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买白菜的往事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家住在猫儿岭单位宿舍,家门口是一个大菜场,菜农们每天都在这里卖菜。深秋,人们都要购买大白菜储存过冬,当年,由于年景不错,大白菜获得丰收,所以也发生了白菜滞销。

有一天早晨,我出门到菜场溜达,看到一位年过7旬的菜农带着孙子在我们宿舍门口卖白菜,当我听到老人吆喝声,因我有事外出也就没注意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返回走到家门口,看见菜场已基本散了,却看到那位老菜农还在那里吆喝着等买主。见我过来,便说:“同志,买白菜吧!”当我回过头来驻足看见这位老菜农渴望的眼神,心里一紧,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和这位老菜农搭讪起来:老菜农一看,很高兴,就对我说:“买白菜吧!20元一袋”我说:“你是哪里人?”他回答说:“是东阳镇的人,今年白菜获得丰收!但卖不动!心里很是着急!”只见老人眼睛里好像有了泪水,又说:“唉!白菜滞销,孙子上大学的学杂费还没攒够,原指望把白菜卖了,也就差不多够了!想不到是这样,没办法!”

老人的一席话,倾刻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五十年代初,家里仅有父亲一人工作,兄弟姐妹多,经济较为紧张,每年秋季开学前,父母为我们学杂费很着急,四处筹集学费,费很大劲,才能将学杂费凑齐。

小时候,村里的两条大街之间隔着一大片的空地,空地周边又是一大片的荒地,空地经过平整之后成为三小队的打麦场,而空地周边的荒地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出没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那里,就是我和许多小伙伴儿时的“天堂”。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1)

每当六月临近,忙碌的大人们开始抽空对麦场进行平整、除草,预备迎接一年的收成。等麦熟杏黄的时候,一辆辆平板车、马车满载着麦子从四面八方的地里拉了回来,在打麦场堆起了一个个的麦垛子,没有标记却分得清彼此,没人看管却从不曾丢失。那个时候,我的乐趣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大人、数着日益增多的麦垛,屁颠屁颠的为口渴的大人们舀来一瓢一瓢的凉水,也会在雷声响起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拖出一块塑料布,帮着大人为麦子披上雨披。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2)

打麦子的时候是最为热闹的时候,只要打麦机一运转,就会招来十几个大人,大家互相帮衬、忙碌着,有的拆麦捆,有的往打麦机里输送,有的接脱好的麦子,有的张着口袋,有的专门清理麦秆… 我们这些小孩也不闲着,忙前忙后帮着拿个口袋、递个笤帚、端一碗水。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3)

随着一堆堆的麦子变成麦秆,孩子们就迎来了自己的“战场”。麦场上一眼望去,麦秆堆此起彼伏、绵延不绝,让我们这些从小生长在一马平川之地的孩子兴奋不已。麦秆堆上的游戏有很多种:“爬山”、躲猫猫、垒房子、挖陷阱、“充电”… 常常玩的不亦乐乎,忘记了时间。有时候运气好点还能从麦堆底部的小洞里发现一小堆的鸡蛋,或者捡到别人遗落的一把小刀。最有意思的就是玩“西游记”,那时候西游记热播,一群孩子模仿电视里的情节,扮演不同的角色,有打斗、有对白、像模像样。那时候我年龄小,却喜欢跟着大孩子玩,这样的结果就是即使走隔壁姐姐的后门也只能偶尔捞着一个路人甲的角色,或者跑跑龙套、找找道具,更多的时候就是在旁边看着别人表演,当个忠实的观众。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4)

一场连续几天的大雨过后,麦秆堆上就会长起一堆堆的蘑菇,像是一把把撑起的小伞,可爱之极。阴雨天的阴霾因此一扫而光,心情都跟着欢快起来。我们把成堆的蘑菇摘下来,撕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做菜”、“做汤”,用摔烂的灌肠碟子、破碗当“餐具”,做出了一桌桌的“山珍海味”、“满汉全席”。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5)

打麦场周边的荒地就是一个“宝库”,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野菜,玩法、用处也各不相同:如“灰笤”、“老来齐”拔回家喂猪;“马丝菜”撕成一节节挂在耳朵上当耳环;不知为什么,颜色鲜艳的“枸杞”被传有毒,只好用线串起来当了项链;紫色的野葡萄最让人兴奋,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可以摘来充饥;“蒺藜”果扎满了裤腿,揪下来会恶作剧“害人”;狗尾巴草被编成各种小动物,有时候也会串上几只“大扁担”(蚂蚱)带回家给小花猫当点心… 草多的时候小动物就特别多,磕头虫、蟋蟀、螳螂、蚂蚱、蜜蜂、蚯蚓、蝴蝶统统都会被逮来当玩具,偶尔也会捅捅马蜂窝。每次都是听到各家妈在门口“张三吃饭”、“李四回家”吆喝的时候,才会灰头土脸的带着战利品浩浩荡荡回家。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6)

