床旁边有个老式的大柜子,老式,就是没有们的那种,上面是一个大盖子,把盖子掀起来,里面可以装衣物。

里面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和贾志勇正要转身,忽然注意到房子的后墙上面有一条明晃晃的亮线,仔细一看,是一条裂缝,明晃晃的正是照在外面地上的月光。裂缝很大,可以看得见外面的月光。我们把头凑近去一看,墙的后面就是那条裂缝,原来是地裂同样震裂了他家的房子,正看着,忽然脚下踢翻了什么东西,哗啦的一声,低头看去,却是一个土罐。土罐翻倒在地,里面出来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粉末。我弯腰抓起一把来看了一下,也没看出来是什么,就在我弯腰的时候,自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床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陶罐,用手电照过去,能看见上面都画着奇怪的图案。这么多陶罐放在床底下,里面到底是装什么的呢?

贾志勇也看见了这些陶罐,就在我们靠近的时候,他抱起了最近的一个罐子,揭开上面画着奇怪图案的那张纸,先看了看,然后伸手进去抓了一把,抓出来的还是灰,连续揭了几个都是一样。这么多陶罐难道全部是灰尘?我偏偏不信邪,又抱起了第四个,还没等我揭开贾志勇那里就很兴奋得叫起来:“有东西了。”我拿手电一照,只见他里拿的是一个小小的头骨。

“妈呀。”等看清楚的时候,贾志勇大叫一声把骷髅扔在了地上。

“不会是谋杀吧?”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个骷髅在地上滚了两下,最后在落在一个竹筐旁边,这个放在陶罐子中间竹筐引起了我的注意,随着骷髅滚到竹筐旁边轻轻碰了一下竹筐,里面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我拿起竹筐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正专心拿着竹筐的时候,竹筐的盖子忽然自己打开了,“哗啦”一声,的盖子掉在地上,黑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被吓了一个激灵。忽然,我感到浑身不自在,等我把目光从地上移开的时候,发现贾志勇正恐怖的看着我,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用手指着我,嘴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正指着我手里的竹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一条蛇已经从竹筐里伸出头来,血红的眼睛正盯着我看。我连忙松手把竹筐扔在地上,只见里面蜿蜒爬出一条蛇来,那条蛇几乎有我手上的手电那么粗,它嘶嘶吁吁的从筐里爬出来,却并不进攻,而是在床下仰起头来看着我们。这时候我们才看得更清楚,那条蛇的头是三角形的,头上还有个小冠子,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在看我们。我和贾志勇被吓了一大跳,看那条蛇呆立不动,似乎只是不让我们靠近,我们连忙转身退了出来。

屋里一片狼藉,再加上有那条蛇,我和贾志勇不敢久留,只能返回他的车上,准备在车上过夜。我们聊了一会天,聊着聊着就下起雨来,雨下得很大,雨帘盖住了车窗,车外面的一切都变得非常模糊。到处是哗啦啦的雨声,连李家治丧的鼓乐声也听不见了。到一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和贾志勇说着这几天的新闻,他却已经传来了呼噜呼噜的打鼾声。

这几天连续几天没有睡好觉,头昏昏沉沉的,车里的狭窄让我的胳膊和脖子都感到很酸痛,我于是转了一个身,也试图让自己早点睡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梦见自己在翻弄着一些陶罐,陶罐好多啊,一堆又一堆的放在面前,我一个一个的找,每找一个我都想:“这个里面该有财宝了吧?”忽然看见一个罐子比别的要大一些,发着闪闪的金光,我一高兴,抱起来伸手就去罐子里面抓,手伸进去,满以为会摸到金银财宝,可是那种感觉凉凉的,“不是翡翠吧?好的翡翠价值连城呢。”心里想着,我很高兴地把手伸出来看,手里果然是一条晶莹剔透的翡翠链子,那种感觉冰凉冰凉的,颜色是碧绿色,水头也很好。我高兴得把它戴在脖子上。刚戴上脖子,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刚才的翡翠链子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那条蛇咬着我的脖子,越来越大,最后完全缠住了我。我的脖子中毒了,已经完全麻木,最后连气都喘不过来。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啊”我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贾志勇还在睡觉,我的汗已经湿了全身,这时才发现,因为车门窗紧闭,里面出奇的闷热,我的右手被压在下面,已经完全麻木了,动一下都无比难受,脖子因为仰躺在座位上,也麻木了。

雨还在下个不停,只是比昨晚上小了很多,“贾志勇,起床了,贾志勇……”我叫了好几声,他才“嗯”的一声醒过来。打开车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雨不是很大,昨天晚上的经历却像做梦一样。我们冒着小雨再次走进老杜家,雨水哗啦啦的从屋顶漏下来,房间里已经到处都积满了水,我们一路踩着水走进里屋,没走几步鞋子和裤脚都已经湿透了。屋里的那些小瓦罐都还在,一个小骷髅头泡在泥水中,而蛇却在已不知去向了。我捡起一个陶罐来看了看,有一个罐子上的纸条字迹依稀可辨,左下角写着几个小字:鸡足山祝圣寺敕制。

怎么又是鸡足山?我那个碎了的玉观音,还有昨天遇到的和尚都让人感到神神秘秘的。我拿了一个小瓦罐放在包里。这时,外面的水声像大河水一样哗啦哗啦的响,从墙上的裂缝看出去。田野里的浑水都不断聚到地裂这边来灌在裂缝里面,我们听见的水声就是水灌进裂缝的声音。虽然已经看不见那条地裂的底部,似乎已经被浑水淹没,可水还是不断涌来,同时不断的在往沟里灌,一夜的大雨,竟然没有把它灌满,不知道这条裂缝有多深。

走出杜家的房子,我拿起电话来给当地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毕竟发现了一个人头骷髅,而且这家人又是那么诡异。随后就坐在车里等警察的到来,漫长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一整天我们都在雨里,在雨里等待,在雨里倾诉和看警察做着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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