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这里有一位45岁男性,喉咙痛两天,现在呼吸有点困难,请你们来看一下。」在赶往急诊的路上,脑中已浮现几个可能答案,这是耳鼻喉科医师值班最不想遇到的棘手问题之一。

喉咙痛发不出声需要做喉镜吗(这种喉咙痛严重要插管)(1)

到了现场,急诊医师打开几分钟前刚照好的病患颈部X光片,耳鼻喉科医师一瞥画面就看到患者喉咙深处那个让人心里发寒的「那个赞」。

患者柯先生表情痛苦、冷汗直流地坐在病床上,即使戴着氧气面罩,仍感到呼吸费力,吸气时发出一阵阵高频的喘鸣声。

「医生啊,我喉咙好痛…东西都吞不下去…而且…今天开始发烧…呼吸也越来越喘…」

耳鼻喉科医师见状,眉头一皱,迅速地用内视镜检查了柯先生的喉咙,果然看到令他担忧的画面。

「你这个是急性会厌炎,而且,呼吸道已经被阻塞了一半以上,情况相当危急!建议需要插管保护呼吸道,若是插管插不进去,就要进行气管切开手术。」

听到医师这样说明,柯先生和他妻儿才惊觉事态严重。拿到「病危通知单」的那一刻,他的老婆差点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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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麻醉科医师也来了。医院内遇到这种「困难插管」的患者,得靠有经验的麻醉科医师,利用特殊器械进行插管。此时,耳鼻喉科医师通常也会在一旁,全副武装待命,当所有插管方式都失败时,就需要执行救命的最后一招「气切」。

幸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后,终于帮柯先生从鼻子放入气管内管。过程虽然难熬,但至少呼吸顺畅了。之后,他被转到加护病房进行后续治疗。

什么是会厌?为何会厌发炎这么可怕?

「会厌」是喉咙里的一片软骨,位于舌头后方深处,正常情况下是薄片状,从上方看像片叶子。它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当我们吞咽时,往后盖住气管入口,防止食物跑到呼吸道造成呛到或窒息。

当这片薄薄的软骨因为某些原因肿起来时,因为它就位在气管上方,很容易阻塞呼吸道,造成呼吸困难。若是会厌太肿而占据了气管入口以上的空间,会让插管变得困难、甚至失败,威胁到生命。

关于这个疾病,较为贴切的名称应该为「急性声门上炎」(Acute supraglottitis)。声门就是声带附近的气管入口,在这上方除了会厌软骨外,还有其他构造(如杓状软骨、咽喉黏膜…等等),这些构造都有可能发炎肿胀,造成喉咙痛或呼吸困难。不过,还是以急性会厌炎的名气最为响亮,也最为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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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厌会发炎?

大人和小孩都可能发生急性会厌炎。造成急性会厌发炎的原因中,最常见的是细菌感染。其他包括过敏反应、电疗过后水肿…等,也会造成会厌发炎。

有许多细菌会引起急性会厌炎,过去以B型嗜血性流行感冒杆菌(Haemophilus influenza type B)这只最恶名昭彰也最常见,其他细菌还包括肺炎链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等。

不过,自从开始施打B型嗜血性流行感冒杆菌的疫苗后,小孩发生急性会厌炎的机会已下降许多,目前以6到12岁的小孩较常见。大人的急性会厌炎则维持一定的发生率。国外的报告提到,急性会厌炎好发于40到50岁的成人,以男性较多。可怕的是,大约每一百位急性会厌炎的成人当中,就有一位会严重致死!所以,千万不能轻忽这个疾病。

急性会厌炎会出现什么症状?

大多数急性会厌炎的成人患者,会有喉咙痛、吞咽疼痛的症状,此外还可能出现口水难以吞下、发烧、声音沙哑、呼吸喘等。柯先生是较为严重的一个案例,这是因为有时会厌炎会快速进展,几个小时内就造成呼吸道阻塞,影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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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大人,小孩由于仍在发育阶段,喉部空间较小,容易被肿大的会厌阻塞,产生呼吸困难。需要注意的是,小孩由于不像大人一样可以清楚表达,只能用其他方式表达,最典型的是身体会呈现「三脚架」的姿势(Tripod position),也就是双手向下支撑让身体向前倾、头抬高、嘴巴打开、舌头伸出,这是为了让狭窄的呼吸道可以稍微通畅。此外,小孩的表情也会显得焦虑。

哪些人病情会比较严重?

由于这个疾病可能快速进展而威胁生命,所以许多医师都很好奇哪些人的病情会比较严重,需要特别注意?

国外研究发现,许多急性会厌炎的患者,本身就同时有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呼吸道疾病、感染疾病…等其他问题。日本的研究则提到,年长者、男性、肥胖、糖尿病、肺炎或会厌软骨有囊肿的人,病情可能会较为严重,需要特别留意,以及更积极追踪呼吸道阻塞的状况。

医师会做什么检查?

确认喉咙痛是否是因会厌发炎引起,还是眼见为凭最准确。不过若会厌肿胀已造成呼吸道部分阻塞,此时用压舌板检查可能会引发呕吐反射,甚至发生喉部痉挛而有呼吸道完全阻塞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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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此,有经验的耳鼻喉科医师会利用经鼻内视镜来观察会厌软骨,这样一来,除了可以降低检查的危险,也能排除是否同时有其他问题,例如深颈部感染、异物、肿瘤…等等。

此外,颈部侧面的X光检查也能帮助诊断。典型的X光表现是在喉咙发现一个像大拇指的影像(thumb sign),看起来像是比个「赞」,但医师看到这个影像,可一点也不觉得赞啊!

急性会厌炎要怎么治疗?

由于急性会厌炎的病程可能瞬息万变,一般会建议住院观察。由于大部分为细菌感染,需要静脉注射抗生素。因为喉咙痛食欲不佳,可能需要点滴补充水分。视情况给予类固醇注射以及吸入性药物治疗,可以帮助会厌消肿,加速恢复。

住院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患者若随时有呼吸状况改变,能利用血氧浓度监测仪以及内视镜即时侦测,并立即处理,例如气管内插管或是气管切开术,以确保呼吸道畅通。

有部分会厌炎会形成脓疡,使得会厌像颗水球般,若严重影响到呼吸道通畅,可考虑在全身麻醉下,利用喉直达镜进行脓疡切开引流手术,帮助消肿,并预防复发。

经过药物治疗后,若会厌已恢复或接近正常时,可换成口服抗生素出院。大部分经过适当处理的急性会厌炎,都能顺利痊愈,但还是要密切注意症状是否有复发之情形,一旦任何有异状,务必要尽早回诊检查。

千万别小看喉咙痛

柯先生经过住院观察和药物治疗,两天后经内视镜检查,会厌软骨已经消肿,回复到正常的薄片状。气管内管顺利地拔除,转回普通病房观察五天后,状况稳定,总算出院回家。

有了这次永生难忘的「病危」经验,柯先生除了庆幸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之外,也成为最佳「喉咙痛卫教师」,以自身经历,告诫身边的亲朋好友们:「这种喉咙痛,千万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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