冬天的打麦场上,麦秆被各家盖房子和了泥,或者当引子烧了火,大人们清理出来一片场地装了两个篮球筐,于是再次热闹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村前村后、多年没见的“小伙伴”聚在了一起,父辈们带着他们在“生产队”时的美好回忆聚集在一起。男子组、女子组、男女混合组、少年组,每次比赛观战的人都能把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篮球平时寄存在我家,为此捞着了不少好处,最得意的就是别人吃饭的时候能够抱着篮球出去扔几个框,虽然往往扔出去砸到自己,却自小培养起了对篮球的浓厚兴趣,到后来高中、大学还参加了学校比赛。

乡下的记忆(乡下的甜苦记忆)(7)

快三十年过去了,原来的打麦场已经被盖满了房子,打麦场周边的荒地被圈了起来养了猪,两条街不再遥遥相望。儿时的“天堂”被社会的发展所蚕食,儿时的游戏成为了记忆,儿时的玩伴各奔东西,“打麦场”,对于历史,仅仅是个时代符号;对于我,确是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

作者:月疏影清浅 祁县西砲村人,毕业于山西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现为地产公司高管

(原发最美祁县,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记忆伴我度生日

从正月初三出门,到了长治,看了一场不错的电影《乘风破浪》;又去了晋城,在严寒中领略了《千年铁魂》打铁花。赶上马老板给自己安排了满满当当一天的事情,我也可以回家了。

早上睡到自然醒,又习惯性地赖了一会床,赖到酒店的早餐到了收档时间才腻腻歪歪地起床。因为压根没想吃早饭。洗漱、刮胡子、收好洗漱用品和走哪都会带着的红酒和水晶杯,退了房,在酒店楼下吃了份世界著名的快餐,开着妹妹那辆刚刚被我跑到两千公里的新车上路了。

天气非常好,路上的车也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多。设定好定速巡航模式,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超速,二来可以别让右脚总是勾着。跑了一会儿,突然想路过黄崖洞何不去看看?

我爷爷的祖籍是孝义,当年他参加革命跟着队伍参加了解放太原的战斗,然后就留在太原工作,在那里生下了我的爸爸。爷爷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后来被组织分配到榆次建设局工作,爸爸在榆次认识了妈妈,于是有了我和我的妹妹。妈妈祖籍是左权,她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姥爷也是参加革命从革命老区左权来的榆次,在榆次印染厂当书记。爸爸的老家我只回去过一次,那是太奶奶辞世的那一年,那个年代大家都心系四化建设,提倡轻伤不下火线和坚守工作岗位,因此,我以长重孙的身份代表长孙也就是我的爸爸回孝义阳泉曲的克蛾村给太奶奶奔丧。印象中,那里有很多的核桃树,村子对面的山上整天都有车轮比人高的超级大卡车日夜不停地穿梭,仅此而已。而妈妈的老家左权,才是我真正认为的老家。

我小的时候,由于家里大人工作太忙,我经常被送回到左权老舅家,那是一个叫“狮岩”的村子,据说名字的来源是因为有一块岩石上面画着一只狮子,我从来没见过那块岩石。左权是革命老区,当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能够在日寇的扫荡中生存下来,左权的崇山峻岭可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黄崖洞”更是承担了为华北战场的八路军提供武器弹药供给的重要任务。随着时代的发展,黄崖洞从左权县被划归黎城县,我一直没去过。今天时间宽裕,没有别的要紧事。在经过黎城的时候,我果断拐下了高速。

从进入景区到出来,往返走了10公里左右的山路,内心的感受就是这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太敷衍了。已经到了黄崖洞,为什么不回老家去看看呢?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回去过了。

咱们接着说我小时候的事。应该是四、五岁的时候,我被送回到左权老家,一呆就是几个月,记得当爸妈第一次把我接回榆次的时候,我满嘴都是左权话,一开口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那段时间吓得我都不敢轻易开口。可以这么说,左权话是我继榆次话之后掌握的第一种方言,比普通话还早。

左权现在通了高速,从黄崖洞出来直奔左权。一个小时不到,我已经来到了狮岩村的村口。我把车停在村口的空地上,沿着儿时在这里最常走的路进到了村子里。狮岩村依山而建,紧邻石匣水库,村子边上就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小的时候我们在这条河里捞虾、摸鱼、耍水……进村必经的那座桥的桥洞里边就是我们儿时最喜欢玩耍的地方。

小的时候很淘气,家里大人都这么说,我就认了。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着大人上山放牛、放羊、放驴,偶尔也跟着大人去地里下玉茭摘豆角什么的。记忆中的狮岩村人丁兴旺,牛羊成群,每天从太阳升起就热闹到日头西斜。

