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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第一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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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城位于幼发拉底河左岸,距离基什城以西几英里,占据着美索不达比亚的重要地理位置。我们现在对古巴比伦王国了解最多的是汉谟拉比时期的巴比伦,在巴比伦之下的遗址的发掘中发现了很多其他的遗址,但这些古人的遗迹大部分都不存在了。纪念碑也因自然环境不得见,或被敌人带走以作战利品,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刻有汉谟拉比法典的黑色玄武岩石柱,后来埃兰攻占巴比伦,并将汉谟拉比法典的石柱抢去了他们的首都苏萨。直到1902年法国考古学家恢复了汉谟拉比法典,现存于法国卢浮宫博物馆。
在汉谟拉比的祖先苏姆阿布姆(Sumu-Abum)公元前1894年在巴比伦开始他的统治一百年之后汉谟拉比在公元前1792-1750年间统治者巴比伦。在苏姆阿布姆时巴比伦还不是一个主要的权力中心,它的政治历程要追溯到阿卡德王国时期,国王沙尔卡里沙利在巴比伦建造Annumitum和Il-aba的神庙。在乌尔第三王朝时期都被总督恩西统治,在政治上并没有很大作用。巴比伦在苏美尔语中写作KÁ.DINGIR.(RA)阿卡德语中写作bāb ilam,都是众神之门的意思。
我们并不知道王朝的创建者苏姆阿布姆Sumu-Abum(公元前1894-公元前1881)是为何来到巴比伦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苏姆阿布姆是阿摩利人一个部落的酋长。阿摩利人是西闪米特人的一支,在公元前第三千纪的下半叶开始从叙利亚及其西部沙漠地区走向美索不达米亚,开始大规模迁徙,阿摩利人的入侵也是乌尔第三王朝走向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苏姆阿布姆的第一个举措是重建巴比伦的防御工事,建造了辛(Sin)的神庙,建造了军队征战附近的城邦,包括基什(Kish)。他的继任者苏姆拉诶尔Sumu-La-El(公元前1880-公元前1845)、萨比乌姆Sabium(公元前1844-公元前1831)和阿皮尔辛Apil-Sin(公元前1830-公元前1813)都采取了相似的措施:他们在临近的城市和巴比伦修建了防御工事、城墙和神庙,以自己的名字组建命名军队,修建河堤,开挖或疏通运河,这些活动都以国王的名字和措施来命名,他们打败了附近的城邦。
到了汉谟拉比的父亲辛穆巴里特(公元前1812-公元前1793),有一封很长的来自乌鲁克的统治者安纳姆写给辛穆巴里特的信,说到苏姆拉诶尔的女儿嫁给了乌鲁克的国王,并且有意联合成为联盟(One House),信的大意是:众神都知道我们已经互相了解,我信任你就像我信任伊什塔尔一样,既然我们协商一致,我们的意见也应该保持统一,所以我们要庄严的宣誓,举行必要的仪式,而且没年都应该重新宣誓。来自Amnan-Yakhrum的军队已经进驻联盟(House),所以誓言尤为重要,而且这个联盟如此听从你的命令,敬仰你的威名,你一定要努力做好。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辛穆巴里特加入了一个同盟,包括伊新和乌鲁克,来与巴比伦南部瑞姆辛的拉尔萨抗衡。但是巴比伦北部崛起的强大的王国,由沙玛什阿达德统治,虽然向巴比伦臣服,但这种关系十分不可靠,边界的安全不能够被保障。在巴比伦的东边是埃什努纳,再远一些就逼近埃兰。辛穆巴里特最后的二十年都用来加强他领土内的城墙,提防着拉尔萨的进攻。
补充的背景
