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诗经》上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古代所说的蒹葭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芦苇。我在写《芦苇》时说到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的竖琴就是用乌龟和芦苇制成的，后来被诗人兼歌者俄尔甫斯在冥河边弹奏，因为他想念自己所深爱的妻子。而在古代，蒹葭被诗人想象为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站在苍茫的湖中央，遥不可及。当我望着湖水中的芦苇在苍茫暮色中沉默，内心仿佛感受到远古那位诗人的惆怅、无奈以及那挥之不去的思念。
在芦苇丛中有很多芦苇雀和芦苇莺，有时夜间它们也鸣叫。
而在树木繁多的地方会听到柳莺的叫声。柳莺比麻雀还要小，淡绿色的，叫声轻柔婉转。在我以前居住的院中，那棵大槐树上居住着一群柳莺，但我从没听到它们在夜晚鸣叫。
夜莺是传说中的鸟儿，人们把它看作是诗人的化身。它在夜间歌唱爱情和思念，于是，它变得很神秘。安徒生曾有一则童话就是讲中国的夜莺，它是一只很不起眼的小鸟，但却唱得那么动听。当童话中那位中国的皇帝病危时，很多人抛弃了他，只有夜莺来给他歌唱，并战胜了死神。那美妙动听的音乐，大概如同俄尔甫斯的竖琴所发出的吧。
虽然我觉得安徒生所描写的那只灰色小鸟更像我常见到的柳莺，但我的想象中夜莺仍是一只神秘莫测的鸟儿，我们看不到它的身影，却能听到它在花园里鸣唱，当夜幕降临，万物沉睡之际。
纪伯伦说：“诗人夜莺，在语言的枝叶间鸣啭，让人击节称叹。”
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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