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7月上旬至8月中旬,根据党中央关于夺取“三路四城”的战略部署,聂荣臻指挥的晋察冀军区和贺龙指挥的晋绥军区联合发起晋北战役,一举歼敌8,000多人,把战略 要地大同之敌孤立起来。

时任晋察冀军区司令员的聂荣臻并未满足己到手的胜利,果断提出发起大同、集宁战役的设想。

大同是我国著名的煤都,是平绥、同蒲两铁路的交汇点。从地理环境上看,城西 北山岳拔起,蜿蜒至城东,这道天然的屏障像一把圈椅拱卫着大同;城东是四季流水不 断的护城河,可依水设防。

从军事角度而言,大同是晋北军事要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此际驻守大同的是阎锡山的3个骑兵师和驻地日伪军,共约两万人。

国民党军把大同当作“巩固华北、屏障绥宁,呼应热察、支撑太原”的战略要地。我军发起晋北战役的时候,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曾亲临大同指挥部署。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

晋北一役的失利,未能使敌军放弃大同。他们补足粮食、弹药,积极备战,准备依仗坚固的城垣固守下去。

8月2日,聂荣臻从河北张家口赶赴山西阳高,主持召开了晋察冀军区和晋绥军区的联席作战会议。形成统一的作战部署:

由晋绥、晋察冀两军区联合组成前线指挥部,由晋绥军区副司令员张宗逊同志任司令员,晋察冀军区副政治委员罗瑞卿同志任政治委员。

晋察冀军区第3纵队司令员杨成武任副总指挥,带领晋察冀野战军第3纵队主要负责攻打大同。

攻打大同的任务原来分配给了晋察冀军区第2纵队,杨成武为了锻炼部队,主动争取了过来。

杨成武此时还不足32岁,不过已身经百战,堪称一名干将。长征途中,他所在的红4团多次作为先头团,连续突破国民党军四道封锁线,血战湘江,突破乌江,抢占娄山关,保卫遵义会议,屡战屡胜。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2)

遵义会议后,参加了四渡赤水、智取三县、抢渡金沙江、跨越大凉山、飞夺泸定桥、开辟雪山草地通道、突破天险腊子口等战斗。

在飞夺泸定桥的战斗中,红4团一天奔袭240里,奇迹般夺取铁索桥,使中央军委和红一方面军主力顺利渡过了大渡河,从而受到中央军委的嘉奖。

杨成武历来重视部队作风的培养,所辖部队多英勇之师,勇猛顽强,能攻能守。

第3纵队是日军“五一大扫荡”后,由冀中抗日游击队组建起来的一支新部队,前身为冀中平原各分区的游击队。

由游击队变成一支纪律严明、能攻善守的正规部队,需要经过战争实践的洗礼,此次攻打大同便是他为第3纵队争取的一个极佳的锻炼机会。

这次作战,前线指挥部的计划是,用10天左右的时间歼灭大同外围的敌人,完成攻城准备,尔后用半个月至20天的时间攻下大同。

考虑到傅作义和阎锡山部可能增援大同,聂荣臻在会议结束前特别强调:“大同这个城市,阎锡山和傅作义都很重视。中央军委特意来电指出,攻打大同必须精心计划,充分准备,同时要注意傅作义部队的增援。”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3)

早在7月31日,扫清大同外围的战斗就已经打响。

第一阶段战事并不理想。按照战斗部署,3纵队8旅和第一、第五军分区的部队扫除大同城南和城西的怀仁据点;教导旅攻击御河以东地区。

经过激战,歼敌2000多人,肃清了外围,但是未能全歼守敌,敌人退集到近郊和城内,这给最后攻城增加了难度。

前线指挥部经过反复考虑,认为一举攻克大同的条件还不具备,只能稳扎稳打,攻占一点,巩固一点。

随之,大同外围点线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8旅在应县进展迅速,一举攻克白家窑子。为防范敌人疯狂反扑,他们留一个营固守,主力则在两翼严阵以待。

