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三侠剑75:常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一点不假。就拿玉王张其善来说,一心一意想把十三省总镖局的人置于死地,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却对他儿子下了手,击中了他的要害,使他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他只好答应人家提出来的条件,把所抓的人全部释放。

昆仑侠胜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张其善说话的语气、表情和作出的决定来看,猜到事情一定有什么变化,不然张其善不能这么随便地放人。昆仑侠想到这儿,冲张其善一抱拳:“王爷,但不知你何时放人?”“哼!本王根本就没想放人。无奈我的儿子张宝被你们的人擒获,为了救儿子,我才答应放的。”

“那请你现在就传旨吧!”“不,等等!咱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得先看看我儿,要不见我儿的面,这人我可不能放。”胜英说:“这样吧,明日吃罢早饭,就在断魂谷正东柏树林咱们双方换人。我们把你的儿子放了,你把我们的人放了,你看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明天吃罢早饭,咱们在柏树林不见不散。”双方打赌后,各自收兵。胜英率领老少英雄回归天寿寺。铁牌道人诸葛山真、红莲罗汉弼昆听说三哥回来了,立刻列队迎接。兄弟见面后欢天喜地,边说边往里走。等进了屋,诸葛山真用手一指:“三弟,你看这是谁?”

昆仑侠胜英闪目一看,正中央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老者,长得干巴巴,但精神矍铄,看样子能有九十岁挂零。绛紫色的皮肤,银白色的须髯,二目如灯,头顶上梳着挺细的小辫,扎着红色的头绳,手里拎着一个竹杆烟袋。别看年龄那么大了,可显得格外的精神。胜英一愣,因为他没见过这个人。

诸葛山真介绍说:“三弟,这就是咱的老前辈,赛方朔老贼魔东方老剑客。”“唉哟!”胜英想起来了:莫非这就是东方离老剑客?虽然未见过面,可久闻大名。他乃是欧阳天佐、欧阳天佑的授业老恩师。想罢,撩衣跪倒,口说:“师叔在上,胜英有礼。”

“哈……起来,起来。胜英,人要是混到你这个样儿,就算不含糊了。老朽久在海外,听说过你的大名,你给咱们绿林人撑腰,争光露脸了。听说当今皇上还赠给你两块匾,御笔亲提,一面写的是'侠义金镖’;一面写的是'武林楷模’,还为你召开了香山英雄盛会,果有此事么?”胜英点点头。

“好啊!人这一辈子就应该这样,真是可钦可佩。”爷俩客气了几句,胜英就问:“老人家,您这是从哪来?”“唉!从上海县来,看我俩徒弟,顺便到马公城张其善的王宫蹦跶了一圈,使个顺手牵羊,把他那个心肝宝贝王子张宝,让我给拎出来了。临走之时,我还留下一封字柬,让张其善把断魂谷被困的英雄赶紧释放,不然我把他儿子的脑袋拧下来。”

胜英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他急问道:“不知少王张宝现在何处?”诸葛山真说:“就押在后边的偏殿。”胜英不放心,领着人到偏殿去看。原来张宝是个孩子,今年才十四岁,哭得嗓子也哑了,眼泡也肿了。几位小英雄手拿着兵刃正在看押着,连踢带骂,把张宝吓得跟个木头人差不多了。

胜三爷一向心地善良,有些不忍,对这些年轻人说:“你等不要虐待于他,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不要动手打他。”“是!”胜英吩咐完了,来到张宝近前,蹲下问他:“你叫张宝吗?’“嗯,哦,哦,是。”“你父亲是张其善?”张宝点点头。胜英又问道:“你们弟兄几人?”

“哦……”他哦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金头虎贾明把眼睛一瞪说:“问你哪,哥几个你也不知道?”“哦,六个。”“你行几?”“行五。你们饶了我吧,我是个小孩子,不管我爹对与不对,跟我都没关系。”“嗯,说得对。张宝,你也不必害怕,也不要啼哭,我们决不会杀你,明天吃完早饭,就送你回马公城,你愿意么?”

