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眼里再普通不过的玉米粒，不仅能够生吃，还能拿来蒸煮煎炒烹炸烧烤着吃......凡此种种，满足味蕾的同时，更已成为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张延伟|文
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嫩玉米
前天早上送闺女上暑期辅导班，在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电动喇叭播放的叫卖声：“热玉米，又香又嫩的热玉米......”循声望去，不远处几个人围着一辆电动三轮车，一位乡下老伯正用笊篱从车上那个硕大的不锈钢保温桶里往外捞玉米棒子。
见闺女目不转睛地盯着冒热气的玉米棒露出渴望的神色，我暗自好笑，看看离上课时间尚早，就带她凑到跟前，用微信扫下挂在三轮车把上的二维码把钱付了，老伯乐呵呵从桶里挑出个大个儿玉米递过来。
尽管刚吃过饭，闺女还是三下五除二剥去外面那层薄皮，狼吞虎咽地啃起来，一股玉米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熟悉而自然。
老伯说他是城西乡下的，这是用地膜覆盖种的早茬儿玉米，昨晚掰下来，今儿个起早煮熟，就匆匆忙忙赶到城里来卖了。
我不禁感慨万千，依着玉米正常生长规律，现在还不到扬花结穗的时间，可城乡间早就有新鲜的嫩玉米上市了；超市里一年四季也有真空包装的嫩玉米出售，而且还有专门的甜玉米、糯玉米，颜色也分黑、白、红、紫等好几种。
另外，现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冰箱冷柜，人们常在秋季掰些嫩玉米穗带层薄皮儿放进冰箱冷冻起来，啥时候想吃，拿出来解冻了鲜嫩如初。
我对闺女说：“你看现在多幸福，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嫩玉米。我们小时候想尝个鲜，还得偷偷摸摸地像做贼似的！”
儿时的“偷”鲜经历
大集体时，只有生产队里才种大片的玉米，收获时挑选相对饱满的籽粒留种，连年种植、品种单一且退化严重，穗棒儿要比现在短小许多，地里还常有不结穗的“哑巴秆儿”。
夏秋季节田间地头野草生长旺盛。当时，给生产队割饲草或割草沤粪都能挣工分，大人割草时孩子们常跟在一旁逮蚂蚱、捉蚰子，间或帮着把散乱的草堆儿收集在一起。
等到玉米穗鲜嫩能吃那段时间，贼精的孩子们仿佛突然长大一般，一到星期天就撇开大人，自告奋勇地拿着镰刀、㧟着荆篮，三五结伴儿到野外割“粪草”。大家虽各有“心思”，却又心有灵犀，谁也不去说透。
半晌里草篮儿快装满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四外瞧瞧除了自己伙伴儿再无他人，便相互使个眼色，大家都心神领会，立刻分头猫着腰钻进玉米地，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地从地的另一头钻出来，各自手里拖着一两棵从根部折断的带穗玉米秆。
大家手脚麻利地把玉米穗掰下来，用镰刀把玉米秆截成短节，或塞到草篮儿底部，或藏到旁边的荆棘丛里；再分头捡些干树枝，找个相对隐蔽的地堰角落集中。
早有孩子把火生着了，玉米穗也不用剥皮，直接用削尖的细木棍儿扎着放进火堆里。为了保险起见，地堰上还会留个“放哨”的。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一边往火堆上添柴，一边给玉米穗翻个儿......