次日,敌军果然调集两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坦克的配合下,对白家窑子实行猛攻。守卫白家窑子的这个营利用村口前沿阵地,顽强抵抗,在团长徐信、政委李克忠的亲自指挥下,与敌人打起了消耗战。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4)

原解放军副总长徐信上将

当敌人逼近村口前沿阵地时已然相当疲劳。此时,8旅主力突然从两侧出击,在敌人惊魂未定之际歼敌一个整团。残敌看情况不妙,纷纷向大同方向溃逃。8旅乘胜追击,逼近南大庙。

南大庙是大同守敌的重要据点,在城南数里之遥。8旅屡屡进攻,都遭遇到敌人从大同派出的援兵,以及伴随的二三十辆日制坦克的抵抗。

由于8旅没有对敌坦克构成威慑力量的炮弹,南大庙的争夺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要攻下南大庙,就必须切断来自大同的援兵,而我方的装备又难以抵抗敌人坦克的进攻,这是摆在8旅面前的现实困难。怎么办?

挖地道。真是什么困难也难不倒8旅。在华北平原上,只要一提8旅,敌人就会发抖。傅作义曾说:“华北共军,只有野8旅能和我的兵打一打。”

8旅实在太能打,太有战斗力了。说干就干,8旅再一次发扬了冀中子弟兵打地道战的传统。 趁着夜色,8旅副旅长宋玉琳率领几个营的兵力,绕到南大庙背后300米的地方,拉开5里多长的横队,就地展开土工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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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已挖出一条5里多长的防坦克壕,南大庙与大同被隔开。

敌人的坦克在我军挖的壕沟前一筹莫展,于是南大庙再无增援,成了孤点,经围困后被我攻克。

城北,阎锡山收编的几百名侵华日军炮兵拼死顽抗。3纵队7旅和120师第358旅并肩作战,直至9月3日,东大街、北关车站、面粉公司和酒精公司等据点才被一个一个地啃下 来。

与此同时,晋察冀第4纵队第10旅攻入东关。9月4日,大同外围的全部据点已被我军拿下。

外围战斗很好地锻炼了这支新成立的部队。3纵队不少人是刚脱掉武工队便衣,穿上正规军的军装,就投入攻坚作战,并在一个月时间里逐步学会了攻坚,这是此次攻城作战的附属成果。

部队逼进大同城下后,开始坑道作业,准备攻城。

4日晚上,踏着皎洁的月光,杨成武走出指挥所,巡视阵地。

在通往城墙下的长长的坑道里,担任引爆任务的战士们枕戈待旦。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6)

杨成武拍打着战士们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吗?”

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没问题,准把城墙给它端了!”

杨成武又来到突击队的出发阵地。旷日持久的外围争夺战,使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很大。

突击队员们一身征尘,眼里布满血丝,但一个个精神抖擞,这让身为副总指挥的杨成武深受感动,热血澎湃。

各级指挥员严阵以待,几万人马都在等待着冲锋的号令。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蒋介石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一纸命令,使战局突然发生了急剧变化。

南京,听闻大同危在旦夕,蒋介石苦恼不已。我军围攻大同之初,蒋介石就曾多次催促傅作义发兵增援,然而傅作义却迟迟不动。大同是阎锡山管辖的地域,傅作义岂肯白白消耗实力为他人做嫁衣。

—名幕僚献计:“总裁,傅作义并非不肯用兵,而是不想同阎锡山打交道。如果把属于阎锡山第二战区的大同划归博作义的第十二战区管辖,傅作义就不会不调兵了。”

以利相诱,的确最能打动人心。蒋介石心中暗暗叫好,即刻签发一道命令,在大战之中的关键时刻,把大同划给了第十二战区,归属傅作义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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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这一手立竿见影。傅作义接到命令,马上派出6个师、4个纵队及一个保安旅和一个炮兵团共3万多人,分南、中、北三路倾巢东犯,驰援大同。

傅作义部兵分北、中、南三路,北路由陶林向集宁进攻;南路由归绥进犯凉城;主攻是中路。傅作义集中暂编第11师、第17师和新编第31师3个师的兵力,沿平绥线东进,攻占我卓资山后,向集宁前进。

