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藏猛虎民间故事(隐居深山半夜被人请去治病)(1)

故事:隐居深山半夜被人请去治病,再来时只见一窝狼围着我示好(上)

“我后来有试图打听过你的故事,但是因为我必须带着族人回到古希山,所以就离开了。后来呢,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到了这深山,你不是神医柳如山的关门弟子吗?”

“成夕本以为,白月样貌秀美,又是宫中神医的关门弟子,若能娶我为妻,自然有百般好处。只是他没料到,我还有一个亲姐妹红棉,而红棉似乎比我的好处,多出许多。”

柴火毕毕剥剥地响,白月说想喝酒,贺夜便找来两坛黄酒温给她喝。

“好处?什么样的好处?”贺夜倒了一杯黄酒,递给白月。

白月继续道:“红棉在太后身边做女官,懂得如何玩转手腕,编织朝堂,可令他享受功成名就的快活。还有更好的,红棉惯知道如何做女子。”

贺夜笑:“若是一个男人连做男子的快活,都要托一个女子来给,那这男人实在有些可怜了。”

白月有些醉了,笑道:“你算不得男子,只算公狼。”

“这事本不分雌雄男女公母,生而为人也罢,为狼也罢,为男也罢,为女也罢,自去享受该有的快活,就如你是白月,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白月,自然享受你是白月的快活就好了,不需理会旁人。”

白月闻言,心中涌上一股极大的快活,她自幼便谨言慎行,似乎生来便要做个淑女,可分明她又晓得自己身体里总有什么在叫嚷。

同成夕,义无反顾地爱了,成夕都没料到她可以因为同他的爱,拒婚,抗旨,万死不辞,后来竟然生出惧意。

在山里的这些日子,白月有时会想,是不是自己的爱太激烈了,看起来很危险,而红棉虽然看起来,但分明与她相爱要安全,因为他们都只要俗世的乐趣,安守那本分就好。

可自己分明不要守那本分。

是自己错了?还是这世道错了?

那些日子白月想不明白,可今日似乎得了什么依仗,心中生出万丈豪气,错了又如何,我便是这样的。

她喝得晕晕乎乎,贺夜将她扶到榻上睡下,只听她口中还不住在念:“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贺夜知道这诗是人间一个诗人所做,诗人的名字他不大记得,只知那诗人曾经是个官员,后来不受官场束缚,去了田间,白月念他的诗,当是颇为喜爱,贺夜决定也找来读一读。

次日天明,贺夜送白月去取雪莲。

贺夜化了狼身,白月骑坐在他身上,抱紧了他的脖颈。

“坐好了吗?”

“好了!”白月的声音里透出兴奋。

贺夜笑了,四足飞起,在雪原之上狂奔起来。

白月从未体验过那样的自由,冲进风里,山林,草木,山峰统统被抛掷在身后,痛快的她迎着风“哦哦哦”地呼喊。

到了雪峰之上,一朵雪莲盈盈盛开。

贺夜采了雪莲,交给白月,道:“你要回去东京,若是遇到难解之事,喊我名字便好。”

白月点头,脸颊被冻得通红,那刺痛的感觉也让她感觉分外真实。

贺夜又道:“若是想我了,也可唤我。”

白月装起人间女子的矜持:“那可不一定,再说只是想念,便要喊你,多小题大做。”

贺夜笑:“我心中对你生了爱慕,自然喜欢你想我,你因着想我,呼喊我,我便来看你,这分明是顶重要的事,哪里是小题大做呢?”

白月看贺夜,瞬间就心中澄澈。月狼一族,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人间的矫情与造作,自己还要拿那一套人间的规矩来试探,实在有些羞愧。

白月终于抱住贺夜,在他耳边道:“有君如你,万分感激。”

7

宫城之中,月夜之下,药炉昏昏暗暗,白月仔细熬药,没注意一个人站在药房外。

“阿月……”

成夕低声唤道,白月手下一滞,没有理会,继续忙碌。

“你何时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三四日了。”

“山中生活清苦,苦了你了。”

“不苦,自在。”

“阿月,你不能与我多说两句吗?你是还在恨我吗?”成夕过来要捉白月的手,白月借着月光看他,倒是一如既往的眉眼清俊,只是眉头微蹙,看得出他心中颇有些愁苦。

白月盯住他,道:“你当日既然选了红棉做妻,就同她好好去过,想旁人做什么?”

