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即孝钦显皇后,叶赫那拉氏,咸丰帝的妃嫔,同治帝的生母,1852年入宫,赐号兰贵人。裕德龄,笔名德龄公主,少年时随父先后在日本和法国生活了六年,17岁时随父回京,因通晓外文和西方礼仪,和妹妹裕容龄一同被慈禧招入宫中,成为紫禁城八女官之一。
之后,她“应亲友的要求和催促”,用英文写下了她在宫廷内两年生活的所见所闻——《清宫二年记》。可以说,她的众多回忆性质的作品,因其亲历亲见的特定身份,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下了清宫生活珍贵的史料,为后世的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提供了佐证和参考。
咸丰二年,二月天寒,皇帝选妃之事传遍大江南北。经过多番挑选,最终十七人走到最后,得到了进入皇宫的机会。这一天,对于历史来说,是颇具意义的一天,而对于十七个满清女子来说,则是迎来命运转折的一天。
她们这些姑娘皆来自满清家族,其中多数为王公贵族之女。咸丰选妃之事,满城皆知,无论王侯权贵,还是地方小员,都不遗余力将自己女儿送往京师,以图入选成妃,光宗耀祖。最终,十七位女子有幸得到入宫资格,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前景大好。
她们各自的家族甚是欢喜,这是祖上积德的荣誉,一人为妃,家族荣升,到时候权势、威望尽皆而来,何愁家族不兴。而十七个姑娘,内心却紧张不已,她们知道这次选妃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自己,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耀。由此,这些姑娘不敢有丝毫懈怠,好在一路过关斩将,她们即将要面临最后考核,由当朝皇太后亲自挑选。
相比于其她姑娘的紧张与不安,其中有一位姑娘则显得平静许多,她叫兰儿,来自京师,其父只是一个普通四品道员。在她俏丽的脸蛋上看不到任何紧张,相反,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其实,兰儿从来没有担忧过,她有这个信心,坚信皇帝最终会选择她。为何这么坚定呢?这还要从一件事开始说起。
下面就是她对她父亲讲的故事:
“父亲,今日在神龛前拜神上香时,香炉中烟雾腾起盘旋成形,不断变化中竟然出现了一副男子面孔。我心中奇怪,此面孔生平从未相识,但在我心中,却是仿佛认识此人。细思之下,我觉得这是一种上天给予的福兆,预示着我将来能够成为皇帝妃子呢!”
她的父亲面露疑惑,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孩子,或许他给予的关心还不够,从而不够理解孩子的生活。在父亲眼中,兰儿是一个梦想家,有着太多的梦想,而他却不理解女儿的这种行为。
尽管父亲没有理解,但兰儿内心却始终坚定这种上天预示。关于这件事,也只有她的父亲知道,兰儿并未对外人提及过,直至为德龄公主所知。兰儿在长大后,选择了参与选拔秀女,最终,在她的坚信中,如愿进入宫中。
兰儿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当得知第一道诏书中便是自己的名字时,她迫不及待进入家中祠堂,跪拜在地,点香祈福,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她能够如愿成妃,光宗耀祖。而这种迫切的想法,则是另一个男人——荣禄,永远无法理解的,尽管她曾经对他亲口说过“我爱你”。
兰儿名字出现在第一道诏书中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毕竟,这种家族荣耀之事,谁会藏着掖着呢!荣禄得知了此事,自此他又和兰儿多次见面。
在一次见面时,兰儿爬到了家后凉亭旁的假山上,站立远望。这里可以看到她家围墙外的集市,外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就在这时,府邸外面的大道上,有一路人马经过,其中一位男子骑着骏马,引起了兰儿的注意。她侧目看向一旁的荣禄,问道:“那个人是谁?”荣禄闻此脸皮抖动,愁怨道:“那是当朝天子咸丰皇帝。”
兰儿不由得眯起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府外的一行数人已经渐远,并未注意到这里假山上有两个人。兰儿轻声喘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她这次终于明白了,原来,当日祠堂所见之人的面孔,果真是当朝天子。不过,这到底是好事坏呢?
