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东方不败,做得了最有雄心壮志的男人也做得了最深情厚谊的女人,林青霞之后恐怕再也无人能演出东方不败的气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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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过一百部戏,演过一百个角色,其实,林青霞最难演的就是林青霞。”怎么会呢?林青霞从小美到大,是上天的宠儿,虽然马上就要70岁了,却依然有“大美人”的标签。
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林青霞就是最红的明星,一直红到90年代宣布息影为止。近年来,她更是成为一位颇受欢迎的散文作家,是“优雅老去”的最佳代表。至今,她的爱情故事,她的新闻,仍是大众关注的焦点。
林青霞,永远的女神。她的情感经历,也令人感叹。
1954年,林青霞出生于中国台湾新北市。上学的时候,她发育得较迟,因为瘦,还很自卑。即便别人都夸她漂亮,她也会很尴尬。这就是为什么,作家亦舒会夸赞林青霞:“美成这样子,她却完全不自知”。
1972年,林青霞高中毕业,在一次与好友在台北西门町逛街时,被星探发掘。当时有很多女生一齐试镜,导演选中了林青霞来演电影《窗外》的女主角江雁容。林青霞很吃惊:“怎么可能让我做女主角?我以为只是演同学甲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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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父母并不同意她进入演艺圈,林妈妈说:“拍电影最红的两个明星,一个林黛,一个乐蒂,都是自杀的,何苦呢?”
经过电影公司派人轮番游说,林妈妈还是不放心,把所有吻戏都打了叉,又亲自找到在电影中饰演江雁容父母的两位演员了解情况,得到了各种保证,才答应林青霞演戏。因为林青霞当时尚未成年,她生命中的第一张合约,就由母亲代签,片酬为新台币一万元。
有趣的是,签完合约之后,林青霞又有两次在街头碰到星探想请她拍电影。可想而知,她的美貌多么出众。
但你知道吗?其实在《窗外》的试镜中,导演一开始并没有看中害羞的林青霞,是因为已经走红的男二号秦汉,认为林青霞更适合,力劝导演,这才定下她演女主角。初出茅庐的林青霞演技生涩,但她不怕批评,每天回家都开开心心地跟家人说,拍戏有多好玩。
林青霞,17岁
妈妈,今天男主角胡奇老师说我拍戏好像“木头”!
林妈妈
那是批评你演得不好啊?你还这么开心?
林青霞
没事,导演跟我说,演戏不难的。我本色表演就可以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自然然,不用拘束羞涩。
《窗外》是一部校园爱情电影,故事讲述了少女的成长和叛逆,上映后票房成绩不俗,林青霞因此一夜成名,成为中国台湾和东南亚影迷的梦中情人。
接着,林青霞加入了著名作家琼瑶的巨星电影公司,成为她的御用女主角,接连主演了《我是一片云》《月朦胧,鸟朦胧》《在水一方》等琼瑶影片。
在当时的中国台湾影坛,林青霞和林凤娇以及秦汉、秦祥林,并称“二秦二林”,一度被视作影视圈的金童玉女。这股电影风潮,也成为中国台湾新文化运动兴起的符号。在他们主演的电影当中,痴男怨女的爱情纠葛,成为一代人关于中国台湾电影的美好想象。
可是,林青霞并不满足于一种风格,为此做了不少其他戏路的尝试。她演过童子军,反串过贾宝玉,演过烈士妻子,当过武侠片中的堡主……她也因此多次获得亚太影展、金马奖和金像奖等奖项的提名。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无论在票房还是口碑上,林青霞都是绝对的顶流。各大电影公司纷纷找她签约,她也曾试过同时接拍六部戏,有过两个星期没好好睡过觉的经历,累到靠墙站着就睡着了。
可以说,林青霞在事业上收获的一切,都是从电影《窗外》开始的,而这部电影,也令她和男主角秦汉互生情愫。
当时有一个细节,两人有一场吻戏,导演要求秦汉真的亲吻下去,但秦汉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林青霞的嘴唇。后来他说:“青霞还小,怕吓坏了她。”有趣的是,接下来还有一场他掌掴林青霞的戏份,秦汉却是一巴掌打到林青霞眼冒金星,拍摄结束后才不好意思地道歉。
秦汉的不解风情,却令林青霞倍感信任,两人合作了一部又一部电影。在早期的成长中,林青霞迎来了演技的提升、事业的飞扬、性格的成熟,这都离不开秦汉的身影。但是,秦汉当时已有妻子邵乔茵,并有年幼的一子一女。刚开始,林青霞并不想介入这种复杂的关系,但是,邵乔茵已经看出了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了。秦汉向妻子坦言:
秦汉,33岁,电影明星
我爱你,也爱孩子,可是,见到青霞,我情不自禁。
邵乔茵,30岁,哭
那我们的两个孩子怎么办?难道你忘记了我为你的付出吗?