“可是,我同她,并不很好,我现在知道,原来还是你与我,才是一生之人。”

白月笑看他:“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成夕听闻此言,登时大惊:“阿月,你从前最最温柔,善解人意,今日怎变得如此尖利,一定是心中还在恨我。”

白月看他双目瞪眼,看得出被自己的话伤得肝肠寸断,似是悔恨自己,又似是怨怼白月。

白月摇头,他的爱竟然如此软弱不堪,顿觉好没意思,端着药碗就往师父房里去了,留下成夕一人站在原地,还在愣神。

柳如山半歪在床上,他已经太老了,看着自己这个瘦弱而纤细的小徒儿忙来忙去,叹道:“月儿啊,山中很苦,你还是回来吧。”

“师父,月儿不苦的,来,喝药。”

柳如山颤颤巍巍端过药碗,却没有喝,而是道:“为师已经奏请陛下,替你指了一门很好的婚事,是樊尚书的二儿子,你幼年时见过他,比你大两岁,那孩子我见过,为人温厚,颇有才学。樊尚书与他的夫人也好,自也会待你如亲。”

柳如山眼中有哀求之色,白月心中不忍,但只能道:“师父,喝药吧。”

柳如山深知自己这小徒的倔强,无奈之下,只得接过药碗喝了,待白月去休息前,又补了一句:“月儿啊,师父怕是好不了了,看着你能安安稳稳嫁人,师父便可以安心去了。”

白月的房间是一处小楼,她披了衣服坐在窗前,远处青山看不见,一层一层的楼宇亭台,她忽然真的开始想念贺夜了。

张了口,想要唤一声,却又觉得不大舍得,山高路远,毕竟辛苦,只将那一线思念存在心里,慢慢养着。

没想到忽地眼前一闪,贺夜就站在了面前。

白月以为自己做梦,伸出手指戳他,贺夜捉住她的手,柔声道:“莫要戳,是个真的。”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也听到你想我,便来了。”

“这般快?”

“早就启程了。”贺夜笑。

“那你说听到我想你,才来。”

“我信你会想我。”

贺夜的情话是张口就来,白月从前还会觉得听人说情话,会不好意思,可今日听来,心里却真的很是喜欢,因为她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都是真话。

真的情话,是这世上最美的诗歌。

而假的情话,说的人不当真,听的人若是当真,自然就会生出矫情和别扭,甚至是怨愤。

白月问贺夜:“我师父让我嫁旁人,我不愿意,嫁你,你可愿意?”

贺夜问道:“你是心中喜我爱我,还是因为不愿意嫁给旁人?”

白月没有回答,这倒真的是个问题,贺夜认真问她,她就想认真答他。

贺夜笑了笑,又道:“我是狼,你是人,嫁与异族,不是易事。”

听了这个问题,白月倒笑:“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

白月发觉,自己似乎天然就接纳贺夜,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并非真的就是人族,她又道:“山中的世界,比这里快活太多,只是担心师父不愿,他已年老,时日无多,不想他抱憾。”

贺夜道:“我既要娶你,就能保你一生安然,这个我自然有法子让你师父放心。”

白月沉思了一阵,道:“那便只有第一个问题了,你可有法子,能助我看清我的心?”

贺夜道:“这个没法子,我月狼族天生有这禀赋,遇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立刻便会知晓,你们人族则弯弯绕绕,有些棘手。”贺夜说着。

贺夜微微笑道:“唯有这个法子,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白月由自摸着自己的脸,看贺夜跳出窗外,向她挥手:“待你想好那日,就向东边大声喊我,我月狼王,盛装来娶!”

“若我一直想不透呢?”

“月狼的寿命足够长,等得起。”贺夜冲她笑,化做狼身,转身便消失在了楼宇之中,月亮露出一角,浅浅淡淡地挂在天际。

8

和风日暖的时候,柳如山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白月心中安稳下来。至于那日的问题,她自知如何死想都没用,也就暂时先放下,只是想贺夜的次数不断多了。

她四处搜罗民间奇书,山海异志,想要找找关于月狼的记载,东京城外的一行禅院有藏书楼,趁着一日天气晴好,她便去那书楼里。

正翻上翻下之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唤她:“白姑娘?”

白月回头,一名青衣男子。

白月微微回礼,问道:“你是?”

“在下樊清。”

白月明白了,这是师父给她定下的那樊家二公子,细看这公子生得普通,没有成夕那般惑乱,

“白姑娘来看书?”

“嗯。”

樊清看了看白月手里的书目,道:“白姑娘喜爱这野闻杂史、山魈鬼怪之书?”

白月点了点头,发觉自己并没有同他聊天的欲望。

之后几日,白月同樊清总在书楼里遇上,这樊清的性子也确实敦厚,看白月在一堆书里翻找,也不多说话,就只是将她翻过的,分门别类放好。

倒是这日,他忽然问:“白姑娘,你可相信这世间还有除人以外别的精怪?”

白月一愣,回头看他,这樊家二公子有些羞捻:“姑娘莫怪,只是看姑娘最近翻看这些书,心中好奇而已。”

“我幼时便相信,蚂蚁们都有自己的皇帝和王后,草木鸟兽,河流山川,都各有神祇。”

“现在可还信?”

