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农场利润率(的有机农场终于赚了)(1)

2015 年,“ 绿手指”终于从山上搬到了平沙镇大虎村升平大道, 拥有300 亩土地,产权稳定。

比起情怀,懂经营、能赚钱,才是保障有机农场长久生存的硬指标。

12年前,三位大学生按照有机种植的标准,在珠海市的一个山头承包了20多亩地,创建了绿手指有机农园(以下简称“绿手指”),开始种菜、养猪……他们利用“社区支持农业”(简称CSA)的模式,专门给十几户珠海市民长期配送食材。

“绿手指”的出现,与当时正忙着离土出村的“农二代”相比,显得反差鲜明。在媒体的报道下,“绿手指”与创始人邹子龙也变成了一个具有造梦意义的样本。

年轻人想靠种地赚钱很不容易,但“绿手指”的故事给了年轻人一种可能性:在农村与城市之间,将现代科技与有机农业结合,通过互联网工具,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市场——不算大但富有生机。

建有机农场,卖有机农产品,讲究的是不使用化学合成的农药、化肥、生长调节剂、饲料添加剂等物质,更多考虑当地情况进行种养结合,保持生产体系持续稳定的一种农业生产方式。

我们与“绿手指”的经理卫芸,聊了聊“绿手指”的发展思路。

亏损的9年

傍晚,一群年轻人聚集在“绿手指”的食堂吃饭、聊天……生活在这里的人更喜欢称其为“农场”。

春燕来农场5个月,她说在大学没有体验到的集体生活,在农场都实现了。根据疫情防控要求,6月的毕业典礼改在了线上,春节之后她原本只是来农场参加志愿服务,最后变成了农场正式员工。

春燕捉过虫、剪过树枝,她说在田间地头除了太热,一切都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可以不讲话、不熬夜,生活简单,还有几千元的收入,很满足。

生活在农场的年轻人都很快乐,他们不会焦虑,这可能是土地赋予人的安全感。或许这也是一部分年轻人返乡、归田园居的理由之一。

过去的12年,农场经历了三次台风、三次搬迁。

有机农场利润率(的有机农场终于赚了)(2)

在农场,一天工作8 小时,剪树枝的工人要一直仰着头剪,捉虫子的人要仔仔细细观察每一片叶子,除草的人需要周而复始地重复劳动。

2018年9月17日,受“山竹”超强台风的影响,农场的鸭子死伤上百只,蔬菜大棚被毁,蔬菜全部倒伏,瓜豆颗粒无收,青枣、大蕉、番石榴等的产量受到严重影响,损失约250万元。除此之外,消费者要面临一个月的断供。

因为离海近,农场前后受过“韦森特”“天鸽”“山竹”三次特大台风天气的影响,每一次农场都几乎被刮平。为了规避自然灾害的风险,“绿手指”又在广州接手了200亩的有机农场。

关于规模,卫芸认为土地面积控制在300亩以下较为合适——方便管理,产品的品质可控。“农场的每一次扩建都变得非常谨慎,只有确定了品种与土壤之间非常适合,才会增加单品种植,目前也只是新增加了50亩地种植胭脂红番石榴。”

2005年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发布实施了《有机产品认证实施规则》和《有机产品认证管理办法》,但有机农业一直都是极具争议的投资项目。这些年,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有人赚了,有人赔了。

目前,国内的有机农场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高投入、高产出的产业化有机农场,一类是多样化经营、多种产出的小型有机农场。两种类型的种植模式、产品产量、消费场景、用户体验、物流供应都有很大区别。

“绿手指”属于后者。有人对于小型有机农场的发展并不看好,种类多、数量少,怎么谈赢利感觉是故事大于实际。

有机农业从业者与天斗,与地斗,与虫斗,与市场斗。邹子龙在采访中常常会讲起那些年他第一次被赶出农场,开着小破面包车,拉着两头猪和一个不锈钢桶时的无可奈何。受“韦森特”台风影响,农场的一切化为废墟,鸡鸭牛羊死亡殆尽,邹子龙面临手上只剩几千块钱的窘迫;之后,合伙人离开,山上的土地再次遭遇合同纠纷……农场的发展从来没有容易过。

邹子龙曾在“一席”演讲中聊到:“当初我以为回到农村去就可以实业报国,但是当我发现我连猪饲料都买不了,猪每天下午在那里嗷嗷叫的时候,我就恨死了当初跟我说‘回去农村做有机农场吧’的那个人。”

