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从最初到永远
“死张桐，哥又被你忽悠了，哎，那是我的拍子！”
“08届中文系孙晓雪，向你发出挑战！”
“跟女生打球……没水平！”
“怎么，不敢了？”
“谁不敢了，接招儿吧你就！”
又是一个飘雪的冬天，清晨被一阵鞭炮声惊醒，对面的小区里，又是一对新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起床看一眼手机，思绪定格在了一年前的今天。翻开这一年的日历，每一页上的记忆都还依然那么清晰，每一个看似嘻嘻哈哈的日子里，彼此默默支撑，一路相伴。我会戴上一副最“不靠谱”的“面具”让你快乐；然后悄悄地在你感到最无助的时候，给你来一个最有力的“背后袭击”。卧室门后挂着的那一副专业级别的网球拍记录着两个人最初的美好！
话说今年自打入秋开始，杜鹏同志就开始了一项庞大的“地下系统工程”：每天夜里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和家里的天花板“商量”着“关于如何惊艳亮相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相关事宜”。可是当这个日子真正到来的时候，鹏哥却早已失去了浪漫的雅兴，两个人都被刘龙的事情所严重困扰，服装店的生意也明显下滑。虽然一直身为家里的“财务总监”，可是咱们的孙老板可是有底线的，小两口从结婚开始就按月给父母存的养老钱，晓雪从来都是分文不动。在结婚纪念日这天，两个看似“无心插柳”的巧合，却让晓雪收获了最为珍贵的礼物。
虽然是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可是忙碌了一天的夫妻俩放弃了出去吃“烛光晚餐”的计划，想着回家陪陪爸妈，让他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在孝顺的晓雪看来，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浪漫。一家人忙乎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共同纪念这个幸福的日子：你陪老爸喝上两杯，我陪老妈唠唠家常。父母慈爱的目光代替了浪漫的烛光，才知道一年前的今天，他们的幸福，其实并不少于我们。就在一家人吃得开心的时候，杜鹏接到了一个电话，紧接着神色慌张地躲进了卧室。正好赶上晓雪要去厨房盛汤，无意间听到了杜鹏的“阴谋”：
“亲哥啊，我这可是专业球拍，打我媳妇买回来就没玩儿过几回！”
……
“一看您就是行家，您再给添点儿，我媳妇遇到点困难，兄弟确实是急等着用
钱。”
……
“哈哈，我哪来的钱，我的钱就是她的钱，全部上缴！”
一直在外边偷听的晓雪马上“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给杜鹏杀了个措手不及：
“啊……先……先这样吧！”
“谁呀？先哪样啊？”
“没……没谁，男的。看没，刘洪涛，名人，翻译成英文就是红桃六！”
“我知道是男的！”
“那不就结了，走，咱饭饭儿去！”
“站住！胆儿大了你呀，啥你都敢卖，赶明儿把媳妇儿也卖了吧！”
“你都听……听见了！”
晓雪转过身去，不理他：
“晓雪，你听我说！看着你这些天为生意上的事儿着急上火，心里真不是滋味。眼瞅着你这‘减肥大业’都快要成功了，可是你这些日子连零食都不买了。都怪我没本事，害得你这么辛苦。你别着急，不就一球拍嘛！等咱家孙大老板成为服装巨头的时候，咱再买一副更酷的！”
“多酷的我也不稀罕！咱俩是怎么认识的？你要把它卖了？咱俩新房里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第一个把它挂在了卧室，你要把它卖了？咱们整天这么拼命地干。不就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嘛！”
“老婆，我也舍不得，这副球拍是你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可是现在你有难处，咱们得过日子啊！”
晓雪越说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是，现在店里是有难处，能有多难？当初你给孙凯买电脑的时候，想到过后面的日子怎么过吗？你把球拍卖了，给我换来一百家服装店，让我开成全国连锁，有用吗？那些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们结婚一年，认识都快四年了，我想要的是什么，难倒你还不知道吗？每天回到家看到那副球拍，就会想起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有再多的困难也不会觉得累，因为它会让我明白，现在所坚持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相信，最初的幸福，会陪伴着我们一直到老！”
老妈眼瞅着汤都凉了，还不见他们俩过来：
“这俩孩子在屋嘀咕啥呢？”
“你看看去，叫他们赶紧过来。”