此时,大同战事还在激烈地进行中。傅作义的重兵增援令聂荣臻进退两难:一旦傅作义的援军到达战场,我攻城部队必将腹背受敌,处境十分危险。

如果放弃对大同的攻击,那么整个战局就在顷刻之间迅速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大同前线指挥部判断,敌人可能沿铁路进犯集宁,或沿公路进犯丰镇,以解大同之围,因此决定先行北上消灭傅作义援兵,尔后再攻取大同城。

于是由杨成武、李志民率第3纵队、第10旅和第一军分区、第五军分区继续围攻大同。

张宗逊、罗瑞卿直接指挥第358旅,以及临时组建的陈正湘纵队(包括晋察冀军区教导旅、第2纵队第4旅、第4纵队第11旅)北上打援。同时急调晋察冀第1纵队向集宁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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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逊

各路消息陆续传到前线指挥部:北路敌兵被挡在集宁西北大小土城;南路敌军于凉城西北被击退;中路敌人被包围在集宁城下,经一天两夜的激战,被歼5000多人,其余敌人被压缩在集宁城西的狭小地区,退路已断,电台被毁,已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

战机悄然而至。这时候,如果我军一鼓作气,不但能全歼这股敌人,也能顺利攻克集宁。

杨成武密切关注着集宁的消息,只待集宁一攻破,便吹响进攻大同的号角。

但是,此时的我军尚缺乏大规模整体作战的经验。关键时刻,大同前线指挥部未能完全掌握集宁敌情,及时组织进攻,而是转兵西进,去迎击前来增援的敌101师,给集宁残敌以喘息之机。

这给战局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折。而后,敌新编32师、骑兵第4师接踵而至,6个师兵力在集宁地区扭成一团,战场形势急转直下。我军由攻击转为阻击,阵地一个个被突破。

歼敌于集宁已无可能,前线指挥部决定放弃集宁,9月13日晚部队紧急撤出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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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宁失利,敌援军继续向大同逼近。杨成武听闻此消息,深感遗憾。此时,大同也不宜再攻。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杨成武部奉命忍痛撤围大同。至此大同、集宁战役结束。

大同、集宁一战,对晋察冀军区而言带有初战的性质。在一个半月转战中,我军虽然歼敌8000余人,但未能达到攻城、打援的预期效果,造成初战失利的被动局面,部队兵力、武器、弹药、物资消耗巨大。

傅作义虽是侥幸获胜,但南京方面大受鼓舞。国民党报纸、电台紧抓时机,对这次战斗大肆渲染。晋察冀军区的将士们从敌人电台广播中听到后,无不愤慨,许多同志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因为攻打大同的任务是杨成武主动抢下来的,因此在战后的总结会上,不少人对杨成武一个多月没拿下大同议论纷纷。

按事先的部署,肃清外围花10天,攻克城垣花半个月到20天,可大同攻坚战,光外围就打了一个月。

因为3纵队刚从游击队升级,不少指挥员还不懂得如何运用穿插、分割、包围的战术。部队拿下了阵地,但未能全歼守敌,导致不少敌人躲进大同近郊工事中,给攻城带来了很大难度。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0)

一些人人开始传言:“杨司令不会打仗了。”个别人在战后总结会上批评杨成武:“你只适合打游击。”

杨成武听了以后很愤慨:“下次包几个饺子给你们吃。”

这机会还真让杨成武等来了。

9月16日,杨成武部撤围大同,开往老根据地易县集结。杨成武本人则接到聂荣臻司令员的电报,火速奔往张家口受领紧急任务。

到达张家口,已是深夜时分。

张家口,又称“张垣”、“武城”。位于冀西北,地处京、冀、晋、蒙四地交界处, 是北京的北大门,也是历史上著名的要塞古城。

1945年8月23日,我军从日本侵略军手里解放了张家口,从那时起,张家口就一直是晋察冀边区的首府。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张家口已经成为晋察冀解放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

