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成长感悟三条(十一岁成长是一个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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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OW UP

“成长小说的张力,永远来自于个体在内外所遭遇的矛盾、冲突、困境,和由此而来的困惑和超越。这个故事除了探究成长之艰,更有文化之间的相互打量,和融入的艰难,因而获得了复调的阅读魅力。”

成长小说的旨归

文/陈香

个体的成长历程蕴含着人类的深刻秘密,常顾而常新。文学的本质是“人学”,成长小说,即是对世界和人生进行个人式重新体验、感受和认知的文学表达。在古代,由童年步入成年,需要经过“成人礼”,孩童瞬间可以成人,拥有成人的权利与禁忌。但显然,成长并非如此简单。在身体裂变的同时,儿童的灵魂将触碰艰涩的现实,天真丧失,经验达成,从而,儿童完成了自己的成长。

“成长的仪式”,在文明社会中往往体现为年轻人经受了种种磨难,或与周围人发生一系列的矛盾冲突后,获得洞见与成熟。而其中关键的“仪式性事件”,往往标志着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某个特别的事件,甚至是不幸的事件,突然产生了顿悟,从而对世界、对人生、对自我有了全新而成熟的认知。

成长小说是国外小说的重要题材之一,主要表现青少年的精神成长状态,其源头可追溯到以“人”的觉醒为标志的启蒙时代。它发端于德国,兴盛于英美,诞生了一批脍炙人口的作品,比如,《少年维特之烦恼》《哈克贝里费恩历险记》《麦田里的守望者》,等等。从宽泛的意义来解读,成长小说关注的是成长的艰难。成长,将是一个从“天真”走向“成熟”的孤独而艰巨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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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新西兰]凯伦·布林/著,谈凤霞/译

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

新西兰知名作家凯伦·布林的《十一岁》,正是一部典型的成长小说佳构。故事从男孩雪弗年满十一岁的生日开始。而这一年,也是他告别童年,步入少年期的最后一年。美好的生日聚会后,母亲艾莉森的抑郁症愈发严重,不得不住进了医院,一段时间内无法好转;和雪弗一家交好的邻居汤姆、玛吉夫妇,因为玛吉的健忘症,大火烧毁了房屋,他们只能搬到汉密尔顿,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而雪弗的爸爸,数年前就因救人而葬身大海。妈妈决定把雪弗送到毛利人聚居地——特·卡因噶塔维托的奶奶家。陌生的毛利人的文化和传统,与欧洲血统的白人母亲带给雪弗的认知的不同,母亲和奶奶的矛盾,全新的环境,让孤单的男孩雪弗举步维艰。

成长小说的张力,永远来自于个体在内外所遭遇的矛盾、冲突、困境,和由此而来的困惑和超越。这个故事除了探究成长之艰,更有文化之间的相互打量,和融入的艰难,因而获得了复调的阅读魅力。当男孩雪弗习得了文化之间的包容之时,他对家人和朋友也拥有了更多的同情与理解,在经历了自我认知的重塑之后,他完成了个体的成长。

作家在后记中透露,就像小说中的雪弗一样,她也是混血儿。她的父亲是毛利人,母亲的祖先来自英国、挪威和俄罗斯,他们在19世纪中后期开始在新西兰定居。“诚然,雪弗的故事并非我的故事,他的家庭亦非我的家庭”,然而,“在这个故事中,雪弗和我一样逐渐意识到,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会给予我们难以想象的归属感与自信心。人生不会总是充满快乐,并一帆风顺的,但若寻回了根,一路上的波折与起伏就不再那么难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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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与其笔下的成长者的同构性与互文性,让作品亲切可感,生动可读。作家与文本互为阐释,互相诠释,对生存境遇的个人感受与理解倾注文本之中,这就注定成长小说是最为契合儿童文学本质的作品之一。儿童文学中,永远隐藏着成人视角,以形成成人和儿童两大主体对话交流的逻辑支点。作家如何通过自我阅历和情感体验,以形成对儿童精神世界的影响与扩展,正是儿童文学的核心要义。

正如巴赫金所言,在成长小说中,主人公本身的变化具有了情节意义;与此相关,小说的情节也从根本上得到了再认识、再构建。时间进入人的内部,进入人物形象本身,极大改变了人物命运及生活中一切因素所具有的意义。由此,主人公经历了“时间”之后的主体性生成的过程。

可见,成长小说,一定会涉及成长这一动态过程,要有一个人物的生活的历程性。而所谓的“成长”,一定会有双重意义。其一是对外部世界认知的增长的过程;其二是认知自我身份与价值,调整自我与社会关系的过程。作为个人所处和与之发生联系的现实世界,作为个体的自我,是成长小说的两个要素。成长小说所呈现的,既是个体的经历和变动,更是内倾的个体激烈的内心冲突与细微的情感、精神变化——其中的关键词是“改变”,在行动“元结构”中的成长是构成小说的根本,是叙事的维度。主人公获得对社会、人生和自我的重新认知,也是主人公经历生活磨难之后的成长结果。当然,个体心灵细微而永恒的东西,也永远是成长的要义所在。