婆婆走到卧室门前，听到了小两口儿的对话，不由得吃了一惊。晓雪每次回家，总是报喜不报忧，不是淘到了最流行的款式，就是又卖出了一个大单子，还总是“显摆”自己每天晚上数钱数到手抽筋，常常听得老人家心花怒放。蒙在鼓里的婆婆还真以为晓雪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想到一个人支撑一家店面这么不容易，婆婆很是心疼：
“这孩子，怎么也不跟家里说呀！”
老人家正抬手想要敲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回房间拿出了一个存折，慢慢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晓雪正坐在床上，看到婆婆进来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妈！”
婆婆其实在外面早已经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来想试试他们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另一方面，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向决策英明的她，也确实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断了：
“咋了这是？吃半道饭，你又欺负晓雪了吧！”
“妈您看您又冲着我来，我哪有那个胆儿啊，又跟我这儿较劲呢，您说她那店儿都……”
晓雪在一边玩儿了命地冲老公眨眼睛，刚才还在哭鼻子的她这会儿只想着生意上的这点儿“小事儿”千万千万不能再让公婆也跟着着急，在她心里，公公婆婆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可是眼看着一向“没出息”的小鹏子马上就要“如实招来”，吓得晓雪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没事儿妈，他这儿跟我贫呢。这不是天冷了嘛，跟我要那件红色棉服，告诉他多少遍了，早晨一上班就忘，忙忙活活的我也老是忘给他拿，我一会儿回去就拿出来洗洗！”
说着又狠狠地给老公递了个眼神儿，杜鹏马上心领神会，充分发挥了他“见风使舵”的看家本领，二人随即上演了一出“连环计”，云山雾绕地一通神侃：
“是，我总忘，妈您没发现我最近明显见瘦吗？热胀冷缩冻的！”
老妈微微笑了一下，心想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果然是铁嘴钢牙啊，看来这回得上“狠招儿”了：
“既然你俩没事儿，那妈有事儿，我这不是快退休了嘛，今天一查医疗保险少交了一年，我和你爸这儿不太宽绰，你看你俩能不能给我先凑点儿？”
晓雪第一时间“中招儿”，毫无防备，马上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哦妈，我这儿还有6000，不够我明天再去支，杜鹏你快出去先给妈取出来！”
眼瞅着这戏可真没法儿收场了，可就算是出去借钱，他们也绝不会让爸妈为难的：
“哦，好！”
说着拿起衣服就要走，老妈干脆利落地上去一把抢过了银行卡：
“往哪儿走啊你！好好的球拍都要卖了，这哪儿来的钱？你们俩开银行的啊？”
说着生气地把银行卡扔到了床上，自打晓雪进门儿以来，婆媳俩从来就没红过脸，老太太也早已把晓雪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可这次她这闺女真把妈妈给气着了：
“越大越有主意了是吧，还再出去支去，跟你自己妈在这儿充大款呢？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说。晓雪说说吧，今天又接了几个大订单？又卖出去多少副拍子了？还打算跟我这儿编点儿啥往外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深处已经渐渐模糊了曾经低着头，啃着自己的手指被父母批评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恐惧变成了温暖与怀念。但我知道今天这顿“痛批”这俩“孩子”是想躲都躲不过去了，因为他们在担心着父母，父母在牵挂着他们，爱，让他们“矛盾”升级，而且“愈演愈烈”；更是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身上即使再小的事，已经成了父母心头上天大的事。父母是儿女小时候心中的天；当我们长大以后才知道，儿女一直是父母心中的所有。
晓雪还是第一次见婆婆生这么大的气，可把她给吓坏了，赶紧扶婆婆坐下，轻轻抚摸着婆婆的胸口：
“妈您别生气，最近生意上是出了一点小问题，可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妈我求您了，您和我爸千万千万别跟着着急，真没事儿！杜鹏，赶紧……”
“对妈，真没事儿！晓雪就爱大惊小怪，明天我亲自出马，分分钟摆平，我先去给您取保险钱啊，妈，咱不生气！”
晓雪一边扶着生气的婆婆，一边指挥着他们家的小鹏子。看到婆婆为自己生意上的事儿着急上火，急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你快去，你快去！”