此时,辚辚作响的车马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这是军区机关正在向城外运送物资、文件。

一些群众站在街道两侧,目送运输队伍井然有序地向城外运送物资。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压抑着,空气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1)

东山坡,司令部大院。聂荣臻刚刚躺下,正准备睡觉,工作人员带着杨成武走了进来。

聂荣臻是杨成武的老领导,从1932年3月聂荣臻到中央红军1军团工作起,杨成武就一直在他领导与指挥下工作。

攻打漳州、反“围剿”、长征二万五千里、奔赴抗日前线、开辟敌后革命根据地……风风雨雨十几年,两名老战友可谓相知匪浅。

在杨成武眼里,无论军情多么危急,老首长总能保持稳重老练和沉着的状态。

此次西线失利, 机关撤退,大兵压境,聂荣臻依然安之若素,小小的平房里,笔砚书籍都摆放得规规整整,井然有序。这样的气氛让人感到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杨成武压抑的内心舒展了许多。

杨成武“啪”地敬了个军礼:“聂司令,我来了。”

聂荣臻坐起来,倚着床,指指床边,示意杨成武坐下,以浓厚的四川口音询问了部队撤围大同的情况,然后话题很快就转到时局和我军的部署上来。

此时,张家口面临的局势相当严峻。大同、集宁战役小胜后,华北的蒋军调整部署,开始转守为攻,将矛头直指华北我军占领的最大城市——张家口。

9月10日,蒋介石下令进攻张家口。东面,蒋军李文兵团第16军、第53军沿平绥铁路向怀来进攻;13军从承德到丰宁、沽源作为配合;94军在北平作为预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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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 傅作义主力第35军的3个步兵师、新编骑兵第4师、阎锡山的暂编第38师集结于大同、集宁一线,伺机东犯,形成东西对进、会攻张家口的态势。

放弃张家口?很多同志情感上接受不了,这是抗日大反攻以来我军直接从日军手里解放的唯一一座大城市,付出过血的代价,怎么能舍得放弃呢?

可死守张家口,我军等于背着包袱迎战强敌,等到作战失利时再被迫撤退,那损失会更大。

聂荣臻、萧克、刘澜涛、罗瑞卿等都经历过无数血与火的考验,在充分权衡了利弊后,决定在运动歼敌后撤离张家口。

如此一来,张家口就成了一个诱饵,我军不但可以在擅长的运动战中大量歼敌,甚至有可能粉碎国民党军占领张家口的企图。

按照蒋介石的本意,他希望占领张家口的是他的嫡系李文兵团,并不愿张家口落入傅作义之手。

根据这一情况,不难判断敌人的主攻方向是平绥铁路东段,在东线敌人未攻下怀来之前,西线的敌人不会轻易东进。

敌人几路分兵,无疑给我军提供了一个各个击破的良机。军区决心在撤离张家口之前,进行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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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张家口战役的主战场在东线,按照军委指示要求,以萧克为司令员、罗瑞卿为政治委员,组成野战军前线指挥部,直接指挥这次战斗。

投入兵力有第1纵队全部,2纵队4、5旅,3纵队7旅,第4纵队10旅和独立第5旅,共8个旅,在怀来、延庆地区抗击北平出来的李文兵团,争取在运动中歼敌一两个团,再扩大战果。

第4纵队第11旅部署于西线柴沟堡地区,防范傅作义、阎锡山部的进犯。

杨成武受命与冀晋军区政治委员王平一起,率第3纵队第8旅和冀晋、冀察、冀中军区的5个独立旅,于平汉线北段开辟保北战场,以分散敌人兵力,配合平绥路正面战场,确保 主力退路畅通。

