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历史的女人——第1591期）
不论古今，衣锦还乡都是一件美事。你自小像个小叫花子一样外出，经过多年打拼，终于功成名就，或者升官发财了，尤其是又娶了娇妻，你携娇妻美子衣锦还乡，更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十分有面子。
不过有时也会出现很尴尬的局面。本文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他曾参加过25000里长征，更参加过著名的飞夺泸定桥战斗，后因功勋卓著成为开国少将。不过当他功成名就，携娇妻回到离别20年的老家时，竟意外发现他的童养媳还活着！那么他将如何面临这个尴尬的问题呢？人们是认可他的功名呢，还是把他看成是又一个陈世美？令人意外的是，其结局凄美，堪比"梁祝"……
（一）野八旅中塑传奇
这位将军叫易耀彩，他也许不够有名，比不上十大元帅或者十大大将，但他确实是一位功勋卓著的人。他曾参加过长征，并且还是飞夺泸定桥的勇士之一。易耀彩也是戎马一生，他最大的功勋是担任著名的野八旅旅长时。
1945年著名的张家口之战，担任晋察冀军区参谋长的易耀彩就是前线指挥。那时晋察冀军区有两个8旅，一个是野战军8旅（简称野八旅），一个是独立8旅。易耀彩是野八旅的首任旅长，在他的带领下，野八旅取得了许多辉煌的战绩。野八旅非常能打，在华北平原，只要一提到野八旅，敌人就吓得发抖。
1946年7月的大同之战，易耀彩的野八旅为扫清大同城南和城西的外围，一举攻克了白家窑子，一个旅歼敌一个团；10月初，易耀彩又率领野八旅冒着大雨涉水抢渡河水暴涨的拒马河，连夜向敌人发起攻击，经过3小时激战，攻占定兴城，全歼守敌1500人，并俘虏敌军副司令；10月底，野八旅又和独立八旅联合，全歼敌人3个团和直属队4600余人，受到中央军委的大力嘉奖。
建国后，易耀彩曾任海军青岛基地司令员，为组建中国海军做出很大贡献；后又担任中国北海舰队副司令和政委等职。他在1955年，被授少将军衔。
作为一名为共和国立下功勋的将军，易耀彩的爱情也有很不寻常的经历。
（二）少年定情姐弟恋
1917年2月2日，易耀彩出生于江西省泰和县苑前乡螺岗村，和那时的大多人一样，他也没有逃出被父母包办婚姻的命运。
易耀彩家在当时的农村，条件还算是比较好的，在他10岁时，家里就给他"娶"了个童养媳。她叫张凤娥，比易耀彩大两岁。两个娃娃，自是不懂什么婚姻之事，他们二人是同吃同睡，易耀彩是把张凤娥当姐姐看待的，经常叫她"姐姐"。当然，张凤娥对易耀彩这个弟弟也很好，二人一同长大，真的有了姐弟之情。
这对易耀彩来说倒未必是坏事。这样的包办婚姻，男女双方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比那些没见过面就在父母之命下结婚的强了不少（比如鲁迅与朱安）。还有就是，张凤娥确实是一位好姑娘，她从小来到易家，十分勤快，什么活都干。不管是干家务，养鸡、放羊，还是到地里侍弄庄稼，样样都能拿得下。他不但给"弟弟"易耀彩照顾得很好，对公婆也很孝顺。当然公婆对她也很好，不像有的公婆对待童养媳就两个字："虐待"，他们对张凤娥也像亲闺女一样。这也是她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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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易耀彩和张凤娥也堪称很般配的一对。小伙长得帅气，姑娘长得俊俏，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街坊邻居也都很看好这一对。说实在，这样的包办婚姻也是令人羡慕。如果不是战争岁月，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易耀彩和张凤娥还会上演一段绝世佳缘。
然而，历史不容假设，这对鸳鸯还是被无情地拆散了。
（三）不管多久我等你
易耀彩的家乡江西泰和县也是革命老区，那里很早就开始闹革命了。1929年，泰和县便爆发了一次农民革命暴动，这次暴动蔓延到易耀彩的故乡，那时才12岁的易耀彩便参加了。当然对于他来说，一个小孩，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革命觉悟，也有相当的"赶热闹"的冲动。不过一旦参加这样的活动，他就像雨后的春笋，嗖嗖嗖成长得很快，那年他便入团了。
之后的易耀彩开始接触共产党人士，对革命有了进一步认识，他回家便告诉父母，他要参加共产党的队伍，为穷苦的老百姓打天下。
父母当然也是开通的人，就尊重儿子的意愿，让他出去闯荡一番。于是在1930年，易耀彩被父母送到了红军队伍里。当时他才13岁，年龄太小，父母就把他交代给孩子的舅老爷，舅老爷也在红军队伍里当兵。
