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盘狼藉——成语与历史系列(10)《史记●滑稽列传》记载

威王大说,置酒后宫,召髡赐之酒。问曰:"先生能饮几何而醉?对曰:"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恶能饮一石哉!其说可得闻乎?"髡曰:"赐酒大王之前,执法在旁,御使在后,髡恐惧俯伏而饮,不过一斗径醉矣。若亲有严客,髡帣韝鞠跽,侍酒于前,时赐余沥,奉觞上寿,数起,饮不过二斗径醉矣。若朋友交游,久不相见,卒然相睹,欢然道故,私情相语,饮可五六斗径醉矣。若乃州闾之会,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眙不禁,前有堕珥,后有遗簪,髡窃乐此,饮可八斗而醉二参。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主人留髡而送客,罗襦襟解,微闻芗泽,当此之时,髡心最欢,能饮一石。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以讽谏焉。齐王曰:"善。"乃罢长夜之饮,以髡为诸侯主客。宗室置酒,髡尝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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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威王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把礼物增加到黄金千镒、白璧十对、驷马车百辆。淳于髡这才带着礼物出使赵国。赵王收到礼物,十分满意,立即派出十万精兵、一千辆战车去救援齐国。楚国闻讯,连夜就退兵了。

齐威王非常高兴,在宫殿里设下酒宴,为淳于髡庆功。齐威王问他说:"先生的酒量怎么样?"淳于髡回答道:"这个不好说,我喝一斗酒会醉,喝一石酒也会醉。"齐威王说:"先生喝一斗就醉了,怎么还能喝一石呢?有什么缘故吗?"淳于髡回答道:"场合不同,喝酒的对象不同,能喝酒的多少是不一样的。在宫里与大王喝,心里不踏实,喝不到一斗;有客人来家,彼此客气敬酒,可以喝两斗;老友久别重逢,喝个五六斗酒不成问题。乡里聚会没有时间限制,大家开怀畅饮,喝七八斗酒也只有三分醉意。一直喝到晚上,把剩下的酒倒在一起,大家促膝而坐,男女同席,鞋子木屐混杂在一起,杯盘杂乱不堪,烛火已熄,主人送走其他客人只留下我,这时宽衣解带,心里快意无比,能喝下一石酒。所以喝酒过多容易出事,乐极定然会生悲。所有事情都是这样。"

齐威王明白淳于髡是在借此劝说自己不要纵情饮宴。从此以后,齐威王不再彻夜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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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盘狼藉:出自淳于髡语"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主人留髡而送客,罗襦襟解,微闻芗泽,当此之时,髡心最欢,能饮一石。"形容饮宴将尽或者已散,桌子上的杯盘碗筷等乱七八糟地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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