我沿着村子里的步道爬上半山腰,那里就是我打小儿住的地方。到了老舅家门口我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盯着那堵用石头砌起来的墙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我要找一块石头,上面刻着我和家人的名字以及日期,那是我在2003年最后一次住在狮岩的时候刻下的。找了几遍都没找到,我很失望。就在我要放弃寻找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块刻着字的石头,可字不知道为什么是倒着的,已经被风雨侵蚀得看不大清楚了,隐隐约约看到刻的是“涛涛(我的小名),一九八九年”。

抬脚跨进老舅家的院子,清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一声,正面那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一个年老的女人用一只手掀起棉门帘探出半个身子来,她盯着我看了几眼。我主动开口了:“老妗,我是涛涛!”“涛涛?真是不敢认啦,几年没回来了?”

从四五岁第一次被送回到老家开始,每年我都会在寒暑假搭着油罐车或者长途班车回这里来住一阵子,这里前前后后的每一座山头都被我征服过,这里的每一条小巷都被我转悠过。可是,记忆中熟悉的戏台、磨坊、那些屋子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由于长年荒废,都已经面目全非。原来的石板路被铺成了水泥路,记忆中那些院子的木门好多都换成了铁门……整个村子里唯一没有变的就是我小时候住的那间屋子,除了多了一个炉子,什么都没有变:对开的木板门、塑料布的窗棂子、黄色油漆的柜子、白灰的墙壁、一张占了半个屋子那么大的火炕……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四五岁时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样子。唯一变了的就是这两个老人,那时的他们正值壮年,可现在都已经分别85和78岁高龄了,一个聋了耳朵,一个瘸了腿。

老妗招呼我坐到炕上,从柜子里拿出三个苹果,到院子里洗好了递给我,我接过一个来几口吃完,这是我在鸡年吃到的第一个苹果。原本打算坐一下就走,可是老妗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得吃个饭。我也不忍心走,就答应了。老妗让我到炕上躺着歇会儿(上炕是他们对待客人最高的礼节),老两口忙活着开始给我包饺子了。睡觉不能听一点响动的我在炕上居然睡着了……

这里的一石一木都记录了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这里承载了我生命中最无忧无虑的记忆。今天,是我在这个年龄的最后一天,重新回到老家,在这里回忆我的童年,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在那间比我岁数还大的老屋子前面给老舅老妗留下一张照片,也把这一切再次刻进我的心里,此行特别有意义!

那块石头找不到了,另外一块也字迹模糊了。老舅说:“有一年下大雨,墙倒了,后来重新搬石头砌了一次……”一切可见的东西都会消失,这世间唯有亲情是永恒。

现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搬到县城里去住了,还有一些搬到了山下公路边的新村,在山上的老村子里住着的只有老舅和老妗这俩人了。我突然很感动,感动于他们还守着这间屋子,更感动于他们一直在帮我守护着童年的记忆。

侯向锋

闫福爱:回故乡

我的家乡位于榆次边陲--南窊村,虽然从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它的位置,但却充满了我幸福童年的记忆。

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依山傍坡,窑洞便是黄土高原山区特有的建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冬暖夏凉的独特构造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山里人。

我家的窑洞是父亲三兄弟亲手建的,宽敞,高大。日本人烧毁村庄后,家里的十几间房子也是一片灰烬,出于防御,父亲他们带着悲伤,重建了后来的窑洞。屋子共四间,一间独立,其余三间彼此相连,储藏,居住,合理布局,一应俱全,虽是土窑土炕,但有了家的味道后就感觉胜似洞天。

冬天,大雪覆盖,家里的热炕便是最暖人的地方。下午放学后,霞光中和大人一同接羊,圈鸡,之后赶紧把脚捂进热呼呼的被子底下,趴在炕上吃点花生,一把枣,几个苹果,或一小勺炒面,一切寒冷全会丢掉。虽说冬天的冷是严酷的,但对窑洞里热炕上的孩子们来说是温暖的,幸福的。

春天,山野披绿,桃花,杏花,梨花,各种树木,鳞次栉比,争相开放,桃红、粉白,渲染着双眼,扑面而来的各种清香,也躁动着孩子们,盼不了几天,酸酸的小毛杏便呈现了出来,从小嫩苞到有了白核、硬核,各种味道不断挑逗着孩子们的味觉,杏熟之后,紧接着便是果子,李子,夏苹果,夏梨,……各种果树,各色水果中,要说最好吃的还是我家门前的大杏,个大,甘甜,汁多。每到成熟的季节,最爱显摆的就是我们这些孩子,我说数我家院里的大杏好吃,他说还是他家的水杏好吃,随着不同院落、不同杏儿的次第成熟,孩子们也在顺次品尝着不同果肉的味道。