这次战役,上级安排领杨成武领受偏师,让他发挥游击战特长,到处袭扰敌人,牵制保定北平蒋军,策应张家口主战场。

受领任务后的第三天,杨成武到达易县。这时,部队尚在行军途中,他便抓住空隙仔细地勘察即将开辟的保北战场。

杨成武一边沿着铁路侧翼,逐点勘察地形,了解敌人的部署、阵地设施和活动规律,一边认真思索着,针对敌情、地形、工事特点,酝酿战役展开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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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北,指河北省徐水县至涿县之间,地处华北敌重点防守的平、津、保三角地区,北连北平,南通石家庄,东指天津,对整个华北来说,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出击保北,杨成武心里还是有底的。保北虽然牵动着北平敌人的主力,为敌死守之地,但是敌人在这一线负责守备的是由伪军改编的第1纵队、第2纵队以及伪河北省保安总队、还乡团等,战斗力不强,兵力分散。

在这里展开攻势,只要我军指挥得当,打几个歼灭战,定能调动和分散敌人,造成歼灭敌人的有利战机。

这样一来,张家口方面我军主力所受到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也就守住了晋察冀根据地咽喉要地紫荆关。

回到易县,杨成武正式提出行动方案:摒弃军区之前定下的以袭扰、游击为主牵制敌人的方针。而是沿着保定以北铁路线同时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争取调动张家口方向之敌南下,调动猬集在保定城内之敌北援,期间集中兵力寻找战机歼敌。

9月29日,张家口东面的战斗一打响,杨成武果断命令部队于平汉铁路北段全线出击,一夜之间遍地开花,我军势如破竹。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5)

在突然的打击面前,保定之敌来不及做出反应,惊慌失措之余,频频向北平呼救求援。

为了取得进一步的战果,杨成武指示各部加紧攻势。30日夜,独1旅克望都,歼敌100多人;独7旅攻徐水,翌日上午结束战斗,歼敌800多人。

10月2日,冀中第十军分区部队克容城。10月3日,8旅占 定兴,歼敌1500多人,活捉敌第1纵队少将司令康慕飞。

经过5天作战,部队攻克县城4座,占领高碑店至漕河、于家庄至清风店沿线全部车站,控制了125公里铁路,歼敌8300多人,缴获大量物资,有力地配合了平绥路的作战。

10月1日,军委起草致晋察冀军区的贺电,称:“庆祝杨成武、王平所率各部在平汉线之大胜利,望传令嘉奖。”

其后,杨成武得悉保定之敌第三总队率3个团北犯,抓住战机,命令3纵8旅和独8旅火速南下,分割、围歼第三总队。

敌第三总队属杂牌军,战斗力不强。我以两个旅对敌人一个总队3个团,兵力上占绝对优势,消灭它是有把握的。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6)

但敌人只向北运动了几十里,如不能以突然的动作将其围歼,一旦它缩回保定,就白白失去一次战机。

想到这里,杨成武立即打电话向两个旅的指挥员交代:“以奔袭之势,突然把敌人包围起来,一定要消灭它!”

两个旅经过一个下午的急行军,于当日晚迅速将敌分割、包围在漕河头地区的几个村庄里,随即乘敌人立足未稳之际发起进攻。

第8旅首先歼灭了敌人的总队部,使敌人失去了指挥。紧接着,独8旅又经过一夜战斗歼灭敌第1团主力。

天明后,敌第2团在突围中被独8旅消灭大部,剩余的敌人被第8旅截获。

敌主力第3团战斗力较强,武器装备也较好,他们依靠几个地主大院顽抗。第8旅与其激战至天明,敌人不支,弃村溃逃,被村外预设好的机枪火力杀伤,10时许结束战斗。

漕河头战斗,仅用一夜和半个白天得时间,一举消灭敌人第三总队3个团和直属队共4600多人,打了个漂亮的歼灭战。

保北战役胜利结束,杨成武率部共歼敌1.3万多人,有力地策应了张家口保卫战,也在敌人侧后打开了缺口,为尔后的多次出击保北提供了有利条件。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7)

延安《解放日报》发表社论,把保北漕河头战斗的胜利,与华东我军“七战七捷”联系在一起,誉为“南北两捷”。

杨成武兴奋地说:“这下谁还说我不会打仗,我这次下锅的大饺子就有好多个。”