就这样易耀彩成了一个小红军。他跟着红军队伍训练、打仗，风里来雨里去，像个小小的男子汉一样。不过当初的几年，易耀彩的队伍没有走太远，他偶尔还是能回家一次，跟父母团聚一下的。每逢回家，张凤娥都心疼地、亲切地接待他；他再次出发时，张凤娥又会细心地为他打点行装，就像妻子送郎上战场一样，像模像样的。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易耀彩简直是传奇般的存在了。他小小年纪参军，入伍后成长便十分迅速。在红军独立团特务连，他一年后就当了班长，刚刚14岁便入党了。之后，他又成了红军独立5师15团政治处青年干事。1933年2月，易耀彩又担任了红8军团中的8连指导员，而此时他才16岁！
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少年得志，易耀彩的父母是打心眼里高兴；当然张凤娥也是心里骄傲满满。此时18岁的姑娘已经成熟，到了"圆房"的年龄了，她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美好新生活，梦想着某天她的郎君回来给他穿上大红色的嫁衣……
然而这一切突然成了泡影。
1934年。这天，17岁的易耀彩终于又回到家里。多日不见，爹妈是喜上眉梢，张凤娥更是乐在心底。父母的意思是这次回来干脆把俩孩子的事情办了，都老大不小了，办完喜事，儿子再出去干革命也不耽误。
可令张凤娥想不到的是，易耀彩这次回来是跟她告别的。他对张凤娥说：
"姐啊，我这次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能会很久……"
"没事，再久我等你。"张凤娥说。
"我真的说不准，不知道能走多久。也许……"
"别说了。不管你走多久，我等你回来！"张凤娥说。
接着易耀彩对张凤娥大概说了情况。那时中国工农红军遭遇了国民党军队的第五次"围剿"，由于红军上层战略上的失误，使这次反"围剿"遭遇了巨大损失，无奈，为保存革命力量，红军决定战略转移，就是进行长征。易耀彩也要跟随红军踏上漫漫征程了。
"你不要说了，我也听不大懂。反正你不管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管你走多远，我都不拦你；不管你走多久，我都在家等着你！"张凤娥流着泪说。
那一刻，易耀彩真的很感动。他毕竟才17岁，说不出"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你不要等我了，碰着合适的就嫁人算了"那样的绝情话，他只有向她亲爱的"姐姐"保证，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就这样，易耀彩告别父母和张凤娥，背着一个包裹就走了。
然而，令他们二人想不到的是，易耀彩刚走不久，他家便遭到了灭顶之灾。
红军走后，苏区的一些地方便遭到了国民党反动军阀的报复。易耀彩家遭到了"血洗"。当那帮强盗来临时，易耀彩的父母慌忙之中把张凤娥推到家里的柴草堆里，并强令她，家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你一定要等到耀彩回来！易家不能断了血脉！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耀彩会回来报仇的……
果然，父母遭到了那帮刽子手的毒打，要他们交出儿子。可是父母哪能办到？最终父母被带走了。张凤娥躲在柴草堆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她出来时，只见到地上的点点血迹。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人难以述说。易耀彩的父母被敌人活活钉死在木板上，然后拉到街上游街示众，最后把尸体扔到赣江里……
可怜的张凤娥，一个十八九岁的弱女子，她能怎么做？你能让她像某些电影上演的那样，出来跟敌人拼命吗？那样无异于羊入虎口。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遭罪。她唯一能做到的是，在父母死后，想法打捞出他们的尸体，把父母安葬了。然后她跪在双亲的坟前嚎啕大哭，并保证一定要等"弟弟"回来，给父母报仇；并且她保证永远坚守在易家不走，不管等多久，她绝不离开易家一步！
（四）英雄再度娶娇妻
然而，令张凤娥万万想不到的是，易耀彩后来功成名就之时，却另娶了娇妻！
不过，这真的不怪易耀彩。他真的不是个无情之人。事实上，当易耀彩刚踏上长征路不久，他便听说家里遭难了。只是当时他听到的消息是，全家人，包括父母和"姐姐"张凤娥全部被害了。他尽管十分伤心，十分愤怒，但没有任何办法，他当然不能违抗军令拐回去跟敌人拼命。他要做的只是擦干眼泪，咬咬牙，继续长征！他只能化悲痛为力量，发誓革命成功后回去手刃匪徒，为父母和爱人报仇！