“这是真的?”“老朽岂能骗你!”“那你是谁?”“我姓胜,名叫胜英。”“啊!你就是昆仑侠。胜老侠客饶命,胜老侠客饶命啊!”张宝趴在地上直磕响头。胜英把他搀起来,安慰了几句,又嘱咐手下人不要虐待,然后才回到前厅。大家没有别的惦念,就盼着一宿快过去,明天吃完早饭,好走马换将。

书说简短。一夜无话,到了次日黎明,胜英、诸葛山真、弼昆都早早起来,梳洗已毕,张罗着吃罢早饭,由胜英带队,离开天寿寺,赶奔柏树林。柏树林就在断魂谷的正东,相距五里左右。因为这地方长的都是柏树,人们叫白了,就管这儿叫白树林,而实质上则是柏树林。

到了柏树林,胜英一挥手,大家停身站住,往西面观看,时间不大,就见旗幡招展,玉王张其善一马当先,带着队伍来了。在离胜英十几丈远,他把马停下。他身后的王官、大将以及被请来的绿林英雄能有五六百人,黑压压一片,二龙出水式站好。张其善从马上跳下来,肋佩宝刀,冲胜英一抱拳:“老明公请了。”

“王驾千岁请了。”张其善说:“老明公,昨日你我在断魂谷打赌击掌,今日在此走马换将,谅不至翻悔吧?”胜英一笑:“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焉有出尔反尔之理!”“好!老明公,我可要见见我儿,然后才能放人。”“可以,”胜英一回头:“三太,香武,把少王张宝请过来。”“遵命!”

他们起身时,便把少王张宝带来了,就在人群后面。三太、香武把张宝领出来,胜三爷用手一指:“王爷,这可是你儿?”张其善一看,心肝宝贝就在眼前:“儿啊,你可想死为父了。”张其善的王妃李氏在队伍中也扑过来:“儿啊,娘都要想死你了,我的儿!”

小张宝一看,父母就在面前,把他急得连晃头带跺脚:“爹爹,娘呀,快来救我!”胜三爷把袍袖一抖,三太和香武又把张宝推到后面。胜英说“王爷你亲眼目睹,你儿一点伤都没受,这回你放心了吧?不知你什么时候放人?”“现在就放!”

张其善把怀中的令字旗往空中一举,朝后面的队伍摇了几下就见队伍往左右一分,时间不大,从山谷里走出一帮人来,为首的正是老剑客艾莲池,在他身后有红衣女和赶浪无丝鬼见愁、大头剑客夏侯商元,还有公孙宽祖孙二人,在后边有智上、智明、蒋伯芳、欧阳天佐、欧阳天佑、葛大壮、施世文、千元长老等十五人。

这些人离开断魂谷,真是两世为人,感觉心里这个痛快劲就甭提了。他们来到山口抬头一看,胜英、诸葛山真、贾明、三太等正在翘首仰望,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归了队,老少英雄乐得眼泪都下来了,万语千言不知从哪儿说起。张其善问胜英:“老侠客,你看看你的人缺不缺?”胜英一晃头:“一个不缺。”

“好了,既然如此,应该把我儿还给我吧?”“那是自然。三太,把少王张宝放了。”“是。”黄三太和杨香武到队伍后面把张宝领到队伍前边:“找你爹娘去吧。”张宝脚底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三蹦两纵就来到父亲近前,头扎在张其善的怀里。张其善把儿子抱起来,左亲右啃,跟泪都淌出来了。

等他把眼泪擦干了,张其善心中暗想:胜英啊,你好不够个人物,没想到你竟在我儿身上下此毒手,绑架我儿,要换本王、实属可恨,此仇我是非报不可!想到这,他把张宝交给王妃,把令字旗一晃,就想分兵派将,跟胜英决一死战。可是抬来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胜英等人都已踪迹不见。闹了半天,就在他们爷俩亲热的时候,人家胜英撤兵了。

张其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心说:姓胜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回身下令:“收兵。”大队人马又回了马公城。回到马公城,张其善没想到,儿子当天晚上就病了。毕竟他是个孩子,这一晚上又惊吓又害怕,再见到爹娘一高兴,乐极生悲,一病不起。

这下可把张其善急坏了,急忙把名医找进王宫给儿子治病,直到二更天左右,张宝的病情才见好转。张其善长出了一口气,怒冲冲来到银銮宝殿。因为大伙知道玉王心情不好,少王又得了病,所以众人都在银銮殿听信儿。一看玉王从后宫出来了,大家纷纷问安。张其善冲着大伙一摆手,众人退在两旁,张其善归座。

众人一看玉王是面沉似水,双眉紧锁,满脸的不高兴。大伙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闷不语,偌大的银鸾宝殿,空气沉闷,令人窒息。飞天鼠秦尤一看,这也不象话呀,王爷怎么不言语,把我们好几百人给晾这儿了。秦尤想罢,紧走了两步,冲张其善一抱拳:“王驾千岁,少王爷的病情如何?”

