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施俊杰
我第一次在书店翻开《遥远的向日葵地》,其实是被这本书的封面所吸引,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一堆平庸的画作中,突然看到了一幅梵高的画,色彩鲜活、情绪浓烈、饱含复杂的生命张力。
翻开书后,我本以为有着这样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作为底色,作者想要抒发的,多半是大漠狂沙、惊涛骇浪、狂风骤雨一般浓烈的情感,不料却是一位令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母亲在戈壁中种植向日葵的日常生活,诙谐、幽默、富于乐趣,甚至在不经意间让我热泪盈眶。
《遥远的向日葵地》主要的角色就只有外婆、我妈、我,外加两条狗,场景也非常单一,只有那一片百亩左右的向日葵地。但是,作者李娟却凭借细腻的文字,明亮的笔触,让看似简单的人物和场景都焕发出了别样的丰盈与温暖。
在普通人看来,向日葵有着许多美好的象征,诸如勇气、炽烈、激昂。然而李娟却说,如果“向日葵”是个人的话,它一定是隐忍而现实的人,“它们远不只有开花时节灿烂壮美的面目,更多的时候还有等待、忍受与离别”。
生活在宽阔又寂寥的戈壁上,人们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坚韧不拔的特质。尽管日常生活充满了各种艰苦和辛劳,但是他们的内心却充满了希冀和坚韧,并且能够用爱与智慧将这充满里磨砺和困难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充满了欢乐和期望。
在戈壁中种植向日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天气恶劣、雨水稀少、各种病虫害和小动物都会对葵花秧苗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可以说,每年播种之后,能不能丰收其实都是一个未知数,除了耗费体力劳动之外,还需要耗费更多的隐忍与等待。
比如,“我妈”在荒芜的土地中,一次又一次撒下了向日葵种子,但是却一次又一次地遭到毁灭——因为在葵花地周围环伺着饥饿的鹅喉羚。那些初生的葵花苗,是它们难以抗拒的美味。然而,“我妈”既没有抱怨,也没有悲叹,她只是一次又一次重来,直到咬牙补种了第四遍,向日葵的种子才熬过了鹅喉羚的摧残,得以蓬勃生长……
这一段描写,真是像极了《老人与海》中的老渔夫,也像极了如今正在与新冠病毒反复搏杀的万千个“我们”。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中,在这疯狂肆虐的病毒面前,生命或许是卑微的,但生命的力量却又是令人敬仰的。任何一个生命,从出生到死亡,都会遭遇困境和逆境,这是我们无法逃避也无法选择的,但是活成什么样的姿态,却可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越是艰难越要有勇气去迎战,无论何时都不轻言放弃,就是最好的生命姿态。
正如《遥远的向日葵地》中的外婆和母亲,哪怕身处逆境,也不向生活低头,永远像戈壁滩上那一片生机盎然的向日葵,永远面向太阳,永远直面风沙,永远昂首挺立……
[责编:周听听]
[来源:湖南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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