比起城里的孩子,小山村的我们可能见识上有些闭塞,但多彩的山野,带给我们的享受岂是别人能比的。

夏天,随着暑假开始,城里的孩子总是急切地想早点回到爷爷奶奶或姥姥姥爷家,因为回家不仅能尝到各种新鲜的果蔬,而且能渡过一个凉爽的宜人之夏。和村里、村外随处可见的杏儿相比,孩子们较为稀罕的是邻居四牛伯伯家特别好吃的李子、果子、林丁儿,以及栓锁伯伯门口的桑葚,一颗又高又大的桑葚树下,是大人们聊天纳凉的场所,也是孩子们嬉戏品尝桑葚之地。想吃酸点的就趁红的吃,想吃甜点的则要挑黑紫的摘,树虽不多,但足以满足孩子们的需求。每每回味当年李子、桑葚的味道,好像再也没找到过。

秋天到了,枣儿挂满枝头,街边小巷,沟沟岔岔,到处都是,苹果,核桃也相济成熟,我们每年近半个月的秋假,即是与大人通力合作的劳动体验期,也是一同分享喜悦、充分满足味蕾的时候。黄彩苹果较有名,而我村的国光苹果最好吃。

离开家乡已近四十年,但家乡的一草一木总是浮现于美好的记忆中。

无论走多远,无论走到哪,最最不能割舍的还是故乡的养育情。

天气晴好,情闲致逸,午饭后,和哥嫂等一行人又回故乡。

时值假期,去掉匆忙,心绪自然宁静。没有嘈杂,没有雾霾,高远、湛蓝的天空下,飘着丝缕白云,深呼吸,洁净、清新,真乃世外桃源!环视柏树,愈发苍翠,有了全体族人的培土、修缮,古柏更显生机勃勃。沿斜坡来到儿时的操场,似乎小了很多,但操场边上充当围墙的一圈枣树还都在,我专门步行一周,想看看崖边有没少了什么,树还在,几十年好像也没变粗了多少,黝黑的枝条在冬日的阳光下,更显苍劲,每到秋天可能还是红枣满枝头,抬手就可吃吧。树脚下满坡的连枝花,红红的野枸杞以及各种小白花还会有吧,真是童趣浓浓的记忆。

回到老屋前驻足,孩子们都诧异:这就是你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啊!几十年过去,窑洞有些坍塌,树也砍了不少,似乎找不到了小时候绿树掩映下的幽静,但一有空总是想回家看看,故土真的亲切啊!

极目远眺,对面山梁起伏绵延,春天可能还是桃红杏白,香飘阵阵,梨花、苹果花次第开放,满目争春吧!东面山上泰儿梁上的松树——瞭望树,还在守望村庄,迎面坡上的松树清晰可见,可能也越来越粗壮了。待山花烂漫时,能不丛中笑?……

村边的东旺坟树木氤氲,远处的山坚实,挺拔,但我知道最有气势、最能给人以力量的应该是泰儿梁背面的大楼山,先不说它的高大、雄伟,单是波涛阵阵,碧浪无垠的松林就会给人以无穷的震撼!

临返程时,碰上村里参与写村史、组织抢修柏树的邻居猫哥,他说“我看了你写的你爸你妈的文章,写的还不够深刻,还应该好好再写,你爸吃苦,厚道,是个大好人。你妈妈勤劳,持家,教育子女,过日子方面,是全村屈指可数的,乐于助人方面更是全村谁也不能比的,一定要写出来,把这种精神传扬下去!”

“猫哥,谢谢!”我为我有这样的父母自豪!

这就是我的故乡情,山高,土厚,养育人,山美,水美,人更美!勤劳,朴实的上辈人,纯朴,睿智的老邻居,知恩,感恩,积极进取,弘扬正气,凝聚族魂,这不正是我们每个人应该具有的吗?

故乡平遥的记忆

武江波

平遥是我的故乡。我出生在平遥县城,由于父母工作忙,幼时被奶养在离东泉村姥姥家不远的山村任家庄,成为山乡人。后来父母到榆次工作,我便随着来榆次上了学,不过寒暑假时常回乡下度假。

对平遥县城印象最深的就是它高高的有着楼阁堞垛的城墙,从乡下进城时,最先望见的就是它耸立的身影。对乡下人来说,城墙里面就是最宏大、最热闹的地方了。进城后的印象是人来人往、市井繁华,街上有各色的商铺,各种美味小吃。特别记得乡下没有的水煎包,还有亲戚家那深深的院落、家里古香古色的摆设。进城时曾在饭店和亲戚家吃过饭,当时觉得那就是最高级的享受了……如今古城已是世界历史文化遗产了,外来游人众多,大家上城墙、观票号、游古街,还可欣赏《又见平遥》实景剧演出,到县衙观看清代县官升堂断案的场景表演。县衙在我儿时曾是县政府办公地,不是游览场所。