雪弗的成长之旅从“离家”开始。父亲母亲的缺位,意味着他失去了原有的家;陌生的特·卡因噶塔维托之旅,是成长者的飘泊与流浪。从听不懂毛利语开始,到敏锐感受到奶奶和母亲关系的紧张;众人回忆中的父亲,似乎与他记忆中的父亲完全不一样了;得罪了毛利男孩,而这个男孩恰好是他的同桌;与毛利传统习俗的格格不入——在毛利人的文化传统中,毛利人一旦离开人世,便会与祖先会合,并凭着他们赐给的力量,赋予子孙精神力量与指引。显然,初来的雪弗并不了解这一点,“‘我爸爸去世了’。他用很低的声音说”。然而,奶奶的回复却是,“他一直伴随着我们,尤其是你,我的莫克(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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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有个长时间的对父母的依赖期,尤其父亲的影响是“超我”这一心理层次的核心,这种影响代表着道德与“人生的优秀品质”,是人生启蒙的力量。“失父”的成长者的飘泊与流浪,也孕育着追求与希望,表征着未成熟的个体往往最终会寻找到精神的归宿。成长,就是一个“寻找”的过程,意味着找到安放自己灵魂和精神之所在。成长者将从自以为是的无知,到一系列的自省与怀疑,再到不断走向对自我、对世界的新的认知。

在特·卡因噶塔维托的经历,那种与休戚相关的故乡、山峦、森林、河流紧紧相连的感受,一种全新的价值体系,重塑了男孩雪弗的自我认知,这是一种由身份主体生成的文化确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根”。心灵的归属,也让雪弗渡过了人生中最孤苦无依的岁月,他重拾了对生活的勇气与热爱,也伴随着童年阴影的消散——母亲愤恨奶奶,说她“偷东西”,事实上,母亲欲火化父亲的遗体,要将骨灰洒向他们最爱的一片海湾的做法,深深伤了奶奶的心。在毛利族的传统中,离开人世的毛利人,必须要“回家”,与祖先团聚;毛利人对葬礼尤为重视,分散各地的族人都会珍惜会面的难得时刻,奶奶要给父亲一个盛大的葬礼,所以,族人们“去奥克兰把你爸爸接回家”。

在母亲身体好转,来接雪弗时,经历心理的转变和自我认知重塑的男孩“几乎不想让她看见他,因为他不想在重新成为她的雪弗,还是特·卡因噶塔维托的雪弗之间做出选择”;然而,当母亲紧紧拥抱他时,“在那一刻,他想:我可以同时是两个雪弗,因为这两个都是我”。

成长小说由于其自身的特性,自然而然拥有了表达的深度。这种表达以个体为中心,向内可探寻个体的本能,在主观心灵中深度开掘探索;向外则可充任对外部世界的透视之镜。当以童年视角重新审视世界时,也带给了作品极高的理想性——还世界以被遮蔽的,认识世界“本质”的深度。童年视角本身就具有一种重构世界,重新认知世界的功能。“我可以同时是两个雪弗,因为这两个都是我”,以一种童年语言的“举重若轻”,为我们勾画多元文化并行不悖的理想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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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成长”这样一种古老的文学母题,不仅仅是个体性叙事的重要文学类型,更以其宽泛的表现维度,通过对主体精神世界的深度揭示,以独特视觉表现外部世界对人类生存方式的深刻触动,包括对整个人类存在状态的探询与追问。童年视角从天然的精神高度出发,找寻这个世界“十分本质的存在与意识”;其潜伏着的诠释和解构功能,让成长的遭遇具有一种超越个体的寓言性。

成长,就是一个“寻找”的过程,潜藏于内心深处对价值与精神无处安放的焦虑与焦灼,让“失去了家园”的成长者,出门飘泊和流浪。但这种“出走”,也孕育着追求与希望,表征未成熟的个体期冀在生活的磨难或精神的跋涉中,找寻理想之所。成长者的寻找,会出现两种可能:其一是渡过磨难与冲突,渡过生命中的精神危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成熟;可以将其命名为“成长”模式。其二是无处皈依,个体始终处于“在路上”的精神流浪,可以将其命名为“失乐园”模式。两种模式区别的关键点在于,成长仪式是否完成。在儿童文学领域中,前者更多;而在被归为成人文学领域的青春小说中,后者则更为常见。这是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对文学诉求不一的要求所致。因为儿童文学的“儿童性”,作品必须给出解决的办法和光明的未来,因为孩子会在文学作品中寻找恒定的价值观。而这,正是儿童文学的人文关怀所在。

该著,是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国际组稿项目“美丽童年儿童小说书系”的第三部。两年一部的出版节奏,不疾不徐,精雕细刻。欣见中国少儿出版人的出版抱负,期待“美丽童年”温暖这世界上每一颗易感、孤独的童心。

新媒体编辑:张滢莹

配图: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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