在巴比伦建立新的政权时正是伊新拉尔萨时期,伊新和拉尔萨展开了争霸。在当时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书吏以国王及其主要活动来命名年份,比如Month Abum,day 13,Sumu-Abum captured Kazallu。拉尔萨在瑞姆辛时期最为强大,在瑞姆辛攻破伊新时,为了纪念这个功绩,年号改为了灭亡伊新第一年并以此为始一直沿用
在乌尔第三王朝灭亡之后,苏美尔的各个城邦活跃起来,其中最重要的城邦包括南方的伊新和拉尔萨,以及北方的马里、亚述和埃什努纳,它们共存长达两个世纪之久,由于这段时期以伊新和拉尔萨最为强大且彼此斗争不断,故成为伊新拉尔萨时期。
伊新的创建者是伊什比伊拉(Ishbi-Erra),是一个阿卡德人,在马里做过总督,后来接受了乌尔第三王朝的国王伊比辛的派遣驻守伊新。他与舒尔吉一样自认为是苏美尔王国真正的继承者,发掘出来的伊新时期的皇室铭文中也可以看出苏美尔语为其官方语言。后来他驱逐了乌尔的埃兰人,控制了原乌尔第三王朝的大部分地区。
Shu-ilishu(公元前1984-公元前1975)夺回了乌尔主神南娜的雕像,被视为巴比伦尼亚地区的英雄。
李必特伊什塔尔(Lipit-Ishtar,公元前1934-公元前1924),在他之前伊新都保持着霸权地位。他编纂了《李比特伊什塔尔法典》。后与拉尔萨的衮古努姆(Gungunum)展开战争,大约在公元前1924年衮古努姆占领了乌尔。之后的伊新陷入了王权争夺的混乱状态之中。乌尔尼努尔塔(Ur-Ninurta)撺掇了李必特伊什塔尔的王位,紧接着王位又落在了阿比萨莱(Abi-Sare)手中。
伊拉伊米提之死(irra-Imitti),揭示了美索不达米亚的一种传统,当占卜出现凶兆的时候,国王会为自己寻找一个替身来代替自己受难,但有趣的是,伊拉伊米特找来了园丁恩利尔巴尼(Enlil-Bani)代替自己成为国王,而自己却依然意外死亡了,最后,恩利尔巴尼并没有被废除,且统治者伊新剩余的领土。
Naplanum是拉尔萨的创建者,但是他并没有称王。后来衮古努姆(公元前1932-公元前1906)在拉尔萨首先使用自己颁布的年命正式称王,并在与伊新的战争中获胜。Sumu-El(公元前1894-公元前1866)在位期间使得拉尔萨的边境向阿卡德地区拓展,占领了圣城尼普尔,被称作乌尔、苏美尔与阿卡德之王。
Rim-Sin(公元前1822-公元前1763)瑞姆辛在位时是拉尔萨最为强大的时期,共在位六十年,在其在位的第29年控制了乌鲁克以外的全部苏美尔地区。两年以后汉谟拉比登上王位,双方较量了三十年,最终汉谟拉比灭亡了拉尔萨。
埃什努纳位于底格里斯河和扎格罗斯山脉之间,是上美索不达米亚连接埃兰的必经之处。在乌尔第三王朝走向衰落的时候,埃什努纳第一个脱离乌尔第三王朝的统治宣布独立。早期的统治者中最著名的是俾拉拉马,他颁布了《埃什努纳法典》,在他之后埃什努纳的统治区域逐渐萎缩,到了伊皮德阿达德二世时占领了幼发拉底河畔的拉皮库姆(Rapiqum),开创了一个新的扩张时期。最后在公元前1762年被汉谟拉比灭亡。
马里位于今叙利亚东部,在苏美尔王表中提到过马里,到了乌尔第三王朝时期对马里的记述也不多,且并不能完全控制马里,马里在乌尔第三王朝时期由军事总督统治,后在伊新拉尔萨时期发展壮大。起先在马里的北部和西部有两支游牧部落,一个首领名为Ilakabkabu,其子为Zimri-Lim,另一个部落的首领为Yaggid-Lim,其子为Yahdum-Lim。开始时两个部落的关系十分友好,后来Ilakabkabu打败了Yaggid-Lim,并抓获了其子Yahdum-Lim。后来他得以逃脱并重新控制了马里,开始对外扩张,与兹姆里利姆争斗多年,直到公元前1800年前后被兹姆里利姆所杀,兹姆里利姆成为马里的新国王。
沙玛什阿达德是阿摩利人的后代,创建了古亚述王国,共12位王。沙玛什阿达德于公元前1808年篡取了亚述城的王位,并编纂了自己及祖先姓名组成的王表。他虽然控制了亚述城,但亚述城是作为一个神权中心而存在的,沙玛什阿达德本人并不在亚述城,而是在他强大之后重建的舒巴特恩利尔(Shubat-Enlil)城中。
