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中国高净值人群增加。富有家族及个人逐渐成为私募股权基金的重要投资主体。家族办公室作为富豪群体的资产管理机构，在投资市场上也日渐活跃。家族办公室(FamilyOffice)指对高净值群体、富有家族的财富资产进行管理，同时提供相关服务的组织机构。家族办公室的建立一方面能满足家族在积累高额财富后，进行全面资产配置、资产长期保值增值的需要，同时也能帮助家族完成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传承与延续。从提供服务的对象而言，家族办公室分为单一家族办公室(由一个家族单独管理或向单一家族提供服务)、联合家族办公室(面向多个家族提供服务)。美国证监会对单一家族办公室有如下定义：由富有家族设立，用以进行家族的财富管理、财富规划，以及为本家族成员提供其他服务的机构。从组织形式来看，目前国内、国外的家族办公室主要分为家族直接管理、建立家族办公室管理公司和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如资管公司、律所等)合作三种。在美国，除了比尔·盖茨等顶级富豪采取成立单独的家族管理公司形式外，多数家族采取合作模式。家族办公室的主要投资模式包括直接投资(即家族直接投资自己熟悉领域公司)、间接投资(通过投资其他基金进行投资)、混合投资(同时进行直接和间接投资)、多家族基金(几个家族联合设立基金投资)等方式。
第一，多采用混合投资方式。据瑞银集团2020年家族办公室报告统计，三分之一的受访家族办公室选择只投资基金，只有五分之一的家族办公室选择只进行直接投资，大约四分之一的家族办公室选择进行直接和间接相结合的混合投资模式。由此可见，家族办公室投资者仍然可以被视为间接投资机构的潜在资金来源。第二，偏好另类投资及私募股权投资。根据2021年贝莱德全球家族办公室调研，家族办公室的投资组合另类资产配置平均占比35%，将近半数的家族办公室打算在5~10年内继续增加另类资产配置占比。私募股权和债权是家族办公室最为偏好的投资领域。据瑞银集团统计，超过三分之二的家族办公室将私募股权投资视为收益的主要来源；全球政治经济形势变化、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2020年35%的家族办公室将私募股权投资视为更可控的投资形式。总之，一般长期权益性投资的私募股权投资相比股票、债券等传统投资形式，受短期波动的影响更小，家族办公室倾向增加另类资产在投资组合中占比，私募股权投资在家族办公室资产配置中具有较好的增长空间。第三，偏好可持续性投资(ESG)。据坎普顿研究，调查样本中家族办公室有47%参与了ESG投资，其中热门领域包括医疗保健、粮食和农业、能源可持续发展等。家族办公室对于兼顾推动社会发展和获得经济收益越发重视。与自身发展相关，私募股权投资偏好于信息科技、医疗健康及房地产领域和家族办公室自身的行业背景相关，77%的受访家族办公室倾向于投资信息科技领域，60%倾向于投资医疗健康，59%倾向于投资房地产。家族办公室通常会投资4~5个领域来分散投资风险，非必需消费品和通信服务也是他们较为感兴趣的领域。
中国家族办公室现状根据平安银行与福布斯中国联合发布的《2020年中国家族办公室白皮书》，中国家族办公室现状重点趋势可以简单归结为以下四点：一是高净值人群及财富管理需求增加，家族办公室蓬勃发展。2018至2020年，中国富豪财富值及占据富豪榜总财富值比重持续增加，相比2019年，2020年总财富值为14.1万亿元，同比上升54%。二是就高净值人群中家族财富起源行业分布而言，房地产、工业制造、金融行业为前三名。23.0%的参与者家族财富起源于房地产行业，工业制造(16.4%)和金融(14.8%)紧随其后。三是高净值人群最为看重的资产配置能力为长期保值、增值能力，风险控制能力、产品结构多元化配置能力及投资趋势洞察力紧随其后。四是与国外家族办公室相比，中国家族办公室在慈善活动上参与度相对较低，高净值人群参与慈善活动意愿较高，ESG投资和慈善活动有待发展。已使用家族办公室的参与者中，慈善活动参与者为77.8%；未使用家族办公室的参与者中，69.2%希望在未来由家族办公室组织管理慈善活动。
