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钟倩

对孩子来说,读绘本如做游戏;对大人而言,读绘本像是一种“复归”,即回到童年时光,回到造梦之地。

假期里,捧读国际著名建筑师安藤忠雄的《调皮的建筑师》,我竟爱不释手,跟随书中的莉沙和凉太兄妹俩来到一座叫“童书之森”的建筑里,开启奇妙探险之旅,与安藤忠雄对话,我仿佛就是小莉沙,在旅行中重遇全新的自己,看到广阔的世界。

我们都是太阳的小孩,我们都是光的孩子(1)

人生如逆旅,漂泊就是家。世界上所有的建筑,都是暂时的容身之所,亦是无限的想象空间。高高的玻璃窗,高高的书架,高高的天顶,兄妹俩满心满眼都是好奇,这时候,遇见一个黑衣男子,对他们说,“这里做什么都可以。一个不知道用途的奇怪空间里,反而会发生一些新鲜的、有趣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千户一面”的建筑没有意思,所以他在建筑里设立了一些“恶作剧”——“那些看似不方便的空间,乍一看觉得有些浪费的空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利用的空间,其实才是最有趣的。”在他的带领下,兄妹俩大饱眼福,不仅欣赏了大剧院、美术馆、岛上酒店、教堂,还领略了雨天需要撑伞的房间,以及只有小孩子才能容身通过的小空间,对应着安藤忠雄的代表作上海保利大剧院、地中美术馆、住吉的长屋、光之教堂等。他们的脑袋里挂满问号,如猜谜般想不出答案。建筑师说,这没有固定答案。回到现实中,什么样的建筑才是好的呢?安藤忠雄也从来没有给过标准答案,他只是在设计或建造“最有个性的那一个”,而追求个性是没有尽头的。

好的建筑是一本大书,能够从中读出建筑师的思想深度和精神高度。打个不妥当的比喻,如果我是一只花栗鼠,他的建筑则是一个远远隐隐透光的松果塔,如同星星,在黑暗松林中指引星路的方向。安藤忠雄出生于日本大阪,儿时是邻居眼中的差生,当过货车司机、拳击手,后来自学建筑、游历世界,屡败屡战,成为国际大师,晚年罹患疾病,切除五个内脏,仍活跃在建筑领域。我最喜欢他的“光之教堂”,打破传统设计模式,教堂里没有阶梯,神父与信徒站在同一高度,光从墙壁上巨大的十字形开口透进来,光线的颜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发生变化,给人以震撼和惊喜。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外部设计就仿照了这一理念,外部是彩色玻璃,从十字开口透进的光,在混凝土墙壁上折射出浪漫的斑斓。

我们都是太阳的小孩,我们都是光的孩子(2)

同样的,安藤忠雄还有“水之教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令我惊讶得很久说不出话来,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完全敞开的墙体之外,当微风吹起涟漪,茂密的白桦林便沙沙作响,到了冬天积雪覆盖水面,干枯的树枝一片静寂,岁月的沉淀感呼之欲出。与其说自然和建筑融为一体,不如说是把生活融入自然的怀抱里。就像他坚持的理念,“我的最终目标是创造出一个能激发人的精神、唤醒人的敏感与更深的灵魂交流的场所。”理想的建筑不仅能够满足基本的实用功能,更多的是能够走向审美,为人们打开一扇想象的窗户,正如《调皮的建筑师》中建筑师的“恶作剧”,在于一种强调或提醒:理想与现实之间,总会有绿色的藤蔓向上攀援,那是我们的心灵之翼。

这本书的封面上有个“青苹果”,起初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当欣赏完他的建筑作品后才懂得,它代表着青春的源头。可见,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生活失去了动力,而是活成了千篇一律、随波逐流,没了色彩。一个人最富有的不是拥有多少物质财富,而是永葆精神的光源,人生不设限,看到种种可能。安藤忠雄设计的作品,见证他的高光时刻,也是他的心灵之吟,他把自己活成了斗士,无论生活如何变幻,内心世界始终充满了光,这本身是最让人油然而生敬意的。

我们都是太阳的小孩,我们都是光的孩子(3)

我不由得想起诗人张二棍的《恩光》,一首被我大声诵读过多次的诗歌,“光,像年轻的母亲一样∕曾长久抚养过我们∕等我们长大了∕光,又替我们,安抚着母亲∕光,细细数过∕她的每一尾皱纹,每一根白发……光,也曾是母亲的母亲啊∕现在变成了,比我们孝顺的孩子。”是啊,我们都是光的孩子,可是,有一天长大后,是否还能保持光的清洁与美丽呢?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答案。因为,一种光就是一种思想,一种光就是一种精神,人最终是靠思想和精神站立的,建筑与人异曲同工,从来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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