在古亚述王国的西部是雅赫顿利姆统治下的马里。在双方最初的争斗中马里占据了些许优势,后来雅赫顿利姆的儿子苏姆亚曼(Sumu-Aman)在公元前1794年左右刺杀了他并夺取了王权。三年之后,沙玛什阿达德占领了马里。
沙玛什阿达德有两个儿子,长子叫伊什买达干(Ishme-Dagan),被任命为伊克拉图姆王,处理王国东部地区的事物。小儿子叫雅思马赫阿达德(Yasmah-Adad),被任命为马里王,负责王国西部地区的事物。沙玛什阿达德与二子在位时期的古亚述王朝最为强大。他对两个儿子的作为严密的监督,经常通过书信来传达旨意,后来这些文书都在马里被发现。此外,在这期间他们与汉谟拉比也有书信往来。
到了公元前1776年,沙玛什阿达德去世后,马里王雅思马赫阿达德被驱逐下台,兹姆里利姆成为了新的马里王。伊什买达干在伊克拉图姆城和亚述城坚守。
回到巴比伦第一王朝,由此可以看出,汉谟拉比就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登基的。
Hammurapi or Hammurabi
汉谟拉比的名字究竟应该如何释读现在还存在着很大的争议,所以有时候会看到Hammurapi和Hammurabi两种拼写方式。普遍得到认同的是这个名字存在有两个部分ḫammu和rabi/pi,之所以出现争议是因为人们应该从阿摩利语(西闪米特)的角度还是从巴比伦语(东闪米特)角度来解读产生了分歧。第一个部分显然应该是西闪米特语,按道理第二部分也应该是西闪米特,但是这时就有问题出现了。
楔形符号本身是阿卡德人借用了苏美尔语中的楔形符号来书写自己的语言,书写的时候用五到六个不同的符号来书写名字,大部分的拼写是ḫa am mu ra bi。将第一个符号转写为ḫa是介于闪米特轻咽音het和浊咽音ayin之间,最后一个字符bi/pi属于同形异音字。所以阿卡德语的拼写为Hammurabi意为Vast Nation,而阿摩利语的拼写为(H)ammurapi意味the kinsman heals。
所以总的来说,采用哪种拼写都可以。
在汉谟拉比自己的记述中认为自己受到安努和恩利尔以及他们信任的马尔都克的眷顾,命中注定拥有王权,土地和人民受到神的庇佑将会永存,在汉谟拉比法典的序言中他这样记述:
安努与恩利尔为人类福祉计,命令我,荣耀而畏神的君主,汉谟拉比,发扬正义于世,灭除不法邪恶之人,使强不凌弱,使我有如沙玛什,昭临黔首,光耀大地。
天命选择、自我夸赞并结合正义的题词似乎成为了美索不达米亚的传统,在汉莫拉比之前至少有两位国王,乌尔第三王朝的乌尔纳姆和伊新的李必特伊什塔尔,虽然相比汉莫拉比的序言要简洁些,但都是同样的方式对自己的人民宣告了相似的内容。但我们分别来看待这三个要素,前二者无疑是美索不达米亚皇室文书中必不可少的记录,但就最后一点而言,巴比伦之王汉谟拉比无论从观念的革新上还是法律精神上都是不可忽略的。
汉谟拉比的统治方面
内部措施
我们从大量的文献中可看出汉谟拉比不朽的事迹,纪念碑、法律文书、行政文件和外交书信,每一种类型的文献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探索汉谟拉比统治措施的不同的视角。
有大量的纪念碑留下了这时期的纪念性的文章,在开挖或疏通运河、防御工事的城墙上或神庙中都可以看到。汉谟拉比写下这些文书记录自己的功绩并赞扬神祗如西帕尔的沙玛什、巴比伦的马尔都克等使得这些神灵给予他和他的子民爱护。在汉谟拉比法典的序言中也可以看到这样记述。
古代的统治者们显然不喜欢让不公正成为人民心中的指南,汉谟拉比法典是汉谟拉比最值得一提的成果之一。受到神的懿旨,将公平正义带给人们。为了维护公平正义的准则,提到任何人如果感觉在法律裁决上被错怪,可以在正义之王之前,为他读石柱上的内容所以让他可以听到我之前的话,并且我的石柱会告诉他如何做。知晓了他的案情,他可以得到安慰了。当然,汉谟拉比法典也成为后来的国王衡量自己统治措施的一个标准,“如果一个领导者有能力和意愿正确的统治他的土地,他应该认真解读我写在石柱上的话,它将为他正确的指引道路。”
