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看,喜马拉雅山脉南麓五大沟之一的陈塘沟,像卧龙一样蜿蜒盘旋,静静地依偎在珠穆朗玛峰的怀中。终年云遮雾绕的西藏定结县陈塘镇,就坐落在这里。
陈塘镇距定结县城150公里。2017年初,当地开始大规模凿山修公路。今年10月,接通陈塘镇的省道514线正进入铺设路基的紧张时刻,我们前往陈塘采访。
出发前,当地朋友提醒说,到陈塘去,除了体验美景、感受文化底蕴之外,一路辛苦,也是一种别样的经历。
确实如此,陈塘之行,路远山高。凌晨3时许,我们就从定结县城出发。月亮挂在天边,夜色朦胧、雾气氤氲,越野车在颠簸中翻越海拔5600多米的雪山。途中,有位同行者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陪他下车休息才发现,我们是行驶在右边万丈深渊、左边茫茫雪原的陡峭山路上。一路上仔细观察,发现路边嶙峋巨石黑影重重,时常可见山泉落下,有的声响如雷,有的叮咚动听。
上午9时许,突闻河水撞击山崖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时海拔显示2040米。“快到了!”司机提醒我们。这是朋曲河与嘎玛藏布交汇处的一个巨大塌方点。转过这个塌方点,眼前如《桃花源记》所言,“豁然开朗”——我们钻进了一片浓绿欲滴的原始森林,树从山脚一直密密匝匝地长到山顶,雾气缠绕着山峰。看惯了青藏高原的高寒荒凉,这一大片深绿突然撞进眼睛,让人怎么都有点不敢相信。
书上介绍,“陈塘犹如一颗绿色明珠,静卧于珠峰东南亚热带山地季风气候的原始丛林中。这里森林覆盖率为98%,从最高海拔5600米至最低海拔2000米,植被垂直分布明显。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每年有规律地沿着陈塘沟北上,陈塘镇因此四季云雾缭绕,四处瀑布飞溅。”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受这种大自然创造的伟大。
陈塘的民居,大多沿稍稍平缓的山坡而建,红色的屋顶,墙体用石块砌成。地板是就地取材的木头,走起来嘎吱作响。从河谷地带一直到几百米高的山腰,一大片民居在云雾中隐隐现现。每一次远眺,都好像看到了一幅色彩浓郁的水彩画。
陈塘镇人口2000多人,有着独具魅力的民俗文化。爱美的妇女,把山里的鸟羽毛或花朵作为自己帽子的装饰,特别引人注目。
鸡爪谷酒是陈塘镇特产。这种酒,无论是酿制方法还是饮用方式,都非常独特。在陡峭的山坡上,满是形状像鸡爪子的谷子。这种被当地人称为“芒加多瓦”的谷子,是此处重要的粮食作物,可磨成面,煮熟后食用。但如今,它最主要的用途是酿酒。当地人把带壳的鸡爪谷放入陶罐发酵,待饮用时,才从陶罐中将其舀入一个个特制的竹筒中。往装满酒糟的竹筒内倒入少许开水,插入一根筷子形状的木制或者竹制管子。通过这管子,就可以“嗦嗦”地饮用鸡爪谷酒了。
每当夜幕降临,亲朋好友就围坐在一起,一人一筒酒,边吸边加热水,载歌载舞,往往畅饮至深夜才慢慢散去。那天记者不知深浅,经不住热情好客主人的劝酒,“嗦嗦”几口入肚,在热情的民俗歌舞中,很快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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