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次意识到口吃的尴尬和羞愧,是小学五年级开学没几天,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穷人要饭的故事?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穷人要饭的故事(草根的时代1当众口吃)

穷人要饭的故事

(1)第一次意识到口吃的尴尬和羞愧,是小学五年级开学没几天。

1987年,八义集撤乡建镇,八义集中学(八中)和八义集二中(联中)的招生范围有所变化,全县小升初政策有所改动。

根据教育政策变化,几个外村村小四升五的学生也并进了八义集小学(八小)。那时农村还没有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小学是五年制,毕业后只有三种选择:成绩好的上八中(县教育局管辖),一般的上八集联中(镇教办管辖),大概一半考不上的,回家务农,从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做个农民。

为了确保考入八中的升学率,八小直升的四年级五个毕业班,每班抽5名成绩差的、捣蛋鬼和刺头儿,和外面学生,一起扩编为五(6)班,这个班级其实是作为“放弃”考虑的,不希望他们影响到其他班的好同学。由于我一贯调皮捣蛋的表现,也被“发配”过去了。

我们这些差生,在陌生的教室里开始还有些拘谨,大半天之后就原形毕露了,分座位时就闹哄哄的,班主任声嘶力竭地吼了几次,才压下了大家犹如进入聚义厅的兴奋情绪。

第一堂班会课,夏老师就给我们来个下马威,称呼我们这些叽叽喳喳、毛毛糙糙、鼻涕邋遢、交头接耳的(6)班学生为“害群之马”。

“知道为啥把你们揪出来,送到我班上来么?因为怕你们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静一下,你看看,排个座位,一个个都能上天入地、疵毛撅腚的,咱们骑驴看唱本,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夏老师四十多岁、高个子、国字脸、不怒自威、点子多、学生间一直流传着他的威名,据说体罚手段一向彪悍狠毒,特别喜欢打手心、拔眉毛、单眼皮都能掐成双眼皮。

与其他几个科班出身的班主任相比,夏老师是高中毕业的民办教师,家就在附近小南庄,为了顺利转正这根胡萝卜,他工作更积极、更听校长的话,尤其调教不听话的捣蛋学生,一向秋风扫落叶。

接手了我们这个编外的、死马当做活马医的乱班,他多次在班会上发狠话,在6班这个一亩三分地,不管你是哪路英雄好汉,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不然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第一次见识夏老师的厉害,是我和同桌魏艳打架被揪耳朵处理。

(2)我上学比较早,长我两三岁的两个堂哥上小学后,我没人玩了,他们上课时,我就朝教室里扔土块,逗他们。把上课的老师惹烦了,说你别扔了,你也进教室上课吧。

就这样,1983年9月,我成了八小的小学生,本来以为是玩玩的,结果就一路接着上了,以前农村小学,学籍什么的都很简单,有的都是上了三五年级,快小升初时,再补办一个学籍卡。

自打上学后,我的个子一直是矮,同学给我起的外号好几个,几乎一年一个,“钢精锅”、“秤砣”、“板凳”、“辣疙瘩”、“短脖”,我都无所谓,成绩不好不坏,座位一直是第一排。

因为家里穷,裤子膝盖经常带着补丁,不知道主动学习,就顾着在学校里疯玩,冬天操场上追逐抢帽子、夏天西河边瓦块打水漂、秋天去苗圃厂摘桑椹、春天跑野外吃毛公纽.......

于是,经常被老师留校、罚抄作业、也被老师打过N次,浑身都皮实了,还是恋着玩,书本作业本翻卷的毛包一样乱,上课了找不到文具书本是常有的事。

那时的学生家长有的认识八小老师的,街里、路上遇到老师,通常毕恭毕敬,劝老师“在学校,孩子不听话,您尽管狠狠地给我打,打坏了算我的,不打不成材。”

就这样,我一路混到了五年级,自我感觉还不错。没想到成了五(1)班的“害群之马”,被赶了出来,当时背着书包离开(1)班时,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进入五(6)班,调皮玩闹的恶习仍然不改,课间抢乒乓球台、踩着放学铃声跳窗户回家、围着校门口零食摊口水吧嗒吧嗒的、钻进隔壁酱菜厂探寻秘密、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和外村的小孩子放学路上开骂打架.......都少不了我的身影。

那段时间港产电视连续剧《偏向虎山行》、《陈真》、《霍元甲》等正在热播,下课就和班里的同学比划着长拳短打,汗流浃背的泥猴子一样一个个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

我们这些违反纪律的行为,被夏老师一次次逮住,他的体罚措施别出心裁:下雨天屋檐下一半湿、一半干的顶着书本罚站;站在教室后面蹲着马步听课;墨汁画黑脸、顶着扫帚讲台罚站;罚抄作业、罚擦玻璃........这些体罚措施,施加于同案犯,我不过是其中之一,虱子多了不痒,那么多陪绑了,我倒是不怕,反而有一种有难同当的英雄气概。

凭借夏老师的铁腕体罚手段和循循善诱的开导,班里调皮捣蛋的大为减少,班中学习成绩也提高了不少,他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一副烂牌,但如果能打出高分,岂不是八小的一颗卫星?

