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和“人之初,性本恶”是人们对人性之初善恶根本存在的争论,中国人认为“人之初,性本善”,西方人却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双方争论了好多年,似乎难得高下与对错。这是因为善恶在这个世界是同时存在的,作为“人之初”这一特定的时间和个体区域也是一样的,能够最终向善或行恶,关键在于后天的教化和约束,所以,也便有了教育与治理,不管对个人还是集体而言都是根本。

民国沈丘土匪恶霸(民国西南大土匪张占标)(1)

“匪众之于肉票,亦肆无忌惮。妇女辱于匪者,数不胜数;男子凌于匪者,亦数不胜数。凡世间所见酷刑,结巴无不为之。三迤匪事,无出其右者。结巴尝欲辱一女,女不从,以刀旋其鼻以归。入山赎票之路,山清水秀,然腥臭异常。赎票之人,往往于路见其木桩所缚之尸,死状之烈,令人惊倒。胆小者有惊毙之例……”

这是当地史家对民国时云南洱源大土匪张结巴的记述,张结巴之恶在这里可见一斑,今天,我们就一起来说说他。

洱源县是云南省大理州下辖的县之一,它位于大理市北部,洱海之源。洱源更早的时候称浪穹,1912年,浪穹县改称洱源县,与邓川县两县先属迤西道,后属大理督察专员公署。匪首张结巴,据说原名张占标,兰坪(今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人,父母双亡后去洱源牛街做人干儿子,是1949年前整个滇西地区最大的悍匪。

通过以上文字,不难看出张占标是个苦出身,而滇西地区当年因为过度用兵等原因,民生凋敝,亦是混乱一片。因此,张占标的出世可以说是生不逢时的,而后来的经历也导致了他一生行恶,烧杀抢掠,涂炭百姓,乃至当地百姓谈其色变,给社会留下了深重的危害。

民国沈丘土匪恶霸(民国西南大土匪张占标)(2)

据说,张占标生于1899年,父母过世后,他由奶奶抚养。但后来由于天灾人祸,日子不过下去了,奶奶便带着张占标和他的大姐沿路乞讨,来到了洱源县。这时候,张占标只有9岁,大他几岁的姐姐嫁到了洱源牛街乡下,多少也算是奶奶和张占标在流浪乞讨生活里的救命稻草,抓住它,张占标也就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很快,别人给张占标介绍了一份“工作”——替人放羊。最初,他非常珍惜这份工作,风里来雨里去,工作是他活下去的根本保证。但是,那时候山里有狼,有次,他赶着羊群出门就碰着了。一个孩子,面对狼群能有什么办法呢?张占标眼睁睁地看着狼咬死了10多只羊。吃饱喝足,狼们离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羊赶了回来。

狼吃羊这件事在自然界是正常的,一个孩子面对群狼束手无策保护不了羊群也是正常的。但是,张占标的雇主并不“理解”这些,因而也便有了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的劳务纠纷——雇主不依不饶,要张占标赔偿那些被狼咬死的羊。张占标哪能赔得起呢?他跑到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然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雇主找到张占标的奶奶要她来赔那些羊。老人家想不通,也赔不起,再加上年龄也大了,最后被雇主活活逼死了。

民国沈丘土匪恶霸(民国西南大土匪张占标)(3)

10多只羊逼死了一个人,怎么办呢?雇主虽不承认张占标的奶奶是自己逼死的,但也不再追究羊的事了。奶奶的尸体被扔在草丛里没人管,张占标从躲藏的山洞里跑了出来,干了一件惊人的事——卖掉自己,埋葬奶奶,给雇主赔羊。就当时的“行情”来说,张占标是卖不出这么多钱的,而且,雇主也没有让他再赔羊的意思,但他从心底里来,还是想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争口气。再说,赔羊也是他卖自己的一个原因。

几天时间过去,卖自己的张占标并没收到什么好消息,面对要发臭的奶奶的尸体,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也许,在那一刻,社会已将他逼上了邪恶的一面,只是接下来遇到的好心人,让他没有暴露出来而已——有位姓邓的商人路过牛街,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小孩,这些事我来帮你办。”张占标说:“那我也得跟着你,我是卖自己的,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从此,邓姓商人买下了张占标,并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老家——一个叫焦石洞的地方。

人活着就得有饭吃,就要有花销。邓姓商人买下了张占标,但曾经的那份同情心很快就过去了,觉得张占标是个累赘,正好,焦石洞有一对结婚多年的姓汉的夫妇没有子女,邓姓商人一琢磨,干脆将张占标卖给他们得了。价格不是很贵,1500文铜钱,张占标做了汉姓人家养子,并且拥有了一个名字——汉结苏。

民国沈丘土匪恶霸(民国西南大土匪张占标)(4)

从张占标到汉结苏,社会就这样一步步地将一个讨过饭、放过羊、卖过自己的孩子,真正推向了邪恶的一面。起初,张占标在汉姓人家很勤快,放羊砍柴种地样样都干,汉姓夫妇也很喜欢他。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张占标进门后,汉姓夫妇忽然有了生育能力,而且,连生了三男二女。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汉姓夫妇逐渐不把张占标当回事了,动不动就批评甚至打骂他,最终导致了张占标的报复。

