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地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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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地名是文化遗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开封乡村地名的变迁,印证着开封地区从远古时期一直到今天的历史发展轨迹,辅助性地记载并佐证了区域政治、经济、文化的兴衰。深入探索研究这些地名的文化密码,可以唤起人们的地名文化意识,以期政府部门采取有效措施,保护乡村地名这一文化遗产。
关键词:开封;乡村地名;历史;文化影响力;文化遗产
地名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语言学现象,同时也是一种文化现象。乡村地名尽管只是一个村镇的符号,但其承载的文化内涵不可轻视。地名与社会文化有着不能割弃的关系,研究地名必须要联系其相依相存相灭的社会文化背景。
开封是一个拥有丰厚历史文化积淀的古都,其文化内涵已经渗透到目前能够触摸到的各个角落。仅就地名考证而言,一大批文化人早已对城市地名进行了大量研究,并且有大量文章、论文见诸报端,甚至还有著作出版。可以说,研究已经比较全面、深人。但对于开封周边的乡村(含乡镇,以下同)地名,深入研究者并不多见。由于资料有限,有些甚至很难找到。亲临现场调查访问,耗用时间精力较多,成本较高,也未必会有多大收获。因此,能见到的研究成果自然比较少,也较为零碎。
近几年,有赖于这一兴趣,笔者选择了开封所辖行政区域(含尉氏、通许、杞县、祥符区及原来的郊区、兰考县)的部分乡村作为研究对象,对乡村地名(尤其是古地名)进行了粗浅的研究。尽管整个过程较为仓促,资料实在有限,不时有捉襟见肘之感,但还是写出了几十篇小文,刊载于《开封日报》“行走民间”版。杂糅历史学、地理学、民俗学等学科,笔者总结梳理,写成了这篇论文,目的是将自己粗浅的研究成果呈现于读者面前,以求得方家指教。
一、开封区域位置及历史概况
开封市位于黄河下游南侧,河南省东部,是中华民族最早的发祥地之一。古老的文明,使之具有4100余年的建城史和建都史,夏朝、战国时期的魏,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以及北宋和金相继在此定都,素有“八朝古都”之称。即使不作为古都,开封市也属于重要的区域城市,是州、府、路、省及县治所。遗存下来的文化古迹,也印证了这一点。
地名是一个文化符号,也是立在民间乃至历史长河中一方方不易消失的石碑。开封乡村地名,实际上也在印证或注解着一段段即将被历史风尘掩埋的历史。
例如,开封城东北祥符区杜良乡的一个村庄——国都里,实际上是夏朝的都城老丘。《竹书纪年》记载:夏帝杼即位居原,五年自原迁老丘。据河南大学李玉洁教授考证:夏王朝十迁国都,在其他九个国都一共115年,而以老丘为国都就达216年。老丘时期是夏朝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因为黄河多次肆虐,老丘也被层层黄沙掩埋,但国都里的村名,却留住了一段久远的历史。
地名是语言词汇的组成部分,是专有名词,也是一种语言文化形态。地名是因地命名的专有名称,所以,地名语词的文化内涵,首先揭示了它所指代的地理实体的位置和范围;其次,地名所指代的地理实体的历史进程、地理环境和乡土风情等构成的文化内涵更为丰富。
二、开封乡村地名中的历史文化印记
开封村名贯穿着开封建城4100多年的历史。如果简单地予以分期,我们大体上可从以下几个阶段进行梳理。
(一) 夏朝至春秋战国时期
实际上,开封久远的历史不仅仅是从夏朝定都开始的,其可以追溯得更久远。从乡村地名来看,我们可窥一斑。龙亭区柳园口乡黄河大堤南有“轩楼”之村名,相传轩辕黄帝曾在这一带活动,其后裔在此繁衍生息。直到明朝轩辕姓村民在其北3公里黄河滩高地居住,称轩辕氏寨,简称轩寨。清朝,村民因河患迁入现址,建有楼房,才称为“轩楼”。尚无文字记载、仅留下传说的远古时代,我们今天仍然可以借助乡村地名的留存,来感知先民在这块土地上的活动情况。
