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期)

1966年1月9日,中央慰问团圆满地完成了慰问任务回到了北京。要进行总结,搞一场汇报演出。全体团员集中,陈若飞提出要在慰问团的所有人员中选出最优秀的,命名为“五好战土”。第一个五好战士产生了,而且得了个全票,他就是魏文亮。能够在三个“五好战士”的名额中占有一个,还位居榜首,他问心无愧。在全部慰问过程中,他很充分地展现了自己,但他绝不是为了“表现”而表现。他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自己就应该全心全意,把自己的全部艺术才能献给最可爱的人。他是怎么想的,他就怎么做了。当然他所具有的非凡的艺术才能,也能够使他得以发挥。在汇报演出中,他又演出了五个节目。一位中宣部的领导同志看过了之后,问陈若飞,“这个演员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又都是那么出色?”当陈若飞告诉他魏文亮是一位相声演员后,他说,“了不起,下次再组织慰问团,还把他请来。”陈若飞笑答,“他跑不了。”魏文亮成了“五好战士”,但他看得更重的不是这点。他认为得到的最大的收获是受到了革命的传统教育,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已经完成全部任务了,此时,他那颗心已经飞到了刘婉华的身旁。他是太想念自己的亲人了。他哪里能够想到等他回到家,一件天大的喜事正等着他呢!

下午四点多钟魏文亮回到家,没过几个小时,刘婉华就有了生产的预兆。魏文亮赶忙把她送进了和平产院。她躺在床上,尽管很不好受,可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你不回来,孩子是不会出世的,就等你了。”

当然这是巧合,也是天意,就在魏文亮回家后的第二天,1966年1月12日(农历腊月二十一)的早晨,那天特冷,刘婉华生产了,个男孩儿。喜得贵子,全家人都高兴无比。魏文亮的父辈兄弟四人只有魏文亮一个生男孩儿,当爷爷奶奶的自然高兴;有了儿子,魏文亮、刘婉华更高兴。早就给儿子起好了名字:魏巍。小魏巍被抱进了病房,魏文亮两口子,还有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都夸这孩子长得俊。大眼睛,双眼皮儿,鼓鼻梁,尖下颏。刚刚离开母体的孩子就这么好看也是少有。魏文亮的脸上笑开了花:“小宝贝儿,你等着爸爸了!你是等着爸爸了。”

魏文亮成名相声(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慰问结束回家喜得贵子)(1)

(魏文亮与儿子魏巍合影。魏巍就是本书的作者)

刘婉华笑着:“小点儿声,别吓着孩子。”去云、贵、川慰问被评为“五好战士”,回到家就得了个大儿子,真是顺心。可不久“文革”开始了,几乎所有的文化艺术都成了大毒草,被打进了冷宫。文艺演出团体再无什么可演,一些专业的演出团体解散了,尤其是区属的剧团。就是还存在的,比如南开区曲艺团,不少人也要下放进工厂。在名单中,就有刘婉华。

刘婉华用奶瓶子给儿子喂水,瞅了一眼垂头耷脑的魏文亮:“真焉儿了。进工厂就进工厂,有什么不好的?”

进工厂当工人是没什么不好,工人阶级创造物质财富,何况无产阶级还是领导阶级。可不管怎么说,进工厂当工人干活儿,肯定累。从小就进了歌舞团,后来又进了曲艺团的妻子,一下子变成了工人,她受得了吗?如果刘婉华不嫁给他,早就进部队文工团穿上了军装,是不是他太爱妻子了,才这样想?“我心里明白,你怕我进了工厂受不了,是不是?你就放心好了,甭管什么活儿,我都能干,而且能干得很好。到了年底,我准拿张大奖状回家。你信不信?不信没关系,咱可以立下军令状,我若食言,军法处置!”