“见点好啊。”“哦,谢天谢地。既然这样,王爷何必心情如此沉重?”“唉!”张其善重重打了个咳声,手捻须髯,语调沉重地说:“想当初,本王满指望各位英雄帮忙,把胜英等人一网打尽,去掉我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可万没料到,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想到这一手的,也没有一个人能保护住少王,真令人失望啊!”

张其善说的话并不多,但这帮贼全都听明白了,张其善是在贵怪他们。言下之意是:我白请你们来了,你们全是饭桶!因此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屋里的空气又沉闷起来了。突然,张其善站起来,冲着四周一抱拳:“各位,你们大家都在这儿,本王有话不能不说,你们从哪来,还回到哪去吧,明天我就遣散英雄会,恕本王不挽留了。”

群贼一听,不禁为之一惊,心说:好么,这王爷往外撵人了,看来玉王张其善是灰心到顶点了。飞天鼠秦尤觉得如果把这些人都遣散了,谁能抵得住胜英那一伙?所以,他急忙过来施礼:“王驾,这样不可以,您说的是气话,怎能无缘无故遣散英雄盛会呢?王爷您是不满意了,认为大伙没想周到,这也是事实。”

“但是,不吃一堑,不长一智。通过这次教训,我们大伙多细点心,也就是了,假如王爷在盛怒之下,把各位英雄打发走了,如果胜英领着人来,您可怎么办呢?您拿什么来抵挡他们?难道说换完了将,胜英就能离开澎湖吗?到了那时,王驾千岁您可就追悔莫及了。”

“哼!秦尤,设立英雄会之前,我是玉王,立了英雄会,我还是玉王,你们在这儿不在这儿都一样!即使把你们留下,哪一个能抵得住胜英和夏侯商元?什么人又能抵得住艾莲池、红衣女?恐怕没有吧!如果没有,那又留你们有什么用呢!”张其善的话是越说越不好听,真使在场的人吃不住劲了,有不少人就想甩袖子走也有些人还在犹豫之中。

这时,有个王官跑进来:“报告,启禀王驾千岁,有人求见。“谁?”“这有名帖在此。”这个王官说罢,就把名帖递上,张其善接过一看,不由喜上眉头:“哎呀,这几位怎么才来啊,吩咐下去有请!”张其善亲自领人接出来了,再看王宫门外,并排站着八个老头。咳,这八个老头长得相貌各不相同,瘦小的精神,胖大的威风。

在头前站着一个人,身高七尺左右,猿背蜂腰,挺细的脖子,挺大的脑壳,深眼窝,黄眼珠,鹰勾鼻子,棱角口,两只大扇风耳朵,一撮山羊胡子往前撅着,背后斜背着长条包裹,手里拎着一张芭蕉扇,打冷眼看好像夏侯商元,细看却不同了,此人的眉目五官比夏侯商元长得俊俏得多。

这些贼人一看,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走在前的这个老头姓袁,叫袁斗袁相冲,人送绰号铁背螳螂神勾手;在他身后是红斗红太明红老剑客,人送绰号生吞鬼魅赛钟离;第三个是韩斗韩大仓,人送绰号低头观海臂摸天;第四个叫蒋斗蒋令公,人送绰号瞒天过海神行大雁;第五个姓傅,叫傅斗傅冲山,人送绰号青松不老长寿翁。

在五斗后面的三个老头,是大瑶山海天派的三手。头一个,先天怪手梁万才;第二个,摇山野手周世才;第三个,南海神龙马宝才。这八个老头可真了不起,江湖上提起他们哥几个,无不肃然起敬。因为头前这五个老头都带个斗字,人称五斗;后边这三个老头都带才字,故此人称三才老人。

来的这五斗三才八个老头,都是被请之列,张其善早就给他们发出请帖,为什么他们来得这么晚,张其善就不清楚了。玉王降驾相迎,满面赔笑:“各位老剑客,你们可来了,恕小王迎接来迟,当面恕罪。”“哈……王驾千岁您太客气了,我等充其量无非是练武之人,有何德能敢劳王驾千岁亲自迎接,真使小老儿担待不起!王驾千岁请在上,我等有礼了。”说着八个老头都跪下了。

张其善用手一一相搀,说笑之间陪伴着五斗三才老人来到王官,大家归座之后,袁斗袁老剑客闪目往两旁一看,来的人真够多的。认识的打招呼,不认识的作了介绍。张其善吩咐一声:“排摆酒宴。”这几个老头一来,空气这才变得轻松,银銮殿里才响起了说笑声。不然的话,非把大伙憋死不可.袁斗抱腕当胸:“请问王驾千岁,英雄会开得如何?战势怎样?”

