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占光死在了人迹罕至的水井旁。
被人发现时,占光匍匐在地,一双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井沿,在那里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有三个大字:一百万。
很明显,那“一百万”让占光的癔症犯了。
自从得到了姑奶奶白玉婷的巨额遗产后,占光便得了癔症,他早已经见不得任何与钱有关系的字眼。
一旦遇到,他就会念到停不下来。如果没有人发现,他可以念到死。
可怜他,那晚上没有被人发现,念叨“一百万”,念到力竭而亡。
占光用短暂的一生验证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01
想当年,占光也有意气风发的时候。
抗美援朝期间,占光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成为一名准大学生,他前程似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占光第一时间便找到了爸爸白敬业表功。
占光本以为爸爸会支持他,毕竟敬业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他理当明白考上大学的荣誉。
然而,占光只在敬业处得到了一盆冷水,因为敬业阻止他去上大学。
敬业阻止占光上大学的理由有两点:
第一点,他担心美国人打过鸭绿江,东北再次战乱,到时候占光可能会吃了枪子;第二点,敬业觉得读大学没有任何用,他自己确实是辛辛苦苦上了大学,但最后,还是得回来吃祖宗的老本。“辛苦念大学”不如“舒服吃祖宗老本”。
占光虽然是少爷坯子,但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些期待的,对于父亲的世故和颓废,占光难以苟同。大学梦被敬业阻拦后,占光没有放弃,他又找去了爷爷白景琦。
只要爷爷同意自己上大学,爸爸阻拦也没有用。
起初,白景琦当然是愿意支持自己的孙子念大学长本事的,占光得到爷爷鼓励,早早便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去大学报到;
然而,就在占光出发的日子,白景琦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彼时,占光已经提好行李,在兄弟姐妹的前呼后拥下,踏出了院门,他和他的大学梦,只有一步之遥。
白景琦却让人叫住了他。
在最后一刻,白敬业说服了景琦。敬业煞有介事地鼓吹美国强大,东三省很有可能再次沦陷,占光去哈尔滨念大学,无异于去送死。
景琦向来不关注时政,果然被敬业忽悠住了。与孙子读大学相比,他更希望自己的孙子安安全全。
于是,占光的大学梦,夭折了。
得到老爷子最后的回复后,占光气得摔了行李箱,他愤愤不平地呐喊:“朝令夕改,我就是一个宣统皇帝,傀儡。”
这句话是占光对别人控制自己命运的控诉,也表明了占光尚有一番年轻人的志气。这与后来的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02接下来的一年,占光赋闲在家。
他不用去读书,也不用去药铺上,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无事就会生非,恶习也渐渐找上了他。
脱离了之前的同学圈子,占光和一帮混混经常混在了一起,开始吃喝玩乐,父母每个月给的零花钱已经远远不够他的花销。没有钱,占光不能乖乖束手就擒,于是,他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为了能得到钱,他能把敬业的钱包洗劫一空,也能把唐幼琼的首饰偷拿卖掉。
后来,当唐幼琼发现首饰丢失时,压根没有怀疑自己的儿子,当她得知真相后,依旧难以置信。因为,在此之前,占光品行端正,从来不干这种偷鸡摸狗事情。
拿着来路不正的钱,占光没有一点愧疚,反而是洋洋得意,不住嘴地感叹:“这世界上,什么最可爱,钱!”他的纨绔模样,大有他老爹白敬业当年的风采。
可以说,占光已经堕落了。
关于占光错过的大学梦,敬业他很是愧疚,劝告还可以再考。
占光却直接摇头:“不考了,这样就挺好。”
在家里,就可以有大把的钱花,何必去受罪去上大学呢?