平汉线捷报频传之际,张家口东面之敌凭借强大的火力优势向怀来疯狂进攻,我军士气高昂,沉着应战。战至10月2日,李文兵团付出巨大伤亡,才进占东、西花园等地。

10月3日拂晓,李文开始使用第二梯队,以两个师的兵力,在飞机、坦克掩护下,以怀来东面的火烧营阵地为重点,展开了全线的猛烈进攻。

敌人企图突破火烧营阵地夺取怀来,打乱我军整个体系。 在火烧营这个小村子,敌人倾泻了7000多发炮弹,并一再发动猛烈的进攻。

我第2纵队坚守火烧营等阵地的战士们不畏艰险,英勇拼杀,从拂晓直至黄昏,进攻之敌只得后撤到东、西花园等地,损失第16军第109师一个团又一个营。

蒋介石沉不住气了,派他的参谋总长陈诚亲自到南口部署新的进攻。

10月7日,李文兵团预备队第94军主力两个师从北平附近经横岭向怀来迁回,途中遭遇杨得志、苏振华部伏击,损失兵力1600余人。敌人迂回怀来的企图也落空了。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8)

至此,东线共消灭敌人1万多人,挡住了敌人6个师的强大攻势。

眼看抢占张家口的愿望要破灭,情急之下,蒋介石故伎重施,将张家口划归第十二战区管辖。

一直按兵不动的傅作义得偿所望,终于停止观望,迅速调集两万兵力,从集宁向张家口的侧背迂回。8日占领大清沟、张北。

如此一来,东有李文兵团6个师步步进逼,西有傅作义2万部队强势来袭,我军两面受敌,张家口失守已成定局。鉴于形势危急,前指按预定计划,果断撤离张家口。

可以说,在整个张家口战役中,唯一取得重大战果的只有杨成武率领的偏师。

10月11日,傅作义部占领了张家口,蒋介石欣喜若卷,气焰益发嚣张。第二天下午,他就下令召开国民大会,扬言“共军已总崩溃”,“可在三个月至五个月内,完全以军事解决问题”。

为此,延安《解放日报》于10月13日发表社论指出:我们全解放区一切军队,一切人民,一定要彻底粉碎蒋介石的进攻。蒋介石今天的一切罪恶必将自食其果。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19)

对于大同集宁、张家口两场大战的失利,聂荣臻在晋察冀军区高干会上做了自我检讨:“我军干部战士,作战意志是旺盛的,战斗作风是英勇的,问题出在我这个一把手身上,没有贯彻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方针,也没有正确判断傅匪进攻动向。”

此时,形势已不容晋察冀军区继续检讨错误。自张家口之战后,保定蒋军活动猖獗,重新占领了杨成武之前收复的保北地区多座县城。北平之敌侵占了察南地区。

蒋军企图深入我晋察冀腹地,占领要点,封锁关隘,把我军主力困在山区,进而包围歼灭。

为达到以上目的,敌第53军在平汉铁路上维护交通,第94军准备进攻易县,尔后西击紫荆关,与察南之敌会攻涞源,以实现分割晋察冀解放区的梦想。

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1946年11月到1947年1月,晋察冀野战军主力部队连续发起了易(县)涞(水)、满城、保南战役,大大挫败了敌人的锐气,粉碎了他们对我军分割包围的企图。

易县位于涞水、满城、涞源之间,东临平汉铁路,西接晋察冀解放区,是解放区的咽喉要地。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20)

八年抗战期间,易县一直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日本侵略军“扫荡”晋察冀,第一步往往是进攻这个地区。

蒋介石早就对易县垂涎三尺,这次更是势在必得,一出动便 是自己的王牌部队第94军。

易县保卫战打得极其激烈。杨成武奉命率3纵8旅和独4旅、独8旅奋起抗击向易县进攻的敌第94军,接连三次击败进犯之敌。

11月2日,易涞战役开始。蒋军美式机械化部队94军121师由涼水西首犯易县。

杨成武摆出打歼灭战的架势,命令8旅在正面采取运动防御,诱敌深入;其他部队集结在南北桥头、二十里铺、门墩山两侧地区,准备全歼西犯易县的敌94军121师一个团。

11月3日晚,敌121师361团被我独8旅诱到预定地区,遭我主力阻击,被迫停止西进,龟缩待援。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21)