至于上文提到的“国都里”的地名,是依据夏朝建都老丘而流传下来的。借助于史料和考古钻探,至少可以证明,在夏朝晚期,开封以东地区已经属于夏的版图。杞县西寨,夏朝为肥阳城。《城冢记》记载:“禹治洪水时,在肥泽之阳,因筑城。”这里的所筑之城名为肥阳。根据《太平寰宇记》的记载可知,肥阳城在雍丘(杞县)东北20里,汉高祖赐名西肥。传说,汉高祖闲游宿此,五老进肥羊,高祖封为“五肥”。“西肥”即西寨。夏朝尚未有文字出现,这些传说系后人整理。但至少可以说明,夏朝时,开封一带已经有人类活动,称之为中华文明的摇篮,实无虚言。
杞县空桑村也留下一个古代传说。据说,伊尹之母居住在伊水上游,怀有身孕。有天晚上做梦,有神仙对她说:“臼出水,向东走,不要回头。”第二天,见到石臼出水,马上告诉了她的邻居,又往东走十里,回头望见她居住的村落已经消失在水中。由于她违背了神的训令,身体因此化为空桑。不久,一个采桑的女子,听到桑林之中有婴儿啼哭之声,循声而找,发现了老桑树洞中的婴儿。婴儿被抱出来,交给了有莘氏的国君。这婴儿就是伊尹,生于空桑。这个传说,《吕氏春秋·本味篇》《陈留县志·山川》(卷九)中都有记载。伊尹何许人也?伊尹,夏末商初人,曾辅佐商汤王建立商朝,被后人尊之为中国历史上的贤相,奉祀为“商元圣”,是历史上第一个以负鼎俎调五味而佐天子治理国家的杰出庖人。他创立的“五味调和说”与“火候论”,至今仍是中国烹饪的不变之规。更重要的是,作为政治家和军事家,他辅佐汤建商灭夏,放逐太甲、理政安民50多年,在医学等领域也有卓著贡献。
开封朱仙镇东南有个古城村,村名也是一个历史的印记。春秋初期,郑庄公欲“启拓封疆”,在此地筑城,名日启封。还有学者认为,这里曾属于夏启封地,因而有了“启封”之名。不管因何得名,这一地名成为开封城的原生雏形。后来,为避汉景帝刘启之名讳,改为开封。历史远去,村名犹存。开封之名,就追溯到古城村这个遥远的根。
“洧”字在《现代汉语词典》里只有一种解释:“地名,在河南。”说具体一点,就是洧川,在开封西南70公里处,目前是尉氏县管辖的一个古镇。洧川,因处于洧水下游一片平川地带而得名。但今日只有洧川镇而无洧水,何也?通过查史籍可知:从洧川西南侧流过的双洎河就是古洧水。这是中国古老的河流之一,最早的地理学著作《水经注》就提到了这条河。《诗经·郑风·溱洧》记载了这条河上的春天美景:溱洧河边的男男女女相聚在春光明媚的河岸上,为情而聚,为爱而欢,唱着撩人的恋歌,互相挑逗取悦,直率大胆自由地表达爱情······
因为当年孔子周游列国,开封也留下了一些传说,并借助村名演变得以保存。如兰考县的仪封,就是春秋时期“仪封人请见”孔子的“仪邑(春秋时期卫国大夫仪的封地)”。史料记载,在孔子来到此地以前,“仪邑”的地名就已经存在。但因为孔子的造访,其颇受后人重视。
杞县另一个地名裴村店,同样留下了孔子的相关传说。古桥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春秋时期,孔子及其弟子们周游列国,四处碰壁,走到杞县这个村庄时,饥肠辘辘。其弟子到农家偷来一只鸡,煮熟了让孔子吃。孔子得知鸡是偷的,便把弟子训斥一顿,亲自到农家道歉。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孔子,就把村子叫“赔情店”,经过多年演变,就成了今日的裴村店。
当然,孟子游梁(大梁)见梁惠王,开封人建祠纪念,留下了游梁祠的地名。因为不属于乡村地名,此处不再论述。孔孟在开封一带留下活动轨迹,也证明了这一时期开封的地位。反过来说,这些地名,也进一步证明了孔孟在开封一带活动的史实。
还有因战国时期助信陵君一臂之力的义士朱亥而得名的朱仙镇、仙人庄等地名,因其墓而得名的屠府坟等地名,都在向世人讲述着一段历史。东郊乡还有一个村子叫宴台河,村名缘于一座古墓——张仪墓。苏秦之口,张仪之舌,战国时期两大雄辩家赫赫有名。张仪辞去秦国宰相后回归魏都大梁,曾为魏相两年,终老并葬于大梁。这座古墓是长方形的,外形似砚台。张仪的后代为给先祖守墓,在这里繁衍生息,形成村落,便叫砚台村。明清时期,黄河南移靠近开封城,且屡次决口,村北被冲出一大河口,形成一条河,人们遂改村名为宴台河。此外,还有战国时期大梁城北部的魏国贵族聚居地王侯舍。秦军攻破大梁城,王侯舍被毁。明朝此处重新建村,仍称王侯舍,后谐音为王口舌(村)。
