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

麦家的作品读过几部了,惊叹于他对文字与情节的把控力度,就好比一个油画大师一样,可以把各种颜料在画布上随意涂抹,你大概可以看出他想要画出的轮廓,却永远也猜不到他下一刻的落笔之处,以及是哪种调色,甚至把前面画好的内容再次隐藏着新的图层后面。

《解密》本应该是本虚构的小说,但是通过的讲述以及故事的呈现形式,总让是非常确信这就是一个历史资料的转述,是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故事的主线讲的就是一个天才与一个由天才构成的黑洞的惨烈搏斗。

一个天才,什么才是天才呢?用作者的话来表述大概是这样的:

人的智力大抵是相差无几的,一个人的智力范围越是局限,那么他在另一方面的智力就越接近无限,或者,他的深度正式由于牺牲了广度而获得的。水平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是因为他们在某一方面将自己无限地拉长了,拉得细长细长,但也变得游丝一般,呈透明之状,经不起磕碰。

书中把天才和常人比作玻璃和石头无疑是准确的,天才确实具有玻璃的某些品质:透明、娇气、易碎,碰不得。玻璃的本性不但脆弱而且爆裂,破起来总是粉碎性的,一碎就会变得毫无价值。而石头即使碰破也不会像玻璃一样粉碎,也许会碰掉一直角,或者一个面,但石头仍然是石头,然后可以做石头使用。

这个天才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容金珍。

天才的容金珍所选择的工作又恰恰是一个如同黑洞一般专门由吞噬天才的密码破译,这就注定了一个结果,要么他在黑洞中被撕得粉碎,要么自己成为一个更大的黑洞,把其他的天才撕得粉碎。

为什么说密码学领域是一个黑洞呢?

首先,可以绝对地说,混迹于密码界的人,无论是制密者还是破译者,都是人类之精英,他们每个人无不魅力无穷,有用如黑洞般深邃的心灵。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别人都有强大的影响力,当你步入密码的史林中,就如同步入了处处设有陷阱的密林,没迈入一步都可能是你跌入陷阱,不能自拔。

其次,密码界在破译方式上已形成一个不成为的规定,就是要抛开历史!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历史的经验可以借鉴。尽管谁都知道在历史的里面很可能潜伏着种种契机和暗示,能使你受到启悟,但一旦走进史林,靠近史林中的任何一颗心灵,任何一个思想,都有可能像磁石一样被吸引,被同化。一旦你的心灵被吸住、同化,那么你在密码界便一文不值,因为密码的史林不允许出现两颗相似的心灵,以免被破一反三。相似的心灵,在密码界是一堆垃圾,密码就是这么无情,这么神秘。

最后,密码界还有一个共识,世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梦中,包括密码。在这项孤独而残酷而阴暗的事业中,除了必要的知识、经验和天才的精神外,似乎更需要远在星辰之外的运气。

很不幸,以上的这些内容在主人公容金珍的身上都一一验证了。

为了解开最高阶的“紫密”,容金珍依靠着自己的天才与敏锐,大胆地闯入了“史林”,靠着毅力抵抗着一颗颗强大心灵的撕扯,试图在“密码发展日趋完美的必然”与“去同存异的变化的必然”这两条线中找到一个“交点”,正式依靠着这个“交点”,容金珍破解了“紫密”。

然而智者的黑洞是没有穷尽的,与“紫密”并行的还有另一套密码“黑密”,他它们虽然难度相同,但是却更加诡异。

“黑密”为什么诡异呢,用破译者的话说就是:它就像一幢隐藏在遥远的、无垠的天空的房子,这房子有无数又无数的门,所有的门都一样,都是锁着的,而真正能开启的只有一扇门,它混乱在无数又无数的永远无法启开又跟它一模一样的的假门中。主人公通过诡异的天才智力,披荆斩棘,已经来到了那扇“真门”的前面,却始终无法找到开启“真门”的钥匙。

最后容金珍没能并没能亲手开启这扇“真门”,因为他疯了,如同巨人一样的他被一个卑微小偷给逼疯了,因为小偷无意中偷走了巨人的灵魂,容金珍记录自己思想的笔记本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就是这两个判若云泥的人的一次偶然的交集,把天才那细弱游丝的长线给撞断了。如此重要的笔记本应该是锁在密码箱里的,而如果是间谍要窃取机密也必定是要盗取密码箱的,而小偷是不敢碰密码箱的,他只在乎你的包包里的廉价的财物。就是这么一个绝无仅有的巨大的偶然性危险,它足以魂灭一切——造成了容金珍崩溃,而也就是这个巨大的偶然性也足以创造一切——这个bug的存在使得另一个破译者找到了打开“黑密”的钥匙。

这个钥匙就是“在最轻微之中隐藏的重要”,那扇最后的“真门”看上去像是锁着,实际上却根本就没有上锁,仅仅是虚掩在那里,你只要用力一推,他就被推开了。隐藏着这扇没上锁的门的背后的巨大阴谋就是,你永远也找不到那个“钥匙”。

太精彩了!

容金珍通过自己的灾难——这种神奇又神奇的方式,向他的同仁显示出了“黑密”的奥秘,人类破译史林中绝无仅有的一笔!

如此惊艳,却是如此的凄惨,只因为那破译的茂密森林里必然的“绝无仅有”。

容金珍用自己的崩溃实现了与史林中众多天才心灵的差异性,实现了破译进化的完美,却无奈地使得这种美一片惨红,如同最后一抹残阳照耀下的晚霞,转瞬便是夜幕的降临。

教授与疯子电影解析(天才与疯子解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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