记忆最多的是城外辽阔的漫漫原野。出平遥县城向东南方向眺望,远远天边的山峰上挺立着一座古塔,山称宝塔山,塔称文峰塔。宝塔山是平遥一景,是许多平遥人心中最美的风景。我儿时在县城东南面三十里以外的东泉村姥姥家和任家庄奶妈家生活,从那里望宝塔山又近了一半的距离。我记得村里人叫这座山为棒槌山,因为山上那文峰塔下身被风雨侵蚀剥落了一部分,从远处望去上粗下细,颤颤巍巍地立在山上,形状很像妇女们下河洗衣服用的棒槌。那遥远天边的棒槌山有着许多我儿时的天真遐想,我不知山上为什么会立个棒槌,那山上应该有神仙,因为只有神仙才能提的起那么大的棒槌。

我姥姥家住的东泉村是一个繁华的大村子。我那时回村都是坐上村里来办事的马车走的,路上要在黄土丘陵间的大道上颠簸好几个小时。记得路上需要过沟,沟里有河滩,河滩上有清冽冽的水。大沟里残留着不少被水流冲刷的土峰,它们千姿百态,惹的人浮想联翩。想到这些形态各异的黄土山峰过些年将不复存在,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从东泉村西面入村后,顺着大道走到学校门口折向南行,就是村子中心主街了。这里店铺林立,有铁匠铺、饭店、理发店、供销合作社,还有大戏台,显出大集镇的气派。我曾在大戏台下看过戏,在理发店剃过头,还在一家铺子里看店家把一颗大猪头放在大锅里用松香去毛,黑色的进去,出来便成白的了。

回村的马车一般停在戏台前,我随大人们下车后继续南行,在一个叫八堡的门前折进一条东西向的街巷。巷子北侧是连绵的大院落,拱形大门能赶进去马车。巷子南侧为村里生产队打粮食的庄场。

过了生产队的庄场门,眼前出现一道高坡,路面上铺砌着大卵石块,显得非常古朴坚实。爬上高坡,顺着街巷继续前行,有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是小广场,还摆放着废弃的石碾、石磨,这里曾经是家户加工粮食的地方。再继续前行直至长长巷子的尽头,右面是高墙大门,左边便是姥姥家的院子。姥姥家院子虽不是高墙大院,但体现着小巧精致。对着街那边的高墙,这边的院落在拾阶而上的高台上,几级台阶上才是院门楼,门上有叩门的一对大铁环。进院后,首先面对的是青砖照壁,照壁背后正面台阶上的三孔砖窑就是姥姥家,窑坝顶上还有好看的砖砌花栏。院子东西两面是厢房,南面是柴草棚。我回到姥姥家,常有邻居老太太、小孩子过来探望。

对平遥记忆最深刻、最有感情的还是人。我的父亲是卜宜乡北石渠村人,他十几岁就离家参加革命工作,此后终身用西汉名人张良的字为化名。他没能读几年书,但酷爱学习,悟性很强,曾当过平遥抗日民高学校校长,许多干部尊称他为老师。他在工农革命队伍中算是知识分子了,解放后从事了干部理论教育工作。他性格刚强、谈吐幽默、风度翩翩、韵味十足。我的母亲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美丽大方,和父亲相识后,离家参加革命工作,和父亲在革命队伍中携手走了一辈子。他们的爱情故事很是感人,是他们那辈人中的美谈。

我的姥爷毛笔字写得非常漂亮,能作为临摹的字帖用。他还是一位美食家,善品味还会炒菜,是一位很有文化素养和品味的长者。姥姥端庄慈祥,说话总是柔柔的。她吃苦耐劳,默默地操持着家务,是典型的中国传统贤妻良母形象。姨姨、舅舅们思想活跃,情节性各异。大舅曾写血书报名参军上战场;小舅则多才多艺,他的藏书、他的书画才能对我产生了重大影响。二姨在西安工作,文化革命时还给我郑重地寄来一本毛泽东诗词,还有让我好好学习的殷切题词。我对这本书爱不释手,把里面的诗词全都背会了。小姨、小舅和我年龄相仿,走得最近,小时候我最爱听他们讲故事。

我的奶奶家在城西南卜宜乡北石渠村,爷爷早逝,爸爸在外参加革命工作,奶奶带着姑姑们撑起了家,成了家中的脊梁,她们是世间最柔韧坚强的女性。

记忆中最生动、热闹的是风土人情。从姥姥家出来不远处往东拐,便是村口。那里有一眼水井,是这片村里人吃水的地方。天刚亮,就有人来挑水了。这是一眼深井,用辘轳盘着井绳摇上摇下汲水,村里人叫绞水。那拴在井绳上的桶放下井去须有技术,要掌握好桶倾斜的巧劲才能舀上水,然后摇上来倒入空桶中挑走。我还看到过有人下去掏井。把井绳捆在腰间,由另一人用辘轳摇下。在儿时的我看来,这些人是英雄,下井是我不敢想像的壮举。