家族办公室发展分析：以ICONIQ资本为例与其他资产管理公司、私人银行相比，家族办公室资金门槛更高，与客户联系更紧密、业务范围更广泛，涵盖从投资到家族的税务、法律甚至代际传承和子女的教育问题；同时，家族办公室以家族财富保值增值为基础进行全球范围的资产配置，投资资产种类丰富，更能实现风险的分散。ICONIQ资本于2011年在美国成立，是一家以多家族办公室形式运行的财富管理公司，主要为美国的高净值人群特别是科技新贵提供财富管理服务。其主要客户包括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等超高净值人群，投资业务涵盖风险投资、私募股权投资、房地产投资等。除强劲的资产配置和风险控制能力外，ICONIQ资本为委托代理财富管理服务的家族提供内部社交网络，这种精英圈层的社交网能吸引新的家族作为客户、扩大资产管理规模，还能连接各领域顶尖资源并加以利用，在如互联网、科技等客户所属领域布局投资。据瑞迪恩统计，ICONIQ资本管理资产规模高达605.4亿美元，截至2021年第一季度共持有196只私募基金，跨资产管理规模234亿美元。ICONIQ资本服务于高净值人群、共同投资者及慈善机构，其中高净值投资者客户数量最多，为257人，共同投资者授权资产管理规模最大，为449亿美元。
第一，投资模式和资产配置。ICONIQ资本采用直接投资和间接投资相结合的混合管理结构，旨在减少财富管理业务和投资业务之间的利益冲突。从行业分布来看，ICONIQ资本从2016年至今行业布局以信息科技类公司为主，金融类、医药健康、消费、材料、能源也是其投资组合的重要组成。由于ICONIQ资本的客户大部分来自互联网和科技公司，这些客户也成为ICONIQ资本获得投资机会的主要来源。因此，ICONIQ资本重点在信息科技领域投资布局。在196只私募基金中，ICONIQ资本对私募股权投资较为重视，就基金数量而言，私募股权基金与其他特别渠道基金的数量持平。ICONIQ资本进行股权投资的倾向与其直接投资方向类似，倾向于互联网科技领域；该公司持有多家著名公司的股票，如组木(Zoom)、亚马逊(Amazon)、苹果(Apple)、阿里巴巴、腾讯音乐等。从投资公司市值来看，ICONIQ资本倾向于投资市值处于200亿~500亿美元之间的公司，占比为87.4%。第二，风险控制方面。ICONIQ资本的风险控制管理措施主要为构建分散风险的投资组合。除了信息科技领域，ICONIQ资本也会帮助客户进行房地产资产配置。房地产相较科技新富的财富，抵御波动的能力较好。此外，ICONIQ资本还通过投资风险较低的美国债券来减少投资组合的风险，将投资组合的10%用于投资政府或机构债券，20%投资用于美国地方债券。第三，ESG方面。ICONIQ资本设立了名为ICONIQ影响力(ICONIQImpact)的全球性的慈善合作平台。该平台努力打破慈善事业发展屏障并通过协作扩大社会捐赠规模。ICONIQ影响力的目标是将慈善资本募集到社会企业家和组织手中，以解决难民、民主等世界性问题。2021年，ICONIQ影响力和杠杆变革(LeverForChange)合作设立1200万美元的美国民主奖，旨在推动美国民主议程；此外，该平台发起拉森·林(LarsenLam)ICONIQ影响奖、设立慈善奖金和拨款，旨在解决全球难民问题，为难民建立一个持久的未来。
家族办公室作为大型买方，其投资趋势可简单归结如下：第一，国内外家族办公室可能在未来继续增加另类资产配置，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将成为带来超额收益的重要渠道。由于家族办公室的主要投资目的仍为财富保值增值，投资资产收益的稳定性、跨周期性为家族办公室投资者的重要考量因素。因疫情私募股权投资表现优越，越来越多的家族办公室意识到私募股权投资对于短期市场波动的抵御能力，可能在未来进一步增加私募股权投资配置。第二，全球家族办公室ESG投资进一步增加，国内慈善投资持续发展。2020年诸多研究报告表明，越来越多全球家族办公室倾向于进行可持续性投资，国内家族办公室也意向通过增设慈善基金会等方式增加慈善投资参与度、扩大社会影响力、彰显社会价值，牺牲部分投资收益并进行ESG和慈善领域投资可能成为重要发展趋势。第三，信息科技、房地产仍是家族办公室重要投资领域。家族办公室作为买方一般倾向于投资家族财富起源或熟知的行业领域，国内外高科技新贵持续增加、互联网巨头持续发展，同时房地产行业富豪资产净值仍居高位，部分家族办公室可能继续围绕信息科技、房地产领域进行投资布局。
作者：中国银行香港金融研究院高级经济研究员 张文闻；香港中文大学 全球与当代中国高等研究院研究助理 佟可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