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历来是一个重要的美学问题。
何谓“素”?庄子认为,“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在他眼中,素,就代表着最高的审美标准。
田黄石《素章》 福建东南2011秋拍释出
而素章就是没有雕饰过的章钮,它从石中最纯净之处剖出,天然具备着造化之美,也给人以最多的空间想象。
由于没有人工修饰或者只有最少程度的人工修饰,这使得对于素章本身质地的要求变得极高。
荔枝洞石《素章胚》 福建东南2011秋拍释出
素章既然“素”,那与之相连的要求自然便是“净”。若其中含有明显的杂质,黑针,甚至过多的杂色,都不免丧失其纯净的美感。
这“净”亦不能死板一块,同样也要呈现通灵之感。能从原矿中切出色彩纯净,质地通灵的素章,那是许多藏家所梦寐以求的。
水洞高山桃花冻石素章 福建东南2013春拍释出
其次,素章还最好能够形制规整方正,太零碎则不成体系。
按此标准,素章最高的规格自然是方章,如果不能达到,那么面与面之间的线条也最好可以保持垂直。当然,原石大多呈卵形的田黄便不在此例中。
荔枝洞石 素章 福建东南2018春拍释出
不同石种的素章也有不同的美感特征。
对于以晶冻质地著称的水坑石一类,质感上越通透越好。比如太极高山石、荔枝洞石等,都常以纯色,清彻的面目出现。
像是荔枝洞石,矿脉萃洁集中,相比其它石种往往可见材大、型正、色彩均匀的章材,望之如整方冰雪,在寿山石界是十分难得的。
《冰清玉洁》素章 芙蓉石
而面对石质凝腻的石种,其美感就在于温厚,凝润,有化不开的压手感,抚之令人满足,像芙蓉石、汶洋石等。
尤其是芙蓉石,其矿脉破碎,多砂多岩,加上早年开采方法的不当,所以在芙蓉石中掏挖出一方完整的正章料格外困难,更别提纯色章材了。
因此芙蓉石章一向罕见珍贵,是玩石人追逐的对象。
芙蓉石 素章
素章考验的不仅是石种本身的材质,更是雕刻家。
宋代时,赵孟頫、吾丘衍曾反对文人篆刻中庞杂的矫饰倾向,反对妄意盘屈的印风,更反对一味追求奇异花哨的治印习气。
这对我们后代雕刻风格亦有深远的借鉴意义。
芙蓉石 素章
雕刻的本质是为了画龙点睛,若只是为求新而求新,炫技堆砌,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既雕既琢,复归于朴”。雕刻家们能在这集天地之灵气的石头前停下刀,保全大美,也是一种不雕而雕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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