不争气的杜鹏还是没抢过老妈：
“哪儿去啊？你妈我都开了两个月退休金了，用不着你们！”
“妈您不带这样的啊，晓雪欺负我您怎么也忽悠我啊！”
“闭嘴！你们俩现在能耐大了啊，翅膀硬了，等哪天把房子卖了再告诉我啊！”
老妈这回可是真生气了，小两口儿吓得谁都不敢说话，婆婆拿出了她的存折，和晓雪那张银行卡一起递到了她的手上：
“晓雪，这三万块钱，你拿着，赶紧把货都上上，别总拣好听的忽悠我！”
原本在那儿“低头忏悔”的小两口儿缓缓抬起了头。晓雪更是一躲再躲：
“不行妈，我俩都这么大了，怎么能用你们的钱呢！杜鹏，快让妈拿回去！”
“叫他干啥？他还不如你呢，尽动那些歪脑子，结婚的时候，我给你爸买的毛衣，到现在还在那柜里搁着呢！快拿着，你不拿妈才着急呢。”
这“老将出马”效果就是不一般啊，给他们来了个“软硬兼施”，收放自如，根本不给晓雪留下任何继续“出招儿”的机会：
“孩子，别说你们现在二十多岁，就是你们长到四五十岁，在爹妈眼里你们也是孩子。爸妈现在上岁数了，退休了，所有的心思就都在你们俩身上。你说你们要是过不好，你爸我俩那才是真着急呢！以后再遇着事不能不跟妈说，你爸我俩这把老骨头没那么脆弱！好闺女听妈话，快拿着！”
“妈！”
婆婆这一声“闺女”叫得晓雪心里暖暖地，自打来到家里，晓雪就把婆婆当成了自己的妈妈，只有一个儿子的婆婆更是把晓雪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晓雪上班的时候，夫妻俩一日三餐都“啃”在家里。周末的时候更是整日粘在婆婆身边，帮着她做家务，陪着她唠家常，教她唱家乡的二人转。她们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是亲密无间的母女。感觉自己被冷落的小鹏子同志常常醋劲儿大发，一个人在网上“神游”，冲着电脑“泄私愤”，成了被“冷落”的孩子。此刻这一声闺女，早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不知叫过了多少遍！感动之余，晓雪觉得婆婆叫出的，只是母女俩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个称呼而已！曾经萦绕在晓雪耳边的“嘈杂”全部都消失了，周围安静得可以聆听到心的跳动。灵魂深处那一抹纯真，足以使她识破所有的虚伪。只觉得自己还可以为爱人、为亲人、为父母以及所有默默支持她的朋友们，扛起更多……晓雪重重地接过了存折：
“谢谢妈！我一定好好干，加倍还给你们！”
“还啥还，就当我和你爸在孙老板这儿入股了！”
“哈哈哈，看咱妈，多有商业头脑！”
爱，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却会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你最无声的力量；在你最疲惫的时候，给予你最坚实的肩膀，然后悄悄地在一个不让你看见的角落里，痴痴地注视着你。晓雪在家人温暖的呵护下度过了生命中第一个也会是她终生难忘的结婚纪念日。老公和婆婆这一份最朴素的礼物，胜过了所有奢华的海誓山盟。
妈妈的嘱托是压力，更是动力。真正为晓雪的事业插上了翅膀，素来雷厉风行的她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的小店勾勒出了一幅蓝图：她很快补齐了店里所有的货品，然后和杜鹏又重新杀回了北京，在2014年的新品发布会上，一向稳扎稳打的孙大老板这次却一举签下了4个品牌的北方总代理，把她的小店升级为了一个代理公司，孙老板摇身升级为了孙总，店里的营业额更是蒸蒸日上，晓雪每天忙得是脚不沾地儿，毕业整整三年的她如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强人 富婆”，低调地给自己配置了一台深蓝色的座驾。再看看咱孙总今天的日程安排，恐怕她想低调都难喽：
1、与各地区经销商签订加盟合同。
2、去平面公司敲定线上推广方案。
3、到区电视台参加“2014三八红旗手颁奖典礼”节目录制。
孙晓雪终于成功了！她始终没有忘记今天的一切，并不属于她自己。在还婆婆钱的时候，婆婆还是以“投资入股”为由拒绝了，晓雪理解了婆婆的用意，悄悄将五万块钱存到了夫妻二人专门为父母设立的账户里——咱孙总给的“利息”还真是不低啊！一路风雨使得晓雪更加体会到了不论何时，亲情永远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就像婆婆说的那样，自己不论多大，在他们眼里也永远都是孩子，即使在很多人看来，她已经开始变得强大。永远会有一双关注的目光，温暖地打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华丽都是外在的，晓雪只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家人生活得更好！
这天晓雪她们正在店里忙乎。门外突然刮过了一阵风，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门前，车被擦得倍儿亮，停在那儿直晃眼，店员小李一看，肯定是又来大买卖了：
“雪姐，什么情况？”
