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假如李白李商隐相逢在大唐的红灯区(1)平康里的酒和泪

文/宋执群

李白大李商隐几岁(假如李白李商隐相逢在大唐的红灯区)(1)

(一组唐朝服饰,与本文无关)

【作者简介】宋执群,生于一九六零年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梅雨》《望海门》,长篇文化散文《锦上姑苏》等。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李白的情人是月亮,李商隐的情人要加“们”

李白特别高调,也特别高冷,宁可给远不可及的月亮写诗,也不和“天上人间”那些近在咫尺的人间美女喝一壶?这恐怕还得从他那不同凡响的身世中寻找答案。

但更为吸引眼球的,是关于他身世的的梦!据《新唐书》正儿八经的记载:“白之生,母梦长庚星(太白金星),因以命之。”也就是说,李白的母亲是在梦到太白金星后才有了身孕的,所以他爹给他取了个星星的字“太白”。原来是太白金星下凡!怪不得人家的诗大多都是写给月亮的,因为只有星星月亮才是配对的。

不管这个传奇是不是靠谱,反正李白自己深信不疑。所以自出生的那天起,他便用俯视的方式看待人间。在这种视角下,凡尘中的女性怎么可能打动得了的心弦,而配做他情人的,也就只有天上的月亮了。虽然他也有着尘世的婚姻。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看看,他的情诗只写给月亮。

如果说李白的情诗是写给天体月亮的,那么李商隐的情诗则是写给人间女人的。

李白大李商隐几岁(假如李白李商隐相逢在大唐的红灯区)(2)

就像民间戏说的那样:官场失意,情场得意。狼狈不堪的李商隐却很有女人缘,不经意间赢得了许多女粉的爱情,许多到甚至有些迷乱。虽然查无实证,但还是有人从他大量的朦胧诗中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比如那《锦瑟》中的“锦瑟”就是他恩人令狐楚十分钟爱的一位侍儿,后移情别恋于他,所以他才“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比如他那《碧城三首》,通篇都在赞美和爱恋一位有妇之夫,所以他要“检与神方教驻景,收将凤纸写相思”;再比如那首著名的《夜雨寄北》,因为不是想和妻子“共剪西窗烛”,所以才要把哪位女粉丝的名字抽象成一个方位——北。

且不论这些推测是不是过于捕风捉影,但李商隐那些难于言说的《无题》诗确似在回味与咀嚼爱情,因为只有爱情,才可能那么迷惘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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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气象与晚唐风景

说诗人,不能不说说诗,那才是他们最精彩产品。

李白诗心向外,因为身外的盛唐气象足够吸引眼球,足够激发诗人的兴奋,再加上人生中还曾拥有过公主皇上这样的超级粉丝,所以他动辄“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动辄“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动辄“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动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恣肆快意的李白简直就像下凡的天仙,把大唐当作一个大秀场,杯不离手酒不离口到处刷存在感,一举一动都要耍出动静,引人注目。在他那酒气冲天的诗行中,激荡着澎湃汹涌的生命热情,喷薄着诗人狷狂、高傲和蔑视一切的风流。

所以,当李白坐在大唐的“天上人间”把酒吟诗时,大唐的人间天上便会回响起辉煌壮丽的旋律,盛唐诗坛的夜空也就会被点亮照明。

李商隐则诗心向内,因为他眼前的晚唐风景是黯然神伤的,只能在他的心中回旋出挽歌的哀愁。于是他要反复地慨叹“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与李白的痛快与享乐的酒相比,李商隐的伤痛与受难的泪,太让人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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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白也有过人生失意时“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愁饮与伤怀。但即便是在坎坷、不顺的时候,李白也要让自己过得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而不像李商隐那么隐忍与愁苦。这一点既有白居易吊李白墓时写的诗为证:“可怜荒冢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也有杜甫的诗为证:“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李白与李商隐是两个极端,李白张扬的是天性——单纯、天真、旷放和冲动,李商隐阐释的则是人性——复杂、深沉、内敛和压抑。正是“天上人间”的差别。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用“酒”和“泪”来分别作为李白与李商隐的关键词,这不仅因为,他俩所处的时代(一盛唐,一晚唐)不同,个性与气质不同,更因为两人的人生遭际不同,因而导致的关注点和表达方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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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如此,李白的诗能够照亮自然与世界,李商隐的诗则只能照亮内心和灵魂。也正因为如此,李白的诗是宏大的叙事,什么“蜀道”、什么“天台”,什么“飞流”……而李商隐的诗则是微小的倾诉,比如“春蚕”、比如“蜡炬”、比如“锦瑟”……

与李白直接写“酒”不同,李商隐很少直接写“泪”。但不写不等于没有。因为毕竟“泪”比“酒”珍贵多了,哪能随便就流出来?不信?试想一想,“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对于一个情感丰富,爱情多艰的诗人,有没有“泪”?“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对于一个人生坎坷、命运多舛的老人,有没有“泪”?“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对一个饱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文人,有没有“泪”?只不过他的“泪”没有流出眼框,而是回旋在心底罢了。当然他也直接写过“泪”,只是极为克制。比如他也写过“沧海月明珠有泪”“蜡炬成灰泪始干”“贾生年少虚垂泪”,那“泪”不是珍珠的、不是蜡烛的,也不是贾生(天才少年贾谊,《过秦论》作者)的,是谁的?你懂的。只不过他不像某些特别猛的人那样,轻易就写什么“泪飞顿作倾盆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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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李商隐=?

纵观两人的一生,李白与李商隐都一直在顽强地寻找着自己,只是两人寻找的方向不同,甚至是刚好相反。李白一直在往前狂奔,目光关注的是前方,始终张扬着高傲的气质,而李商隐却是在往后隐退,目光关注的是自己的来路,和来路上的经历,追寻我之成为我的原因,处处隐忍着孤苦的气质。

与身处大唐盛世,曾有皇亲国戚为他站台的李白不同,挣扎在晚唐“牛李党争”夹缝里的李商隐,一生都没有人来喊他参加朝廷举办的文艺座谈会,可想而知他的内心该是多么地失落与苦痛。所以他才要发出“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的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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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一种痛定思痛后的慨叹啊,仿佛被大孤寂撕裂时一声忍不住的痛喊。那痛喊由“东风无力,相思成灰”的孤寂引爆,是一种爱情到了尽头,不能再继续的痛喊。

仿佛由酒至泪,李白浑身洋溢着盛世的简洁与明快,李商隐则带着末世的复杂与迷茫。他们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诗人气质,具有不同的的审美和抒发路线,像方向相反方的两股旋律,难以形成和声,但,都是伟大的旋律,伟大的诗歌。

由酒至泪,不也正是一个朝代由兴至衰的生动写照吗?

那么,李白 李商隐,李白的酒 李商隐的泪,不也就等于盛唐的酒与晚唐的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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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唐朝服饰,与本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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