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董元奔
王沂孙《天香•龙涎香》云：“孤峤蟠烟，层涛蜕月，骊宫夜采铅水。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瓷候火，还乍识、冰环玉指。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云气。。几回殢娇半醉。剪春灯、夜寒花碎。更好故溪飞雪，小窗深闭。荀令如今顿老，总忘却、樽前旧风味。谩惜馀熏，空篝素被。”
这是一首咏物词。碧山先生通过生香、采香、制香、藏香、焚香等步骤艺术的、梦幻般的说明了龙涎香的生成过程。根据词中文字，龙涎香生成于神龙盘踞的水石下和浪涛里；其原料是深入骊龙宫采集并趁汛期乘神槎送上来的黑水。制作的时候需要配以梦中的蔷薇叶子上的露水方可。制作的时候还要用红瓷盆中的淬火烘培。龙涎香制好后藏于密室的熏笼中，用熏笼烘烤被子可以使被子中蕴含香气。
这又不是一首咏物词，它有着词人深深的寄托，这主要反映在词的下阕。“故溪飞雪”暗指是词人在回忆过去的一些经历。名贵的龙涎香制作好了，享用起来应该是沁人心脾，令人非常惬意的，但是，碧山先生并没有这种感觉。他把龙涎香藏在卧室的熏笼里，一边饮酒一边享受着香味。但是由于他一直在回忆过去的一条飞雪的小溪以及小溪边的故事，直到酒饮半醉他都没有注意到龙涎香的香味。他剪亮灯火，对着镜子，他发现自己已经年老，这方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敏锐的感受力，甚至连刚才喝过的酒的香味竟也忘记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那残存的龙涎香熏熏被子，兴许夜里能做个香甜的梦，回到过去那条小溪边呢。那么，我们不禁要问，碧山先生为什么有人老心钝的感觉？我想，生活在元初的他应该是想到了宋末时候自己那幸福的生活，想到了那场摧残了他的幸福和许许多多汉族人民幸福的血雨腥风，想到了那些幸福越来越远去的残酷现实。在幻灭感所笼罩着的现实中，再名贵的龙涎香又怎么能被词人闻到呢？
（编辑：董尧）
【作者简介】董元奔，1971年生，江苏宿迁人，传统文化学者，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江苏省知名辅导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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