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和我一样,离乡背井,在钢铁水泥的格子间里案牍劳形,无暇他顾,却总是下班的暗夜泪眼婆娑,只因为乡愁。
乡愁是什么?
乡愁是插满秧苗的青青稻田,
乡愁是山间错落有致的房屋,
乡愁是飞檐翘角的宗祠祖屋,
乡愁是田间地头飘起的袅袅炊烟。
乡愁是年迈父母眼里期待儿女回家的殷切。
时光在车水马龙和觥筹交错中滚滚向前,心情在灯红酒绿和假笑狂欢中低落。
所以我总是喜欢在周末一个人自驾出行,不是喜欢外出,只是难以忍受安静的寂寞。
幸运的时候我在浙江,这里散落在浙江山地间的传统古村落,足以慰籍乡愁。
离我工作两小时车程以外的俞源古村便是其一。
俞源太极星相村是一个笼罩着浓厚的神秘色彩的古村落,至今传承已有800余年,据说现存建筑是明代开国奇人刘伯温依据黄道二十八宫重新设计的,这个说法的真假难以考证,但它的厚重足以承担我的别绪,它的沧桑也足以洗却我的浮躁。自然它便成了我的自驾目的地。
那是一个初秋周末,天还没有亮,我便从金华鞋塘的宿舍起来,发动汽车俞源行去。下高速后,车子又沿着山脚蜿蜒的国道前行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在路牌的指引下转入乡道前行约300米,便看到了立在小桥边的石头牌坊。
我将车停到一旁,拿上相机想留下这美妙一刻。
晨曦之中,道路弯曲向前,一座牌坊矗立在尽头,牌楼上方从右至左排列着俞源古地几个黑色的大字。天色有几分阴沉,头顶的天空云层密集堆叠颇有大雨来临的迹象,
微风袭来,来着丝凉意,银杏微摇,数片金黄的叶子挣扎着从树梢脱落颤颤悠悠地飘下地面,堆叠一地的金黄,给这清晨染上一丝暖意。
从牌楼穿过,驱车沿着村道再行约两公里就抵达了俞源古村的入口。入口是一座小桥,穿过小桥就到了俞源村的古树林。
这片树林的树木年岁悠长,已经走过了600多个春秋,树身高大,枝干虬劲,站在树下向上望去,只看到这些大树直插云霄的气势。
古木伸出手遮蔽着天空,像一溜雨棚护卫着树下的石板路。看着高大虬劲的树木,踩着宽阔平整的石板,一路前行,想象着昔日植树的人,感觉就像在横渡岁月。据说这里面有几株树还是刘伯温亲手种下的,只是人已逝,树尚存。
秋风的寒,像自然的笔,它东一吹西一点,在这个叶片上染点黄,在那片树叶上洒点红,翠绿的叶开始变得缤纷。
道路的右边树立一个树树扎着的木圈,好像一个立着的凤巢。从巢心望去,远处山脚是白墙黛瓦江南民居,近处几根绿枝,中间则是一片金黄的稻田。一片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
道路的左边还有伯温草堂,时间尚早还没到开放的时刻也就没有上前打扰,沿着村道向村子里面行去了。
甫一进村,便看到了右首墙上太极俞源的题字和村子起源及重要人物的介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座落在层层山峦间的村子真可谓人杰地灵,村子不令与宋濂、刘伯温、章溢、苏平仲、冯梦龙、凌蒙初等名家有着不解之缘,仅自明清两代,村子就出过进士,举人、秀才等293人,真可谓是耕读传家的的典范。
从大路右转见到的便是有着婺处第一祠之称的俞氏宗祠。宗祠大门两侧,用黄漆刷着“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八个字,带着那个年代的特定气息,让我们恍惚间时空交错了。宗祠门前那一溜排列的旗杆将这古祠堂衬托着庄严肃穆,门口停着的那QQ身上俏皮的红色涂装让画面活络了不少。
祠堂牌匾下面是一盏六角风灯,门楣牛腿之上则是精美的木雕,哪怕历经百年风霜,木雕之上不论人物鸟兽均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就是中国的工匠,我们这些后来者看到这些做工精美优良的艺术品也应该认真的对待生活,认真的对待工作,把老祖宗们的这种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传承下来,不让祖宗蒙羞。
宗祠门前便是一条小溪,溪上横桥,溪水如镜倒映着石桥绿树,一尾尾红色的鲤鱼甩动着尾巴悠闲地嬉戏,映着溪边金黄的银杏,乍一看去,好像是落在水里的红叶点缀秋意。
为了更加方便地利用溪水,村民每隔一段便用一尺左右的石堤隔断,让着小溪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池塘,不论溪水丰枯,均可满足日常所用,充满了生活的智慧。
一位妇女蹲坐在溪堤上浣衣,旁边的小狗紧紧挨着主人,岸边左侧的路上,一位村民推着板车停在路中,歪着头和那浣衣的女子唠叨着家常,中间几株木棉花红的,白的开的正艳,好一幅村居清晨的图画。
不远处的老房子下,一位老人坐在屋檐下的石条上,淡然的看着哗哗而过的流水,认真的对待着食物,就像是一首诗。。
老人
坐在老房子的屋檐下
认真的将米粒往嘴里拨弄
一边吃饭
一边咀嚼岁月
眼神飘忽
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处
淡看流水。
生命所有的诗意都蕴藏在日常的点滴当中,只要你愿意超脱,处处都是灵魂安放的地方。
我沿着道路继续向前,便一头扎进了村子深处。眼前到处是褪色的灯笼,剥落的墙壁,还有间杂青苔的鹅卵石道路,行走其间满是岁月的味道。
道路中间,一位妇女左手夹着簸箕右手提着水桶轻快地走着,像极了记忆里母亲无所不能的样子。我只是静静站着原地看着她慢慢走远,会心地微笑着。
我想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成长的记忆里除了青春叛逆的那段岁月,母亲都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温暖着我们的世界。
作为中国的历史文化名村,俞源的东方古建筑众多,但俞源还不仅有东方的古建筑也有地中海式的拱门,荷兰的风车和那心形的西式风格的花园。阳光下牵着心爱之人的手从这心中走过,我想肯定可以走进彼此的心底。
明媚的阳光,转动的风车,带着她在这盛放的花丛中盛放明媚的笑容想必是一场美丽的际遇。
花园外围是一片稻田,眼下正值饱满的稻穗弯着头,风吹过眼前一片起伏的稻浪,虽然现在的粮食并不值钱,但看着这片金黄,丰收的喜悦会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
当我走到田埂之上的时候,天居然放晴了。
金黄的稻田,古朴的民居,黛色青山,白色的云,心头是说不出的安宁,和小时侯的秋收相比少了两分跳脱,多了三分淡然。
这里是俞源,有刘伯温草堂,有宋濂故事,有历史故事。
这里是俞源,有洞主圆你美梦,有星相供你研究,有神话传说。
这里是俞源,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有闲睱不妨来此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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