通许县城东侧有个村庄叫六营,县志记载:战国时在赵国做官的苏秦主张“合纵”,身披六国相印西向抗秦,曾经在此驻扎时扎下六座军营。后形成村庄,得名六营,沿用至今。
这些正史上没有记载的史料,通过地名得以留存。虽不一定可靠,但也绝对有其渊源。地名是时代的标志,通过丰富多彩的地名可以考察、挖掘和整理地名中所表现的民族风貌、社会风俗,其为社会语言学提供了丰富的研究资料。
(二) 汉朝至魏晋时期
毕竟是中原地区,文化底蕴丰厚。开封乡村地名,几乎涵盖了所有朝代。祥符区有个村子叫毛儿岗,全国绝无仅有的一个地名。相传为画工毛延寿之子因避难逃到此处,定居于一道沙岗之上,因而留下毛儿岗之名。清朝宣统年间《陈留县志》记载:“毛延寿墓在县西北十里毛儿岗后。”
杞县城西14公里处沙岗上有汉朝御史大夫晁错墓,元朝因黄水泛滥,周边居民迁到此处,依岗环居,此地便有了晁错村的名字,后简称晁村。
东汉时期,受知名大家蔡邕和蔡琰的影响,开封一带留下了杞县圉镇、祥符区桃花洞、尉氏县蔡庄(原名蔡家庄)等乡村地名。祥符区仇楼乡东北八里处有个府里庄,是汉右中郎将董祀所建,所以又叫董府庄,建成于东汉时期。虽然目前蔡氏故里的归属还有争议,但地名的留存,至少可以证明历史人物曾经的成长与荣光。此外,东汉王莽赶刘秀的故事,也催生了一个地名:亡命途中饥饿难耐的刘秀,喝了一位村妇的麦仁汤,命名该村为麦仁店。这个村名被保留至今,村子归尉氏县大桥乡行政管辖。
地缘关系,也影响着乡村地名的生成。开封地区离魏都许昌较近,留下了不少有关三国时期的地名。尉氏县邢庄乡有一个村庄叫鳌头吕,东汉时期,此地属于荥阳郡。曹操当年在出逃途中误杀吕伯奢一家,表现出其“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秉性,也留下了一个歇后语:曹操杀吕伯奢——将错就错!《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和《三国演义》对这段史实都有记载。虽然不一定全部属实,但有真实成分的存在。此外,曹操当年征战四方,各地驻军屯田,设立粮仓。通许县的地名邸阁,尉氏县的南曹、北曹、养马寨,包括南曹乡的凉马董、凉马李等村名,均与曹操驻军扎寨或屯田存粮有关。
兰考县城东北35千米处黄河故道南岸,传说曹操曾在此设立疑塚,故称黄陵。明朝建村后,因临黄河,便叫黄陵岗,沿用至今。
通许县有个村子叫七步村。受人口繁衍的影响,村庄规模扩大,如今分成三个村庄:前七步村、中七步村、后七步村,村名正是为了纪念曹植“七步成诗”而命名。村中的陈思王曹植之墓,是这个村名的一个重要印证。通许县城东8千米处枣林沟东岸有一北郭村,相传此处原属曹植封地,后人为纪念其才智过人,改成长智村至今。开封所辖区域县区,均出现了与曹氏父子相关的村名,可见,曹操及其儿子在开封一带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至于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阮籍、阮瑀,因其祖籍在尉氏县小陈乡阮庄,祖坟在阮庄,啸台在县城,阮庄这个地名所承载的文化之光,今天依然闪耀一方。通许县还有一个地方叫练城,得名原因是,北魏孝文帝时的丞相高欢在此牧马,因火焚其城,故称“炼城”。后因五代时刘志远练兵于此,遂改名“练城”,使用至今。杞县江陵岗、吐墨岗、算账口三个村庄,是“江郎才尽”在杞县流传的证明,也是江淹梦断江陵岗的有力证据。由上述分析可知,一些历史传说或故事,虽然已经远去,但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可以触摸到一丝踪迹的。
(三) 唐宋金时期
乡村地名,记录着时代的发展,也记录着一个地方的历史沿革。