秦汉
电影公司每部电影都要求我和青霞主演,这样大家才喜欢看,我没办法拒绝工作。我虽然爱青霞,但我也相信自己的责任感和克制力,我尽量将我与她的接触,只放在看剧本和拍戏上。希望你不要给我压力,慢慢我就会淡掉的。
邵乔茵
你和林青霞日夜相对,怎么可能忘掉她?你要向我保证,今后不能再跟她合作,更不能一同参加活动。
秦汉:
不可能。
对于这件事,林青霞更无奈。在被公众质问时,她说得很平淡:“这几年,我没有拨过一通电话给秦汉,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这段关系当中,林青霞一直处在极其被动的状态。有一次,她和秦汉合作影片中的婚纱照登上了杂志封面,这令邵乔茵无比愤怒,原本理不清的关系变得更加乱了。
1979年,背负了巨大舆论压力的林青霞,无奈远走美国,去了圣地亚哥国际大学进修。她以为,只要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卷入情感的是非之中。但这时,与秦汉并称“二秦”的另一位大明星秦祥林,却追到了美国。原来,曾合作过多次的秦祥林,早就爱上了她。
那时,秦祥林已经离了婚。他暂时放下自己的事业,想要追求林青霞。而秦汉,终究也是下定决心,办妥了离婚手续,几次去美国探望林青霞。面对“二秦”的火热追求,林青霞选择了秦祥林,并在四年恋爱后决定订婚。
可是,林青霞心里还是有几分放不下秦汉。订婚前夕,她打电话给秦汉。
林青霞,26岁
你帮我拿主意,我要不要嫁给秦祥林?
秦汉,34岁
随便吧!
林青霞
你!我以为你会说,不要订婚!我立刻来找你!
秦汉
你这个人啊,就是悲剧人物,悲剧人生,悲剧结局。
林青霞
好,虽然我是悲剧,但是我就是不给你看到,我就要变成喜剧给你看!我明天就订婚!
这段情节,是后来林青霞在她和秦汉拍摄的纪录片里亲口承认的。她和秦祥林订婚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到最后。在1984年,两人宣告分手,林青霞回到了中国台湾,开始谋求事业上的突破。
这时,林青霞遇到了导演徐克,一个对她后半生影响巨大的男人。
徐克想让她反串电影《新蜀山剑侠》的堡主,这个角色和之前林青霞擅长的文艺片女主角很不同,这也是她的第一部武侠片。在拍摄期间,林青霞经历了重重考验,几乎一整天都在吊威亚当中度过;当她脱下威亚服的时候,身上总是有很多淤青。所幸付出是有回报的,影片上映后,英气逼人的林青霞艳惊四座,还因此入选了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这个转型来得恰是时候,因为“二秦二林”的时代亦早已过去,琼瑶电影也已没落,中国港台地区早都是武侠片的天下了。
林青霞的男装扮相十分之俊美,徐克又邀她出演了身披男装的《刀马旦》,而颠覆性改编之作《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票房成绩更是一骑绝尘,行事潇洒坦荡、大气磅礴的林青霞版东方不败,成为华语影史上最具标识性的银幕形象之一。
一下子,林青霞成了“新武侠”的最佳演绎者,亦男亦女,可正可邪。之后,《东邪西毒》《六指琴魔》《白发魔女传》……一时间佳片频出,她迎来了第二次大银幕上的巅峰。到了90年代,林青霞仍然是票房最高、片酬最高、最受欢迎的女明星,她横跨20多年,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观众群体、不同的潮流当中稳立潮头,一代美人,风头无两。而正当她事业得意时,爱情也开始得意起来。
在琼瑶的撮合下,早已恢复单身的秦汉重新追求林青霞,两人没有了其他羁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牵手了。
1990年,林青霞和秦汉主演了电影《滚滚红尘》。电影的剧本是著名作家三毛的遗作,虽然改编自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故事,但这部电影的氛围,就如同他们俩之间反反复复的感情纠葛一样,缠绵悱恻,却又无尽哀伤。电影的最后,男主角章能才,在40年后重回祖国大陆寻找沈韶华,但沈韶华早已不在人世,只留下一部小说。
章能才,秦汉,44岁
我以为韶华会老,会死,可是没想到,她会死在另一个动乱的时代。她把生命还给了我,而在最伤心的时候,她只有自己,也许唯一的安慰,就是在整个民族,陪她一起受难!