“唉!一言难尽哪!”张其善边陪着喝酒,边把最近发生的事一宗宗、一件件向八位老头作了介绍。最后,张其善说:“你们要不来,我正打算遣散英雄会,我觉着心灰意冷,令人失望。”袁斗一笑:“王爷,您说错了,这个会散不得。”“哦,此话怎讲?”

“王爷,您要把英雄会遣散,就等于把刀给了胜英,任人宰割,后果不堪设想啊。您忘了,胜英等人之所以不敢攻打马公城,就因为断魂谷困住了他的亲人。如今,他的亲人获释了,他一点顾虑都没了,多则五天,少则三日,他必然领兵带队攻打马公城,那时候您怎么办?”

“因此,英雄会不但不能散,您还要继续请人,来人是越多越好,要不一鼓作气把胜英这老匹夫及其爪牙彻底歼灭,澎湖就不得安宁。另外,我们在路上听说,清朝正在抽调兵马,不久,必然派遣大兵漂洋过海攻打澎湖和台湾,到那时,官兵在前,胜英等人在后,您腹背受敌,怎样抵挡?按理说就应该先把胜英等人消灭在澎湖,解除后顾之忧。王爷,您现在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不知道您想到了没有?”

张其善闻听后,倒吸一口冷气,额角之上汗珠都淌了下来:“各位老剑客,本王做梦都想把胜英他们除掉,无奈没有良策,望各位老剑客不吝赐教。”“哈哈哈,王爷,实不相瞒,为什么我们哥八个晚来了几天呢?这也全都是为了您!”“怎说为我呢?”

“王爷,我们老哥八个,十天前在广东龙门县凑到了一起。为什么来迟,就因为我们研究了一种阵法,这种大阵叫“五斗三才’,我们一直演练熟悉之后才启程的,为的是到这儿把大阵一摆,一个不漏地把胜英等人吃掉,这还不是为您吗?”“哎呀,好响亮的名字!怎么,你们为本王摆下了'五斗三才'阵?”

“对!不过这里一下还不能摆,但阵图我们已经画好了。要是按这个阵图摆下这座大阵,别说胜英,就是清朝的兵将,来多少咱们也能吃掉多少。”玉王张其善闻听乐得手舞足蹈,在场的数百群贼也是欢欣鼓舞。袁斗向怀里一伸手,拿出竹筒,把竹筒的盖子拧下去,从里边倒出“五斗三才”阵的阵图,往玉王张其善的龙书案上一放,压好了四个角:“王爷请过目,各位老剑客都请过来看看。”

大家全都围过来,注视着桌案上的阵图。袁斗用手指点着:“这就是'五斗三才’阵的阵图!各位,这个大阵,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把古人用兵之道、排阵之法全都包括在里边了。这座阵里包括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不管它叫什么阵,都包括到咱这阵里边了。这里边是五行相克,变化无常,别说是人,就是大罗神仙掉进阵里,也管叫他火化为灰!王爷,您看怎么样?”

“哎呀,袁老剑客,但不知这阵需用多少人?得需多少天能摆好?”“王爷放心,只要把东西备齐,不出十天,我就能把大阵摆好。”“太好了!”玉王张其善两只眼睛闪出希望的火花:“好吧,袁老剑客、您开个单子,都需用什么东西,我马上筹备。”“单子我早都开好了,请王爷过目。”说着话,袁斗又拿出个纸条往上一递。

张其善接过来一看:“不多,可以,咱们马公城全有。秦尤啊,我看你就当个督办,需用什么由你一手负责调动,你带着哀老剑客几位老英雄摆这座大阵如何?”秦尤一听,受宠若惊,趴在地下直磕响头:“是,臣遵旨照办!”简短捷说。第二天,马公城就开始行动了,就在当初的圣人台、断魂谷周围,日夜施工,用七天的时间才把大阵摆好。

袁斗等八人陪着张其善观阵,群贼在后面跟着。等袁斗介绍了大阵的奥秘之后,玉王张其善大喜。他蹬上山头,眺望天寿寺,高声骂道:“胜英啊,老匹夫!这回我看你们猖狂到头了,本王业已给你们准备下坟墓,这就是尔等的葬身之地!哈……”张其善这个乐劲就甭提了。

众人观完阵,回到王宫,玉王问袁斗下一步怎么办。袁斗说“阵已摆好,就等着破阵的人了,恐怕胜英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事。您应当派一个胆大心细之人去请胜英,叫他观阵,然后让他破阵,咱们就达到目的了。”“嗯!此计太妙了。夏老剑客,这件事就交给您了,希望您赶快去天寿寺请胜英。您看怎么样?”