这时,我独7旅也已按预定计划进至南北秋兰地区,摆好两面防御的阵势。

至此,美械化装备的361团已完全落入杨成武布下的天罗地网。机不可失,杨成武立即命令部队,乘敌立足未稳,发起突然进攻。

激战竟夜,敌人的美械装备果然名不虚传,各种火器同时开火,好像平地骤起的狂飙,枪炮声湮没了我军战士冲锋的喊杀声。

11月4日拂晓,敌人的前沿阵地终于被我军突破,蒋军仓皇突围,被北面的7旅迎头挡住。9时,一个美械化团及一个美械化营,2600余人全部落网。

这一仗打得干净利索,是晋察冀部队对蒋系中央军打的第一场团级规模歼灭战,开了歼敌美械化主力的先河,给敌94军一个有力的打击,也震慑了一直在察南窥伺我根据地的敌16军,迫其不敢妄动。

蒋军不甘心失败,于11月中旬集结10个团的兵力,再次向易县发起进攻。

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轻敌(有人批评杨成武)(22)

在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萧克、政治委员罗瑞卿统一指挥下,第2、第3、第4纵队和独立第1旅在门墩山、二十里铺、刘家沟地区向敌94军4个团发起进攻。由于没有切断敌人退路,未能全歼敌人。

是役,杨成武率第3纵队担任正面防御,配合第4纵队从西南向东北进攻,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国民党军第53军第130师一个团、第二总队两个团,共计3800多人,挫伤了敌人的锐气,迫使敌人撤回涿县、定兴。

敌人两犯易县均未达到目的,于12月16日,第三次进犯易县。

蒋军分兵两路,第94军由北面高碑店、深水出动;第53军和暂编第二总队由南面保定出动,作为对94军的策应。

敌情紧迫,军区命令杨成武统一指挥第3、第4纵队及独立第7、第8旅,共8个旅的兵力,迎击敌军。

杨成武决定以独7旅、独8旅牵制北面的敌第94军,并破击固城、保定间铁路,主力向南,歼灭敌388团和暂编第二总队的两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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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部署是:3纵队围歼388团,4纵队攻歼暂编第二总队。

依照战斗部署,第3纵队、第4纵队很快展开兵力,分别与两部敌人接上火。

敌388团是美械化团,在抗日战争时,曾远征日军侵占的泰国、缅甸,战斗力很强。

为了迅速歼灭它,杨成武集中第7、第8旅两个旅的兵力,于20日黄昏,发起攻击。敌人火力凶猛,我方仅控制了外围阵地,战斗呈胶着状态。

388团被围,敌人立即派389团紧急增援。此时,敌53军116师、130师都相距不远,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待敌援兵赶到,则会造成又一次歼灭战的落空,不但易县不保,还将危及整个晋察冀解放区。

半夜12点钟,杨成武来到设在后大留村外田顼上的3纵7旅指挥所。这里离后大留不过几百米远,能清楚地看到村内夜战的情景。村落里每条街道每幢房屋都成了战场,炮火连天。

杨成武把7旅旅长周彪和8旅政治委员王道邦召集到一起,组织协同作战,并派出23团阻止敌389团的增援。

按照统一号令,两个旅同时对敌388团发起猛攻,把敌人压向村内。将士们与敌展开激烈的厮杀,直到拂晓时分,敌人终于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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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战斗毙敌400多人,俘敌少将团长佟道以下2200多人,敌军无一漏网。这是杨成武继全歼美械化361团后全歼的第二个美械化团。