约摸二三十分钟时间，等玉米穗外面紧裹的那几层苞皮几乎被烧焦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便荡漾开来。
早就急不可耐的孩子们从火堆里拿出属于自己的玉米棒，拔掉木棍儿，趁热搓掉外皮，焦黄的玉米粒立刻呈现在眼前，香喷喷的很是诱人；也有因翻转不及时被烧成焦黑色的，孩子们也毫不在乎，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放哨的小伙伴儿手闲心急，拿个玉米穗剥去外皮直接就放在嘴边生啃起来，玉米粒饱含汁水、味道香甜，弄得满脸都是白浆，最后居然发现自己连中间的芯棒儿都啃掉了半拉！
孩子们把啃干净的玉米芯扔得远远的，再用镰刀挖些浮土把灰烬掩埋起来，等把“罪证”都销毁了，再割些杂草把篮子装满，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去。
那时生产队种植烟叶，专门在村南头的空地上建有三间烤烟房，由伯父和金法爷轮流负责照看，靠烧煤掌控温度。我和要好的伙伴偶尔会借伯父看火的机会，偷偷儿掰一两个嫩玉米藏在草篮里，悄悄带到烤烟房。
伯父叹口气，摇摇头，接过玉米穗放在炉膛下尚有余温的渣灰上，再双手握起六七拃（zhà）长的铁火钩，隔着炉篦自下而上朝炉膛里捅几下，便有带火的煤渣落下，正好把玉米埋住。
嫩玉米在热腾腾的炉膛下连焖带烤，很快就散发出香气。伯父看我们垂涎欲滴的样子，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育我们：“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只许你们这一回，以后可不兴再淘气了啊。”我们心里惦念着埋在炉渣里的玉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玉米还有N种吃法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种庄稼全凭自家做主，虽说到秋季想吃嫩玉米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可对于视粮食若生命的父母来说，把未成熟的庄稼扼杀在襁褓里终归觉得心疼，自然不能由着我们性子随便去掰着吃。
不过到最后大面积收获的时候，每块地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因苗情弱、生长慢、结穗晚、受粉不均匀而生成的小嫩玉米穗，且大多结籽不够完整。于是剥玉米时专门把这些小嫩穗挑出来，煮上满满一大锅，让我们一次吃个够。
当天煮熟的玉米吃不完第二天就发馊，扔了又实在可惜，于是母亲就千方百计变出些“花样儿”来，为的是能把玉米粒都装进肚子而不至于造成粮食浪费。
因为我们一般先挑品相好、个头儿大的去吃，母亲就尽可能地从里面把结有零星籽粒的挑出来，把一颗颗玉米粒从芯子上抠下来，攒在一只大碗里，用盐水浸泡均匀；然后把铁锅烧热，放进去一勺猪油，再把那些熟玉米粒倒进去，反复翻炒成黄焦，吃起来咸香酥脆。
睡觉前，母亲还会把另外一部分熟玉米摆放在煤火灶台四周，经过一夜时间，玉米粒的水分早已被熥（tēng）炙殆尽，瘪塌塌地紧缩在芯子上。
我们上早学时抓两把在口袋里，边走边啃，觉得更香也更有嚼头儿。
母亲还常常在煮白面稀饭时，用刀把嫩玉米粒从棒子上直接削进饭锅里一起文火煮，玉米的香气融进稀饭里，让本不爱喝稀饭的我胃口大开，盛饭时总是先用勺子可劲儿捞锅底的玉米粒吃。
后来偶然在吃到一道叫“松仁玉米”的菜，主要配料就是嫩玉米粒；还曾吃过一种“秘制大盘鸡”，里面竟掺杂了不少截成半指到一指宽的嫩玉米段......这些都让我爱不释口。
当然、熟透晒干的玉米粒还能爆玉米花、碾轧玉米仁，磨成粉后可以煮玉米糁糊涂、蒸玉米面窝头、焙玉米面饼......无一例外都是我的最爱。
研究表明，玉米性平味甘，含有丰富的糖类、蛋白质、胡萝卜素、黄体素以及多种矿物质，对调理身体非常有益。
常吃玉米能促进人体和大脑细胞新陈代谢，调整神经系统功能，起到细肤嫩滑、延缓衰老的作用。所以，日常关注健康和爱美的人士，不妨从此爱上玉米、多吃玉米，也一定会受益于玉米。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张延伟，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许昌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禹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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