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战友“铁牛牺牲的第七天，俗称“头七”，夜不能寐，不知你在那边安好，是否也从事你热爱为之付出生命的工作，往日一起工作战斗的情形似电影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提起多年丢下的笔尖记载一下点滴，聊表哀思。
△原王埠派出所全所民警留影（后排左一为程凯）
初识“铁牛”是小池辖区一起大案牵扯到一名主犯系王埠派出所管辖，当晚我们赶到王埠派出所时，接待我们的正是程凯同志，那时他刚参加公安工作，才年把时间，听说案情后主动请缨。当时案情重大，我们还担心这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奈不住他的热情让他担任第一梯队。当晚夜黑风高，嫌疑人在湖区一养鱼棚内，接近养鱼棚有两条路，最近的是通过一道百米的水面，另一条就是通过湖区机耕路，但机耕路绕行将近一公里，若走机耕路恐行迹暴露，致使抓捕失败。
当时已是十一月底了，都穿秋衣了，“铁牛”主动提出他涉水过去，先埋伏好，防止案犯逃脱，边说边脱下外套，下水游了过去。我们抓捕分队走机耕路悄悄摸了过去，快离鱼棚百把米处，突然一阵狗叫声响起，鱼棚灯亮起，我们迅速扑上前去。到跟前只看到两条黑影正扭打在一起，原来案犯正逃出屋外，碰到提前埋伏的“铁牛”。众人上前一起制服案犯，发现“铁牛”正冷的发抖，当时我觉得这小子有股劲，后来这名案犯被执行枪决，押出看守所时，看到程凯说：“程凯你好狠啊。”
后来撤乡并镇，王埠派出所合并到小池派出所，我有幸和“铁牛”成为同事，交往密切一些。当时我们驻所中队人员不够，“铁牛”当时在警区当片警，经常到中队帮忙，他就是这样一个对公安工作充满激情的人。
我和他最后一次并肩战斗是2014年在联合侦办一起部督贩毒大案，当时我俩到九江负责摸排毒贩殷某某，在摸排中殷某某驾车出现在我俩的视线内。当时情况紧急，我俩迅速分工，我负责开车逼停殷某某，“铁牛”先下车控制。为避免两车相撞，气囊弹开都下不了车，“铁牛”就坐在后排，要知道猛烈撞击，前排司乘人员还有安全气囊保护，后排只能是硬扛。当时殷某某也发现异常情况，发动车辆准备逃窜，想着这家伙是我们多年跟踪的目标，不能让他再溜掉，只有迎头硬撞上去。我一脚油门顶了上去，两车刚一碰撞，“铁牛”迅速跳下车，双手抄起路边的大石块，“哐！”的一声将殷某某驾驶室车窗砸碎，操起他那铁钳般的双手硬生生的将那小子从车上揪下来，事后在殷某某驾驶座边上搜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想想都有点后怕，正是因为殷某某的落网，使这起部督案件得以顺利侦破。
我是9月16日上午从英山县看守所执勤回到黄梅，刚到就听到同事说本局有名干警在外地抓捕案犯时出事，消息还是封锁的，只知道听说是搞刑侦的。当时我心里一麻，不祥的预感使我猜到是“铁牛”，噩耗传来，果然是这家伙，顿时鼻子一酸，茫然无措。
遗体运回当晚，一干老兄弟到殡仪馆去看他一眼，很遗憾因为牺牲时的惨状，我们只看到躺在冰棺身上覆盖党旗的亲爱的“铁牛”，却看不到他的脸，所能瞻仰的是从警官证上P下来的遗照，大伙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几天，我每天都要拿出手机，刷刷抖音，关注一下“铁牛”牺牲的新闻，寄托哀思。当我刷到他的微信备注竟引用了屈原《九歌．国殇》里的一句“身既死神以灵，魂魄毅为鬼雄”，我被这句话深深的震撼了，也能理解了为什么程凯一次次的受伤，受挫，还是对工作充满热爱，充满激情。也知道9.16牺牲的那一幕在他身上迟早会发生的，正如他大哥程刚所说的这是警察的使命，他用生命践行了从警的铮铮誓言。
夜已深了，再次借用屈夫子的一句“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祭奠我亲爱的兄弟“铁牛”，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终刚强不可凌，死亦为鬼雄”。
（作者系黄梅县看守所胡孟平）
来源：平安黄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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