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有个说法,不过生日。她认为懵懵懂懂往前走最好,否则老记着自己多大岁数会生出许多感慨。我不知道这种观念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是否科学。既然这样说了,就这样懵懵懂懂往前过吧,反正她不愿意,我也不提,除了自己家人,别人谁记得你的生日?更没有义务为你过生日了。

错,此话有毛病,还真有人记得我的生日,那是我买过保险,买过银行的理财产品,买过营养品的单位和商家,他们记得很清,并在生日当天早上发来一个短信,祝我生日快乐。甜如蜜糖一般的问候和祝福里,个中用意不言而喻。

记忆慢慢的累积但回忆总想哭(总有人记得你的生日)(1)

其实,对于我来说,还真不断的享受着生日的快乐。那是我的许多学生总记得我的生辰时日,并且为我举办生日。而记忆最深的是一次隆重而浪漫的生日派对。

时间回到13年前,那一年是2009年。

那年我整整60岁。

2009年的12月20日,我像往常一样继续在单位上班,继续编排徐州电力报的电子版,没有因为是我退休的最后一天而懈怠。当然我知道也见过,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退休前几天、几个月,乃至几年就不来上班了。但是我不能,一是我不是那种吃老本,倚老卖老的没有素质,没有原则,没有良知的三无产品,另外,我一天不到岗,我负责的版面就要停止,无数的来稿就要挤压在我的信箱里,很重要的稿件就可能延误发布时间,或者无人问津。这不是我做人的选项。得过且过的懒惰和不负责任是我所不齿的。

那天我意识到是我的生日,便早早的工作,以早一点结束手头的事务,提前回家。下午四时左右,我突然收到我的学生崔文超的电话,老师,您回来下班到民主路的同仁居饭店,我们聚聚,今天是您退休的日子,也是您的生日,我们祝您生日快乐!文超跑到这里来了?我很惊异也很兴奋,高兴地说,别客气了,大老远你们跑来干嘛,抓紧回去吧!文超说,不行老师,万万不行,我们都来了,在这等着您呢!

记忆慢慢的累积但回忆总想哭(总有人记得你的生日)(2)

下班时间,我来到不远的同仁居酒店的二楼,但见走廊里已经悬挂了两排大红灯笼。推开房间,当即惊讶得手足无措,两排学生分开站立,齐声呼喊:祝老师生日快乐!而后一个学生抱着一束鲜花送到我的手中。我被学生簇拥着,怀里抱着鲜花,几十双亲切、真诚的眼睛和笑脸,瞬间,我的泪在眼眶里忽闪……

一位学生代表朗诵了热情洋溢又溢满感恩之情的祝福词,房间墙壁上悬挂着两幅红色的标语,上写着:“亲爱的郑老师,您永远是我们学习和敬仰的前辈,祝您生日快乐!”、“谆谆教诲如春风,桃李枝头蓓蕾红,老师我们永远爱您!”巨大的餐桌上,已经放着一个硕大的蛋糕,点燃六支蜡烛,祝您生日快乐的歌声在房间里飘荡回响。而后我许了愿,吹灭蜡烛,欢呼声再次响起……

分吃蛋糕的情景至今难以忘怀,那种欢腾、调皮,嬉戏让人忍俊不止,他们追逐着相互往脸上涂抹奶油,一个个成了可爱的花脸。我也难以幸免。

他们分别来自徐州周边的几个市县,他们有的带车而来,有的乘市县公交车而来。当晚没有回去的就住在酒店,彻夜长谈。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但是这次学生为我过生日的情形依然恍如昨日,历历在目,温暖尚存。之后,我和许多学生依旧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崔文超、刘庆军、周万海、葛红梅、张士刚、魏鸣鞠等,节假日他们时常来看我,举杯把盏,共叙友谊,好不快乐。

他们兄弟姐妹之间还保持着友好的情谊和联系,谁有什么事情总是走在前头。3月10日,红梅的儿子结婚,他们还奔赴新沂前往祝贺。我原本要去贺喜,但是红梅坚持不让我去,她说老师,您73周岁了,这个年龄不宜出门,您晓得的。再说疫情还不乐观,您老人家就待在家里,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啼笑皆非,只好遵命。

记忆慢慢的累积但回忆总想哭(总有人记得你的生日)(3)

至今,我的学生还在相互鼓励,坚持创作。文超始终在新闻第一线采访,数十年收获颇丰,近千篇新闻和文学作品被《中国电力报》、《新华日报》、华东及江苏电力报刊用,并有很多奖项。目前退休,依旧被单位留用,继续笔耕不辍。万海继续在农电宣传上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并且还有自己的公众号,不断更新篇章,让我欣慰。庆军不忘初心,还是那个实实在在写文章的人。日前清明节,看到他写的散文《怀念父亲》,声声哀痛,字字泪目。当我读到“父亲一生没吃过好的……到湖里扒河,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吃的是猪血熬白菜。父亲只是喝点汤,稠的都带回家给我们兄弟四个吃”时,我潸然泪下。士刚的文学作品大有进步,数量也丰满,其中《三嫂子》、《侃爷》在微刊《作家》发表,写得有滋有味,文采机智幽默。日前他发给我几篇让我看,尚有不足之处,也给他提出了要求。红梅和鸣鞠也没放弃,只是工作压力太大,写得少些。

红尘滚滚,车马声息,我不是当年的我,当年的我已不是我。但是,那些曾经的深情和友爱并没有磨灭和消弭,反而成为我珍贵的典藏,时时拿出来回味,时常拿出来晒晒阳光,经过光照的往事更有别一番味道,暖暖的入心,颐养天年。

记忆慢慢的累积但回忆总想哭(总有人记得你的生日)(4)

近些年我都在海南过冬,我的生日正值严冬,即使回来了,我也

刻意瞒着学生们,怕他们花费。可是他们依然要来。真是“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近些日子,疫情严重,尤其是睢宁。我担心文超,问了情况,

回答是还好。我放心了。

前天即4月22日,万海说,老师我和大师兄等几人说好了,一旦疫情缓和,就前去看您。我们也很久没有相聚了。疫情残酷人有情,割不断的师生情谊还在延续。

按照老伴的说法,老年人不过生日。是的,不过生日,糊里糊涂往前过。每天的太阳都高高升起,每天的阳光都明媚和煦。每一天都是新的生命的又一个起点。但是年轻人却在过生日啊。遗憾的是我不知道这些学生的生日,对不起了,在这里我遥祝你们: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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