汉谟拉比法典于1901.12-1902.01由法国考古队发现于埃兰首都苏萨,现存于卢浮宫博物馆,它高2.25米,上部周长1.65米,底部周长1.90米,由三块黑色玄武岩合成。石碑上部刻有太阳神、正义之神沙玛什授予汉谟拉比王权的浮雕,下部是用阿卡德语楔形文字刻写的法律条文,共3500行。其中部分铭文已被磨得不可辨认,据测是埃兰国王意欲刻上自己的功绩。这部法典是迄今为止保存的最完整的古代法典。法典由前言、正文和结语三部分组成,前言之前已经说过了,正文部分共282条。这部法典由一些法律事件组成,条款以假设的形式书写并且这些例子都十分的明确具体。关于法典也有一个争议,它收集的是法律还是仅仅是例子,它是真正的运用于实际还是仅仅为了取悦众神,谁提出的它,它的修辞和表达是不是仅仅是为了书吏学校的学生学习?这些问题都还没有具体的答案,但无疑汉谟拉比法典对于研究古巴比伦时期的社会文化生活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现存的另一类数量众多的文献是汉谟拉比与他的官员辛伊迪纳姆和沙玛什卡吉尔的书信。前者的官职比后者要略高一些。他们可能是巴比伦人,在汉谟拉比吞并拉尔萨之后在那里任职。书信往来商讨的主要的问题是战后重建的问题,由于他们并不是当地人,所以对当地的一些情况不熟悉,需要商讨土地所有权、税收ilkum劳役等问题。汉谟拉比在解决这些法律问题上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在文化发展方面,在此时期语言发展兴盛,出现了多种文学作品,相反的文学作品又推动了语言的发展。阿卡德语在此时用来书写各种各样苏美尔时期的文学作品,语言语法结构等都得以稳定,此时的阿卡德语被称作标准阿卡德语。注明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就完成于这一时期。
宗教方面承袭苏美尔时期的各种信仰,苏美尔人认为恩利尔是最高地位的神,汉谟拉比通过神话使得马尔都克神上升成为最高的神。之前的各种宗教信仰也逐渐发展成为完善的体系。
巴比伦与马里
我们根据汉谟拉比的年命可以看出他吞并和征服的路径,但这样的文献无法体现国王个人的作用,好在与马里的通信可以让我们弥补这一不足。
在汉谟拉比刚登上王位的时候与马里的国王有书信往来。我们不确定是否在那时马里的公主去西帕尔的神庙做了naditum女祭司(一种可以结婚但不可以生育的女祭司)。汉谟拉比最大的儿子苏姆迪塔纳常到马里的官员那里去,他就住在马里的一个宫殿里,在他的家里有一支巴比伦的军队。汉谟拉比的另一个儿子穆图努玛卡也常被送去兹姆里利姆那里去,但是恳求汉谟拉比如果兹姆里利姆不愿要他就将他送去雅赫顿利姆那里去。从一些其他的途径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汉谟拉比有一个女儿在西帕尔的神庙中做女祭司,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埃什努纳的国王西里辛(Silli-Sin)。埃什努纳是一个兴盛和衰亡一样迅速的国家,不久之后他就成为了他岳父政治权谋的受害者,即国王通过和亲来短时间的解决政治问题。
兹姆里利姆与汉谟拉比的关系十分友好,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与敌人。但在当时复杂的政治环境中,即使如此两位国王之间的关系也是相互猜疑的。一位兹姆里利姆的信使给他了一份报告(时间不详),大意是汉谟拉比祈求众神看不起他的主人,并说只要两个月就可以让他蹲伏在地板上求饶。在与马里的信件中也有类似的内容。在关于作为贸易与宗教中心的赫特城(Hit)的控制权的争夺过程中,双方僵持了很久。一封来自兹姆里利姆信任的官员的信件中提到,我的主人为我送来巴比伦之王汉谟拉比写给他的信,我的主人将很快的意识到汉谟拉比是多么的夸大其词、满嘴谎言,难道我的主人不知道汉谟拉比有多么想要与他结盟么?!
