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英来自迪庆州德钦县霞若傈僳族自治乡施坝村,今年47岁。她是傈僳山乡里为数不多的中专生。

毕业之后,她选择回到家乡,凭一己之力肩负起了村里的卫生室,在这里,医生护士都是她一个人,随叫随到的120也是她。26年间,余泽英累计接诊11万人次,出诊800多次,

成了当地老百姓的健康第一守门人。

73岁的陆子咪老人春节前刚刚做完肠梗阻手术,余泽英专程来探望她的术后恢复情况。

余泽英:“但跟以前比我看还是好些了是吧。现在你注意血压,不要太劳累,之前差点都没能去那里,如果不去那里,估计都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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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山下不远的新农村,陆子咪一家四口分到了新房子,可是两位老人不习惯山下的生活,又搬回了老宅。

年纪大上下山路不方便,一旦生了病,只能请村医上门诊治。

去年11月陆子咪卧病在床,她儿子下山找到了余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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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咪的儿子用摩托车把余泽英载到山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余泽英打着电筒,在夜色中走过了这段山路。来到了她家一看,陆子咪的病情已经不能再耽搁,必须马上送到大医院抢救。二老不通汉语,两个儿子受教育程度也不高。余泽英又一直陪同送到了香格里拉,帮他们办理了住院手续。

余泽英:“一步一步地挪下来,挪到大路边,然后车子送到中甸,到香格里拉医院的时候是晚上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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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钦县霞若乡地处国家级白马雪山保护区,属于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核心腹地。生活着8000多名傈僳族、藏族群众,在2020年整体脱贫以前是省级重点扶持的民族特困乡。余泽英所在的施坝村有16个村民小组,共有305户,1129人,都分布在半山腰区。

这几年,经过易地搬迁,实现了13个移民搬迁小组,人口相对比较集中,但还有不少像陆子咪这样选择住在山上的人家,时常需要余泽英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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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来看病的乡亲们陆续抵达,等候在卫生室门口。余泽英穿梭其间,既是医生,又是护士。

这个小小的村级卫生室,最多的一天接诊过114人,平均每天保持在20多人的接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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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英:“哎王双,你今天的药费是34元对了,从合作医疗减免19.5元,你最后付给我的是14.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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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英出身于一个贫病交加的家庭,儿时父亲去世,母亲瘫痪在床,家里5个兄弟姐妹,她是最小的一个。两位哥哥辍学供她读书,其中一个后来又得了重病。这让余泽英很早就懂得,拥有健康的身体才会拥有幸福的生活。1995年从迪庆州卫校毕业后,21岁的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家乡,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照顾家人,另一方面是决心改变乡亲们看病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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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医生没有正式编制,性质是半工半农。1995年,余泽英当村医一天的补助是2元3角,一个月的工资只有70元。三年后,余泽英完成了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件大事:带领一个村小组156位村民完成了肺结核病的筛查和治疗。其中有33人被确诊患有肺结核。经过治疗,这个村小组的结核病最终得到了控制。通过这件事,乡亲们对年轻的余泽英增加了信任,这也为余泽英26年的坚守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

阿兴:“我去做饭,你等会后面来。”

余泽英:“多做点洋竽,今天来我家吃饭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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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兴是余泽英的丈夫,他也是霞若乡的一名藏族村医,日常工作是乡卫生院120急救车驾驶员。由于妻子几乎没有节假日,阿兴每逢周末休息,都会来卫生室打打下手。

余泽英:“奶奶跟我一起去吃饭吧,都快到2点了,午饭时间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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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名病人打完点滴,已经到了下午,余泽英招呼病人到家里吃饭。在余医生家里吃饭,甚至住在余医生家,乡亲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阿兴:“老百姓对她相当信任,只要医生一来了,他们家里面有几个鸡蛋也要拿给医生吃,对她相当信任,对她也好。”

施坝村村委会主任明干米:“余医生与患者之间不只是医患上的关系,更是一种像亲戚朋友一样的,一种团结互爱、互相帮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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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英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如同随叫随到的120。出诊经常是在卫生室下班之后进行。