当时,张占标还是操老本行,给汉姓人家放羊,年复一年,汉姓人家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羊,他吃了喝了或者不吃不喝汉姓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常常是他放羊回来,跑到厨房里吃饭,但总会饿肚子——汉姓人家全家吃过,有剩的,就留下一点给他,没剩的,他只能面对空锅台。张占标想不通,有天他饿了,忽然就对自己放的那些羊下起手来——一天杀掉一只,胡吃海喝,吃不完了丢在山上喂狗喂狼。很快,汉姓人家的一群羊就被他杀光吃光了。怎么办?他和其他几个放羊娃一盘算——上山“爬龙背”(即当土匪)。

从此,张占标将人生中的邪恶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匪窝一度发展到千余人,他本人也曾被当地军阀“招安”,当上了“旅长”。他的恶行我们前面已经引用过当地史家的记述,在这里不做太多赘述,只略提一下他在众多令人深恶痛绝劣迹中的一个坏毛病——喜欢抢当地人的新媳妇和自己当老婆。

民国沈丘土匪恶霸(民国西南大土匪张占标)(5)

土匪窝里有个习惯,即是发展到一定程度当头的必须有老婆,这个老婆被称为“压寨夫人”,而且“压寨夫人”越多越好。原因在于一个匪窝如果没有“压寨夫人”,就会很难吸引土匪的再加入,人家就会说匪窝里没油水,跟着没油水的土匪混不出个啥样,最终的结果是连个老婆或女人都混不到。张占标匪窝壮大后,也开始着手“压寨夫人”的计划,他喜欢“现成”的,即是别人办婚事,接新娘出门,他在半道上就给人家抢了,不用给新娘添红挂彩,直接在匪窝办“婚宴”、开洞房。而在抢的过程中,他惯用的手段是将除新娘之外的其他迎送人员统统杀光,还将他们的心肝拿到自己的“婚宴”上做下酒的菜。

张占标的行为让老百姓深恶痛绝,但老百姓越不好过他分明越开心,烧杀抢掠绝不手软,常常是整村整村的老百姓被他杀戮一空,仓廒库藏,尽被掳去。“压寨夫人”呢,他也抢下了好几个,若有不从者,即被他当场杀掉,吃肉喝血。也许是为了好听,他把自己的那些“压寨夫人”编号大乔、小乔、三乔、四乔……让人不禁想起汉末名将周瑜的夫人,觉得被他抢来的那些女性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我们不知道张占标这么给“压寨夫人”取名是不是“学习”三国周郎的结果,但人们能知道的是,中国民间也一直流传着女娲娘娘用泥土造人和炼五色石补天的故事。因此天下众生对于女娲娘娘就好比子女对于父母,当永存感恩崇敬之心。普通百姓,冒犯神灵,恐有灭身之灾;一国之君,逆天犯上,必遭天谴并祸及江山社稷。于是,有了那句名言:其心不死者,必有天佑;其心阴毒者,必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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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混乱的社会,阴毒者的“天”也许只能是老百姓自己。最终,张占标再一次被“招安”,他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地要去“做官”,当地的老百姓们一看,要让这货给做官了,还哪有我们的活路。于是,他们想到了一条妙计,36计中的离间计,伪造了一封官军要剿杀张结巴的信,并让张占标在半道上搜了出来。张占标一看,火冒三丈:“反了,反了!”官军见状,出兵围剿,老百姓们又是送干粮、送草鞋、送蓑衣,引路、提供情报什么的,张占标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很快,张占标被打得剩下了几十人,躲进当地一个乡绅的宅子。因为平时作恶多端,这个乡绅一边好吃好喝地供奉着他们,一边向官军传递消息。为了避免围剿时张占标逃走,官军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让10多个精通“行话”的士兵化装成土匪,前来投靠张占标。张占标一听又张狂了起来,大呼:“天不绝我,天不绝我!”请士兵们吃肉喝酒。几杯下肚,张占标得意忘形,士兵们看到下手时机已到,相互使使眼色,其中一位眼疾手快,一刀砍中了张结巴的脖子,其他几个一拥而上,张占标当场毙命。外围官军随即发起进攻,将所有的土匪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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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死以后,张占标的头颅前后被悬挂在洱源县城和大理城示众。当地史家:“吾阅三国,有江东以张辽威小儿之说,甚不以为然。然大理以结巴威小儿者,却非虚传。由此可知乱世之中,实无苟全之理。”意思是说,三国时张辽勇猛无双,威震东吴,三岁小儿闻名止哭,作者都觉得没什么。但张占标这货,确实能吓唬住娃娃。于是,作者说,乱世之中,当地百姓有谁能躲过张占标苟且偷生呢。这时候,“人之初,性本善”或“人之初,性本恶”都显得不是非常重要了,重要的是,社会和张占标一起激发了张占标的邪恶。造化弄人,时势造英雄、乱世出枭雄,更乱的世道出邪恶残忍的土匪,就是这么个道理。

民国沈丘土匪恶霸(民国西南大土匪张占标)(8)

大理花甸坝,今天已是五彩缤纷的旅游世界,为大理的一个山区农场,由大、小花甸组成,在苍山十九峰中的云弄、沧浪两峰之间。历史上,这里十分荒凉偏僻,一度匪患盛行,据说,当年张占标就把老巢藏在此间。(本文配图为影视剧照及民国土匪照片,与文无实质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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