兹姆里利姆确实知道这一点,在与上述内容相衔接的信件中也曾提到,汉谟拉比以众神的名义起誓,与兹姆里利姆结为同盟抵御埃兰,不再与埃兰有任何往来。汉谟拉比还在西帕尔与兹姆里利姆的两名官员会面,这两名官员将会面的内容与对话通过信件转述给了兹姆里利姆。
通过信件的内容可以看出,赫特的争论得到了解决(归汉莫拉比所有)。这两个同盟者即使一起征讨了埃什努纳、埃兰等地但依然相互猜忌。在汉谟拉比攻打拉尔萨的时候,兹姆里利姆派遣了援军,通过这些信件我们得以了解汉谟拉比攻打拉尔萨时的策略,他如何诱使瑞姆辛视他为抵御埃兰的同盟。他派遣信使劝服了掌管防御的瑞姆辛的弟弟为他们打开了城门。在围攻拉尔萨六个月之后,汉谟拉比攻占了拉尔萨。马里的一名官员活捉了瑞姆辛。
在攻城告一段落之后,兹姆里利姆开始担心汉谟拉比何时归还他所派去的军队。这段时间里,一系列的兹姆里利姆与他的官员和王后之间的信件表示他们试图制止汉谟拉比的企图。
马里城最终如何陷落的我们依然了解的不够透彻,是兹姆里利姆死于战役中,还是谁为巴比伦打开了城门?从考古方面并没有看出马里有被围困或者发生过战事的迹象。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汉谟拉比没有像吞并其他城邦一样吞并马里,我们也不知道他如何处置了马里的人民,是否将他们迁至了他领土范围中的其他地区。我们仅仅知道他任用了一批马里的官员和书吏来辅佐他统治。
汉谟拉比的继任者
汉谟拉比在统治后期病情日益严重,被迫在死前交出政权。根据一些幸存的铭文发现,它们最初是附于献给上帝的礼物之上,后来被用于(祈祷)“汉谟拉比的幸福安康“。这些铭文可能就来自这一时期。我们关于汉谟拉比继任者的文献包括一些王室铭文和丰富的私人信件以及合约。这些文献揭露的政治故事表现出一个王朝的兴衰成败。汉谟拉比之子,萨姆苏-伊露那(Samsu-iluna),在其父死后继位,十年里问题重重。这一时期,帝国全境发生了一次大暴乱,由瑞姆辛(Rim-sin)领导,他的名字明显来源于拉尔萨(Laesa)最后一位国王。这场叛乱至少持续了4年,是接下来一连串叛乱中的一个。
军事行动并没有扼杀巴比伦文士(scribes)的创造性,他们准备了一系列铭文来庆祝不同的建筑活动。其中最显著的是在今天被称作“samsu-iluna C”的铭文,由两种语言(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组成,用于庆祝基什防御工事的建成。在这篇铭文里,人和神之间的距离被打破,实际上重大事件都被简要概括成一种认识,即这都是英雄无与伦比的行为导致的。
恩利尔(Enlil)神希望强化和美化基什,命札巴巴(Zababa)和伊斯塔(Ishtar)来鼓舞他最爱的国王,萨姆苏-伊露那,来战胜他的敌人,以便于他可以建立一座配得上他们神庙。萨姆苏-伊露那乐于遵守,神告诉他不要害怕,他们会为他的权力而战,打败他的敌人。因此在神的强化下,萨姆苏-伊露那很快战胜了他的敌人。(这一年距他杀死瑞姆辛不到半年,他的尸体上布满灰尘;同样的,他杀了26个反对他的叛王。)在同一年,萨姆苏-伊露那重建了基什城,并在周围挖壕沟。因此,如铭文中期盼的,札巴巴和伊斯塔,希望伟大的萨姆苏-伊露那,他们的双胞胎兄弟在辛和沙马什神的庇护下健康长寿。
这个王朝接下来的统治者,阿比、阿米狄塔那和萨姆苏-狄塔那(Abi-eshukh,Ammi-ditana,Samsu-ditana),我们可以拿出这些国王的许多政治和经济上的细节,但是少有能够突出统治者的东西:比如平定叛乱,抵御入侵,重修战壕,重建防御工事。Abi-eshukh能被记在编年史里的原因是,他试图改变底格里斯河的河道来抓捕敌人,但最终失败。他的继任者,阿米狄塔那,给我们留下了阿卡德人的最好工艺,这值得我们的关注。