不管兰儿内心如何思索,至少此刻对于荣禄来说,并不是好事。能够成为皇帝妃子,这是古代女子梦寐以求的心愿,兰儿幼年时便对那副面孔心存执着,眼下得知那副面孔就是咸丰皇帝时,内心早已坚定最初的想法,即入宫为妃。
从这一刻起,荣禄在兰儿的心中彻底边缘化,甚至,是可以说是忽略不计。兰儿小时候是一位梦想家,随着年龄增长,她逐步成为一位野心家,内心的欲望使得她必须不断鞭策自己,努力向上,达成目的。兰儿对荣禄愈加冷淡,甚至,是无情以对,荣禄心有不甘,对其爱意与日俱增,而兰儿却置之不理,甚至,冷言相向,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心中那高不可攀的梦想。
时光就这样消逝而去,咸丰选妃的日子逐渐来临,这一年,兰儿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她收拾好一切,远离家乡,向着她那日思夜想的京师进发,去接受皇帝与皇后的召见。
兰儿虽然是第一个收到诏书的,却不是第一个受到召见的。或许是皇室有意,亦或者为无意为之,兰儿并不在意,此刻的她依旧坚信如初,认为自己定然能够成为皇帝妃子。然而,她最终还是迟了,或许再迟个一两步,大清命运将就此改变。
那一天,在紫禁城城门之外,荣禄身着清宫侍卫制服,守在此地。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兰儿今日将要进宫,而这里,则是进宫必经之路。荣禄脸上浮现喜色,他终于能够见到心爱的兰儿了,只是,她挂念的却是高坐皇位的咸丰,想到这,荣禄脸上掠过失望之意。
这一刻,他的面容复杂,失望与欣喜同在,变得异常难看。荣禄依旧深深爱着兰儿,但却又不想干涉兰儿的选择。荣禄内心清楚的知道,兰儿如若被皇帝选中,他将永远失去挚爱的人,可是他又能如何呢?荣华富贵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所给予不了的,或许,只有皇宫,才是最适合兰儿的地方。
这时,兰儿随着一行车队来到城门,荣禄站的笔直,努力展现出自己英气神武的一面。待兰儿经过他的面前时,他内心按捺着激动,努力使自己说出话来:“兰儿,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兰儿对此报之一笑,便转身离开。荣禄心中有些失落,兰儿真的不爱他了,甚至,连笑都是那么敷衍,或许经此一面后,原来的那个兰儿将彻底消散。
兰儿背对着荣禄,渐行渐远。她无非转身便能感受到荣禄脸上的失望,尽管残忍,但她必须这样做。她已经不爱荣禄,更不希望与他有任何瓜葛,此次也算是二人正式分离吧。兰儿的梦想或者说野心是在皇宫,她所渴望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是为光宗耀祖。
关于这次召见之事,她做好了精心准备,万保无失。许是因为城门外那个小插曲,兰儿面见皇上迟了时辰,待赶到大殿的时候,其他十六位姑娘早已到达。宫内洋溢着莺燕欢声,隔着老远便能听到,兰儿却无心顾及,显然还未从荣禄之事中走出来。
随着旨意传来,兰儿随着其他十六位秀女共进接见厅,姑娘们为了博取皇帝、皇后欢心,可谓是使出全身解数,歌舞诗词尽皆呈现,大殿中赞许之声不绝于耳。然而,随着表演才艺临近落幕,咸丰皇帝却脸无喜色,一旁的皇后更是满脸不屑,显然醋意大发。
直到兰儿登场,她并没有刻意做出讨人喜欢的模样。从父亲的宅院出发到现在,兰儿一直还是兰儿,完全保持着她平日的模样,一个自然的、真实的兰儿,毫不做作地走到整个大清帝国最尊贵的两个大人物面前。她挥洒自如,没有画蛇添足地展现任何本不属于自己的魅力。
她甚至没有向咸丰皇帝投去诱惑的眼神,也没有努力装出很快乐的模样。看上去,她似乎和咸丰皇帝一样有些不耐烦。显而易见,她是这十七个姑娘中最美丽、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其他十六个姑娘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们把充满嫉妒和敌意的眼光投向了兰儿,但是她视若无睹,根本不介意。
在此过程中,咸丰皇帝不断在征求皇后的意见,毕竟,选妃还是少不了皇后把关。表演结束后,咸丰又侧首看向皇后,问道:“这位女子你觉得如何呢?”说着,咸丰便指向了一位女子。那位女子见此,乖巧走出。
皇后扫了一眼,摇头道:“不可,见她双手粗糙,肯定不是出身高贵人家,怎能配得上皇上您呢?”当然,皇后是通过专用术语说给咸丰的,否则,被皇后挑刺一事若传出,该女子岂不是无颜见人。
之后,相继指出多人,皇后均不满意,咸丰皇帝便主动道:“我觉得那个兰儿还不错,不仅姿色貌美,举止端庄,更为重要的,她有着其他女子所不具备的从容。”咸丰皇帝语气中充满坚定。皇后见皇帝动心,怕自己地位受到动摇,便再次出言挑刺,然而,却被咸丰帝驳回,可见,咸丰皇帝对兰儿极为倾心。
最终,兰儿毫无疑问入住后宫,被封贵人,成为咸丰众多嫔妃之中的一员。也正是从此刻,慈禧正式开始传奇一生。
1905年3月,裕庚因病到上海就医,电召德龄姐妹赴沪。通过两年的宫廷生活,也令德龄看清了宫闱之中冷漠、阴森、险恶的一面,“高处不胜寒”的颤栗感,也使她俩每每心怀余悸。此番乘父亲病重之机,德龄便向慈禧请求去上海,获准后当即脱离宫廷。
1944年11月22日,德龄在加拿大死于车祸,殁年58岁。
参考资料:
『《清宫二年记》、《入宫前的慈禧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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