由于大家挑水时间集中,绞水需排队,所以候水时人们常谈天说地。东家长、西家短,村事、国事、世事沧桑,乡情、村情、人情冷暖,在这里议论的热闹非凡。水井后面高高厚厚的老院墙上写着几个比人还要大的字,是行书体的毛笔字:战天斗地,其乐无穷。那些字遒劲、潇洒、流畅,显示这方土地上的人豪迈的情怀和浓厚的文化底蕴。

水井的对面,是高高的、陡峭的黄土岗崖,岗崖上有土夯的围墙,土墙后的皂角树高过墙头很多,树冠上挂满皂角。墙头树下常有孩童探出头来和下面的孩子斗嘴。斗嘴话虽是骂人却非常好听,一字一句很有节奏,还押着韵。我们之间虽然斗嘴,但没有互相扔过石头土块,可以算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天大人们一般都下地干活去了,村里呈现出鸡犬之声相闻的宁静。到了傍晚收工时分,下地的人三三两两结伴回来,村里便热闹起来了。“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是那时的真实、生动的写照,但不是“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这是大村的热闹。这时村子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做饭用的风箱拉得山响。饭菜飘香时,常会响起妇女们扯开嗓子呼儿唤女的嘹亮喊叫声。有时还会响起爱唱戏的汉子吼出的几句山西梆子,那苍劲的老腔有着浓浓的黄土地味道。

我还记得,我和小舅与村里的一帮男孩子在原野上摆开架势摔跤,那是男子汉间的勇武较量。和我同龄的村里孩子“七五子”和我对阵,他像猛虎一样扑过来,我来不及招架就被摔倒在地,领教了这块土地上男孩子充满野性的力量。其实我防也防不住,我打不过人家。我是城里来的,被撂倒在地也不显丢人,当年我受到过村里孩子们很多友善的呵护。

我还记得,跟奶父的儿子去山坡上放羊,看他用长长的放羊铲扬土块引导头羊行走的方向;看他站在山坡上,用放羊鞭击落低空飞翔的燕子。我还记得在奶妈家隔壁老姨家的窑顶上读书和眺望山野景象,她家住在村头,在她家晚上睡觉时还听到了墙外狼的嚎叫声和村民打狼的呼喊声。

我还记得跟着小姨到她嫁过去的村庄作客,上了她家的窑顶就可走到村里任何一家的院落,因为各家的窑顶都是连着的。令人伤心的是,美丽坚强的小姨像黄土高原上一朵清香的花过早地凋谢在了那个小村庄……

我记忆中的平遥故乡,黄土地是淳朴的;黄土地上生活的那些男子英武潇洒、女子隽秀坚韧,他们善良睿智、吃苦耐劳,辛勤地耕耘着这块土地;我记忆中这块土地上的风土人情是恬淡而淳厚的,她的文化悠久而绵长;我记忆中充溢着对故乡平遥浓浓的乡梓深情!

平遥乡村记忆

武江波

乡村是质朴的,与原生态相谐趣;乡村是宁静的,阳光下偶闻鸡鸣狗吠,乡村是踏实的,人们为生存而劳作……

我生在城市,但少儿时长在乡村,对乡村留下了儿时的记忆。记忆最深的是姥姥家,在那我生活的时间较长,回去的也较多。

姥姥家在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大村,离县城有三十里路,在县城的东南方向。县城地势是向东逐渐高起的,因此从村去城里叫下城去。从西面县城来的大路进村到学校门口向南拐是村中贯通南北的大街,街中心广场周边有戏台、饭铺、理发铺、铁匠铺等各式店铺。街中心广场通向村子的四面八方。再往南行快到大道尽头时拐向东的一条街上,有一道石坡,上了石坡,有一小型十字路口,也算一小型广场。再向北去慢慢地宽巷变成略窄巷,左边的院落精巧一些,右边的院子宽敞一些,最北的尽头左手是姥姥家,对面的院子是一排高墙深院。

从小街上姥姥家门口上三五级台阶是院门,院门是带顶的门庭。姥姥家是个玲珑的四合院,四面台阶上是房屋,居北的是正房,东西是侧房,正房对面是柴禾棚,柴禾棚的右边是院门。姥姥家在正面的窑洞里,窑洞顶有砖砌的花墙。从窑正门进去是厅堂,厅对面的墙上挂几幅中堂字画,下面放着一个大案,案身上有并排四个抽屉,里面放一些旧小的平日不用的小杂什,侧面是大的立柜。右手是姥姥、姥爷住的正窑卧室,左手是客房,两房均有大炕,炕下有凉床。