巴比伦人象征性的将他们的神排序。因此,显而易见,月亮神辛经常被称作“30”,伊斯塔相当于“15”。这首诗一共15节,开始时是伊斯塔德赞美诗,庆祝她活力和愉悦的本能。其后描述了她着手建立自已事业——为她忠实的爱人,阿米狄塔那请愿之前,在众神之间的位置。其诗如下:
尊敬的神啊,众神里最为尊贵的神啊,愿她受人称赞,男人们的女主人,众神里最伟大的神
尊敬的伊斯塔,众神里最为尊贵的神啊,愿她受人称赞,女人们的女主人,众神里最伟大的神;
快乐的她——被爱包裹,充满诱人的魅力;
快乐的伊斯塔——被爱包裹,充满诱人的魅力;
甜蜜的嘴唇,唇上的生命,
笑声扫过她的身体;
光和玻璃粉洒在她的头上,面色红润,眼睛里闪烁缤纷;
神最偏爱的国王,他们心中所爱,
牺牲众多圣洁的动物;
阿米狄塔那,他手上圣洁的献祭品,
吞下它们,养肥牛羊
从她的配偶阿努姆处,她问他
生命,健康和长寿
阿米狄塔那多年的生命,
是伊斯塔的授予和奖励。
在她点头时,她使人服从
地球的四个角,臣服于他的脚下;
世界上居民所在的区域
她将其套上他轭
她心中的渴望,一首诱惑她的歌
在他唇间变得完美,他满足Ea的命令,
听到她的赞美,赞美阿米狄塔那,
“愿他长寿,他的国王(Anum)会永远爱他。”
噢,伊斯塔,对于阿米狄塔那,你最爱的王,
伟大的生命,健康和长寿,
愿他生活美满!
阿米沙都卡(Ammi-saduqa)是阿米狄塔那的继任者,有两份来自他统治时期的重要文献。第一份是三份现存的解负令(misarum)里保存的最完好的那份(其他两分分别来自萨姆苏-伊露那和第三位不知道名字的国王)。第二份重要文献可能反映了一个关于阿米沙都卡的祖先的纪念仪式。
第三份文献并不是阿米沙都卡时期的,但是是在亚述巴尼帕的宫殿里发现的。它属于占星学,记载了金星的出现和消失,因此给我们一个了解他统治的精确时期的机会。
萨姆苏-狄塔那(Samsu-ditana),巴比伦王朝的最后一位王,他没有留下大型铭文,我们仍在整理他30年统治中的先后顺序和准确日期,评估这些铭文信息的价值。实际上,在汉谟拉比死后,巴比伦的领土不断缩小,政治和经济枯竭。可能在这一艰难时期,阿皮尔-阿达(Apil-Adad)写出了动人的呼唤“我父亲的神”:
为何你对我如此漠不关心?谁可以给你另一个我?请写下(上帝)马杜克,他爱你,他赦免你的罪,以便于我可以面对你,亲吻你的脚。想想我的家庭,那些年长的和年幼的,为了他们请宽恕我吧。愿你能够帮我。
后记
在汉莫拉比去世前,他已达到了自阿卡德、乌尔、伊辛王朝以来所从未见到的个人威望:
“娜娜雅和汉谟拉比国王”;诗人们为他创作了鼓舞人心的神圣诗歌(Agushaya,一首关于战争女神伊丝塔的诗)更晚以后的编年史家保留着他的生平事迹。特别是他征服拉萨尔后,他的名望便已如此:在他一生中偶尔会被视为神灵(他的名字被冠以神性的符号DING:G/ilum,如同那些神灵一般)人们开始塑造汉谟拉比之名来取代那些神的名字。Hammurabi-bani委托宗教使拉尔萨女神重返巴比伦。一些管理者有Hammurabi-ili这个名字,意为“汉莫拉比为吾之神”。不能确定是出于奉承,还是真诚进行了这样的命名实践,但我们可以注意到,这种命名在后来是非常罕见的。
在汉莫拉比掌权后的两百年,大约是前1595年,从遥远的赫梯来的一支军队攻克了巴比伦,带走了金银财宝。这场巨大的突袭结束了统治巴比伦三个世纪的王朝。接下来,来自东方的部落联盟加喜特人控制了汉莫拉比帝国的残余部分。他们的故事将在古代近东文明的下一章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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