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奇女子—李碧华,写尽了情爱纠缠,鬼怪陆离的故事,文笔犀利毒辣,轻描淡写,却入骨三分,她的小说不仅仅是写爱情故事,而是用爱情来探索人性,留给读者无尽的思考与惆怅,小说《青蛇》就是如此,取材民间传说《白蛇传》,通过“故事新编”的方式重新编写,原本只是白蛇身边侍女妹妹的小青,成了小说中的主角。

她修炼人形,保留本性,自以为是个旁观者局外人,结果还是陷入了白蛇、许仙、法海的情感纠葛之中,小说中的人物角色没有绝对的善恶,一切都是人性的本能,作者用新的角度,将人性的复杂描绘得淋漓尽致。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1)

1、人性从七情六欲开始

故事从白蛇和青蛇开始,因为误食了吕洞宾的七情六欲丸,让两条原本逍遥自在的蛇妖开始渴望人类的感情,只是白蛇渴望的是男人的情爱,而小青则以自己的感受为追求标准。白蛇为了追寻爱情而来到人间,小青则是因为怕寂寞而追随她。

来到人间后,白蛇成了白素贞,看中了许仙,一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清秀俊朗,温柔细致的穷困书生,她觉得这样人不复杂,容易相处,那些才子英雄们恃才傲物,根本不懂女人,只有普通的男人才能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而且引诱这样的老实人太容易了,一位美丽的女子,自备家产,主动示爱追求,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2)

许仙当然不是傻子,在钱色面前迅速投降,跟白素贞成亲成了她的丈夫,许仙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一下子,应有尽有,如花美眷,房屋家产,旁人的艳羡,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得意暗笑,但这不是爱情,而是天上掉馅饼,许仙爱上的不是白素贞本人,而是她给予的好处,所以,背叛是迟早的事情,即使没有小青,没有法海,他都会背叛,白蛇悲剧的根源就是许仙。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3)

许仙是人,却没有人的情深义重,只有贪生怕死,薄情寡义,明明是人,却还不如妖有情。

法海是佛,却没有佛的慈悲为怀,只有降妖除魔,铁面无私,追求理想,却被情欲折磨。

白素贞和小青都是妖,一个为了做人,舍弃一切,一个心甘当妖,看透人性本质。

白素贞贪恋这红尘情爱,许仙贪图美色富贵,小青受不了寂寞不愿离开,法海在理想和情欲之间挣扎。

他们都在这人间,都被人间的七情六欲所困。

2、许仙的贪婪

许仙才不是所谓的老实人,他只是个外表老实,自私贪婪才是他的本质,小说里,衙门捕快一呵斥,他就连忙把白素贞赠与他的五十两白银来处供出,看白素贞太过能干旁人的几句闲言碎语有损了他男人的尊严,就用甜言蜜语将她困在家里,除妖天师的三言两语,他就把结缘符水给白素贞喝试探她是不是妖,已经知道白素贞和小青是妖,也装作不知,暗自谋算,伺机行动,占尽便宜,白素贞对他的爱,已经到了极点,不计较他一次次的背叛,为他做饭缝衣,治病救人,勤俭持家,将自己永远的一切都奉献给他,连在一起五百年的好姐妹小青都不顾,只要他,但他还是不知足,贪财好色,得一想二,得到了白素贞,又惦记上小青,被小青拒绝后,撕破了虚伪的面容,嘲讽她不识抬举,在法海四处寻找白素贞和青蛇时,为了保全自己当了法海的领路人,白素贞被法海收服之时,他赶紧抱头飞窜到一边,不顾白素贞的性命,他总有说不完的理由,找不完的借口,但最根本的缘故,就是他的贪婪,财色兼收,坐享其成,可是这俊美皮囊,动听的情话,又有多少人可以拒绝,又有多少人能看透这美丽下的丑陋。

“不要去提携男人,是的,不要提携他。男人不兴‘以身相许’,他一旦高升了,伺机突围,你就危险了。没有男人肯卖掉一生,他总有野心用他卖身的钱,去买另一生。”