韶华,林青霞,36岁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林青霞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人生的第一个金马奖最佳女主角,而当时给林青霞颁奖的,正是秦汉。两人站在台上轻轻一吻,成为多少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可惜,直到那一刻,秦汉仍没有结婚和稳定下来的打算。林青霞借着《滚滚红尘》的电影台词,对秦汉说:“我等你,给我一个家。”
记者在金像奖后问林青霞什么时候结婚,她说,这种事女生怎么可能先问出口?可是,在如此明确的信号下,秦汉依然毫无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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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后,两人的感情陷入了低谷,林青霞把更多精力放在了拍戏上,而且是拼了老命在拍戏,谁也不知这里头,有多少心酸和苦楚。
还记得拍《东方不败》时,有一场戏是东方不败从水里升起来。当时,林青霞得站在一台油压升降机上,在海水里缓缓上升。但没想到,林青霞的假发意外被机器夹住,她觉得自己要被淹死了,好在最后她还是成功地游出水面。结果,徐克导演拍到的,就是林青霞一脸的惊恐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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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敦煌拍《新龙门客栈》的时候,由于沙漠里的昼夜温差非常大,林青霞冷得脸都肿起来了。她还被竹箭射伤了眼睛,痛得蹲到地上。医生告诉她,不马上治疗,眼睛会瞎掉,她只好从敦煌飞回香港就医,全程只有一个人。后来,她写下了《我哭了大半个中国》一文:
林青霞,37岁
这次拍摄竹剑飞向我的脸部特写时,有根竹子打到了我的眼睛,导致眼膜破裂。人家说,孟姜女哭倒长城,我林青霞哭倒大半个中国。我从敦煌哭到兰州的黄河,再从黄河哭到香港去医治眼睛。我辗转飞回香港,医生说没有大碍,是眼膜裂开了,住两天院就没事儿了。我非常懊恼,千里迢迢跑到敦煌大漠,在那美好的景色里,竟然没有留下什么。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看《新龙门客栈》。
好不容易,林青霞熬到拍杀青戏,她在敦煌的寒风中坐了四个小时。越想越伤心,不想被人发现,悄悄背过脸哭。导演徐克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一幕,也鼻酸了。
徐克,41岁,导演
青霞,是我不好。
林青霞,37岁
不,是我命不好。
其实,林青霞的难过不是因为拍戏辛苦,而是意识到自己的孤独。她受伤了,想让秦汉来看看自己,但秦汉却说:“你要我去,就要给我买机票。”而后又补了一句:“你就是买了,我也不一定去”。
林青霞的心彻底凉透。她决定结束这段牵扯了二十年的感情,坚决分手。这一次,无论秦汉如何都不能让她回心转意,甚至连琼瑶相劝都不听。
1992年,两人正式分手。而在拍完电影《东邪西毒》之后,林青霞也宣布息影,与一直追求她的富商邢李㷧结婚。嫁入豪门之后的故事就平淡了许多,因为林青霞不再需要整天面对镁光灯和娱乐记者了。她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一家人生活富足安定,风清云淡,时不时出来做些公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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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林青霞复出,不过不是拍戏,而是出版自己的第一本书《窗里窗外》。这一次,她是作家。
2014年,她又出版了第二本书《云去云来》;接着是第三本书《镜里镜外》……相信,她还会继续写下去的。
难得的是,林青霞的文字简练清晰,真挚有趣味。她曾这样介绍自己:“不要叫我大美人,做美人很累,我现在是作家。”连著名作家白先勇先生看完她的书之后,也夸奖:“你现在真的是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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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现在仍活跃在镜头前的大明星,林青霞红透30年,塑造了无数银幕经典形象。不管是温柔俏丽、为爱而生的美少女,还是潇洒俊朗、英姿飒爽的侠士,她都是独树一帜的,足以影史留名。著名作词人黄霑先生评价说:“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电影圈百年难遇的一个上镜面孔,走红,是必然的。”
过了这么多年,林青霞依然是一个超脱俗世的大美人。她虽然情路坎坷,因为过于专情,而一直在等一个等不到的人。好在,关键时刻,她能从情爱纠缠中跳出来,在事业上实现“会当凌绝顶”之成就,还能在晚年开辟新路,从一个高峰走向另一个高峰。心中有定力,始终气定神闲,不愧为“华语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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