“自然。”说到这里,脑中又想起贺夜,她发现自从有了贺夜,自己轻松了许多,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樊清愣了愣,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睛却看向屋外的远处。

白月看他模样,忽然问道:“公子可是真的想娶我?”

“这……”樊清犹豫了一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哈!那便是不想了。”白月心中一阵高兴,也不知这高兴从哪儿来。

却不料樊清又道:“可若是在下不娶白姑娘,姑娘可就要远嫁西蛮了。”

“什么意思?”白月一惊,倒是不知还有这事,师父也并未对她说起。

“西蛮屯兵在我朝边境,要求嫁去和亲的公主,并以中原医术为嫁妆。陛下心中自然不肯将真正的皇族公主嫁去,而白姑娘本就是裕安王一脉,算是皇亲,加上又是柳太医的弟子,自然是很好的人选,只是我父亲先了一步,向陛下讨要了亲事。”

“我没得选?”白月问。

樊清叹了一口气:“当年姑娘为了成侍郎拒婚汝阳王,已经是抗过一次旨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所以你娶我,是因为你心地善良?”

“柳太医于我樊氏有恩,姑娘放心,过门之后,在下会善待姑娘,与姑娘相敬如宾。”

“你有心上人。”白月忽然很笃定,她都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直觉。

樊清一愣,苦笑了一声:“不敢欺瞒,只是世事无常,有又如何?”

白月道:“人生艰难,能得一心上人,本是天大的幸运,你却要白白辜负?”

樊清问道:“那姑娘可会辜负自己的心上人?”

白月想了想,道:“从不会,所以我不会嫁你。”

樊清急道:“那姑娘就要嫁去西蛮了。”

白月冲他一笑,转身就走。

樊清看着白月离开的背影,雕梁画栋之间影影绰绰似乎闪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一笑,如山花灿烂,他便同她一起高兴,转身又哭,他心中立刻便疼了。

看着远处的天光,樊清忽然有些期待白月会做出些什么了。

9

东京城里都传疯了,神医柳如山的弟子白月拒婚樊尚书,又拒不远嫁和亲,被皇帝关进了白鹭庵,令她禁足悔过,三个月后,随西蛮使臣远嫁,若还抵死不从,那便就青灯古佛一辈子吧。

可白鹭庵中的尼姑却说这白月不仅看不出半分后悔,反而开始绣嫁衣。

而且那火红的嫁衣上是一头灰狼。

白月绣得很认真,灰线为底,银线绣光,灰狼的眼睛好似月亮一般温润。

那日柳如山问她:“月儿啊,你到底是为何啊?”

白月笑:“师父,你心中可望月儿一生过得平安快活?”

柳如山老泪纵横:“师父一生,唯有你这一个关门弟子,就似女儿一般,那样小小一点儿,将你养大,心中不就这一个愿望,望你一生能过得好啊。”

白月眼中也含了泪,但依旧道:“师父,那你便信我,我能让自己过得好。”

出西蛮那日,嫁衣绣成,白月穿上自己给自己绣的嫁衣,站在城楼上。

“贺夜!贺夜!贺夜!”白月冲着东方大喊。

众人大惊,并不是听得清楚她在呼喊什么,只是都以为她疯了。

成夕同红棉站在一处,成夕道:“你这妹妹,若是没那么倔强,嫁与那樊家二公子,也不会疯成这个模样。”

红棉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樊清也在人群中看着白月,那样单薄的身子,裹着火红的嫁衣,就站在城楼上,一声一声地呼喊。

他心中生出羡慕。

皇城卫队不会让白月就那样喊下去,一行列兵冲上城楼,抓住白月,白月不理,继续向东方大喊:“贺夜!月狼王!来娶我吧!”

太阳渐渐坠落下去,血红一片。

白月继续大喊:“月狼王!来娶我吧!”

正在那时,远处地平线上出来一线黑影。

一条灰狼从地平线的尽头飞驰而来。

“弓箭手!”皇城卫队齐齐拉弓向它。

那灰狼跃上城楼,化做贺夜,他亦一身红衣如火,在他的身后,百头月狼齐齐走向城池,静坐于城下。隐居深山半夜被人请去治病,再来时只见一窝狼围着我示好

贺夜道:“我来了。”

白月笑:“嗯。”

贺夜又道:“我来娶你,做月狼族的王后。”

白月笑:“好。”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言语都不再需要。

10

很多年后,东京城里的老人都还记得那天那一幕。

红嫁衣的女子骑坐在一头灰狼身上,奔向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

经过许多演绎,那故事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种样貌。

而唯有已经很老了的樊清,还会时常抚摸一束灰狼毛,那是白月送给他的礼物。

她说,那代表一个愿望。

她愿樊清,能不负有情。

因她知道,有情是一件很勇敢的事。(作品名:《狼王娶亲》,作者:别衡。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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