易耀彩后来干得很漂亮。他参加了长征途中的多次战斗，表现英勇。不过那时，17岁的他还没有成年，长征中也遭了很大磨难，几乎丢掉性命。
当时易耀彩是随红一方面军八军团长征的。在过草地时，由于草地里非常潮湿，加上蚊虫叮咬，红军队伍里得疟疾的人非常多，不少战士就因为疟疾永远地倒在了草地上。易耀彩也不幸患上了这种病，浑身抽搐发冷。他因病得太严重，部队打算把他留在老百姓家里。这意思很明显，为了减轻队伍的负担，他被"遗弃"了。
这时，他在队伍中的舅老爷救了他。他告易耀彩说，"孩子，你不能停下，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易耀彩这才坚定了信心。舅老爷是连背带架，带着易耀彩硬是追赶着大部队。途中，舅老爷还把他的皮带解下来，熬了一锅"牛肉汤"，易耀彩连喝了几次以后，他的病竟奇迹般好了起来。
易耀彩站起来，继续走。后来被津津乐道的是，他还参加了具有传奇色彩的飞夺泸定桥战斗。1935年5月25日，红一方面军在安顺场强渡大渡河。那里曾是太平天国名将石达开率领部队全军覆没的地方，红军决不能掉以轻心。但那时的红军只找到了几只小木船，如果仅用这几只小船将全部战士渡过河去，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而国民党的部队紧追不舍，形势十分严峻。故此，中央军委作出了夺取泸定桥的决定。
当时敌人把桥上的木板全部拆掉了，只剩下一根根光滑的铁链横在河上。正如毛泽东在《长征》一诗中所描绘的："大渡桥横铁索寒"！可战士们毫不畏惧，接到命令后，他们端着冲锋枪，或者背插马刀，或者腰缠手榴弹，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抓着光溜溜的铁索链向桥对面猛扑过去。可是这样的冲锋太艰难了，结果不少战友们都掉进波涛汹汹的河里牺牲了。
当易耀彩他们这批战士赶来时，他们想了个办法。当然他们来不及铺木板再过桥，于是就一人抱着一根木板，把板子的两头架在铁链上，就那样抱着板子滚过了一百多米长的泸定桥！然后，在泸定桥的那一端便展开了肉搏战！最终夺桥成功，红军成功渡过了大渡河。
因易耀彩在长征途中的快速成长，屡立战功，长征结束后，他便被提拔为军委1局2科的科员；1937年1月，他又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渐渐成为党和军队中的一名高级干部。
抗日战争中，易耀彩人如其名，更是发挥出彩。1937年9月，他担任八路军120师358旅作战科长；11月任晋察冀军区第4纵队34团营长；1938年1月升任34团团长。在晋察冀，他多次率军抗敌，战绩卓著，于1941年任第4军分区参谋长，到1944年7月，他又晋升冀察军区参谋长。此时他才27岁，可谓年轻有为。
易耀彩的资历和年龄使他完全拥有了结婚的条件，于是组织上开始考虑他的婚事。本来组织上给她介绍的是战地医院的一位张姓女医生，可那天他跟张医生见面时，对她没什么感觉，却对她漂亮的助手（刚到部队医院的实习生）一见钟情。
那位实习生叫范景阳，河北省阜平县人，是著名的范氏三姐妹中的小妹。她的大姐范景新嫁给了开国上将王平；二姐范景明嫁给了开国中将王宗槐。范景阳在两位姐姐的影响下也参加了革命，她先在白求恩医学校学习，然后下连队实习。
范氏三姐妹
那天张医生去见参谋长易耀彩时，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就让范景阳去陪同她。结果易耀彩和范景阳互生好感。说真的，范景阳对易耀彩的印象还真不错，他不但长相俊朗，而且年轻有为，二十多岁就是军区参谋长了，任哪位少女都会动心的。
不过，数日后，当军分区组织科长肖时任通知她，"你可以结婚了"时，她还是觉得太突然了。于是就说，先谈一段时间再说吧。肖时任说，"现在是战争时期，还要打仗呢，哪有时间谈情说爱的，先结婚后谈恋爱吧。"于是，这事就成了。
缘分就是缘分。易耀彩和范景阳基本没谈几天恋爱，就闪婚了；而令人羡慕的是，婚后二人相当恩爱，并且还相守了四十多年，白首偕老。
这里要指出的，易耀彩是在误听他在家的童养媳张凤娥已经不在人世的情况下，才和范景阳结婚的。所以他不应该被叫"渣男"。而历史却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当他和范景阳结婚十来年之后，携妻第一次回故乡时，却发现他亲爱的童养媳"姐姐"张凤娥还活着……
（五）此情可待成追忆
易耀彩和范景阳夫妻俩携手度过了抗战最后的岁月；在解放战争中，易耀彩继续辉煌，前面说过，他曾率野八旅创造过不少骄人战绩。建国之后，他参与组建中国的海军大业，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基地司令员（1950年）、海军潜艇学校校长、北海舰队第一副司令员和政委（1960年）等。1955年，易耀彩又被授予少将军衔。
