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映前的万众期待到上映之初的连篇吐槽,再到如今的不断解惑,姜文的新作《一步之遥》在短短几天里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又重返人间的境遇。《一步之遥》到底是不是烂片?姜文到底想在电影中表达几个意思?他又是如何看待观众的反应?《外滩画报》特邀资深影评人赛人与姜文进行了一场对谈,或许看完这场对谈之后,关于《一步之遥》的种种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有次姜文坐出租车,被司机认了出来,脱口而出就问他:“你是演姜文的那个人吧?”姜文一愣,觉得这特别有意思,后来跟许多人把这个段子拿出来讲了许多次。但到底有什么意思,每个听过这个段子的人都可以尽情地咂摸。对于很多人来讲,你是喜欢姜文,还是喜欢姜文扮演的姜文,是值得认真思量的。
实际上,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你只能从电影中去了解或理解这个少年得志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红遍大江南北,和当时各个年龄段最优秀的导演合作,当然也和最红的女演员比如潘虹、刘晓庆大演感情戏。从表演上来说,姜文演的最后一个皇帝(溥仪)要比他演的第一个皇帝(嬴政)要好,演“不举”的警察(《寻枪》)比那个和“逃犯”成为朋友的警察(《狭路英豪》)更妙。
在成为导演之前,若论姜文的银幕形象中流光溢彩的,往往是那些卑微的、羞惭的、常会流下热泪的男性(《大太监李莲英》和《本命年》里姜文都哭过)。他的男子气概只是一种包装,要见真章了,就脸红脖子粗地不知如何是好。这在《有话好好说》里瞿颖主动献身的一幕中,姜文光着膀子却又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裤腰带抓得牢牢的,他将那种近情情怯的神形拿捏得相当自如。
但在很多观众眼里,姜文是个荷尔蒙卡在喉咙里,随时准备不吐不快的雄性动物。人们也非常偷懒地借用《让子弹飞》中的台词,称他为霸气外露。可姜文真演那些睥睨一切的人物时,免不了会有心无力,如《秦颂》和《天地英雄》。一旦他面对真实的男性时,他浑然且惘然的表演状态,使得他出演的角色有了血肉和筋骨,及至有了魂魄。赵小帅(《有话好好说》)、李慧泉(《本命年》)、马大三(《鬼子来了》)这些既不得志又无抱负心的小男人,他们其实一直就在我们身边转悠,有的如尘埃落在地上,让我们视而不见,有的会让我们在厌恶和羡慕中难以抉择。
姜文的电影常常喜欢表现破门而入。有时是悄悄地打开一扇门,有时是一把刺刀捅破了窗户纸,有时是两个风采迥异的女人不请自来,有时是他自己要充当一把“来者”
姜文自己的电影,常常酒气熏天。假如说《阳光灿烂的日子》(后面简称《阳光》)是一瓶酒,《鬼子来了》就是一坛酒,《让子弹飞》就是一箱酒。度数最高的还是《太阳照常升起》,那简直就是一窖子的酒。但谁能与我同醉,然后又相知年年岁岁呢?姜文电影的饱满和空虚就在于此。新作《一步之遥》就不仅仅是酒精在起作用了,那是麻药、是兴奋剂,按电影里的说法,那就是鸦片。是比醉生梦死还要浓烈,是连今夕何夕都要一并忘却掉的。
姜文的电影常常喜欢表现破门而入。有时是悄悄地打开一扇门(《阳光灿烂的日子》),有时是一把刺刀捅破了窗户纸(《鬼子来了》),有时是两个风采迥异的女人不请自来(《太阳照常升起》,后面简称《太阳》),有时是他自己要充当一把“来者”(《让子弹飞》)。《一步之遥》里的门更多——有牢门,也有心门。这些门涉及到爱情、真相,抑或换汤不换药的所谓历史。有的是天注定,有的是自作孽。不管哪一扇门,片中的马走日有时非不为乃不能,有时会倒过来。这自然与他的智商和情商有关联,但也与他在梦幻与现实、真切与虚妄之间犹疑不定有更紧密的联系。
姜文所有的电影都应和了著名诗人北岛的名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个女人会不爱我,我不相信日本人真的会鸡犬不留,我不相信那个负心汉会如黄鹤一样一去不复返,我也不相信一个黄四郎倒下了无数个黄四郎又站了起来。马走日的怀疑,如百川归海,汇集成对自我的高度诘问:我是那个连女人也不放过,也要杀之而后快的负心人吗?我值得那个官二代为我抛家舍业并穷追不舍吗?这个大时代的遗民,小时代的多余的人,只能弹奏出生命中最后一个音符——那便是死亡。
现在让我们试着去打开姜文和姜文电影的那一扇扇门,但也许根本没有门,那就是一个敞开的世界。
在姜文看来,《一步之遥》就是关于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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