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电影中的那些男角守护兽(夺魂索三个同性一台戏)(1)

电影《夺魂索Rope》(1948)美国蓝光版封套

《夺魂索Rope》(1948)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电影序列中最著名的长镜头电影,这部电影又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艺术生涯中的转折点。

在这之前,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通过拍摄《凄艳断肠花/杀夫案The Paradine Case》(1947)终于终结了他与大卫·塞尔兹尼克David O. Selznick之间多灾多难的契约关系,并与好友西德尼·伯恩斯坦Sydney Bernstein成立了他们自己的独立制作公司Transatlantic Pic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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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索》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第一部独立制片并执导的电影,也是他第一部彩色电影。如果说在之前的《辣手摧花/心声疑影Shadow of a Doubt》(1943)等电影中,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拍摄谋杀、甚至让片中人物讲述完美谋杀艺术的冲动的话,那么,在《夺魂索》中,他让所有这些欲望以最为完美、最为现实主义的方式表现出来。

如果说,时过境迁之后的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曾在弗朗索瓦·特吕弗Francois Truffaut等人的访谈录中抱怨道,《夺魂索》是一部失败的作品,源于他个人过于偏执的“迷恋”的话,那么,难道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不就是一个偏执的艺术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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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剧照,连死都是一脸高潮的表情

《夺魂索》的故事改编自剧作家帕特里克·汉密尔顿Patrick Hamilton的戏剧,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作品中不乏根据戏剧改编的电影,但《夺魂索》与众不同之处正在于它几乎是一个运用移动长镜头呈现戏剧真实空间与时间的电影。《夺魂索》与《后窗Rear Window》(1954)一起被列为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最为实验的电影之一,而这种实验性则源于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对“竭尽一切的现实主义”(弗朗索瓦·特吕弗对本片的评价)的一种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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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长达80分钟左右的电影只剪了10刀,而这仅仅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条件只允许每条胶片只能拍10分钟左右,更有甚之,几乎一半的剪接都被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精心地隐藏起来,通过对衣物或者家具的大特写来自然地形成黑场,当摄像机再次拉出来时,其实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已经完成了一个剪接了。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极端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同样向演员们提出了挑战。如果说在早期的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电影中,富有戏剧表演经验的演员们无法适应电影这种片段式的表演方法,那么,在《夺魂索》中,詹姆斯·史都华James Stewart、约翰·道尔John Dall、法利·格兰杰 Farley Granger等银幕出生的演员则要反过来从戏剧表演中汲取灵感,使他们的表演显得一气呵成而又不具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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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拍摄现场,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左二)和演员詹姆斯·史都华(右二)、约翰·道尔(右一)及法利·格兰杰(左一)说戏

本片也是詹姆斯·史都华第一次与电影大师的合作。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曾经邀请他一向钟爱的加利·格兰特Cary Grant来饰演这个角色,但选择詹姆斯·史都华显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加利·格兰特是性感的,而詹姆斯·史都华却缺少这种性感。”但帕特·希区柯克Pat Hitchcock说,他爸爸认为“美国观众会更加认同詹姆斯·史都华,因为他对于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来说象征着普通人。”

1948年到1958年之间,詹姆斯·史都华与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合作的四部经典惊悚片:《夺魂索》(1948)、《后窗Rear Window》(1954)、《擒凶记/知道太多事情的人The Man Who Knew Too Much》(1956)、《迷魂记/眩晕Vertigo》(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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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剧照

风格前卫的《夺魂索》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第一部彩色影片,带有高度实验及创新性质;亲切、害羞的青年在这里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睿智、机警、偏激的灰发哲学教授,识破他的两名同性恋高材生策划的谋杀案。而《擒凶记》则获得1957年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该片是重拍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在1934年的同名作品,而女主角是著名歌手兼演员桃乐丝·黛Doris Day。

不过,詹姆斯·史都华本人却不怎么喜欢他与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首度合作的这部作品,他甚至在片场抱怨道,如果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如此执迷于以这种方式来呈现电影的话,那他“还不如搭个舞台让观众到现场来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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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夺魂索》经常被讨论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第一部彩色电影。根据华纳兄弟的宣传册和《纽约每日新闻The New York Daily News》,这是影史中首部运用彩色胶片拍摄的“有关谋杀和侦探的悬疑电影”。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是电影史中最为纯粹的美学家(几乎就和本片中的那两个杀手一样具有王尔德式的气质),他对光照和颜色的要求是如此的苛刻,以至于他最终炒掉了本片的摄影师约瑟夫·瓦伦蒂诺Joseph Valentine,而后者曾经和他合作过《辣手摧花》。