晓雪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没良心的刘龙，正想找他“算账”呢，这回自己找上门儿来了，以孙老板对他的了解，此人来者不善！果不其然，这一进门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
“哎呀我的大妹子，大老板了，可了不得了这家伙！”
晓雪见他这副“尊容”，就知道他所为何来。要知道本小姐在北京签回来的4款服装，可是2014年最流行的，凡是长江以北的卖家想要货，都得上她这儿报道来。晓雪想这回你小子可落我手里了：
“这位先生，您要买什么吗？”
“咋还不认识了呢，我，你龙哥！”
“龙哥？不认识！”
“不就是那5000块钱吗，哥给你带来了，算上利息，正好一万，数数！”
说着就把钱拍到了桌上，心想这回非把这个小丫头“砸昏”了不可，没成想孙老板根本不吃他这套：
“5000我留下，剩下的拿回去，没事儿了吧！我还忙着呢，您自便吧！”
说完数出了5000块钱就要走，在那儿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刘龙这回可傻眼了，拿起钱就追了上去：
“哎，等等妹妹，我的亲妹子啊，你那四款开衫儿是真漂亮，今年都找这个啊，哥哥我就差打飞机奔厂家了，可那也白扯，代理权在我妹子这儿呢！你再给哥个机会，肯定在北京给你整火了，有钱大家赚嘛！”
“这批货不适合你，你不是困难吗，我这儿光保证金就得一万，你还得拿货吧？5000块钱您都发愁，我真没办法了，你再淘点儿别的吧，哪天杜鹏我俩再去北京顺便慰问慰问你，就当扶贫了！”
刘龙知道这回是彻底栽了，赶紧想办法给自己打个圆场儿：
“哎呦晓雪，你就别磕碜我了，我当时真有一批货压到手里了，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出手，真是扣着回不来钱啊妹子！”
“哦，三个月呢，那还真挺困难的，哎，我啥时候给你打的电话来着？”
晓雪转过来，一边死死地盯着他，一边忙里偷闲给小李递了个眼神儿，示意她去拿份儿合同。晓雪知道刘龙的实力，就是跟自己在这儿哭穷呢。早就知道他肯定得找上门儿来，这小子一出手，以后北京那边的市场就不用愁了：
“他是……他……”
刘龙再也圆不回去了，半个月之前他还在电话里耍无赖呢，这会儿就摇身变成暴发户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龙哥，这会儿老实得跟小猫似的：
“哥错了，真错了。你只要给我代理，以后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哭穷，你啥实力我还不知道！”
“是是是，我妹子就是聪明！”
刘龙正在这儿犯愁呢，没想到小李把合同都拿来了，晓雪爱答不理地甩给了他：
“看看吧，我的龙哥！”
这回她龙哥是彻底老实了，本来还想着怎么继续软磨硬泡呢，没想到孙大老板根本没打算跟他计较。别说小猫了，叫他老鼠估计都得乖乖地答应。说起来这刘龙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风云人物，他开始出来“闯江湖”的时候，晓雪估计还上高中呢，心想要是换了自己遇着这么个滚刀肉，一锥子下去怎么着也得让他出点儿血再给他这个“甜枣儿”，自己都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刘龙是真后悔了，他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差一点儿就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他和晓雪签了合同，交了保证金和首批货款：
“晓雪，我服了，你是这个，多少大老爷们儿都没你这样的胸怀！废话不多说，以后有用得着你哥我的地方，尽管言语，你看哥以后咋对你这个妹子，替我给杜鹏带好。哥……哥走了！”
“不是龙哥，这还是你吗？别在这儿煽情了，痛快儿回去给你这老妹子卖货去，走着！”
看着刘龙的背影，晓雪摇了摇头，一个人笑了，开了不到一年的店，自己也和这些大大小小的老板们打过不少交道。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像刘龙这样“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在利益面前绝不退让半步，要是耍起混来，晓雪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次要不是公婆的帮助，她知道自己也许真就不能翻身了。可这些人却也是最讲义气的，只要是认准了你，那可真就把你当成自家兄弟姐妹。自从那次之后，刘龙真把晓雪当成了自己的妹子，不但从未拖欠过货款，而且有求必应，晓雪凡是涉及到北京的业务，只要妹妹一个电话，没有不帮忙的，杜鹏他俩每次去北京，刘龙肯定事先全给安排妥当，只要是让龙哥知道他们来了，就休想在他这儿溜走，任何理由都被他轻松化解。所以晓雪去北京从来不敢抱任何“侥幸心理”，只要是孙老板进京，刘龙就成了她的专职司机，自带汽车，还得是他的高级座驾，北京就跟他们家开的似的，谁让咱哥们儿这脑子一根儿筋呢！后来孙凯结婚，两口子更是专程从北京开车过来，不但带来了份儿大礼，在丹东老家更是跑前跑后地帮着张罗。对于经商而言，“半路出家”的孙晓雪其实依然是个“门外汉”，那些所谓的江湖规矩更是一窍不通。可是晓雪明白一个理儿，咱哪怕卖给人家一根针，也要货真价实，以心换心。这衣服可以整个签儿明码标价，可这诚信，他无价啊！甭管哪一行哪一业，都得遵循这个法则。咱姐们儿脑子慢，何必搞得那么复杂，您说呢？