接着,杨成武又赶往第4纵队的战场,亲自组织部队展开政治攻势,在蒋军军心涣散,企图突围逃跑之际,命令部队立即转入围歼战,全歼敌第二总队两个团。

遭此打击后,南线敌人缩回保定;北线的敌94军也龟缩到涞水地区未敢妄动。敌人第三次进犯易县就此被我击退。

三次进攻未果,敌人仍没有放弃攻占易县的渴望。乘野战军主力南下实施保(定)南战役,保北空虚之际,蒋军瞄准易县,发起第四次进攻。

1947年2月中旬,杨成武奉命统一指挥第3、第4纵队北进,乘夜强行军35公里,以5个旅的兵力,包围了姚村地区的敌94军军部和它率领的5个团。

兵力对比是3: 1,这一仗我军胜券在握。然而,当要发起总攻时,部队误传敌人突围东逃。4纵队和3纵队7旅自行分路实施追击,结果贻误了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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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敌第22师和独立第95旅已增援至姚村附近,部队被迫撤出战斗。

一个打大歼灭战的机会眼睁睁地失去了,令人感到痛惜。参加姚村战斗的两个纵队的指挥员杨成武、胡政委,在几十年后相遇时,谈起这次战斗,还感到惋惜。

1946年6月到1947年2月,8个月来晋察冀军区共歼敌8万余人,敌人的军事力量受到削弱,战争初期的狂妄气焰被我军打了下去。

但从战争全局来看,这一时期,我们还没有完全摆脱被动,赢得华北战场的主动杈。

华北战场的情况引起了毛主席的重视。毛主席对前一时期全国的作战情况和目前形势进行深入分析之后,指示晋察冀军区调整作战方针:

“大踏步进退,不拘于一城一地之得失,完全主动作战,先打弱敌,后打强敌,调动敌人各个击破,各级指挥员不轻敌 亦不怕敌,树立起打大歼灭战的决心。”

1947年1月25日,毛主席电告聂荣臻、萧克和罗瑞卿,要求他们:检查过去经验,部署新的作战,好好打几个大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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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指出打大歼灭战必须具备两个条件:1.以小部兵力钳制敌人其他部分,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打一个敌人,决不可同时打两个敌人,也不可将很多兵力使用于钳制方向。

2.以一部打正面,以主力打迂回,决不可以主力打正面,以一部打迂回。

中央期待着华北能打出几个大歼灭战扭转战局,华北我军此刻更急着能打几个漂亮仗以壮军威。

这时,国民党军队在平、津、保三角地带,聚集了30多个师,兵力雄厚,正太、津浦及平绥路沿线,则兵力薄弱。

尤其是正太路沿线,兵力相当分散,国民党军队除在太原、石家庄两个城市部署较多的兵力以外,其他地方大多编配以地方保安团队,兵力分散,战斗力不强。

其部队也没有形成统一的指挥,分属两个指挥系统,娘子关以东属孙连仲的保定绥靖公署指挥;娘子关以西属阎锡山的太原绥靖公署指挥。

国民党派系林立,军阀集团拥兵自重,各霸一方,你不管我,我不管你。老奸巨猾的阎锡山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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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荣臻在晋察冀与这位山西土皇帝打了八年交道,对他十分了解,深知在这种形势下,如果我军向石家庄发动进攻,阎锡山不会出兵支援孙连仲。

而保定至石家庄的平汉铁路已被我军破坏,北面敌人也难以顺利南下增援。

经过慎重考虑,聂荣臻决定发起正太战役。目的在歼灭正太线及石石家庄外围之敌,并彻底破坏铁路。

战役分两期完成:第一期重点于东段,以三个纵队歼石门外围之敌,第二期以主力向西大举破击。

正太战役先从清扫石家庄外围的几座县城和周围众多据点开始。

4月8日夜,战斗打响。3纵7旅、8旅、9旅3个旅同时投入战斗。经过三昼夜激战,8、9旅从左右两翼攻占正定以北的新安火车站和吴兴,7旅协同2纵 攻克石家庄北面重要据点正定。

这次战役计划十分周密,战斗进展顺利。3个纵队南北配合,战至12日,肃清了栾城、正定及周围敌人90多个据点,控制了保定以南,石家庄以北长达150余公里的平汉铁路,以及沿线的城镇和车站。歼敌第3军一个团和地方团队共1万多人。石家庄之敌陷于孤立,被迫龟缩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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