正如他在弗朗索瓦·特吕弗对他的访谈中所解释的那样,他认为约瑟夫·瓦伦蒂诺在彩色摄影方面缺少“艺术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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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拍摄现场

在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眼里,本片的颜色应该被压抑,只有这样才能和故事所发生的上流艺术知识分子世界相吻合。我们也注意到,故事中那所装璜考究的曼哈顿公寓墙上的壁画不是铅笔画就是黑白的单色绘画。

电影的开场镜头——两个穿着考究的年轻男人用绳索勒死另一个男性——早已暗示了本片中亮色的缺席:这场戏发生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内,窗帘遮蔽着窗外的光亮,三个男性都身穿黑色的西装和领带,于是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他们的脸、手部、白衬衫的衣角和米黄色的遮蔽阳光的窗帘。在把尸体塞入皮箱之后,其中一个杀手布兰登(约翰·道尔饰演)打开一盏台灯,台灯向房间撒下一片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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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的伙伴菲利普(法利·格兰杰饰演)说道。布兰登把灯熄灭并点燃一支香烟。“正是黑暗打败了你。”他兴高采烈地说道,“没有人会在黑暗中觉得安全。”他转过身,走向窗帘,把它们卷起,外面是钢铁般冷色的曼哈顿天际线,之上是几片黄昏时略带粉红色的云朵。

现在,房间被一种凉爽而又安逸的光亮打量着。布兰登说道:“很可惜我们不能开着窗户,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事!

虽然《夺魂索》不是一部具有明显宗教色彩的电影,但我们仍然能从中看到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天主教情节与本片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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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邀请相关人物来到杀人现场吃饭,并在饭局设在装有死人的箱子上,更有甚之,这是一个足够豪华的盛宴,箱子上铺着蕾丝桌布、细脚烛台和精致盆碟,这几乎是一个为这次谋杀而庆祝的宗教晚宴,一次最后的晚餐。这次晚餐的主食便是放置在死人箱子之上的鸡,而“勒死鸡strangling the chicken”则成为片中一个充满隐喻的笑话。

一方面,鸡象征着在它之下的死人,另一方面,“勒死鸡”在西方俗语中又有男性自慰的意思。于是,故事的叙事线索被这个有着多重指涉的词语联系在一起,布兰登和菲利普勒死了他们的同学大卫,而这正是因为他们三者之间有着同性恋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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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剧照

本片编剧亚瑟·劳伦特斯Arthur Laurents说:“当我把《夺魂索》改编成电影时,同性恋在好莱坞仍然是一个禁语,人们只能用‘它’来指代同性恋。可是,这是一个有关三个同性恋的剧作,‘它’必须十分的明显,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没有‘它’,这个故事就讲不通。在菲利普与布兰登这两个杀手之间,没有一场戏不是暗示‘它’的。”

影片上映后,受到一些质疑,关于谋杀的道德讨论使得许多地方的电影院观众要求更换影片。另一方面,尽管影片没有直接说明同性恋的话题,但两个合谋杀人犯之间的暧昧神态与言语,还是令影片在美国的多座城市被禁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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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影片本身的好坏,评论界反响平淡,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那些10分钟的长镜头。毕竟,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这次执意进行的电影技术实验,没办法让他完成用丰富镜头画面和凌厉的剪辑制造出来的精彩效果。

实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夺魂索》的代价就是整体效果的消弱。詹姆斯·史都华后来说:“我想他后来也意识到,放弃剪辑实际上等于放弃了制造节奏与冲突的工具。但是它值得一试——没有人会有他这样的勇气,但是它的确效果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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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剧照

影片发行后不久,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买回了影片的放映权,直到30年后的1980年代才重新上映,而到此时,人们才渐渐发现这部影片中实验性的伟大之处。

更为有意思的是,《夺魂索》的编剧亚瑟·劳伦特斯、以及饰演两名同性恋学生的约翰·道尔、法利·格兰杰,在现实中是公开的同性恋者。亚瑟·劳伦特斯及法利·格兰杰在当时且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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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亚瑟·劳伦特斯Arthur Laurents

另外《夺魂索》人物的现实原型就是一对同性恋人,而且后来采访主演也认证了这一事实,当年因为审核制度很严格,所以改得比较隐晦。但电影中的这一对同性恋人,每每说话的时候,在银幕上靠的那么近,看的人也会明白是什么情况。

据亚瑟·劳伦特斯在其著述中,对此片他感到非常有趣的回忆道,詹姆斯·史都华虽然是此片的主角,对于这部电影剧里剧外的同志意涵、甚至他的角色本身也隐然有同志倾向,竟然始终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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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夺魂索Rope》(1948)日本DVD版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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