03白家资产雄厚,最不缺的便是钱。
当终身未嫁的白玉婷,手持巨额财富,要从“占”字辈过继一个儿子时,白家的众人沸腾了。
占光更是嗅到了钱的香味,每日缠着敬业找老姑奶奶为自己说情,就算敬业心脏病发作,住了医院,占光依旧不放过敬业。
病床边,占光不是想着如何孝顺照顾敬业,反而,对着敬业一边哀求,又一边威胁,甚至大放厥词:如果继承人不是他,他就一把火把全家烧了。
这意味着,如果他拿不到那笔巨额遗产,他就要鱼死网破,让白家所有人为他陪葬。
04占光确实有财运。
他的一片汲汲富贵之心,终于达成。他被白玉婷选中,成为了巨额遗产的继承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当占光拥有了巨额遗产,他没有来得及享受,便直接变疯魔了。
他睡觉,床上铺满钱;出行,衣服上也贴满钱。妥妥的一个疯子。
同时,他开始没日没夜,废寝忘食,一张一张地点钞票,点到筋疲力尽为止。
因为疯狂数钱,导致昏迷不醒,占光被送到医院被抢救,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最终医生给占光下了诊断:别让占光再看到钱。
但是生活中,到处都是钱的影子。看不到钱,谈何容易?
大街上出现的标语、广告、路牌,随时都可能成让占光发起魔怔,甚至要了他的命。
05
占光就这样与病魔共舞,在不见钱的时候,他表现得也像个正常人。
但是,金钱早已经腐蚀了他的灵魂,就算他已经拥有了巨额遗产,就算他被钱折磨成了疯子,他对钱的渴求却越来越变本加厉,越来越欲壑难填。
白景琦决定分家后,占光与敬业狼狈为奸。
在某个深夜,一起偷西厢房地下室内的宝贝,结果被白景琦发现,一句“西厢房闹鬼了”把敬业直接送到了西天。
看到父亲因为钱,送掉了性命, 这血淋淋的教训,理应让占光醒悟了,但是,占光不为所动,依旧爱财如命。
06占光最终的结局是死在了一个寒夜。而谋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妹妹白慧。
占光与慧子,一母同胞,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之间唯一的纠葛只有钱。
白敬业死后,慧子迫切想从占光那里要来更多的钱,但是,向财迷占光要钱,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怎么会给?
两人为钱恶语相向,最终慧子便想出了“一百万”的毒计,送走了占光。
慧子的横空出世,直接证明了贪财的占光,只是白家第五代的一个缩影。
在白家第五代人中间,对于金钱的渴求,比占光更疯狂的大有人在。
除了为钱,不惜杀兄弟,撵妹妹的慧子外;还有错失巨额遗产,当场变成傻子的占安;以及为了钱,照顾占安,却把占安当牲口养的占平。
可以说,白家“占”字辈的子孙为了钱,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都变成了冷血怪物……
07从大学生到疯癫财迷,促成占光悲剧人生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最直接的原因是白敬业和白景琦阻止了占光去上大学。
因为没有上大学,占光错失了去长本领,开阔眼界的机会。他的生活圈子也局限在了一群纨绔子弟中。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堕落其实只是瞬间的事情。短短一年,便可以把一个有志青年废掉,毁掉。
其次,遗传基因发力。
白家人身上似乎一直带着容易疯魔的基因。从白雅萍到白玉婷,再到占光、美子、占安等等,白家每一代基本都有神经异常的人。
占光不幸遗传了这样的基因,所以,他的神经无法承受人生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于是,一笔遗产便直接让他得了癔症。
最后,最根本的原因是白家的教育与家风出了问题。
占光每次出现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围拢着一群兄弟姐妹。
他们都是成年的大小伙子,大姑娘,个个长得英俊漂亮,一表人才,但是,他们似乎永远没有正经事干,他们不愁吃,不愁喝,日常事务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对于这样贪图享乐的儿孙,当家人白景琦觉得还挺正常。
白家先辈以及景琦所创造的产业,足以富养他的家眷,但是,儿孙的未来呢,“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景琦似乎从未想过。
因为没有真本事,无法养活自己,所以大家对于家里的财产更加惦记,也直接造成了骨肉相残的悲剧……
08《孟子》中曾有这样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它阐述了忧愁祸患能使人生存发展 ,安逸享乐能使人萎靡死亡的道理。
白家从鼎盛到没落,不过几十年,正应证了上述道理。
当从前“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的家风早已被人忘却,贪图享乐之风在大宅门盛行,这样的白家能养出好儿孙才怪?!
【互动】
你还记得《大宅门》可怜的白占光吗?来评论区和我们一起交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