还是在1953年时，国家因大力发展海军的需要，派他到苏联列宁格勒的伏罗希洛夫海军学院学习。在出国前夕，他突然有了一种浓浓的思乡之情，就决定回故乡看看。他自1934年离开家之后再没有回去过（这在那个年代很正常，有很多将军都是离家干革命数十年不回家的），尽管家里人都不在了，可家毕竟是家啊！没有家哪有他？再说，当时是9月份，是父母的祭日，他就想回家给父母祭奠一下，在父母的坟上添一把土。
于是易耀彩就带着妻子范景阳，坐着一辆吉普车，千里迢迢回到了江西老家。他离家几乎20年了，面对故土，他是感慨万千。如今家乡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那时候是遍地狼烟，如今到处是一片勃勃生机。
而另一方面，易耀彩尽管才36岁，但已功成名就，这次是坐着专车（那时的吉普车已经很高级了），而且是携年轻漂亮的娇妻而回，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所以心中也还是激动而兴奋的。
可当易耀彩夫妻到达老家门口时，他惊呆了。他臆想中的断壁残垣并没有出现。他本来以为家里人早都不在了，他家的院子肯定一片破败，甚至已经不存在都有可能。而令他想不到的是，老房子还在。虽然破旧，但依然站立着。显然是经过维修的，仍然有人气。难道是街坊邻居哪家人住了进来？
易耀彩满脸疑惑地推开了大门。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易耀彩严重地惊呆了：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忙碌着什么。她是谁？她的背影好熟悉啊！
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易耀彩已经认出了对方。是啊，自小在一起长大的亲爱的"姐姐"，即便过了20年，哪怕她的容颜发生了变化，哪怕她的鬓角有了白发，哪怕她的腰身不再挺拔，他易耀彩怎么能忘记？
可是，我的"姐姐"啊，你当时不是跟父母一起被敌人杀害了吗？难道……
就在易耀彩发愣之时，那位"中年"（其实她还不到40岁）妇女抬起了头："这不是我弟弟吗？耀彩啊，你终于回来了！"
那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泪奔如潮……
那一瞬间，范景阳成了多余的存在……
可是，当张凤娥走近易耀彩时，他本能地退后了两步。
"姐姐，我对不起你啊……"易耀彩掩面而泣……
此时，张凤娥才注意到旁边的范景阳。顿时她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张凤娥只是擦了擦眼睛……
此后的故事难以述说。易耀彩只有向张凤娥道歉。而张凤娥也没有怪罪弟弟。他不是陈世美。毕竟，他们之间没有真正结婚。她只是他名义上的结发妻。况且，弟弟是在误听了自己已经不在人世的情况下才结的婚。他没有错。如今弟弟回来了，这就好。我没有白等，只要我看着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就知足了。你走吧，你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吧。姐姐我不怪你。只是，只是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家了，我一辈子哪也不去，我还要守在这个家里……
"妹子，以后，我这个弟弟就交给你了！"
张凤娥同范景阳以姐妹相称了。在此后的漫漫岁月里，张凤娥坚守承诺，一步也没有离开易家，不，那也是她的家。张凤娥一生未嫁，她给易耀彩当了一辈子童养媳。
易耀彩当然不会忘了他的"姐姐"张凤娥，但他能做的只是，定期给张凤娥寄钱，他要养她一辈子！
（六）还做"梁祝"蝴蝶恋
1990年10月3日，73岁的易耀彩将军因病去世，他留下遗嘱，把自己的骨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撒在他长期工作的青岛市的小青岛附近海域，一部分安放回故乡江西省泰和县、螺岗村易家祖坟父母亲的墓旁，他要陪伴他可怜的父母。
将军去世后，夫人范景阳对张凤娥一切如故，定期给她寄生活费。张凤娥在老家守了一辈子，于1998年悄然而逝，享年82岁。
易耀彩将军在去世前还有一个遗嘱，就是将来他的"姐姐"张凤娥去世后，把她葬在自己的身边。他和张凤娥虽生前不能为伴，但求死后能同眠。夫人范景阳遵循丈夫的嘱托，把张凤娥同易耀彩葬在了一处……
又一个"梁祝"一样凄美的爱情故事结束了，不，是又开始了……
（文/说历史的女人·夏日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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