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丫鬟之间有严格的等级界限,最有体面的要数一等丫鬟,这个等级的丫鬟属于贾府内部丫鬟阶层的天花板,寻常主子是没有资格使用一等丫鬟的,只有贾母、王夫人这样的女主人兼长辈,才有使用权限。

正因一等丫鬟的特殊地位,读者往往对一等丫鬟的人选产生疑问,尤其是贾母手下的八大丫鬟。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1)

游览大观园

原著第三十六回,王熙凤向王夫人汇报工作,言谈间提起贾母身边的丫鬟数量,凤姐的回答是这样的:

王夫人又问:“老太太屋里几个一两的?”凤姐道:“八个。如今只有七个,那一个是袭人。”王夫人道:“这就是了。你宝兄弟也并没有一两的丫头,袭人还算是老太太房里的人。”——第三十六回

依照凤姐的回答,贾母拥有荣国府一等丫鬟的最高使用权,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荣府最优,荣府内如此稀缺的一等丫鬟,贾母竟独占了八个!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2)

史太君破陈腐旧套

贾母手下的八大丫鬟分别是谁?曹雪芹并未一一列举,但从原著各处细节来看,鸳鸯、袭人、琥珀三人是确定的。

除此之外,第二十九回“清虚观打醮”,贾母带的四个丫鬟分别是:鸳鸯、鹦鹉、琥珀、珍珠,可见贾母手下的一等丫鬟中,还包括珍珠、鹦鹉。

第五十九回宫中老太妃薨了,贾母、王夫人等各诰命需要入朝随祭,原著明确记载:鸳鸯、琥珀、翡翠、玻璃正忙着打点贾母之物。看来,贾母手下的一等丫鬟,还有翡翠、玻璃二位。

更有第六十七回,贾母曾派遣丫鬟玛瑙去找凤姐问话,由此观之,贾母手下的八大丫鬟已然成了定论,分别是:鸳鸯、袭人、琥珀、鹦鹉、珍珠、翡翠、玻璃、玛瑙。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3)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袭人曾在贾母手下工作,名字也叫做珍珠,林黛玉的紫鹃也曾在贾母手下服侍,其名叫鹦哥,是否说明贾母手下的珍珠、鹦鹉就是袭人、紫鹃两人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袭人早已给了贾宝玉,第二十九回清虚观打醮,珍珠单独跟随贾母,可见跟袭人并非同一个人,应是袭人服侍贾宝玉之后,贾母另外找了个一等丫鬟,起名为珍珠;

紫鹃则更不可能是贾母手下的一等丫鬟鹦鹉,因为她被送去服侍林黛玉,而林黛玉身为小姐阶层,她是没有资格使用一等丫鬟的。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4)

慧紫鹃情辞试忙玉

如果紫鹃是一等丫鬟,那么第三十六回,王熙凤向王夫人汇报工作时,就会明确指出贾母手下如今只有六个一等丫鬟,剩下的两个分别是袭人和紫鹃,被送去服侍贾宝玉和林黛玉。

可王熙凤只提到袭人作为贾母的一等丫鬟,被借去服侍贾宝玉,并未提到紫鹃,可见紫鹃就是贾母手下一个寻常的二等丫鬟,所以没有被凤姐拿出来单独列举。

问题也由此产生:紫鹃聪慧过人,和林黛玉情同姐妹,属于《红楼梦》中相当优秀的一个丫鬟,她为什么没能成为贾母手下的一等丫鬟?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5)

紫鹃寻觅贾宝玉

笔者私认为,紫鹃未能位列贾母手下八大丫鬟之一,反映出荣国府内部的组织框架以及奴仆的晋升途径。

首先,贾母手下的丫鬟数量远远超过读者的想象,就以贾宝玉为例,凤姐曾列举过贾宝玉身边的丫鬟数量:贾宝玉手下有一个一等丫鬟袭人,是贾母借给贾宝玉使唤的,其余则有晴雯、麝月、秋纹、碧痕、绮霰等七个二等丫鬟,另有佳蕙、惠香(四儿)在内的八个小丫头,也就是说,单是贾宝玉,就有十六个丫鬟伺候。

贾宝玉尚且如此,贾母手下有多少丫鬟,恐怕是我等读者难以想象的。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6)

贾母清虚观打醮

在这众多丫鬟中,容貌姣好、口齿伶俐的丫头绝不是少数,像紫鹃、晴雯这样的丫鬟,贾母手下恐怕也是不少的。

而按照荣国府的旧例,贾母只能拥有八个一等丫鬟,这八个一等丫鬟要从众多优秀的丫鬟中挑选,就有了更多的偶然性,因为大部分的丫鬟都很优秀。

贾宝玉手下的三等丫鬟里,都有佳蕙、林红玉这样怀才不遇的优秀女子,她们何尝没有二等丫鬟,甚至一等丫鬟的潜力,可却一直沉浸在下层奴仆里,无法进阶。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7)

林红玉偷瞄贾芸

另外,单从待遇方面来看,一等丫鬟、二等丫鬟的区别其实并不大,一等丫鬟除了固定的一月一两银子的工资,稍稍高于二等丫鬟,其他方面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奴才的体面来自于主子,二等丫鬟伺候公子小姐,日常获得的赏赐、节日打赏,以及日常主子生病,伺候主子痊愈后的奖赏,丝毫不逊色一等丫鬟。

比如第二十六回,贾宝玉中蛊痊愈后,贾母论功行赏,对晴雯、绮霰等丫鬟进行了赏赐,佳蕙眼看着这些二等丫鬟受赏, 心中忿忿不平,还发了一通埋怨之语。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8)

蜂腰桥设言传蜜意

甚至从原著具体情节来看,一等丫鬟、二等丫鬟的等级界限,似乎也没有那么森严,鸳鸯、琥珀、袭人这些一等丫鬟,跟麝月、秋纹、翠缕、素云这些二等丫鬟的关系也很和谐,导致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往往都无意识地忽略了哪些丫鬟是一等丫鬟,哪些是二等丫鬟?

更为关键的是,从长远来看,二等丫鬟服侍主子小姐,往往能有一个更加务实的前途,比如晴雯、麝月、秋纹、碧痕这些怡红院二等丫鬟,都有潜力成为贾宝玉的未来侍妾,再如紫鹃,如果林黛玉如期嫁给了贾宝玉,她也有可能乘着黛玉的东风,成为贾宝玉的侍妾,进而坐上姨娘的位置。

紫鹃在红楼梦中发生的故事(堪称红楼最完美丫鬟)(9)

贾环使坏推灯油

另外,未能走上姨娘之路,或者没有背景的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便只能顺从命运,到了年龄,随便配给荣国府未成亲的小厮,继续给荣国府生家生奴,就像彩霞嫁给来旺儿子一般,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在这一刻,跟其他小丫鬟一样,几乎没了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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