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开讲#
《江南》,作者:汉乐府“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小时候每每读起诗词来,总觉得抑扬顿挫,别有韵律。尤其读起“汉乐府”类的诗词,更是感到朗朗上口。
就比如这首《江南》,诗中没有一字是写人的,但是我们又仿佛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感受到了一股勃勃生机的青春与活力,领略到了采莲人内心的欢乐和青年男女之间的欢愉和甜蜜。
每每读起来这首诗,又增加几分对江南地区的向往,总希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也到那样美好的地方转一转,看一看。而这,便是乐府诗的精妙之处。
作者是谁?懵懵懂懂,老师讲到汉乐府的时候我们也知之寥寥,年少的人,对模糊的汉朝、唐朝、秦朝的概念,甚至官僚阶层一无所知。直到长大,再次翻看曾经的书本笔记,历史的记忆又那么悄然浮上心头。
作者叫汉乐府,汉乐府究竟是谁?
乐府,是指专门管理乐舞演唱教习的机构。最早的乐府是秦朝时期的一个政府机构,在汉惠帝时期,单独设立了个岗位,叫乐府,直到公元前112年,才在汉武帝时期正式成为一个机构。
《汉书·礼乐志》这样写道:"至武帝定郊祀之礼,……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
据《汉书·百官公卿表》记载,武帝时,乐府令下设三丞。又据《汉书·礼乐志》 所言,至成帝末年,乐府人员多达八百余人,成为一个规模庞大的音乐机构。武帝到成帝期间的一百多年,是乐府的昌盛期。哀帝登基,下诏罢乐府官,大量裁减乐府人员,所留部分划归太乐令统辖,从此以后,汉代再没有乐府建制。
东汉管理音乐的机关也分属两个系统,一个是太予乐署,行政长官是太予令,相当于西汉的太乐令,隶属于太常卿。一个是黄门鼓吹署,由承华令掌管,隶属于少府。黄门鼓吹之名西汉就已有之,它和乐府的关系非常密切。
至东汉, 由承华令掌管的黄门鼓吹署为天子享宴群臣提供歌诗,实际上发挥着西汉乐府的作用,东汉的乐府诗歌主要是由黄门鼓吹署搜集、演唱,因此得以保存。
乐府的职责是采集民间歌谣或文人的诗来配乐,以备朝廷祭祀或宴会时演奏之用。它搜集整理的诗歌,后世就叫"乐府诗",或简称"乐府"。
乐府,从最开始的歌唱形式,逐渐被文人采纳整理,形成了别具风味的“乐府诗”,并从两汉、魏晋、南北朝一直发展到唐朝,在盛唐时期演变为“新乐府诗”。
原来是这么回事,终于能够把汉乐府这个东西捋顺了。
汉乐府主要在写什么?汉乐府中女性题材作品占重要位置和篇幅,它用通俗的语言描绘贴近生活的作品。两汉乐府诗的作者来自不同阶层,诗人的笔触深入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因此,社会成员之间的贫富悬殊、苦乐不均在诗中得到充分的描绘。
像我们非常熟悉的《孔雀东南飞》就是汉乐府民歌,也是我国古代最长的叙事诗。它与《木兰诗》合称"乐府双璧"。汉代《孔雀东南飞》、北朝《木兰诗》和唐代韦庄《秦妇吟》又并称"乐府三绝"。
由于这三篇乐府诗太长,今天就不引用进来了,下次可以单篇介绍。
相和歌辞中的《东门行》、《妇病行》、《孤儿行》表现的都是平民百姓的疾苦,是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呻吟呼号。有的家里"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逼得男主人公不得不拔剑而起,走上反抗道路。(《东门行》)
有的是妇病连年累月,垂危之际把孩子托付给丈夫;病妇死后,丈夫不得不沿街乞讨,遗孤在家里呼喊着母亲痛哭。(《妇病行》)还有的写孤儿受到兄嫂虐待,尝尽人间辛酸。(《孤儿行》)
这些作品揭示平民百姓经济上的贫穷,劳作的艰难,并且还通过人物的对话、行动、内心独白,表现他们心灵的痛苦,感情上遭受的煎熬。