故事讲到这里，我可是得好好自行“检讨”一番了，手里的笔似乎有些“失礼”地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他就是杜鹏，一个自始至终兢兢业业的男人：在单位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职员；在家里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老公；“兢兢业业”的好儿子；“兢兢业业”的好女婿。也许没有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也不是世俗定义的那种“高富帅”。只要家里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他愿意在他们身后永远做那个“默默无闻”的“小男人”。这不，他的“闹剧”又开始上演了：
自从那天再次被老妈和晓雪“识破天惊”之后，杜鹏就一直“耿耿于怀”，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准时来到卧室对着那副球拍发一会儿呆。这个周末晓雪回家正好赶上杜鹏一个人在家再一次“故技重演”，晓雪在“条件反射”的作用下变得异常警觉：
“你……要干什么？”
杜鹏拿着那副球拍，小脸儿紧绷面无表情，冷冷地给了她一句：
“有件事儿，哥忍你很久了！走，咱俩出去单挑！”
“单……”
晓雪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就被“义愤填膺”的杜鹏“押”到了新城高中的网球场上，直到这时，晓雪才恍然大悟。抢过了老公手里标记着“老婆”的那支球拍，三年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兴奋地她首先对老公展开了喋喋不休的语言攻势，勾起了杜鹏心里，那一段玫瑰色的记忆：
“确实得好好跟你小子算算账了！……老公你还记得吗？当年我每次都站在有阳光的一边，眼睛总是被晃得看不清楚，所以才让小鹏子同志频频得手！”
………
“08届中文系孙晓雪，向你发出挑战！”
这一旨久违的“战书”让杜鹏彻底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他环顾四周，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还是那么亲切：
“老婆你还记得吗？当时张桐在这儿，万事通在你那边，减肥达人小玉在那儿等着当球童，观众席上的李彬，远远地瞄着万事通，从来不敢靠前……
这后来嘛……”
“老公你知道吗？彬子他俩成了，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幸福，后来嘛……”
“后来嘛……接招儿吧你就！”
“啊……等会儿……”
杜鹏一拍子就把球发了过去，可是晓雪没接，突然跑到场边吐了起来，这可是让小鹏子同学很不满意：
“太伤自尊了！才三年，你老头儿我不至于老成……咋了晓雪？”
杜鹏一看不对劲儿，他知道老婆的“演技”没这么高超，赶紧过去扶着老婆：
“咋了这是？我给李主任打电话，咱马上去医院！”
“别……别！”
晓雪缓了缓，郑重其事地“警告”老公：
“告诉你啊，以后再打球儿你可绝对不是个儿了，因为现在是二打一！”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杜鹏的拍子都被他扔在了地上：
“啊！晓雪，你……”
晓雪重重地点了点头，杜鹏疯了一样抱起了老婆，“一家三口”一圈又一圈地转了起来：
“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
孙晓雪和杜鹏静静地坐在空旷的球场上，望着不远处的小家，思绪的涟漪荡回到了两个人最初的相识。虽然不再是最初的球场，但你在我的心里，我在你的爱里，依然是最初的模样，不管相隔了多少年。
从他们的小区到高中的网球场，会是多远的距离……
是两公里……
是三年……
还是……永远……
“老婆，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这我倒是还没顾得上想，我只是想着到时候让他（她）给咱俩当裁判，省得你老欺负我！”
“你说到那时候，咱俩还打得动网球吗？”
“到那时候啊，咱俩就一个手拄着拐棍，一个手拿着球拍。来他个孙大妈和杜大爷大战三百回合……”
“一个手拿着球拍，一个手……这……这难度太大了，没办法发球了。要我
看啊，咱就生一对龙凤胎，让他俩打，咱们给他俩当裁判！”
“等他们俩打累了，咱们就像现在这样坐下来给他俩讲故事，讲网球和球拍
的故事，讲咱们年轻时候的故事；讲他们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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