“老朽遵命。”夏长青领命之后,带了八名随从骑快马赶奔天寿寺。话分两头。且说昆仑侠胜英,带众人回天寿寺后,因艾莲池蒋伯芳等众人在断魂谷几天都没吃东西了,水米没沾唇,体力消耗了大半,刚回来,得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都由诸葛山真、红莲罗汉弼昆精心护理,给他们吃了药,补了气,并增强营养,恢复体力。

他们正在天寿寺大殿议论张其善,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夏长青领人来了,要求见昆仑侠。”胜英一愣,不知何故。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不管有多大仇人家来拜门,就得以礼相待。胜英带了三太等小弟兄急忙迎接出去,一看果真是银面仙狐,就见夏长青满面赔笑,冲胜英一抱拳:“老明公,一向可好?夏某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胜某还礼。老剑客里面请!”“是,老朽正要讨扰。”说着话,英他接进大,分宾主落座。仆人献茶,老少英雄站在两旁,仔细看着夏长青,心里猜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听胜英问道:“老剑客,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肯定有事吧?”

“嗯,老明公您猜对了。老朽奉玉王之命,前来约请昆仑侠,请您赶奔王宫去一趟。”“噢,不知约我为了何事。”“您到那儿就清楚了。不过您只管放心,我们绝无恶意,无非是为了解决咱们两方面的争端。”胜英心想:不知人家打的什么主意,还是和众人商量一下好。便道:“夏老剑客请您到偏殿稍候,容我商议。”

“好吧。”夏长青退了出去,到偏殿喝茶等候。胜英把老少英雄全请来,跟大家商议对策。金头虎贾明比谁吵的都凶:“三大爷,您可去不得,张其善这小子,说人话可不办人事,一肚子花花肠子。前者要不是咱们忠厚,能被困断魂谷吗?如今他又派人约您去,肯定没安好心,您千万不能去!”

杨香武也说道:“对,不能去,去了是九死一生,干脆把夏长青这老头拎出来,乱刃分尸就得了。”“对,宰了他,宰了他!”人们说什么的都有,艾莲池闻听,把脸往下一沉说:“无量佛!各位言之差矣,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们为什么要把人家杀了呢?那岂不是小人的所为,给别人留下话柄。”

“这种不义之事,断乎不能办。另外,我们不去,怎么能知张其善打的什么主意?光怕不好。”行,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胜英,我看你还是去一趟为好!”“谨遵师父之命。”这两个人一点头,谁还敢说别的。胜英要去,众人很不放心,都说应该派几个陪伴的。谁跟着呢?夏侯商元老剑客头一个报名:“老三啊,我跟你去。”

“三大爷,我跟你去。”“师父,我跟你去。”结果,越报名人越多,大伙都想去。胜英一笑:“去商谈事情带这么多人,观之不雅。”最后,胜英就挑了十个人。在年老的人当中,有夏侯商元、诸葛山真、欧阳天佐、欧阳天佑、老剑客金针八卦年少昆、地灵仙徐汉青,另外还带着金头虎贾明、锦衣韦驮黄三太等一共老少十位,由夏长青陪同赶奔马公城。

闲话少说。玉王张其善一见胜英非常客气,假仁假义,假亲假热,让进王宫盛宴款待。在洒席宴前,张其善就提到了“五斗三才”阵:“老明公啊,本王摆下了大阵,今天请你们各位来就是为了观阵,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如果你们破了我这座大阵,本王交降书递顺表,称臣认罪,叫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你们破不了大阵应该怎么办?今天你必须给我以明确的答复。”