施坝村木瓜阿杰小组的扎史兵,头部受过严重的创伤,当年是余泽英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余泽英:“当时我上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是昏迷状态了,木棍是插在他这里,这个头上。木棍拿掉我拿纱布包扎以后,就组织村民抬,做了个担架把他抬下去。”

事情发生在2002年,扎史兵在放牛的时候跌下山头,被一根木棍插进头部。余泽英的丈夫阿兴用自家的拖拉机把扎史兵送到乡卫生院的时候,扎史兵已经奄奄一息,他的家人当时决定放弃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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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英:“第二天又有人下来喊,医生,还没有死,还在有一点喘气,来喊我还是去了,那天晚上休息了,我就上去了,到上面真的还有一点呼吸,他没有断气。救活一个人,毕竟是一个人命,就那样想了,再说他家爸爸不在了,他家两娘母是怎么过的,只要不断气我就是给他医好,我可以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重新点燃希望的余泽英白天在卫生室接诊,下午4点出发,晚上住在扎史兵家给他治疗,第二天又往山下赶。走一个单边就是11公里,就这样,余泽英开始了长达3个月的徒步出诊。

扎史兵的儿子永忠:“她差不多每天晚上10点、11点才到这边,在这边打针,第二天早上或者下午才回去。路上全部是石头,滚下来的石头多。那个时候相当贫困,医药费都没有付,都是先打针,先记账,后面才付的那种。”

一个月以后,扎史兵奇迹般地醒来了,三个月后可以起床走动。余泽英本着一名医生救死扶伤的责任心,保全了一个家庭的完整。将近20年过去了,现在扎史兵家三代同堂、其乐融融,不仅没有因病致贫,还在扶贫的好政策下住进了新房,用勤劳改变了以往贫困的生活面貌。

余泽英:“他家儿子说,余阿姨医生,我家(易地搬迁)赔偿了几万了,有六七万,你现在房子也没有,你两个孩子在读大学,你也是负担相当重了。你要不要用到钱,我这里赔偿有一点钱你用不用,问我,我说不用。”

今年,施坝村委会要推选“最美家庭”,余泽英一家又成了候选人。可以说,余泽英在傈僳山乡能够坚守26年,离不开丈夫阿兴对她的支持。

余泽英:“这么多年,我觉得比起别家的孩子,我作为一个母亲真的是太失职了,人家为孩子洗衣服,饭也做,作业那些督促这样做,我几乎是没有做过。所以我自己怎么说也不知道了,这个是我当村医对家里面的亏欠,我老公以及两个孩子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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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兴不仅承包家里的后勤工作,还经常开自家的车为余泽英无偿接送病人。余泽英年轻的时候,放不下两个年幼的儿子,有时到村民家出诊的时候也会带上他们。

余泽英:“一个背着,一个牵着,拿一根线栓在孩子这里,在前面牵着,他自己到处跑不会跌倒,因为坡太陡了下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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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村医半工半农的性质,余泽英现在每月的工资有两千多元,还有一点诊疗费用做补贴。生活过得下去,但并不富裕。有一年,余泽英有机会当选施坝村村委会主任,本可以借此卸下村医的担子,但她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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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英:“我这么多年,20多年肩上的担子这样扛,我舍不得放下去,只要放下去它就会碎了。所以我觉得村医这个是实实在在的。”

余泽英于1998年7月1日加入中国共产党,到现在已经有23年的党龄。后来又当选为霞若乡人大代表,德钦县人大代表。她现在最大的愿望一是儿子能找到一个称心的工作,二是通过人大代表提案,让广大乡村医生能加入正式的医护人员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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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英:“这么多年来,26年来在这个村卫生室只有我一个人,服务着一千多个村民,难度也是特别的大,但是我一想到当时入党宣誓的词,再重的担子我一定也要扛下来。这里一千多个村民,他们这种幸福的生活,我也做了一点贡献。”

26年,余泽英从一位美丽的傈僳族女孩变成了受人尊敬的乡村医生,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自己的乡村,把最多的陪伴留给了自己的患者。这种对家乡人民质朴的爱,超越普通医患关系,以及一家人在背后的默契支持,都让人为之动容。余泽英说,轰轰烈烈的大事她做不了,在村医这一行里面,把本职工作做好,就是一名共产党员初心的最好体现。

来源:都市条形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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