炕上放着炕桌,炕柜,炕桌是书桌和梳妆台,上有小抽屉,里面放日用针头线脑,我小时常去翻厅里和炕上的抽屉里的这些杂物,满足自己幼年时的好奇心,吃饭时会搬一只小饭桌上来。

我最满意的是炕对面墙角的一只木箱,是小舅的图书箱。姥爷是读书人,写得一手工整漂亮的柳体好毛笔字,家里算书香门第,家人爱读书,所以小舅的书箱里面有成套的连环画(小人书),还有一些姨姨舅舅们上学读过的课本。数理化看不懂,那文学课本我最爱读。课本是精编过的,文图并茂,里面有安徒生童话、水浒片断、郭沫若现代诗“天上的街市”,还有古诗《刺勒川》、都德的《最后一课》,阅读课本给了我许多的文学营养。那连环画更是成套,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楚汉相争》还有一些不成套的如《红楼梦》和现代战争年代故事的零杂本,儿时读此很受益,既满足了想了解故事情节的需求,还能从绘画中去形象地切身地感受、想象……再大一点回去,小舅已在借阅《包公案》、《施公案》、《柳公案》、《彭公案》等公案小说了,还听他和别人谈论《三言两拍》,我最喜欢得是听他讲里面的故事。小姨们在家就更热闹,我从她们的谈话中开阔视野,学到很多东西。

窑洞的窗户靠下的最明亮的玻璃窗上有精致的可推拉的小帘,玻璃窗上面是洁白的麻纸糊的纸窗,白色的窗纸上常贴着红色的窗花剪纸。窗边还有用来通风的风窗,拉下吊帘就遮住了。窗外还有折叠木板的窗户罩,晚上就关门闭户了。窗户外下面盖有鸡窝,旁边还有兔子窝,临睡前须关上,否则黄鼠狼会溜进来偷吃鸡兔。

姥姥家住在村边,绕过对面的高墙大院顺胡同向东,是村庄的一出口,村边有一水井,是摇轱辘绞水的深井,清晨傍晚最热闹,大家轮流在那打水,村里人吃得是这香甜清澈的井水,用井水沏的茶香,腌的菜也不容易坏。

井旁是一大片蓖麻地,地的尽头是一高岗,岗上有土夯的院墙,院里有高高的皂角树,里面大概是庄园、住户,常有儿童探出头来和下面的孩子斗嘴。

拐出这块地就是广阔的田野了,西去逐渐低下去,往东逐渐隆起,最东边的视野尽头是天边起伏的山脉,据说是孟山,最高峰的顶上有一塔,颤颤巍巍像妇女下河洗衣服用的棒槌,所以大家就叫“棒槌山”,小时我常远望“棒槌山”,心里充满许多遐想。

从姥姥家出发,向棒槌山走去,拐几个弯就看见前方高高一块突起的单独向前延伸的平地上屹立着一座平台,平台上有一小亭子,据说旁边是一个叫双井的村,那块突出前方的高地与亭台,真像是一艘航船的船头,我想站在亭上俯视西边,定是大地如茫茫沧海,尤其是夕阳西下时会是无边美景,心境会特别开阔。

姥姥家的农家饭是当年新打得粮食做的,因此特别香,那玉米面煮圪瘩像小磨盘,我们用筷子扎上举着吃。我印象中最好吃的家常饭莫过于锅里煮上瓜和豆角再下点面条,烹上调料,吃时常左一碗、右一碗、小舅笑说:“这顿饭真正好,一直吃到脖子上”。

我放暑假回村时白天无事,便时常下沟去帮忙割兔草。沟里地势低,水草丰茂,清清溪流里有蝌蚪、小鱼,还有小指甲大的青蛙,真是可爱极了。只是坡陡路滑,如下雨将爬不上来,天阴着要下雨,我断然不敢去下沟。

从姥姥家出发向东十几里地,便是我幼时的奶妈家,父母工作忙,我曾经奶养在那里。我记得那个山村,进村后有一门洞,洞上有阁楼,楼上有木刻古画,过门洞后走一段石路,左手边一个大的鹅卵石铺就的山坡上有一大的圆圆的堡门,进去是一条堡街,奶妈家就住在刚进堡门不远的一所院落里。我依稀记得晚上放羊的奶父回到家后,坐在炕头抽烟,大概喉咙疼痛便蘸着一小碗清水用双指揪喉咙处,发出清脆的响声,直揪得脖子紫红,我长大后也爱用此法,还挺管用,比吃医生的药还见效快,揪后睡一宿起来便感病痛见轻。我还见过大人们用铜钱蘸水刮背,刮得发紫甚至起泡,这就是民间传统的治疗法“刮痧”。