魏文亮笑了,苦笑。但妻子这么一说,多少也得到了一点儿安慰。已经两年多了,多了8天。当初曾有一位前辈断言:不出两年,魏文亮、刘婉华准得离婚。为什么?气质高雅,又是出身名门的刘婉华怎么能跟一个说相声的结婚?就是嫁给了魏文亮,也是因为一时“迷糊”,一时的“热乎劲儿”。日子过不长的,离婚是必然。这句断言在他的心里装了两年多,直到结婚两周年那天,他才吐了出来。刘婉华听了就大笑:“离婚,是你不要我了呢?还是我不要你了?”魏文亮没有做正面的回答,而是对小魏巍说:“儿子,你妈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爸。你说对不对?”儿子才八个月多点儿,还听不懂话。是不是因为他摸了儿子的小嘴巴儿,还是巧合?他问了,儿子就笑了。他忙说,“瞧!咱儿子笑得多好看,他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同意我的说法。”

已经两年了,他们不但没像那位前辈所预言的那样,而且感情更加深了。这当然来源于两个人的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关心、相互体贴。

魏文亮成名相声(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慰问结束回家喜得贵子)(2)

(魏文亮夫妇)

刘婉华被分配进了曙光印刷厂,毫无疑问,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印刷工人。刘婉华是个好强又能干的人,在家里是个贤妻良母,在工厂干活儿同样也错不了。工人们只和她接触了几天,就觉得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非常朴实的工人。刚接触印刷这工作,根本就不会。没关系,不会就规规矩矩地问、就老老实实地学,哪怕是比她进厂只早一天的工人,她都叫“师傅”。刚开始干印刷的活儿,她当然很生疏,脸上沾上了油墨。工人们都笑,她照了照镜子,自己也笑。已经进厂好多天了,工人们才知道她原来是河北省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后来是南开区曲艺团的专职报幕。她自己从来也没说过。于是更博得了工人们的好感。工人们都认为她很不错,她每天都上白班,带午饭。打开她的饭盒,今天带的是窝头儿,几块咸菜;明天带的是窝头儿,一疙瘩红糖。

问她为什么这么艰苦。她笑着答:“女人嘛,吃什么都行。有那好吃的,得紧着丈夫和孩子。”再看她穿的,干干净净,但都不是什么好料子。好贤惠的妻子!工人们就都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何况她干活儿还不怕累、不怕辛苦,学技术也很快。不到半个月,她就掌握了技术,会干了就不惜命的干。到了年底,她果然捧着一张“先进生产者”的大红奖状回了家。

刘婉华是下放当了个印刷工人,本来就够累了,可家里的活儿点儿也没少干。没有一丝怨言。她认为就应该这样,让魏文亮少操点儿心,一心干他的事。

这期间魏文亮一直也没闲着。曲艺团既然还存在,就得想出路。一帮子年轻人凑在了一起就想点子怎么办。相声演不了,就演别的。也真想出了点子,演话剧。虽说“隔行如隔山”,可相声也是语言的艺术,话剧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说评书的、唱鼓曲的都很注重表演,和话剧也多少沾边儿。可是困难不少,比如选择什么样的剧本,关于剧本,陈永清从一个朋友手里弄到了,叫《五洲风雷》,这是个总的名字,包括三个小戏:《斯科的钟声》、《非洲战鼓》、《千岛曙光》。演这三个小戏行不行?谁来拍板儿?曲平安是个好干部,也正因为是个好干部,才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才靠一边站着去了。没了领导,也就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魏文亮成名相声(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慰问结束回家喜得贵子)(3)

(魏文亮演出话剧)

“好,先演这几个小戏试试,成功了再排大戏。”这时候南开区曲艺团的团址在城厢礼堂,有了剧本之后,他们就在团部商量开了。魏文亮认为,“灯光、布景、道具也要有。”

要演话剧,是相当困难的。可贵的是他们没有被困难吓倒,面且很乐观。三个小戏有三个主角。陈永清提议:“魏老师,您来一个。”

“不行不行!”魏文亮连连摆手。

他很有表演天赋,去云、贵、川慰问就是最好的说明。可他拒绝了?

魏文亮为什么拒绝演话剧?是害怕演不好?还是别的原因?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