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为钦佩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胸襟,盼望达到进退自如、宠辱不惊的人生高度。

苏东坡最唯美的诗(苏轼一曲清新婉丽的蝶恋花)(1)

后来才明白,没有时间和阅历的积累着实难以企及,苏轼的豁达并非是一蹴而就,被贬黄州期间也曾走过郁闷苦涩的时光。某年春天,苏轼携家眷到郊外踏青,见春光流逝心生伤感,作《蝶恋花•春景》: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都说苏轼是豪放派的,婉约词亦属经典。这首词主要描绘暮春时节的景致,情景交融勾起心中朦胧的伤感,搭配一场没有头尾的爱情片段,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苏东坡最唯美的诗(苏轼一曲清新婉丽的蝶恋花)(2)

词的上阕勾勒出城郊春末的风光,虽未见繁花似锦,倒有一派清新明丽的景象:

凋谢的杏花残红刚刚褪尽,枝干树梢间悄然长出了一粒粒小小的青杏,燕子在空中来回飞舞着,衔泥筑巢,清澈的河水环绕着村落人家的院子寂静流淌。

燕子飞时,亦作“燕子来时”,暗喻春末天气暖和,夏日即将来临。跟随苏轼的视线由近及远,从一棵杏树,到天空的燕子、远处的村落,宛如一幅清新自然的画卷在眼前缓缓拉开,虽然鲜活灵动,却缺少了大地的颜色。

苏东坡最唯美的诗(苏轼一曲清新婉丽的蝶恋花)(3)

“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是点睛之笔,也是流传最广的千古名句。柳絮被春风吹散,越来越少,因为春天即将结束的伤感涌上心头;天涯路远,哪里会没有芳草?天涯处处是芳草,刚泛起的伤感仿佛瞬间就不见了。

词的下阕描绘深院少女清脆悦耳的笑声深深地感染了墙外的行人:

隔着一堵墙的距离,好似有位少女荡着秋千,起起落落间传来阵阵笑闹声。围墙外有行人走过,听见墙内少女娇俏的声音,忍不住停下脚步细听。笑声渐渐消散直至听不到了,行人心中泛起惆怅,仿佛多情的自己被无情的少女伤到,很是苦恼。

苏东坡最唯美的诗(苏轼一曲清新婉丽的蝶恋花)(4)

多情是行人;无情,指毫无察觉的佳人。遣词用句浅显易懂,带来十足的画面感,行人虽见不到佳人与秋千,却能凭空产生无穷的想象:佳人的欢声笑语、行人的惆怅伤感成为无形中的对比。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有种时间流逝之感,也不知是佳人玩累了回房休息,还是行人站久了终于踏步离去?总之是一方有情,一方无情。

苏东坡最唯美的诗(苏轼一曲清新婉丽的蝶恋花)(5)

表面看似爱情,极有可能是苏轼对政治仕途上君臣关系的暗喻:自诩有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君王却没有察觉到,或察觉了却不受重用的苦恼。

苏轼未曾言明的思绪,留给后人丰富的联想,值得细细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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