相传,唐宪宗年间,张浩之妻秦氏在婆母墓前结庐(盖草棚子)守孝三年,村民被她的孝心所感动,为颂扬其美德,改村名为芦墓张。这个村庄就在尉氏县城北侧S219省道旁。1938年5月,日本侵略军血洗该村,被惨杀者126人,惨不忍睹,遇害人员合葬墓至今能见。
五代时期,刘氏建家祠,派人居祠中看护,因此,有了刘家祠的地名,后来将祠施舍给佛教寺院,易名刘家寺,附近成村后即沿用此名,后来简称为刘寺。
北宋王朝时期,开封的经济文化发展已经达到了鼎盛时期,地名遗存更加丰富。除历史遗存非常集中的市区外,周边乡村地名也有诸多值得一提。宋朝灭了南唐并将后主李煜掳至开封,居住在今孙李唐村一带。该村的得名,就与李煜有关。因为李煜曾经软禁并被鸩于此,“以南唐后主李煜逊位囚此”,该村得名逊李唐,而后取其谐音而叫孙李唐村至今。无独有偶,祥符区大李庄乡有个村子叫大孟昶,同样跟帝王有关。该村本来名叫大王庄,宋初,宋太祖统一中国时灭掉蜀国,蜀王孟昶被掳至京都开封,封秦国公后病逝,被追封为楚王葬于此。后来墓塚被盗,得石碣,上刻蜀孟昶墓。村民将墓封住,改村名为大孟昶,沿用至今。正史中未必有关这段历史的记载,即使有记载,也未必如此详细,而乡村地名,犹如一个世间的档案,记载了一个人物,一段史实。
西菜屯,这是当年显赫一时的蔡太师蔡京的府邸之所在。城乡一体化示范区的王府寨(北宋赵佶赐权宦王黼宅第,黼,读音fǔ),北郊乡的宁陵屯(宁陵王的花园),都被打上了王府之类的标签。此类村名,还有不少。
通许县四所楼镇有一个村子,起初由三户赵姓人家聚居,北宋太监郭槐在此修建一处宅院,此地便叫郭庄。但后来郭槐受诛,三户赵姓认为郭槐名声不好,便改村名为三赵。
尉氏县有一个闹店村,位于交通要道之上。据传,北宋时此处开有很多店铺,路见不平的义士武松在此闹店,因而得名。通许县有一个地方叫万彩岭,相传北宋奸臣潘洪被皇帝贬官后畏罪潜逃,杨景为了报仇锄奸,追潘洪到此处岭上,用乱枪将潘洪扎死,该村始称万枪岭,后谐音为万彩岭。
南宋时,金兵南犯尉氏至县城北歇马营一带。相传金兀术在此歇马,此地便得名歇马营。尉氏县城东南9千米处有一村庄叫小寨,得名与岳飞抗金有关。在抗金战役中,岳飞分兵两路出击。西路军于县城南岳寨扎营,岳云和张宪带东路军在小寨村址扎寨,成犄角之势。交战后,金兵大败,岳飞追至朱仙镇。原东路军营寨由难民居住,成为村庄,称“小岳寨”。明朝洪武年间,张姓由中牟迁至此定居,取“景”字辈含义,称景岳寨。后复称小岳寨,简称小寨。尉氏县城西15千米的大营,也是缘于南宋高宗绍兴年间岳飞抗金曾扎营于此,后来成村而得名。
朱曲,金代地名。是一个富有诗意的地名。此地朱姓始居,又因小镇被迂回弯曲的杜公河从东、南、西三面环绕,因而得名朱家曲,后来更名为朱曲。
这些传说有无讹传,笔者无从考证,但地名既然留存至今,即便捕风捉影,也能让人管窥到历史的斑斑踪迹。
(四) 元明清至今
北宋被金人所灭之后,开封在全国的影响力逐步衰落。但乡村地名上,触及到的重大历史事件虽然少见,但其书写历史的特征,仍未改变。
宋嘉定八年(1215年),蒙古人由汝州从小道赶来袭击金人统治的汴京开封。面对气势汹汹的蒙古兵,金兵驻军杏花营,以逸待劳一举击退蒙古军队。杏花营离汴京城10千米,正适合驻军。但同一年,蒙古人攻克金朝中都(北京),焚宫室,掠妃嫔,一把火烧了一个月,把中都烧成一片瓦砾。一场战斗的胜利,最终也挽救不了一代王朝的覆灭。元朝的建立,使蒙古人一统天下。无独有偶,元朝末年,红巾军首领刘福通占据开封,元朝统治者派察罕帖木儿遣兵四面攻围,自将铁骑屯杏花营。原先金兵驻扎的地方被称为东营,元兵驻扎的是西营。因当时这一带杏树较多,这便产生了“杏花营”的地名,这个名字至少有800年的历史。
市区西北十多千米处有一村子叫回回寨,南邻黄河大堤,北靠黄河滩区。元世祖至元十八年(公元1281年)征召散居各郡的回回炮手到开封屯田,聚居成村,故名回回寨。
铁牛村,因明朝河南巡抚于谦铸造镇河铁犀安放,清初建村而得名。