胜英心说:怪不得这几天马公城偃旗息鼓,闹了半天是摆下了大阵。胜英随即点了点头:“王爷,我得先观阵,尔后再说。”“好,本王奉陪!”吃完了饭,大家上马赶奔圣人台。前文讲过:圣人台周围环山,山岭重叠,怪石横生,立石如刀,卧石如虎,周围全都是原始森林,方圆能有一百里地大小。他们走过三道山口,转过断魂谷,这才来到圣人台。

昆仑侠胜英登到圣人台上,放眼四望,但见周围百里山区处处旗幡招展,雾气腾腾,也不知有多少军兵。玉王张其善手捻须髯一阵冷笑:“昆仑侠你来看,这方圆之内都属'五斗三才’阵。你要能把这座大阵攻破,本王宁愿倒戈投降,服输认罪,不知老侠客肯打这个赌吗?”

“哦,这个……”这可把胜英难住了。为什么呢?因为事关重大,胜英对于打阵一窍不通,怎么能贸然打赌呢?这赌打对了,好;若打错了,自己哪能担当得起呢!他扭回头与诸葛山真商议:“二师兄你看应该怎么办?”诸葛山真也有点摸不着底。对于阵法,他虽略知一二,但对这座大阵,颇感陌生。后来哥俩一商量,宁愿破不了,也不能叫人家的势气给压倒。这会儿,就得硬着头皮打这个赌。夏侯商元也同意这么做。

胜英回头向张其善说道:“王爷,这么办吧,既然你摆下一座大阵,我等愿破阵就是,如果我们破不了此阵,杀、剐、存、留任你自便。从今以后,我们十三省总镖局的人不再干涉你们澎湖之事。”“好,痛快!老明公,我可不能多给你们时间,要想破我这座阵,不多不少,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你看怎样?”

“好,一言为定!”双方就在圣人台击掌打赌,签字画押,互换了文凭,胜英这才离开大阵,带着大伙回归天寿寺。留在天寿寺的老少英雄们正在焦急地等待,一看胜英面带忧虑地回来了,大家全围拢过来,问长问短。胜英就把观看“五斗三才”阵以及打赌击掌的事情讲了一遍。艾莲池老将闻听沉默不语,胜英问道:“师父,不知这个赌我打得对不对?”

“胜英啊,你这个赌打的不能说是不对。不过这两个月的时间想破'五斗三才’阵又谈何容易!看来张其善这是孤注一掷,要看咱的好瞧,你我大家必须得做好充分准备。”老少英雄纷纷回屋休息。不说别人,单说金头虎贾明,他可动脑筋了,眨巴着母狗眼,心说:这个阵真这么难破吗?我估摸着,要把'五斗三才’阵破了,张其善也就没什么脓水了,这是关键的一战,我要在这里面做出点奇迹,让大伙看看。

贾明有心夜探“五斗三才”阵,又一想:且慢,我对阵法一窍不通,去了岂不白白送死。因此,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辗转难寐。这时候,四更天到了,贾明觉得脑袋有点疼,似睡非睡之际,他听到窗户有人敲了几下,便问:“谁呀?”外面无人回答。贾明翻身闭眼又想睡,结果又有人敲窗户。

“棒棒棒!”贾明一想:甭问,肯定是杨香武,这小子跟我似的睡不着觉,跑这儿跟我捣乱来了。贾明穿好鞋,披上衣服,轻轻地把门打开,转到窗户前一看,没人。金头虎心说:这是谁呀?转了一圈也没人,他回到屋里,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后窗户有人“咯咯”的笑。贾明这回真火了,他连门都没走,猛的一脚踹开窗户:“什么人?”

贾明蹦到院里,就见眼前黑影一晃,蹿上墙头。那个人蹲墙上还不走,抱着肩膀冲贾明摆手。因为天黑,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贾明飞身形上了墙头,那个人又一下蹦到天寿寺外面去了。等贾明跳出,那人就已跳出了十几丈远。贾明在后面紧追不舍。那人离开天寿寺就奔柏树林子。

追着追着,贾明眼珠一转暗道:不好!心说:我终日打雁,怎么叫雁把眼鹐了?我岂能上这个当!甭问,肯定是玉王张其善派出的人,用调虎离山计,把我给骗出来,然后找我的麻烦,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上这个当呢?我追他不追他有什么用呢?贾明想到这儿,转身刚要走,就觉得后背上“叭”叫人重重的拍了一掌。贾明回头一看,还是那条黑影,指指贾明又往正东一指,那意思是我给你领道,你随我来。

陷空五鼠大战崂山四煞(走马换将群侠脱离虎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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