3、白蛇的卑微

因为误食七情六欲丸,让冰冷的蛇妖成了思春的少女,她渴望成为一位完美的贤妻良母,依偎在俊美温柔的丈夫身边,为她画眉插簪,嘘寒问暖,眉目传情,诉说着动听的情话,过着简单平淡的生活,这就是她的理想和追求,她学习人间的女子,一心一意,从一而终地爱着许仙,明明有排山倒海的本事,却小心谨慎,为了许仙,她用尽心思,百般讨好,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害怕,许仙与小倩的苟且偷情,她不敢责怪许仙,把过错怪在小青一人身上,对小倩拔剑相对,不在乎一点姐妹情谊,许仙几次三番背叛她,她只会忍气吞声,一再原谅,她沉醉在自己完美幸福的婚姻之中,将丈夫摆在高处,把自己放到尘埃。她让我想到了朱丹,明明那么优秀,无论是主持,还是演戏,都能做出不错的成就,是很多人眼中独立优秀的女性,却成了一位卑微的妻子。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4)

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是浪漫痴情,但不顾自我尊严就是悲哀了。那些相夫教子的传统女子,未必愿意委屈自己,只是没有选择而已,她明明有选择,却还要委曲求全,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过,我觉得她也不是爱许仙这个人,只是渴望爱情婚姻而已,小说结尾时,雷峰塔倒下了,白素贞终于脱身,可是她依然没有吸取教训,看到一位美少年从桥上走过时,再次一见钟,一身变化上前搭讪,不过这次她留了心眼,没有让小青同去,以免被分一杯羹。其实,她爱的不是许仙,而是自己的理想,模仿戏本中的爱情故事罢了。

4、小青的清醒

小青跟白素贞一样,都吃下了七情六欲丸,但她并没有执着于男女间的情爱,而是用审视的眼睛,观察思索着身边的一切,当她看到白素贞与许仙欢好时,感受到寂寞孤单,因为许仙的温柔俊美而动情,鬼使神差跟他发生关系后,对白素贞怀有愧疚和嫉妒,她也爱许仙,只是比白素贞冷静,当看到许仙虚伪贪婪的丑陋嘴脸时,立刻心生厌恶同情白素贞的痴情,所以,当白素贞被压雷峰塔后,她没有像白素贞那样一再原谅许仙,而是一剑要了这个薄情卑劣男人的性命,没有一点犹豫,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法海,却最终对她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从此,这就成了小青埋藏在心里秘密,她爱上了法海,也不执著,因为明白,爱上只因为得不到。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5)

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她跟白素贞不同,白素贞以旁人为标准,成为芸芸众生的一员,而小青以自己的感受为标准,最终活成了一个清醒的女人,许仙也好,法海也好,都是她爱过和爱着的人,区别就在于得到了和得不到。

5、法海的情欲

法海,他是威风凛凛的佛,是正义的化身,法力高强,他本应该绝情无欲,追求自己的理想,高高在上的他,信心满满地接受小青的挑战,然而他却败了,情欲本能撕下了他的道貌岸然,这让他羞愧又愤怒,下意识要杀妖灭口,掩盖自己的心口不一。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6)

他是得道高僧,不能有情欲,在他眼中,这人间的情爱都是虚情假意,他费尽心思拆散白素贞和许仙,可是到了结尾时,已经收服白素贞的他,却因为小青的一声:“高抬贵手”,而手下留情,仓皇地走了,嫉恶如仇的法海,最终还是动情了,可最后也没有承认,而是选择了逃离,对于感情,法海始终不敢承认,继续踏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道路,只是他对小倩的手下留情,已经暴露了他的秘密,手下留情也是情,是人皆有情。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7)

6、究竟情为何物?

李碧华对于情,似乎看得太透彻了,旁人都写痴男怨女,生死相随,她偏偏要写人性中的虚伪与自私,贪婪与丑陋,小说《青蛇》中的用小青、白素贞、许仙、法海四个人物,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多面,但这些也是情,只是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愿意面对,童话故事自然是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生活,可是现实生活中,并没有那么美好,而李碧华就是喜欢将这一面写到故事里去,《梁祝》的故事那么美,但不是所有情侣都是死后化蝶。

究竟情为何物?太复杂了,是人皆有情,无论哪种情感都是人的本能,而人是复杂多面的,

不过,对我而言,无论有多少情,我最爱的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他人。

青蛇李碧华在线阅读结局 浅谈李碧华笔下四位角色的情感选择(8)

参考资料:小说《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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