明代,山西洪洞县人从洪洞大槐树下迁移至开封一带,这已经是不争的史实,从村名上也可印证。《兰阳县志》记载:兰考县城北部偏东的陈寨,本是汉丞相陈平故里,曾毁于黄河水患。明朝初年,陈姓由山西洪洞县迁此,后陈姓居多,清康熙年间遂改名陈寨。汪屯,据传也是明朝初年从山西洪洞迁来的汪姓在此定居,形成汪屯村。通许县于洼村,系明朝中期于姓白山西洪洞迁来,族谱记载:“先迁巩义,次迁通许,再迁杞县,定居东庄户。于姓繁衍齿众,又因地形西头洼,故改名于洼。”杞县东11千米处的刘庄,是明末刘氏从山西洪洞迁来建村,始称刘庄。杞县城北15千米处的聂寨,系明朝洪武年间聂姓从山西洪洞迁来筑寨定居,得名。在尉氏等地,小陈、十八里、大桥乡寺前张、门楼任乡郝寺,等等,这些村名来历,都有明朝山西洪洞迁移的说法。对于历史上人口的大规模迁徙及人口流向、姓氏源流和分布等方面的研究,村名的佐证是功不可没的。
北郊乡有一村名叫私访院,相传古代有铁佛爷庙。清乾隆十四年(1748年),乾隆皇帝游开封,恰逢此处庙会,乾隆便到此私访民情,成村后便得此名。开封乡村地名还有一处与乾隆皇帝巡游有关,即祥符区的薄店村。相传,乾隆皇帝微服出游至此,在一小酒店饮酒,嫌酒味淡薄,说道:“这真是薄酒店。”村民便依此改村名为薄酒店,后简称薄店。
清朝开封通往朱仙镇驿道上的村庄茶庵、老饭店等村名,也记录了该时期开封以南的区域文化地理。
通过梳理我们可以看出,开封历次建都,对周边地名的文化影响都是非常大的。而没有建都的朝代,影响力就大幅度减弱。夏都老丘、春秋时期的魏都大梁、北宋东京,在乡村地名上都折射出厚重的文化积淀。五代时期尽管历经四朝,但因时间短,战争不断,文化影响力在地名上不够显著。
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凝聚着中华民族的精神与情感、思想与道德、智慧与价值,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一层面,地名正是一个独具特色的层面。地名是各个历史时期人类活动的产物。它记录了人类探索世界和自我的辉煌,记录了战争、疾病、浩劫与磨难,记录了民族的变迁与融合,记录了自然环境的变化,有着丰富的历史、地理、语言、经济、民族、社会等科学内涵,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是人类历史的活化石。
三、地名文化的隐忧
地名,是人们赋予某一特定空间位置上自然或人文地理实体的专有名称,有专家将其解释为是地表之上相对独立的地理实体的语言符号。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和城镇的扩张,大量的乡村地名在拆迁中消失或即将消失。乡村地名的消失或变更,威胁着地名文化的传承。
为大力弘扬中华优秀地名文化,要广泛传播中国地名文化遗产,唤起国民对地名文化的认知,增强全社会对地名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并以此为教学资源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要运用多种传播艺术模式,弘扬、传播地名文化及其遗产。组织摄制一些相关的电视宣传片、编撰出版相关书籍、举办相关的图片摄影展,弘扬这一文化遗产,对继承传统文化、推进文化产业发展,都不无裨益。
正像民政部地名研究所原所长刘保全先生倡导的那样,应加强地名文化遗产的管理与保护。譬如,实施“地名文化遗产保护工程”,建立地名文化遗产管理保护信息系统,并形成定期更新运行机制,实施跟踪监测与管理;建立地名文化遗产调查、评价、鉴定、记录、公示等一系列运行机制,使地名文化遗产的管理保护经常化、制度化。
地名文化遗产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大家庭共同创造的文明成果。通过挖掘和研究传统地名文化,继承和发扬中华优秀地名文化,我们当责无旁贷。作为文化古都,开封更应投入更多的热情与支持,在政策、人才与经费上予以大力支持,把这项工作做好。
作者:朱锋
来源:《开封教育学院学报》 2017年第1期
选稿:何铂羽
编辑:吴雪菲
校对:李春燕
审定:罗舒平
责编:邹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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