稍大一点暑假回去后,家里已住不下,因有了一群弟妹,于是晚上住堡子最尽头的老姨家,她家条件好,正房三间窑洞,屋顶结实有通道台阶可上,她家的小舅也有不少书,而且是大点的有关社会科学方面的书,我于是手执一本上屋顶读书,常常读得入神,进入书中境界,困乏时便极目山野风光,一直到饭时家人呼唤才下来,真是神仙过的日子,惬意极了。老姨家对面还有一座庄园,院子、平时大门紧锁,我去时便打开让我们进去玩,里面有许多树木,还结有枣子、红果等小水果,还能上去采摘品尝。

老姨家住堡子尽头,晚上睡觉时万籁俱寂,有时能听到狼的嗥叫声,时而还有乡民打狼的呼喊声。

我也曾跟着表弟去放羊,看他用放羊铲铲土抛出去引导头羊的方向,还看见他站在山坡上,用羊鞭甩击打落低空飞翔的燕子。

从姥姥家出发,我还去过嫁出去的小姨家住的村庄。穿过山路,路旁尽是被雨水冲刷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土峰,有沟、有溪。

小姨家的小院很是考究,房屋已非常精致,院里有一小侧门里有台阶,台阶通道上也有顶,可上到屋顶窑坝,那顶上是连着的可到各院,但大家均走大门。我很好奇,想着到顶上去玩、观光,既安静,又有开阔的视野。

从姥姥家西去二十几里地是我奶奶家,奶奶常不在家,在我们城里,有时也去姑姑家住一段时间,她在家时小舅便送我过去。

奶奶家住在村东头的第一处院子,村头有一片枣树。进大门后外院是一大院,大概是柴禾与马棚院,较粗旷,再进一小院门,才是主人居住的较为精致的四合院。院里有正窑、东西厢房,南面是院墙、院门,奶奶家住正窑西屋,这所院子中间也铺了砖。奶奶家从西边角窑进去,角窑也有炕,右拐进去是主窑,里有大炕,炕墙围上绘着油漆彩画,炕中铺一大墨绿色的油漆炕单,中有梁山伯、祝英台的漂亮美丽形象。那时家家户户炕上铺着油单,洁净爽快,只是中间图案不一样,许多是鲜艳牡丹花或淡雅的水仙花。

西厢房家有一与我同龄女孩,小时断不了在一起打架,我记得幼小时还往瓶里尿尿哄她喝,有次尿完拔不出而急得大哭。

东厢房里住着一个奇人,他腿残疾,只能坐着挪行。但他热情心灵手巧,才华横溢,我常坐在他身边看他干活,他能剪出各种纸花,写得一手好字,作些工艺品,他还有好些“洋片”,是印有漂亮图案的小纸卡片。他这种卡片很多,成龙配套,大概与他设计业务有关,我喜欢阅览欣赏。那时白天大人不在家,只有他为伴,即便晚上了,家里没电视、广播,我也喜欢到他那儿玩。

记忆中的乡村人是朴实的,穿着、打扮、吃饭、过日子,绝不花哨;农家人是热情的,我每每到家,街坊邻居听到后总要过来寒喧,还带着自己家里种的大枣等水果;农家人是辛勤的,都能吃苦耐劳,都能挑水担柴,下地早出晚归,到了城里他们属于能干重活的人,自称是受苦人;农家人还是剽悍的,在野地里孩子们常比武摔跤,让我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叫“七五子”的孩子过招,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勇猛地冲了过来,带着巨大的惯性把我扑倒在地,幸好我是城市的孩子,这种失败似乎是应该,没有也不会被村里孩子歧视和笑话,过后还是非常友好;农家人还是才华横溢的,在他们中大有能谈古论今者,能歌善舞者,即使听他们中间人插科打浑,也觉妙趣横生;农村人还是闲适的,唐代那黄土高原出身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大诗人王维写过一首田园诗,在官场斗争者的眼中,算是世外桃源闲适画:“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句隹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也难怪陶渊明要归隐田野“种豆南山下”,哪怕“草盛豆苗稀”,他们不过想追求一种世外少于官场争斗的闲适生活。

乡村的热闹是在日暮时分,家家耕人牧者归,户户炊烟袅袅升,烧饭的风箱拉得呼呼作响,农家饭菜开始阵阵飘香,不时听到母亲呼儿喊女回家的二亮的嗓音。怨不得古人在外远游者此时最为思乡:“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归乡心切而归途漫漫。

村子的名字也都是朴实的,泉、掌、原、沟、井、圪瘩上、水磨头、村、寨、堡……典型的北方黄土高原上的乡村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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