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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当我忐忑地坐在火车上驶向远方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三年后,当我恍惚地踏上回乡的列车时,我似乎又忘记了发生过什么。我挣扎着想着,但似乎又是满脑袋的乱纷纷!
我的名字叫石头,以前我觉得这个名字还是很好的,因为那会最崇拜的就是美猴王孙悟空,孙悟空不是就来自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吗?那个时候,凡是能和孙悟空联系起来的东西,总会觉得很高贵。直到有一天,老师在我又不及格的时候,叹着气说我是块顽石,起初沾沾自喜地以为老师在说我是块顽皮的石头,但在双胞胎“三好学生”哥哥不经意地说起,顽石有时指的是顽劣的石头。渐渐地,随着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似乎变得越来越愚笨了,我认为自己真的是块顽劣的顽石了。
在深而又窄窄的巷子尽头,有一处旧但不算破的院子,正房大概有三间的样子。正面墙上挂着一幅不知道谁写的字,三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字,还有些小字,虽然我完整地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但似乎没有一个认识的字,这对我来说多少是个打击。还有一张八仙桌,四条长长的木凳,很旧很重。这间屋子就是我工作了三年的地方,院子里东西两面都有配房,东面的是厨师大胖的工作间,而西面就是我的蜗居之所了!当然,院子里还有些花花草草什么的,还得我定时浇水、清理枯叶,这是我极度讨厌的,我甚至也会恶意地嘲笑那些花花草草,大概是我家里养的猪都不愿意吃的,偶尔还会笑出声来!
我的工作还算简单,每天下午五点,我穿上道袍似的工作服,开门迎客,斟茶;六点钟准时开席,上菜、斟酒;宴席散后,继续斟茶。十点钟准时送客关门。另外,还得洗碗 刷盘子,打扫房间擦桌凳,稍感无聊,但看在还算丰厚工资的份上,我觉得还是可以的,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他们说的那些胡话,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喝醉了。
其实,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懂结绳庐是个饭店还是酒馆,吃的菜就连我看来都不算高档,甚至不如我们村村长给他爹办白事的台面;环境也不算好,天黑以后都不开电灯,点着一排粗粗的蜡烛,忽明忽暗,昏昏沉沉的;酒也应该不算太好,散装在粗糙的陶罐里,还只能喝五两!
比这个鬼地方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那些吃白食的客人,那些人从来没有问过我饭钱多少,也没一次给过我饭钱,我认定他们就是吃白食的。几乎每天都有,来的人也极不固定,好像他们也不是很熟的朋友,杂七杂八地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标准的普通话还夹杂着天南地北的方言。我也觉得他们似乎很高兴很兴奋,在我看来吃白食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而最让我匪夷所思的是老板!我只见过那老头一次,似乎还说我愚笨,还要让我工作完的时候看看书!从内心里我是不喜欢他的:我笨就笨吧,愚就愚吧,那也不用说得那么赤裸裸吧,还有让我看书,我要能读懂书还用出来当服务员吗!有时候我会恶毒地想,老板来都不来,这么个破地方要倒闭了吧!但想想丰厚的工资和不太费力的工作,又不希望它倒闭了。
唯一让我开心的还是本地人厨师大胖,除了听他道听途说地鬼扯外面的灯红酒绿,奇闻异事和教我简单的厨艺外,
其实我更喜欢他给我留下的那些饭菜,从色、香、味上我觉得比宴席上的更好!每天晚上10点钟准时打发走那群云里雾里扯不清的瘟神后,在我狼吞虎噬地去风卷残云吞噬着那些饭菜时,我会觉得更加真实,有时甚至恬不知耻地想着,我比那些吃白食的吃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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