于是,每天一有空,他就在教室后面的窗口巡视,一经发现“捣乱的烂蛆”,就雷厉风行地几步冲进教室,把人揪出去一顿狂扁。大家人人自危,课堂纪律也有所改善。

(3)那次和同桌魏艳打架,其实责任不全在我。我个子虽矮、但自尊心强,不服输,一惹就跳。魏艳家里是街北头杀牛的,矮胖壮实,泼辣不讲理,经常欺负我。

因为她和男同学吵架干仗都不落下风,我实在惹不起,就偷偷给她起了个外号“能不够”。后来大家叫开了,她不知怎么知道是我起的,对我的态度就更坏了,三天两头掐我拧我,我小小年纪,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魏艳的座位在外面,我的座位靠墙。出来进去,我都得跟她请示汇报,因为不能碰触她的衣服(怕我弄脏),后来干脆烦了,我就天天从桌底爬进爬出,她态度倨傲,有时我钻桌底时她还是给我使绊子,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一次在外玩久了,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了,没法钻桌底进去了,从她后面挤着进去了,她说弄脏她的衣服了,课间就掐我,并恶言恶语,我无奈迎战,结果被她摁到地上打了一顿,脸上还留下几道印痕。

被打后当然不服气,我利用腿快的优势,薅了她一下小辫子、抓挠了她几下,然后拔腿就跑,结果慌不择路,一头栽到前来上课的夏老师的怀里,被逮了个正着。

夏老师把我提溜起来,腾云驾雾般到了办公室,先打了两个火辣辣的耳光给我提提神,我被打得头脑蒙蒙的,他的手估计也麻得够呛,因为他改成揪耳朵、掐眼皮了,疼的我直叫唤,体罚我累了,他让我罚站,面壁思过,他去上课去了。

下课后,见我反省的不彻底,他继续打我,我被打的眼冒金星,嗫嚅着不知所云。

也不知遇到什么事情了,夏老师那天心情出奇的差,朝我身上全武行发泄了一通后,恶狠狠地说,“好好想想,该怎么说,这一天到晚窜天入地,还能得不行!谁不比你个子大,下午放学前在讲台检讨。”

我不怕挨打,打过之后,就完事了,肉体上的惩罚很容易过去。可面对下午的讲台检讨,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起来,慌得厉害。

那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检讨自己。我如同光腚的小丑,面对台下黑溜溜的目光,想好的检讨词,一下子忘了个精光。结结巴巴地说了个开头,就张口结舌了,嘴巴打瓢一样,不知所云,面红耳赤。

接下来是我的批斗会,夏老师以我为反面教材,强调课堂纪律、课间打闹、作业规定、放学排队.....等事情,我站在台上,一句都没听进去,耳朵嗡嗡的,就盘旋着那一句,“说的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成句,穿的破破烂烂、还整天调皮捣蛋,.......早晚是个少年犯。”

那是第一次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站在台上,面对大庭广众,脸上火辣辣地,无地自容。

(4)据说,口吃有遗传因素,也有后天发展的。回忆一下,我父亲讲话有些含混不清,支支吾吾,但唱戏无碍,不喝酒时表达也算正常;二舅有点口吃,也不算厉害。我小时候和二舅接触不多,一直在街里长大。

家人们后来帮我回忆,我从小并不结巴,反而是爱说爱笑、活泼好动,精力旺盛。后来一个长辈气愤地告诉我,“村里几个小孩的结巴,都是甘骚教的,这个人太坏了,天天没事撩拨小孩,不干人事。”

甘骚是个村里的二流子,天天在村里端着茶杯、村干部一样的乱转悠,谁家有事他都要凑上去,帮倒忙、趁机揩油捞好处。你要不给他好处,红白喜事他给你捣蛋。后来自干五给镇计/生委//搜集超生人口情报,被提拔做了计//生专干助理后,更是做了许多坏事。

甘骚喜欢招摇撞骗,人品恶劣,自我感觉还挺好的。最坏的是,自己结巴,更喜欢教小孩子学坏、偷鸡摸狗拔蒜苗、骂人打架撬门锁,他都喜欢撩拨小孩子去学着做,看着小孩子们学的惟妙惟肖,他就一旁嘿嘿干笑。

大人们说,有段时间,醉醺醺的甘骚兜里装着从红白喜事讹的小孩酥(徐州特产)、瓜子、花生等零食,招呼小孩近前来,教小孩结巴,谁学得快,学得好,就给谁糖吃。结果一天到晚,一群小孩,跟着甘骚学结巴。

气得家长们都骂甘骚不得好死 ,甘骚是不以为意,天天嘻嘻哈哈的。四十年前,这群小孩中,就有我积极活跃的身影。

偶尔学了点结巴,并不以为意,大概还觉得挺有趣,因为说话的节奏、音调、重音和别人不一样,能引起别人的关注,还有甘骚的糖吃。隔三岔五,和小伙伴见到甘骚,还主动接受甘骚的抽查,甘骚鬼坏鬼坏地说,“就....这样....这样说,好~听,好~~~听。”

三四年级一次在村里玩耍时,已经隐隐知道讲话结巴不好了。有一次在赵燕家玩,一群孩子,玩得热火朝天。就听赵燕的妈妈说,“你们在一起玩可以,可别跟草根(我的乳名)学结巴,这毛病一贴上嘴,就揭不下来了,当紧当忙,嘴巴跟塞布条子一样,说话让人听了费劲。”赵燕马上接口,“草根结巴学得快,说得比甘骚还好。”我一下子胀红了脸,那天讪讪的回家了。

家人开始知道我有点结巴后,并不以为意,觉得自然会好。倒是四叔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之前几次见我围着甘骚转,都要训斥我,我自小就有些怕他的严厉。

四叔教给了我家人几个办法,比如,下雨天顶着席夹子在外面淋雨、打喷嚏;站在门后含着小石子大声说话;说话时冷不丁的让我姐给我来几下爆栗子、然后急急的让我回声......可是并不奏效。

稀里糊涂中,我就带着口吃的小毛病,进入了五(6)班,刚开学就遇到了捅破窗户纸的、以严厉刚猛著称的夏老师。

10岁的我,在农村小学毕业班里,自尊心受到了强烈伤害,我第一次对贫穷和口吃,给我带来的困扰,产生了深深的自卑。

从心底深处第一次发出灵魂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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