只有情怀,根本无法经营好一个有机农场。

农场需要赚钱

经营有机农场有它复杂与残酷的一面。

2015年,“绿手指”终于从山上搬到了平沙镇大虎村升平大道,拥有300亩土地,产权稳定。

邹子龙和他的伙伴们,按照古代护城河的原理修筑了防洪大堤,做了强排系统,防止被淹,完成了农场的机械化系统建设,修了鱼塘——用来蓄水,养了十几头猪、几千只鸡、十几头牛。

“绿手指”要实现的立体生态的循环有机农业,和纪录片《最大的小小农场》的开心农场一样,蜗牛吃树叶、鸭子吃蜗牛、地鼠吃树根、小狗负责管理鸡舍……生命在里面循环往复,蓬勃生长。

“绿手指”还在山上的时候,农场基本属于赚多少就赔多少的情况,完全是靠着情怀在维持生计。2017年,“绿手指”的经营状况并未实现赢利,当年中国的有机产品发展非常迅速,有机农场很多,但大多都在亏钱,经营状况都不好。

邹子龙很早就意识到农场经营需要财务、营销、市场等方面的综合管理,而他完全没有公司管理经验。处在瓶颈期的“绿手指”,引入了职业经理人的制度,正式将农场的经营转为公司化运营。

来农场工作之前,卫芸在一家青梅加工企业担任总经理。当时的她觉得邹子龙做了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33岁,我在‘赚钱—花钱’周而复始的矛盾中,开始重新思考人生的意义。”与卫芸一样,我们总是在特定的时间,希望停下来思考自己想要的生命价值。卫芸与邹子龙有一个约定,她以上份工作十分之一的薪资进入农场,担任总经理,两年之内,如果可以实现自我价值,她会一直干下去。同一时期进来的还有郑大哥,他曾经是联邦制药的市场总监,负责农场的市场。

到了2019年,农场终于开始赢利,卫芸表示,现在每年可以保持30%的增长。

有机农场利润率(的有机农场终于赚了)(3)

农场的小伙伴正在摘火龙果。

改变思路

有机农产品与传统工业化农产品有完全不同的消费逻辑,毕竟在产出比上,有机产品的成本更高,售价更贵,消费群体更有限。

但随着社区团购、生鲜电商、直播带货等一波又一波市场消费方式的影响,在冷链的加持之下,生鲜蔬果从田间地头直接到消费者手里的距离被不断缩短、简化。

“绿手指”的发展离不开互联网工具的加持,从QQ群、微信公众号、短视频到直播带货,如何利用不同传播手段让更多人了解“绿手指”,是团队必须要做的功课。

“绿手指”的经营模式从一开始就不面向大众市场,而是通过CSA采取点对点的销售方式,消费者可以提前一年或半年预付买菜的费用,“绿手指”负责耕作、生产,负责每周按固定时间上门给客户配送当季蔬菜。

除了个人客户,“绿手指”的业务也在不断向机构单位拓展。2016年起,“绿手指”又开始与更多地方的农户合作,扩大产品来源,并根据气候与土地的条件,明确上架标准。之后,他们又推出了有机餐厅方野农园、农场酒吧、田间音乐会、乡村旅游、自产加工食品等,农场从原来的单一化的生鲜蔬菜销售,衍生出更多元的经营模式。

一个月前,肉肉从河北来到珠海,应聘的岗位是带货主播,她说自己是从消费者转化而来的从业者。她在农场附近租了房子,谈好了工作时间,开始了自己全新的学农之路。

肉肉说:“来之前,我觉得做农业是蛮辛苦的事,来之后,我感觉这个不是人干的。”在农场,一天工作8小时,剪树枝的工人要一直仰着头剪,捉虫子的人要仔仔细细观察每一片叶子,除草的人需要周而复始地重复劳动……其实农场的工作一点都不轻松。

“40摄氏度的高温天气,我硬是站在路边一个小时没敢下地摘火龙果。”

同时,肉肉发现,有机产品的内容包装也不大容易,很多事无法通过一条视频或者一段对话说清楚。直播间里被质疑有机产品的品相不好、绿叶菜发苦等问题,她只能耐心解释:品相不好的水果都是自然生长的,绿叶菜发苦是高温天气下植物的自我应激保护机制……

根据《2022年有机品类消费趋势白皮书》的介绍,国民关注身体健康比例高达93%,其中有机关注度是其他健康方向的2.8倍,稳居第一。到2023年,有机市场规模预估达到1070亿元,将稳步迈入千亿时代。

当越来越多人看到了有机产品的商机时,很多人都会打电话问卫芸,了解有机农场赚不赚钱。卫芸认为,有机农场不算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必须是你自己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可以把有机农业和生活方式相结合,才可能持续发展。要尊重自然生长,就很难做量产,这是一门小而精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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