《东门行》的男主人公在作出最终抉择之后,不得不割舍夫妻之爱、儿女之情,夫妇二人的对话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妇病行》中的病妇临终遗嘱伤心刺骨,而丈夫无力赡养遗孤的愧疚、悲哀,也渗透于字里行间。至于《孤儿行》中的孤儿,因不堪忍受非人的待遇,竟然有生不如死的想法,小小年纪便对命运已经完全丧失信心。
两汉乐府诗在表现平民百姓疾苦时,兼顾到表现对象物质生活的饥寒交迫和精神、情感世界的严重创伤。尤其可贵的是,诗的作者对于这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贫民百姓寄予深切的同情,是以恻隐之心申诉下层贫民的不幸遭遇。
《鸡鸣》、《相逢行》、《长安有狭斜行》这三首诗歌, 与《东门行》等三篇作品迥然有别,它们展示的是与苦难世界完全不同的景象,把人带进另一个天地。这三首诗基本内容相同,都是以富贵之家为表现对象;三首诗的字句也多有重复,最初当是出自同一手笔。
《相逢行》 和《长安有狭斜行》二诗,作者是用欣赏的笔调渲染富贵之家,《鸡鸣》一诗则警告豪门荡子不要胡作非为,以免触犯刑律,带有劝谏和批判的成分。上述三诗对富贵之家气象的展现,对中国古代文学创作具有示范性,后来许多同类作品都是以此作为蓝本。黄金为门,白玉为堂,到《红楼梦》中演变成贾府的"白玉为堂金作马"。至于三妇织绵鼓瑟的段落,则被单独划分出去,名为"三妇艳",在古代乐府诗中频繁重复出现,成为富贵之家的象征。
表现平民疾苦和反映富贵之家奢华的乐府诗同被收录在相和歌辞中,形成对比鲜明、反差极大的两幅画面。一边是饥寒交迫,在死亡线上挣扎;一边是奢侈豪华,不知人间还有忧愁事。一边是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养活,一边是妻妾成群,锦衣玉食,而且还豢养大群水鸟。这两组乐府诗最初编排在一起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它们的客观效果是引导读者遍历天堂地狱,领略到人间贫富悬殊、苦乐不均的两极世界。
汉代乐府诗还对男女两性之间的爱与恨作了直接的坦露和表白。爱情婚姻题材作品在两汉乐府诗中占有较大比重,这些诗篇多是来自民间,或是出自下层文人之手,因此,在表达婚恋方面的爱与恨时,都显得大胆泼辣、毫不掩饰。
鼓吹曲辞收录的《上邪》是铙歌18篇之一,是女子自誓之词:"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两汉乐府诗中的女子对于自己的意中人爱得真挚、热烈,可是,一旦发现对方移情别恋,中途变心,就会变爱为恨,果断地与他分手,而绝不犹豫徘徊。
《有所思》反映的就是未婚女子这种由爱到恨的变化及其表现。女主人公思念的情人远在大海南,她准备了珍贵的"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想要送给对方。听到对方有二心,她就毅然决然地毁掉这份礼物,"拉杂摧烧之",并且"当风扬其灰",果断地表示:"从今以往,勿复相思。"她爱得热烈,恨得痛切,她的选择是痛苦的,同时又斩钉截铁,义无反顾。
汉乐府最大、最基本的艺术特色是它的叙事性。它的故事性、戏剧性,比《诗经》中那些作品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强。
汉乐府也留下诸多遗憾读诗经的时候,只知道划分为风雅颂,或者郑卫之风,然而作者究竟是何人,就没有记叙了。
读楚辞的时候,也只能含糊的明确作者屈原。实际上应该是屈原收集和整理的。
读到汉乐府时,虽然也已经具有很强的诗词故事性,但是依然不能明确究竟是谁创作的。
可见,即便是这些古代的“知识分子”,也多不能流传下来自己的名姓,尤其是那些没有什么身份的人物,伴随着乐府的歌声,永远掩埋的历史的尘埃中。
还好,魏晋之后,普通人也渐渐能够留下自己的蛛丝马迹。写出自己的故事,便至少在这个历史篇章中标注出一个哪怕只是很微小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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